在这个春意盎然、万物复苏的季节，我们迎来了为庆祝妇女在经济、政治和社会等领域所作出重要贡献而设立的节日——国际妇女节。在1922年之前，作为庆祝全世界劳动妇女团结战斗的专属节日，国际妇女节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并没有固定在3月8日。国际妇女节庆祝日期的变化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紧密相连。不同庆祝日期背后，闪耀着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传奇女性的“她”力量，见证着世界各国妇女运动互相支持、彼此成就的历史，承载着人们对于国际妇女运动史上非凡女性的缅怀与纪念。
致敬“她”力量
在人类历史长河的每一个重要节点，从不缺少女性的身影。国际妇女节从最初欧美妇女的街头游行发展到当今时代全球不同方式的庆祝，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道路。回溯国际妇女节的确立与发展，离不开被誉为“国际妇女运动之母”的克拉拉·蔡特金所作出的不朽贡献。克拉拉·蔡特金（Clara Zetkin）是国际社会主义妇女运动领袖之一、德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无产阶级妇女解放的灵魂人物。克拉拉·蔡特金把实现人类和妇女的全部解放视为毕生心愿并为之奋斗。
国际妇女节诞生于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的残酷斗争中。虽说国内外理论界对于国际妇女节的起源还存有争议，但是在对这一节日追根溯源时，总离不开对于1857年3月8日美国纽约服装和纺织女工游行、1908年3月8日美国纽约妇女游行事件的考证。1857年3月8日，美国纽约服装和纺织女工举行了一次抗议活动，反对非人道的工作环境、12小时工作制和低薪。最后，游行队伍被警察围攻并驱散。
随后，美国爆发了一系列妇女游行事件，其中最著名的就是1908年3月8日美国纽约市曼哈顿街头15000名妇女的游行事件。在游行中，妇女们提出了缩短工作时间、提高劳动报酬、获得选举权和禁止使用童工等诉求，喊出了“面包加玫瑰”的口号。这一口号不仅表明她们为争取女性基本权益而斗争，更是凸显了她们对平等的进步生活的追求。虽然游行队伍被警察驱散，但是“给我们面包，也给我们玫瑰”的呼喊，得到了更多无产阶级及其组织的认可。
不仅美国社会党1909年将2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确定为妇女宣传专日以示纪念，身为国际妇女运动领袖的克拉拉·蔡特金，也于1910年8月26—27日在丹麦哥本哈根工人议会大厦主持召开的第二届国际社会主义妇女代表会议上，提出了“各国社会主义妇女每年要有一个自己的节日”的建议，要求各国按照社会主义原则并连同整个妇女问题一起对待妇女选举权，会议最终以90%的赞成票通过了决议。自此，国际妇女节诞生了。虽说会议没有明确庆祝国际妇女节的具体日期，但国际妇女节的设定为全世界妇女争取平等、和平和发展的斗争，提供了重要时间节点与斗争领域，相关纪念活动迅速发展成为各国妇女运动的重要形式，极大促进了国际社会主义妇女运动的发展。
闪耀“她”力量
国际妇女节之后，国际社会主义妇女运动进入了崭新的阶段。自1911年起，世界各国和地区在3月8日前后以不同方式庆祝国际妇女节。具体日期的选择，承载了人们对于推动国际妇女运动发展的非凡女性的纪念。天生具有革命性和国际性的国际妇女节的庆祝活动，为团结广大劳动妇女，为保卫她们的日常利益、政治权利提供了革命契机。
1911年3月19日，丹麦、德国、瑞士和奥匈帝国等欧洲国家有超过100万妇女集会，以示威游行的方式庆祝首个国际妇女节。之所以选择这一天，是为了纪念1871年3月18日巴黎工人和劳动妇女反对政府军偷袭蒙马特尔高地国民自卫军大炮阵地而举行的武装起义。1919—1921年间，国际妇女节大都选在了3月5日，这是为了纪念在1918年德国十一月革命过程中遇害的德国共产党领袖罗莎·卢森堡的诞辰。
罗莎·卢森堡（Rosa Luxemburg）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杰出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家、理论家、革命家，被列宁誉为“革命之鹰”。正如克拉拉·蔡特金在《国际共产主义妇女节》一文中提到的，“国际共产主义妇女节开始于3月5日卢森堡生日这一天，她无畏和天才的生命被凶手残害了，但她的精神永驻我们心间。她的工作和战斗永远激励我们”。作为克拉拉·蔡特金最亲密的战友和同志，两位女性不仅在捍卫马克思主义、反对修正主义的共同斗争中并肩奋战，也作为先锋战士始终站在国际妇女运动的最前列。为了纪念这一伟大的女性，1919—1921年国际妇女节的庆祝活动大都选3月5日举行。列宁也曾先后于1920年3月4日和1921年3月4日撰写了《迎接国际妇女节》和《国际劳动妇女节》两篇纪念文章，均发表于3月8日的《真理报》上。
国际妇女节日期最终固定在3月8日，与俄国女工在“二月革命”中的英勇斗争密切相关。1917年3月8日（俄历2月23日），数千名彼得格勒女工响应布尔什维克的号召，举行庆祝国际妇女节的示威游行，抗议日益恶劣的生存环境和沙皇专政，要求得到“面包、和平和自由”。除了妇女，备受失业和饥饿威胁的工人、市民也参与了大规模的集会和示威活动，提出了“反对饥饿”“打倒战争”等口号。在与军队发生冲突时，女工们冲到队伍的最前列，展现了女性的强大力量。随后，作为俄国“二月革命”的导火索，俄国女工的游行罢工运动逐步发展为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反对沙皇专制的起义。最终，沙皇专制统治被推翻。
为了纪念俄国女工在“二月革命”中的英勇斗争，在1921年9月9日至15日于莫斯科召开的第二届国际共产主义妇女代表会议上，根据保加利亚代表的建议，3月8日被定为国际劳动妇女节。自此，在世界范围内，每年的3月8日成为庆祝国际妇女节的具体日期。
绽放“她”力量
自从“三八”国际妇女节具体日期确定后，庆祝这一节日的活动得以迅速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开展。全世界亿万妇女像她们所敬仰的非凡女性那样，在庆祝全世界劳动妇女团结战斗的专属节日联合斗争，不断绽放出“她”力量，有力地冲击着旧世界的一切，在披荆斩棘中携手创造属于新女性的天地。
在中国，最早倡导并积极筹划纪念国际妇女节活动的人是近代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何香凝。20世纪20年代，“三八”国际妇女节经鲍罗廷的夫人（共产国际和苏联派到中国来帮助国共两党合作的代表）传入中国后，与其有过密切接触的何香凝从中听说了克拉拉·蔡特金和“三八”国际妇女节的由来。为了配合进一步发动妇女群众，1924年3月8日上午，何香凝在广州组织并参加了第一次纪念“三八”国际妇女节群众活动。这次活动“不仅为中国妇女争得了第一次庆祝自己节日的权利，而且体现了革命妇女力量的大联合，成为首次国共合作时期，国共两党结成妇女统一战线的标志”，为中国妇女运动史开辟了一个新纪元。
在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与改革的历史进程中，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也多次在“三八”国际妇女节发表讲话或书面题词，肯定党领导妇女运动走过的光辉历程，高度评价妇女的伟大贡献。1932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后的第一个“三八”国际妇女节在瑞金庆祝；1949年12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第十二次政务会议规定每年3月8日为中国的劳动妇女节。自1960年开始，全国妇联也在纪念“三八”国际妇女节的同时，开展全国三八红旗手和三八红旗集体的评选表彰活动，激励着各界妇女积极投身于中国的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事业中，用坚定的革命意志和聪明才智，为妇女自身解放和人类进步事业贡献巾帼力量。
在国际范围内，联合国从1975年开始庆祝国际妇女节，庆祝妇女在经济、政治和社会等领域作出的重要贡献和取得的巨大成就。1977年12月，联合国采纳了一项决议声明，设立“联合国妇女权益和国际和平日”，并鼓励各国根据自身历史和传统选定具体日期。联合国则将这一天定在3月8日。这一决定有效推动了国际社会对妇女权益与和平的关注。
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女性在各自领域内将个人梦想与国家发展同频共振，在拼搏奋斗中创造中国新的发展奇迹，同时在国际社会积极致力于推动保障妇女权益、营造有利于妇女发展的国际环境，凝聚共识，继续闪耀着“她”力量，谱写新时代“半边天”的绚丽华章。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研究室主任、副研究员）
网络编辑：同心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25年03月21日第A0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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