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景源：继承马克思：恩格斯晚年的理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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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马克思两次表示“我不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INX品论天涯网

马克思曾两次表示“我不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第一次是在19世纪70年代唯物史观形成之后。当时，法国一些青年人把唯物史观这个概念到处套用，好像给理论套上一个唯物史观的帽子，就是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1890年8月5日，恩格斯在致康拉德·施米特的信上说：“唯物史观现在也有许多朋友，而这些朋友是把它当做不研究历史的借口的。正像马克思针对七十年代末的法国‘马克思主义者’所曾经说过的：‘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第二次是马克思主义走出欧洲之后，马克思针对俄国发生的情况说的。1881年2月，俄国劳动解放社的成员查苏利奇向马克思请教：“俄国的‘农村公社’是不是必须按照《资本论》说的发展规律来演进？”这个问题涉及对《资本论》的理解，当时的俄国有些争论，一些人根据他们理解的《资本论》理论，推断农村公社“注定要灭亡”，并自称是“马克思的真正的学生”“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这样回答，“这一运动的‘历史必然性’明确地限于西欧各国”，“在《资本论》中所做的分析，既不包括赞成俄国农村公社有生命力的论据，也不包括反对农村公社有生命力的论据，但是，从我根据自己找到的原始材料所进行的专门研究中，我深信：这种农村公社是俄国社会新生的支点；可是要使它能发挥这种作用，首先必须肃清从各方面向它袭来的破坏性影响，然后保证它具备自由发展所必须的正常条件”。马克思的回答就是跨越“卡夫丁峡谷”理论，是关于《资本论》中如何创造性发展的问题。他的跨越“卡夫丁峡谷”理论，简单来说就是社会跨越发展理论。社会跨越发展理论不仅不违背《资本论》的理论，而且是《资本论》理论的创造性发展。INX品论天涯网

在《资本论》中，以英国为典型的社会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规律问题，其起点是高度发展的市场经济；而对俄国的农村公社来说，是土地公有的“农村公社”，要探讨的是农村公社具体发展的道路问题。社会发展规律与社会发展道路的关系问题，是社会发展理论中的一个新问题，需要占有丰富的材料进行专门探讨。马克思借用了一个古罗马战争史的典故，将他的理论形象地表述为跨越“卡夫丁峡谷”理论，意思是历史是可以跨越发展的。INX品论天涯网

马克思两次表示“我不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都是针对唯物史观需要正确理解而说的。在马克思看来，对唯物史观的正确理解和运用就是马克思主义，二者是统一的。这种统一的思想可以说是马克思的遗训。INX品论天涯网

二、杜绝“套语”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斗争的新特点INX品论天涯网

在马克思生前，马克思主义斗争的特点是同小资产阶级的机会主义、无政府主义作斗争，及与他们的组织争夺国际工人运动的领导权。马克思逝世之后，马克思主义斗争的特点发生了新变化，表现在意识形态方面力量的不对称上。理论斗争的对象发生了变化，都是一些修养有素的理论家、哲学家、思想家、社会学家，攻击的对象集中在唯物史观理论上面。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队伍都是一些新手，在理论素养方面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这些人对唯物史观经典理论缺乏研读，写文章讲话就是一些套语，没有说服力，损坏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形象，影响了党的事业。恩格斯晚年在理论上的斗争，可归结为继承遗训，杜绝“套语”。INX品论天涯网

1884年8月11日，恩格斯为了修改保尔·拉法格写的一篇文章，给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这封信体现了马克思说的“我不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态度，是正确对待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一个典范。INX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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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4年8月，拉法格写了一篇捍卫马克思主义、批判反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文章《集体主义，对新社会主义的批判性考察》。这篇文章是针对当时法国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保·勒卢阿-博利约的。博利约以“集体主义，新社会主义”的名义来攻击马克思的经济理论，主要攻击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拉法格依据马克思经济学的理论批驳了博利约的观点，并把文章寄给了恩格斯，请他提意见。恩格斯对这篇文章以修改的形式所提的意见，是典型地贯彻了马克思的“我不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而应当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恩格斯对文中每一个重要概念、每一个重要观点、每一个重要段落，凡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真正含义的地方都逐一矫正。本文选择以下的句子和段落作为例证（序号为笔者所加）：INX品论天涯网

1.第5页。需全部改写。你举的例子跟争论的问题无关。农民的小块土地如果成了资本，那就是土地资本。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马克思在第三册（指《资本论》）才加以探讨。您说的那个为新奥尔良市场生产商品的奴隶主不是资本家，正如剥削徭役农民的罗马尼亚贵族不是资本家一样。只有剥削自由工人的劳动资料占有者才是资本家！INX品论天涯网

生产的目的是生产商品，这并不赋予生产工具以资本的性质。商品生产是资本存在的先决条件之一，但是只要生产者只出售他自己的产品，他就不是资本家；只有当他利用他的生产工具剥削他人的雇佣劳动时，他才成为资本家。INX品论天涯网

2.第6页。商品流通的直接形式，确是商品流通的最初形式。它在第二种形式产生以前必已存在。同简单的物物交换相比，它不是最初的形式；但是，商品流通是以货币的存在为前提的；物物交换只会产生偶然的交换，并不造成商品流通。INX品论天涯网

第7页。资本主义生产不是这种或那种、间接或直接的商品流通形式。生产和流通是不同的两回事。一切资本主义生产都以商品流通为前提，并在商品流通中进行，但它不是流通，正如消化不是血液循环一样。你可以把整个这句话删去，因为它毫无意义。INX品论天涯网

3.第14—15页。……您竟接受博利约的这些话,说什么这些话宣称“利润是活劳动〈不是工人的劳动，而是资本家的劳动!〉的合法产儿”，这样您就承认（替马克思并代表马克思承认）马克思一贯与之斗争的庸俗经济学的这种学说。因此，必须彻底改变您的说法，使您的说法同这类论调毫无相似之处。否则，你就上当了。INX品论天涯网

4.我坚决认为，您应该把博利约的书放在旁边，从头至尾精心重读《资本论》，把所有谈到庸俗经济学的地方都标出来。我说的是《资本论》，决不是杰维尔的著作，那本书不顶用，因为叙述部分有严重缺陷。INX品论天涯网

5.不要忘记，这些先生（博利约和其他人）对一般经济文献比您熟悉得多，在这方面您不是他的对手。熟悉所有这些东西，是他们的本行，不是您的本行。在这一方面可不要太冒失。我是直言不讳，望您不要见怪。事关重大。如果您出了差错，全党都要遭受损失。INX品论天涯网

当时法国发生了两次理论斗争：第一次是马克思针对法国的情况而说“我不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第二次是恩格斯修改拉法格这封信。恩格斯为什么这么认真？就是为了遵循马克思的遗训，力图改变用“套语”来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情况。INX品论天涯网

     三、恩格斯的意识形态理论研究及其重要意义INX品论天涯网

意识形态在人类历史上早就存在，恩格斯着重对人类历史上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进行研究。具体地说，这个繁芜丛杂如何理解？为什么不用不科学的或者唯心主义来说明？把这些问题搞清楚，是为了让一些“马克思主义者”在遇到与唯物史观理论不相同的观点时，可以避免犯“套语”的错误。恩格斯的研究表明，繁芜丛杂是对人类历史上各种意识形态具体形式的综合称谓。这些意识形态错综复杂地混杂在一起，恩格斯的理论研究把它们一一区分开来、明晰起来，在对待意识形态问题上，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指明了一个正确的方向。这些问题包括：第一，唯物史观与繁芜丛杂意识形态的关系；第二，“巴尔特现象”；第三，“历史思想家”与巴尔特现象的关系问题。恩格斯的研究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早期、中期和晚期。INX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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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期（1883年）INX品论天涯网

恩格斯关于唯物史观与繁芜丛杂意识形态的关系研究，是从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开始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其早期著作特别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讲过了意识形态的问题，但是唯物史观和意识形态的关系问题，是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第一次明确阐述的，“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INX品论天涯网

这段讲话突出了四个意思：其一，唯物史观是马克思的一个伟大发现；其二，这个发现是与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不同的，二者的关系是掩盖的关系；其三，两者产生的时间是不同的，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是早就存在着的，而唯物史观是在19世纪40年由马克思所发现的；其四，唯物史观是在人类的衣、食、住、行这些物质生产和生活的物质关系上发现出来的，它是依靠经济学和哲学两种理论的研究制定出来的，是科学的意识形态。除了以上两种意识形态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识形态呢？它们又是怎么形成的？不说明这些问题，唯物史观的科学性质无法被人理解。正是由于后面的问题，引起了恩格斯对意识形态理论的关注，随之进行了更深入的研究。INX品论天涯网

（二）中期（1890年）INX品论天涯网

中期研究是从恩格斯发现了“巴尔特现象”这只“凶兆之鸟”开始的。INX品论天涯网

第一，什么是巴尔特现象？这一现象就是由唯物史观成为“套语”的情况之下引发的。这是唯物史观遭到的一次“凶兆之鸟”曲解、歪曲的事件，也是恩格斯开始重视唯物史观“套语”引起的意识形态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的起点。INX品论天涯网

1890年8月5日，恩格斯给施密特写信说：“我在维也纳的《德语》杂志上看到了摩里茨·维尔特这只凶兆之鸟所写的关于保尔·巴尔特所著一书的评论，这个批评使我也对该书本身产生了不良的印象。我想看看这本书，但是我应当说，如果摩里茨这家伙正确地引用了巴尔特的一段话，在这段话中，巴尔特说他在马克思的一切著作中（黑体是引者加的）所能找到的哲学等等依据于物质生活条件的唯一的例子，就是笛卡尔宣称动物是机器（黑体是引者加的）——摩里茨这家伙是一个危险的朋友，唯物史观现在也有许多朋友，而这些朋友是把它当做不研究历史的借口的。” INX品论天涯网

这里涉及两个人，一个是保尔·巴尔特，一个是摩里茨·维尔特。巴尔特写了《黑格尔和包括马克思及哈特曼在内的黑格尔派的历史哲学》，摩里茨为这本书写了个书评，即《现代德国对黑格尔的侮辱和迫害》。两个人一唱一和不是在研究哲学史，而是借用哲学史攻击唯物史观理论。INX品论天涯网

在同一封信里恩格斯进一步说：“许多年轻的德国人，他们只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套语（一切都可能变成套语）来把自己的相当贫乏的历史知识（经济史还处在镪褓之中呢！）尽速构成体系，于是就自以为非常了不起了，那时就可能有一个巴尔特挺身而出，甚至可能抓住他那一流人中间确实已经退化为空话的东西。”在恩格斯看来，唯物史观如果变成了“套语”，它所论证的内容就不再是一定的历史和逻辑的东西，就会成为“空洞的东西”。这一点后文还要进一步论证。INX品论天涯网

第二，“巴尔特现象”背后的历史观是一个意识形态斗争的场所。“马克思主义者”的“套语”被论敌借助于历史——这里指的是哲学史、经济史，曲解歪曲攻击唯物史观。这是唯物史观理论战线上的一个新的特点。巴尔特的著作引用笛卡尔的“动物是机器”。这个论据既涉及哲学史，也涉及意识形态、意识形态与历史观的关系。所有这些都和唯物史观的理论有关系。不解决这些问题，唯物史观的科学性就不可能被正确理解，唯物史观的一些理论就变成了一些“套语”的空话被人歪曲，进行攻击。恩格斯认识到这个问题之后非常气愤，称这是对唯物史观的一只“凶兆之鸟”。INX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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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恩格斯看来，“马克思主义者”的“套语”表现在多个方面。这里是指不研究历史造成的；具体一点说，这是不研究哲学史造成的。巴尔特用笛卡尔哲学的“动物是机器”，曲解攻击唯物史观是一个典型。它的凶兆之处在哪里呢？这需要进入哲学史的领域进一步说明。INX品论天涯网

笛卡尔的主要哲学理论是实体二元论。实体是欧洲哲学史上用来论证哲学基本问题普遍使用的概念，最初是由亚里士多德确认的：“实体是存在物的基础。”笛卡尔为了反对宗教，认为它有两种实体：物质实体和精神实体。他提出了普遍联系的思想，认为在事物和观念的各自的系统中，各种元素都是一个个被一种统一的联系线相互联系起来的。对于这种联系线，他提出了一种偶因学说。在笛卡尔这里，偶因是使两种不相关的实体连接起来的一种外在原因，这个偶因最终来自于上帝。在欧洲哲学史上，由于笛卡尔哲学的影响，两种学派都想在唯心主义的基础上克服二元论。这个时候，偶因在物质和精神这两个实体之间就可以起到连接的作用。笛卡尔在论证运动时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论断：“动物是机器”。笛卡尔在这里想说的是，精神的运动是思维，思维是精神的属性，广延性是物质的属性，物质运动只能在空间中表现为机器的移动。INX品论天涯网

这里要说明两点：第一，笛卡尔哲学是从实体这种概念出发的，为了批判宗教而提出二元论。他的二元论哲学是借着古代哲学家们的实体概念构建起来的。笛卡尔哲学体系的内容和形式，都是从纯粹的思维中，不是从他自己的思维中，而是从他的先辈的思维中得出的。它是纯粹的思维创造物。唯物主义历史观是从现实的物质生活的关系中发现的客观的规律。利用纯粹的思维创造物加以曲解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斗争，不是有关科学问题的讨论。第二，巴尔特、摩·维尔特的“凶兆之鸟”“凶兆”之处何在？主要在两处：一处是把唯物史观的唯物说成是动物，而动物是没有思维的物质；另一处是说唯物史观的作用是机器，这更是用哲学史加以曲解。INX品论天涯网

（三）后期（1893年）INX品论天涯网

恩格斯第三次研究意识形态问题，主要谈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说他和马克思都有一个“过错”；另一个是把历史观从“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的历史观中分离出来，从而揭露出“巴特尔现象”背后的秘密。INX品论天涯网

第—个问题是恩格斯所谓的他和马克思都有一个过错，忽略了论述唯物史观反作用的问题。恩格斯认为，关于“这一点在马克思和我的著作中通常也强调得不够，在这方面我们两人都有同样的过错。这就是说，我们都把重点首先放在从作为基础的经济事实中探索出政治观念、法权观念和其他思想观念以及由这些观念所制约的行动，而当时是应当这样做的。但是我们这样做的时候为了内容而忽略了形式方面，即这些观念是由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产生的。这就给了敌人以称心的理由来进行曲解和歪曲，保尔·巴尔特就是个明显的例子”。INX品论天涯网

巴尔特是怎样以“称心的理由”用“动物是机器”来曲解和歪曲唯物史观的呢？恩格斯认为，这是一个唯物史观的反作用的问题。他曾在1890年时说过：“在这段话中，巴尔特说他在马克思的一切著作中所能找到的哲学等等依据于物质生活条件的唯一的例子，就是笛卡尔宣称动物是机器，那么，我就只好为这个人竟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感到遗憾了。既然这个人还没有发现，虽然物质生活条件是原始的起因，但是这并不排斥思想领域也反过来对这些物质条件起作用，然而是第二性的作用，那么，他就决不能了解他所说的那个问题了。”INX品论天涯网

唯物史观是关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关系问题，即作用和反作用的关系问题，这一关系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理论中，早就有所表述。巴尔特并不了解，他引用笛卡尔的“动物是机器”，这证明他不是无知就是有意的歪曲。INX品论天涯网

第二个问题是把历史观与“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的历史观分离开来。原来在繁芜丛杂意识形态中各种意识形态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由于“巴特尔现象”使这种关系更加复杂起来了。唯物史观的论敌惧怕的不是唯物史观的唯物，而是唯物后面的历史观。意识形态理论讨论的背后的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历史观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恩格斯提出一个“历史思想家”的问题进行讨论。“历史思想家”要讨论的是历史、思想家、意识形态和历史观。INX品论天涯网

这里探讨的历史主要是社会科学方面的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除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没有哪一门科学专门讨论过这种历史，人类的历史在思想家的各种意识形态的理论中包含着的。恩格斯称之为“历史思想家”。历史是思想家意识形态中的历史。INX品论天涯网

而这里说的思想家，是历史上政治、哲学、社会学等等各个学科中，凡是能够提出自己意识形态理论体系的学者的共同称谓。这些人都在自己的意识形态理论体系中，提出对社会发展的憧憬、理想。历史观都是从属于他的意识形态的。INX品论天涯网

“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是怎样建构起来的？恩格斯说：“意识形态是由所谓的思想家有意识地、但是以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推动他行动的真正动力始终是他所不知道的，否则这就不是意识形态的过程了。因此，他想象出虚假的或表面的动力。因为这是思维过程。所以它的内容和形式都是他从纯粹的思维中——不是从他自己的思维中，就是从他的先前的思维中得出的。他和纯粹的思维材料打交道，他直率地认为这种材料是由思维产生的。而不去研究任何其他的、比较疏远的、不从属于思维的根源。而且这在他看来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在他看来，任何人的行动既然都是通过思维进行的，最终似乎都以思维为基础的了。”紧接着，恩格斯又说：“历史思想家（历史在这里只是政治的、法律的、哲学的、神学的——总之，一切属于社会而不仅仅属于自然界的领域的集合名词）在每一科学部门中都有一定的材料，这些材料是从以前的各代人的思维中独立形成的，并且在这些世代相继的人们的头脑中经过了自己的独立的发展过程。”INX品论天涯网

这段话主要有两层意思：第一，这是指思想家们的理论是由意识（自己的或是前人已有的意识）构建而成的；第二，这些意识形态的内容指的是历史观。恩格斯称之为“历史思想家”，就是说历史是隶属于意识形态的，是这些思想家从意识中锻造出来的。把人类历史上客观存在的历史专门地抽取出来进行研究的只有马克思理论一家，称之为历史唯物论或唯物史观。两个称谓是同一个意思，都是讲历史观上的唯物论。这是马克思发现的，是马克思主义独有的一种理论。INX品论天涯网

恩格斯的“历史思想家”论点的重要意义在于：把历史观从"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中分离出来,就如同把唯物史观意识形态从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中分离出来一样具有着重要的意义。他把意识形态理论分作了三个层次，即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唯物史观的意识形态。在这三种意识形态中都包含有历史观的内容。但是以前历史观包容在意识形态中看不清楚，当进一步分析“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时，恩格斯发现“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形成是在意识基础上构造出来的，于是认识到“历史思想家”的历史观也是由意识构成的。于是在历史观上有了两种形式：一种是由客观的历史内容构成的，一种是由思想家们的意识构成的。原来由繁芜丛杂意识形态掩盖着的是两种历史观：一种是历史唯物的，一种是主体意识的。巴尔特和维尔特要攻击的是历史唯物的历史观，不是意识的历史观，这种攻击又是借助于“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进行的。于是恩格斯就必须对巴尔特、维尔特所依持的理论进行破解。巴尔特和维尔特依持的理论的基本样态是笛卡尔和黑格尔的意识形态理论。于是研究就不得不进入到哲学史里面。INX品论天涯网

笛卡尔哲学是在实体范畴基础上建立的二元论，这不是对外在客观的探索，而是出自“我思故我在”的意识创造。黑格尔哲学体系可由绝对观念的理论体系来表示，它是由三个基本概念构成的：观念、绝对和实体。“观念”是德国古典哲学传统所使用的，“绝对”来自哲学家谢林，“实体”来自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黑格尔哲学从意识的来源上来说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德国古典哲学的绝对观念和斯宾诺莎的实体。绝对观念是德国古典哲学唯心主义精华的结晶，这一结晶和斯宾诺莎的实体结合起来可以说是哲学史上的一大创举，其中最主要的是对“实体”的进一步的理解。INX品论天涯网

斯宾诺莎的实体概念来自笛卡尔。斯宾诺莎唯物的实体哲学是从笛卡尔二元论的解体中发展来的。在斯宾诺莎的哲学中，他不是简单地把笛卡尔的实体概念拿来构建自己的哲学体系，而是给予实体概念以新的内涵。斯宾诺莎也是反对宗教哲学的，但是他认为笛卡尔的批判不彻底。他的彻底性表现在对实体内涵的新规定上：第一，他不同意笛卡尔的二元论，主张唯物主义的一元论，他继承古希腊唯物主义哲学家伊璧鸠鲁的原子论哲学；第二，他提倡物质运动的“自因论”。斯宾诺莎的自因论既批判了笛卡尔的二元论的唯心主义，又批判了宗教创世的唯理主义的理论基础。INX品论天涯网

在黑格尔这里，实体概念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唯物主义的理论变成了唯心主义的重要的内容。黑格尔把斯宾诺莎的“自因论”的“实体”与德国古典哲学家费希特的自我主义哲学中的“自我”结合起来。“自因论”就成了唯心主义的“自因论”了。在黑格尔那里，这种结合就成了一个重要的范畴：实体即主体。在哲学史上，历来存在的主体和客体、思维和存在这样的最基本的哲学问题，在黑格尔这里都可以解决了。他的绝对观念变成了主体，主体能认识客体，思维能认识存在。怎么认识呢？首先设定一个主体，主体自身能够异化，再通过异化认识自身。这就是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当然，这中间还需要一些范畴做中介。这是从恩格斯的“历史思想家”的观点来看待哲学史上一些优秀成果中的问题是怎么形成的。意识形态是由所谓的思想家有意识的，但是以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因为这是思维过程，所以它的内容和形式都是从纯粹的思维中——不是从他自己的思维中，就是从他的先辈的思维中得出的。他和纯粹的思维材料打交道。黑格尔理论体系的形成就是这样的。黑格尔的历史观就是由这样的哲学体系论证的，属于“历史思想家”的历史观是和唯物主义历史观根本对立的。“巴尔特现象”就是巴尔特和维尔特借用"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曲解攻击历史唯物论的历史观。INX品论天涯网

在当代世界可以说有三种意识形态在较量:资产阶级的、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这种较量归根结底是这三种意识意识形态中历史观的较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历史观追求永恒、自然、平等、民主、正义——总之，是永恒存在的历史发展的理想。这种历史观最害怕的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唯物（“动物是机器”），而是唯物下发展变化的历史观。“巴特尔现象”作为“凶兆之鸟”是在历史观上曲解攻击历史唯物主义。恩格斯晚年关注唯物史观理论意识形态研究的重要原因就在于此。INX品论天涯网

四、唯物史观意识形态形成发展的根本特点INX品论天涯网

为了改变唯物史观上的“套语”现象，坚持唯物的历史观与各种意识形态中的意识历史观划清界限。唯物史观意识形态与“历史思想家”意识形态在形成、发展路线上是根本对立的。INX品论天涯网

“历史思想家”路线是恩格斯在批判“巴尔特现象”时提出的，而另一种路线是唯物史观形成发展的路线，这是马克思的伟大的理论发现的路线。这两种根本对立的理论形成的路线，一个是以意识为起点的，纯粹的意识形态制定的路线；一个是以实践中的问题为起点的理论发现的路线。它不是从什么理论中运用、推广出来的。INX品论天涯网

唯物史观的形成和发展可以从与“历史思想家”的路线相对立的特征的五个方面来阐述。INX品论天涯网

第一，理论形成的出发点。唯物史观形成的出发点是《莱茵报》社会实践的两个“苦恼的疑问”。这两个苦恼的疑问都是理论性质的：一个是关于空想共产主义、空想社会主义理论理解的苦恼，另一个是关于物质利益在社会发展中的地位理解的苦恼。这两个苦恼都和唯物史观的形成有关系，按照一般理论形成的方法称之为“唯物史观问题”。正是由于这两个问题，马克思从社会舞台进入书斋进行理论研究——这是唯物史观形成的独具特色之处。INX品论天涯网

“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的出发点是“意识”，在笛卡尔那里是“实体”，在黑格尔那里是“绝对观念”。无论是实体或是绝对观念，都是人类历史上一些哲学家论证过的意识，笛卡尔和黑 格尔就是在这些基础上构建起来的新的意识形态理论。INX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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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唯物史观理论形成的灵魂核心——共产主义世界观和无产阶级历史使命的结合。如果说两个“苦恼的疑问”发生在1843年《莱茵报》的实践。那么，世界观和无产阶级历史使命的结合明确产生在1844年的《德法年鉴》。它表示的是理论研究的成果。在《德法年鉴》上，马克思发表了两篇文章。第一篇文章是《论犹太人问题》，批判布·鲍威尔的关于人的解放的问题。鲍威尔反对宗教，认为人从宗教解放出来就是人类的解放。马克思批判了这种观点，提出了人的解放有三种形式：宗教解放、政治解放和人类的解放。宗教解放是人从宗教迷信的专制中解放出来，政治解放是从人权的关系中解放出来，人类的解放是人的全面自由的解放。第二篇文章是《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这篇文章的理论成果表现在这个论断：“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地，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思想的闪电一旦真正射入这块没有触动过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这就是“两个武器”理论。这个论断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精神武器——共产主义理论；一个是物质武器——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这“两个武器”结合起来，可以说这是唯物史观的灵魂所在。INX品论天涯网

“两个武器”理论一方面说共产主义理论是人类解放的崇高理想，另一方面说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实现共产主义的物质武器。但是这需要用共产主义理论武装起来，才能担负起这个历史使命。把“两个武器”理论结合起来，就是今天所说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INX品论天涯网

在“历史思想家”那里，一般来说没有什么核心，有的说是追求真理、民主、自由、正义、理性的实现等等，而这些东西又都是永恒的。它们所追求的一般都是永恒不变的真理。INX品论天涯网

第三，在唯物史观里，经济学研究是唯物史观的科学根据。《德法年鉴》后，马克思继续研究经济学。经济学研究是以《德法年鉴》的“两个武器”为核心展开的，着重探讨无产阶级在共产主义实现过程中的历史使命的问题。在第一本经济学著作《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着重探讨了劳动异化问题。劳动概念在古典政治经济学那里是劳动创造财富，在马克思这里劳动是异化的，劳动创造的财富变成了一种外在的力量反过来加强对自身的统治，异化劳动是一种关系。经济学的进一步研究成果表现在《哲学的贫困》中。这时，异化劳动这种关系在现代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中存在于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中。在这一生产关系中资本是肯定的力量，异化劳动是否定的力量。在封建的生产关系中，地主——土地所有者是肯定的力量，资本是否定的力量；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资本是肯定的力量，无产阶级是否定的力量。马克思发现人类历史上，生产关系中的肯定力量和否定力量的具体体现者是不断变化的。因此，历史上在一定的生产力条件下，构成了各种不同的生产关系。生产关系不是天然的、永恒不变的，它像齿轮一样推动人类历史的发展。在以上研究中，异化劳动是唯物史观理论辩证法的萌芽，到了《哲学的贫困》，生产关系成为了辩证法施展自己力量的领域。以英国为典型的《资本论》经济学研究的成果表现为：商品、货币、资本、剩余价值、剩余价值的分配、分配的不平等，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自身的否定之否定，一个新的社会制度的产生。以上的经济学研究是唯物史观科学根据的体现，没有经济学研究就不会有唯物史观的产生。唯物史观不是从唯物辩证法逻辑中推导出来的理论。INX品论天涯网

第四，辩证法——唯物史观的根本特征。巴尔特攻击马克思的唯物史观的唯物是“动物是机器”。这是连黑格尔的辩证法也包括在内的，说明巴尔特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辩证法，把辩证法只归结为一种运动——机器运动。这不仅仅是对黑格尔和马克思哲学关系的错误理解，也是对人类文明的一种无知，更是对唯物史观理论的无知。INX品论天涯网

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和辩证法的结合是唯物史观形成过程中的一大亮点。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和辩证法的结合既区别于古典经济学，又区别于庸俗经济学的根本特点。没有辩证法的异化劳动概念，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性质就不会体现出来；没有辩证法从商品到货币的发展，货币的作用就不可能被科学的揭示；没有辩证法，生产过程中的物化劳动和活劳动（生产资料和雇佣劳动）的关系就不可能被理解；没有辩证法，生产关系中的肯定力量和否定力量的关系就不可能揭示出来；没有辩证法，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否定的否定的关系就不会成立，就会被资本主义的各种理论家们说成是永恒的、天然合理的。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这两种不同理解，恰恰是表示了唯物史观和唯心史观的对立。INX品论天涯网

第五，唯物史观是一种科学的方法论。恩格斯说：“我们的历史观首先是进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尔学派的方式构造体系的方法。”作为科学方法，它的秘密在哪里呢？用马克思的话来说，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内核”表现为“历史的逻辑的统一”。马克思认为，这是在抽象的思维中表现出来的一种辩证逻辑的方法，是唯心主义的。但是把它放在典型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它就会成为认识一切客观事物历史发展的科学方法。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得益于这一方法的运用，并称自己是黑格尔的门生。这个方法的特点就在于，选择一个典型的事物，把研究的对象放入其中，进行历史逻辑的考察，探寻出事物发展的规律。对于这个方法马克思称为“从后思索”，有时形象地表述为“溯源法”“人体解剖对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在这样的过程中，历史和逻辑的统一就不再是主观的思维的创造，而是客观事物自身内容的客观反映。INX品论天涯网

在“历史思想家”的意识形态中，概念的关系都是靠思维建立起来的，靠纯粹的思维材料来搭建，在当代一些人的历史观中，民主、自由、正义、人权都带有永恒不变的意识的色彩，充其量只是历史的现象，不是历史的规律。INX品论天涯网

五、继承遗训，开拓前进INX品论天涯网

恩格斯晚年的理论研究都是根据马克思的遗训进行的，这些研究给我们擎起了一面马克思主义的旗帜，指明了继续前进的方向。这些遗训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INX品论天涯网

（一）沿着唯物史观哲学的道路前进INX品论天涯网

唯物史观在坚持马克思主义道路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以往理论界不重视唯物史观理论，认为它是从辩证唯物主义那里推广、应用来的。对于这个观点，虽然早就有人质疑，但是没有引起学界的注意。尽管有人引用列宁的文献来论证三个来源、三个组成部分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也无助于改变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唯物史观产生发展的论证。列宁的文献是批判经验一元论的，不是研究唯物史观理论的形成问题的。过去不重视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的研究，误判了列宁的文献，责任在于我们自己。现在既有了马克思的遗训，又有了恩格斯关于“套语”的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从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开始，到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应用，再到马克思说的“我不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到最后恩格斯所要维护的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就是唯物史观。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研究要想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就要从推广论、应用论转到马克思哲学的发现论上来。只有把马克思主义与唯物史观的理论结合起来时，才能显现出马克思主义力量的无穷威力。以往重视三个组成部分理论，只能是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制定形成到脱离它的社会的物质经济基础，引导到建立体系上来。恩格斯的研究表明，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要从建立体系的思维回到重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研究和运用上来。INX品论天涯网

（二）重视唯物史观核心、灵魂的研究，重视对“两个武器”理论的理解和研究INX品论天涯网

“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地，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思想的闪电一旦真正射入这块没有触动过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这里的“哲学”是指共产主义，“德国人”指的是信仰宗教的人，“思想的闪电”指的是共产主义思想的闪电，闪电要射的人就是宗教的人。当闪电射入时，宗教的人就会成为全面自由发展的人。为什么称马克思的这一论断是唯物史观的核心和灵魂呢？因为唯物史观离开了这一论断，就会失去它的时代意义。同样，马克思主义失去了唯物史观，也就不会成为马克思主义理论。这就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为什么这么重视唯物史观理论的一个重要原因。INX品论天涯网

（三）重视唯物史观的社会发展规律与社会发展道路的关系问题INX品论天涯网

唯物史观的社会发展规律与社会发展道路的关系问题，现在仍然是理论工作者需要补上的一个课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从生产力比较低的阶段开始起步的，不是《资本论》所说的资本主义制度已经高度发展的社会。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不能是《资本论》“套语”式的“马克思主义者”，而是要做一个创造性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理论的创造性有极大的空间，这是显示马克思主义者的能力、水平和智慧的空间，我国的革命和建设实践就是明证。以前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之后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经过一定阶段的发展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这个新时代的一个特点是，我国肩负有大国担当的责任，日益呈现出了共产党人理论的创新能力、水平和智慧：“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等都是这方面的体现。这些理论和实践极大地增强了我国人民的道路自信和理论自信。这种优越性在国际上的良好反响，又进一步增强了我国人民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INX品论天涯网

（四）恩格斯意识形态理论研究的贡献和意义INX品论天涯网

马克思生前关注的是唯物史观理论的科学形成及其准确的理解和运用。恩格斯关注的是对唯物史观与意识形态理论的理解及其关系的研究，这一研究从《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1883年）到给梅林的信（1893 年）长达10年之久。在这一研究中他做出了两个重要的贡献：一是把历史唯物论从人类历史上的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中提升出来，并且把这一发现与人类的意识形态联系起来,说前者是繁芜丛杂的，后者是科学的，二者是掩盖的关系。二是关于唯物历史观与“历史思想家”意识历史观相区分的研究。这一区分把历史观的唯物论与“历史思想家”历史观上的意识论区分开来。前者是历史唯物的历史观，后者是思想家意识的历史观；前者是科学的，后者是主观意识的。INX品论天涯网

恩格斯晚年意识形态理论的研究将唯物史观理论凸显出来。这个凸显表现在两个贡献上：一是历史唯物的科学性，二是历史观上（同“历史思想家”的各种意识历史观相比较）所具有客观真理的唯一性。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唯物史观理论会成为一种分析理解社会历史问题的科学方法论。这一方法最明显的特点有两个：第一，能摆脱各种意识形态的意识历史观，使我们坚信存在着一种客观的、具有唯一真理性的历史观；第二，这种历史观作为方法论，什么时候都是现实的，它是把现实与未来发展的总倾向连接起来的方法。为了便于理解，本文通过两个具体例子来说明。INX品论天涯网

第一个例子是马克思的关于跨越“卡夫丁峡谷”理论的论证。在这个例子中，“农村公社”就是客观的、现实的历史，逻辑就是这个历史自身发展所要遵循的规律，对这个规律的探寻就像马克思所说的，通过他掌握的材料探索出来。在这里，历史的和逻辑的统一是具体事务的辩证发展过程，这个发展过程的特点不是按照常规逻辑进行的，而是按照超逻辑、创造性逻辑思维进行的。这种超逻辑不是不要逻辑，而是在新的基础上建立新的逻辑。跨越发展就是在新的基础上建立新的逻辑的发展。《资本论》所阐述的逻辑是一种常规的逻辑，是在商品经济高度发展的基础上的逻辑，在《资本论》中，高度发展的商品生产是客观的、现实的历史。《资本论》范畴所揭示的那些逻辑，也是历史和逻辑的统一。“农村公社”的跨越发展所揭示的也是历史和逻辑相统一的关系。两者都是客观事物存在的历史和逻辑的统一，都不是意识的创造。INX品论天涯网

第二个例子是恩格斯关于未来社会的分配问题的辩论所作的评论，是把现实问题的解决与未来社会发展的总趋向结合起来。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方法都是唯物史观遵循的方法——历史和逻辑相统一的方法：历史是客观现实的，逻辑是历史要遵循着内在规律。今天，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以人为本”“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等理论与实践，都是和未来社会发展的总趋势联系着的。这是一个创新的时代，唯物史观是为新时代的理论创新、道路创新提供的方法论基础。而恩格斯晚年的唯物史观理论研究，为我们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坚持制度自信、理论自信、道路自信、文化自信提供了坚实的方法论基础。INX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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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东南学术》2020年第4期INX品论天涯网

网络编辑：静穆INX品论天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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