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尔根•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真的生气了。11月中旬,他在巴黎的歌德学院演讲时捶着桌子叫道:“已经够了!”——德国《明镜》杂志这样说。
是什么让这位82岁高龄的德国当代哲学大师、知名社会学家如此愤怒?
《明镜》说,是因为他观察到欧洲协议走向末日的迹象,而欧洲是他这代人的项目,他认为自己责无旁贷。这些天来,他在尽己所能,呼吁关注欧洲协议危在旦夕,希望自己可以从无能的政客和市场的黑暗势力手中拯救欧盟。
观点一:毫无信念
哈贝马斯说:“每个人都必须了解,我们面对重要的抉择。欧洲项目再也不可能在精英模式下延续。”
提到主权债务与市场压力,他说:“在这场危机中,功能规则与系统规则已经相互抵触。”他说起欧盟的专断和希腊丧失国家主权,认为“不能接受”。我谴责政治党派。长期以来,除了获得连任,我们的政治家不会指望别的。他们没有任何政治实质,毫无信念。
这场危机的本质就是,危机持续得越久,就越让人困惑,越难以跟进危机的曲折变化,难以发现谁要负责什么。替换的选择正在我们眼前消失。
哈贝马斯谴责欧盟政治家冷嘲热讽,“置欧洲的理想于不顾”。
观点二:无声的政变
面对危机的压力与疯狂的市场,民主的本质已经改变。权力从民众手中溜走,转向可疑的民主合法主体,比如欧洲理事会。
哈贝马斯称,从根本上说,技术官僚从上台以来就在发动一场悄无声息的政变。
2011年7月22日,德国总理默克尔与法国总统萨科齐达成一项含糊其辞的妥协,这是德国的经济自由主义与法国的国家社会主义之间的妥协。一切迹象都表明,他们希望将《里斯本条约》中神圣的行政联邦制转变为欧洲理事会这种政府间的霸权管理。这个理事会的运作违背了协议的精神。
哈贝马斯称,危机期间,默克尔与萨科齐打造了一种“后期民主”。欧洲议会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欧盟委员会处于“一种架空的奇怪地位”,没有负起应负的责任。
他认为,更重要的是,被《里斯本条约》赋予核心作用的欧洲理事会是“异类”,“一个没有得到授权就参与政治的政府实体”。
观点三、欧洲处于十字路口
哈贝马斯认为,绝不能允许欧洲这个文明社会的项目失败,“全球共同体”不仅可行,而且对民主与资本主义和解很有必要。他说,否则我们就在冒一种持续紧急状态的风险,否则国家就会受到市场驱使。
观点四、民主解体
哈贝马斯说,2008年以后,我了解到,扩张、一体化和民主的进程不会自动朝着与自身相符的方向前进,这是可以逆转的。实际上,我们在经历民主解体,这是欧盟历史上头一次。我以前认为这不可能出现。我们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事实上,政界精英完全没有兴趣向人们解释,重要的决策是在欧洲的中心斯特拉斯堡制定的。他们只担心失去自己的权力。
到目前为止,每个独立国家的公民已经被迫承认,责任已经跨越主权界线再次分配。作为欧洲的公民,他们可以向目前正在宪法灰色地带行动的政府施加自己的民主影响力。媒体必须帮助公民了解,欧盟对公民的生活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政治家当然“会”了解,如果欧洲失败,他们会承受巨大的压力。欧盟“应该”民主化。
在公民与政府之间形成宪法合作是欧盟清晰阐明的理念,这个理念的实例是建立“公民的全球共同体”的最佳方法。
如果欧洲项目失败,多久能回到现状的水平就是个问题。还记得1848年的德国革命:革命失败后,我们花了100年时间重新达到与革命时期同样的民主水平。
网络编辑: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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