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提出一系列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指引新时代改革开放取得历史性成就。习近平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论述，具有鲜明的新时代理论品格，体现在价值取向、精神力量、思想方法、问题导向、系统观念、世界眼光等各个方面，是“六个必须坚持”在全面深化改革领域的创新性运用。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改革价值取向
十九届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强调，无论改什么、改到哪一步，坚持党对改革的集中统一领导不能变，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目标不能变，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改革价值取向不能变。[1] 对改革而言，以人民为中心有三重意味：人民是主人，老百姓关心什么、期盼什么，改革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从亿万人民的关切中汇集改革的题目。人民是主角，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从亿万人民的实践和智慧中提炼改革的思路。人民是阅卷人，把改革举措放到实践中去检验，让基层来评判，让群众来打分，从亿万人民的口碑中评价改革的成效。也就是说，以人民为中心的三个层面构成科学的逻辑闭环和实践机制，人民的主体性完整彰显。
人民是主人。习近平指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抓改革、促发展，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让人民过上更好的日子。要从人民的整体利益、根本利益、长远利益出发谋划和推进改革，走好新时代党的群众路线，注重从就业、增收、入学、就医、住房、办事、托幼养老以及生命财产安全等老百姓急难愁盼中找准改革的发力点和突破口，多推出一些民生所急、民心所向的改革举措。[2] 换句话说：老百姓关心什么、期盼什么，改革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3]改革是实践出题目，而实践乃是人民的实践，也就等于人民出题目。改革实践中的一个基本问题是，广大干部怎样才能知道人民群众关心什么、期盼什么？知道之后如果不听又怎么办呢？这就需要我们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拓宽民主渠道，以全过程人民民主落实全面深化改革。没有民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就只是一句口号而已。
人民是主角。以人民为中心是我们的根本立场，这个定位特别高。有的人把这一根本立场单纯解释为让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开放发展的成果，这个解释太窄了。人民群众不是改革开放的被动接受者，不是改革开放成果的被动享受者，人民群众是改革开放事业的实践主体，是改革开放成果的创造者，是人民创造、人民共享，不是别人创造、人民共享。习近平指出：“改革开放在认识和实践上的每一次突破和发展，改革开放中每一个新生事物的产生和发展，改革开放每一个方面经验的创造和积累，无不来自亿万人民的实践和智慧。”[4] 习近平讲的完全是历史事实，是大实话。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成功的改革大多数都是基层干部群众先探索出来的。农村的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发明权是农民的，乡镇企业发明权是农民的，经济特区是以习仲勋为书记的广东省委建议的。新时代改革也是如此。党和国家机构改革中大部门制是广东顺德等地先探索的，生态文明体制改革中的河长制是浙江长兴等地先探索的，医改中的“三明模式”是福建三明等地先探索的，等等。所以说，改革开放是亿万人民自己的事业，必须尊重人民首创精神。
人民是阅卷人。改革改得怎么样？人民来评价，人民来打分。人民的阅卷标准是什么？是三感——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这“三感”乍一看有点唯心，其实最唯物主义。老百姓怎么评价干部？主要不是看政府的工作报告，不是听干部讲那些政绩、那些数字，他们主要是根据自身的感受来评价的，可是他们的感受并不是唯心的。他们的感受来自哪儿？来自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这些利益问题解决得好，感受就好，打分就高，解决不好，感受就差，打分就低。有的干部不理解为什么存在“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现象。国内外很多民意调查都充分显示，中国人民对改革开放以来生活水平的极大提高是非常满意、非常感恩的。但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是长期存在的现象，人民群众在就业、增收、入学、就医、住房、养老等方面还有不少急难愁盼的问题，包括物质、文化、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八个方面的美好生活需要满足起来还需要久久为功。所以我们要正确看待人民的批评意见。人民有所呼，人民有所批评，我们就一定要检讨自己的工作，要“甘当人民群众小学生”[5]。
坚持自信自立的改革精神力量
习近平指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了“更为主动的精神力量”，这个“更为主动的精神力量”集中体现为自信自立，全面深化改革则充分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的自信自立。所谓自信自立，就是中国的问题必须从中国基本国情出发，由中国人自己来解答，既不能刻舟求剑、封闭僵化，也不能照抄照搬、食洋不化。改革就是要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全面深化改革就是要以更加积极的历史担当和创造精神不断研究解决中国面临的新问题，不断谱写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篇章。
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中的自信自立，首先体现在“两个结合”的历史自信中。迈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我们党面临一个重大的理论和实践问题：经历长期快速发展的中国，如何进一步深刻把握中国国情、中国特色？“第二个结合”使我们明白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之外，还有第二个方面的基本国情、第二个方面的中国特色，就是五千多年中华文明。“两个结合”的正式提出，我们对中国基本国情的认识，就有了两个立足点。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侧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侧重中华文明这个基本国情。可以说，“两个结合”与两方面基本国情在逻辑上是完美契合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五千多年中华文明是我们的两方面基本国情，意味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有同样两方面的中国特色，对应着“两个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特”就“特”在“两个结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功就成功在“两个结合”。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是“两个结合”轨道上的改革，是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发展逻辑深刻把握基础上的改革，对五千多年制度演进底层逻辑深刻把握基础上的改革，是对十四亿多中国人民根本利益深刻把握基础上的改革。
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中的自信自立，充分彰显在解放思想、自我革命的伟大实践中。自信自立，绝不是自大自负，而是理性自觉。自信自立意味着自我革命的勇气和胸怀，意味着不断开拓创新的主动精神，意味着学习借鉴人类文明的一切有益成果的虚怀若谷。习近平在2013年就指出：“实践发展永无止境，解放思想永无止境，改革开放也永无止境，停顿和倒退没有出路，改革开放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6] 冲破思想观念的障碍、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解放思想是首要的。在深化改革问题上，一些思想观念障碍往往不是来自体制外而是来自体制内。[7] 思想不解放，我们就很难看清各种利益固化的症结所在，很难找准突破的方向和着力点，很难拿出创造性的改革举措。因此，一定要有自我革新的勇气和胸怀，跳出条条框框限制，克服部门利益掣肘，以积极主动精神研究和提出改革举措。
坚持守正创新的改革思想方法
习近平指出，要坚持守正创新，改革无论怎么改，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等根本的东西绝对不能动摇，同时要敢于创新，把该改的、能改的改好、改到位，看准了就坚定不移抓。[8]
“六个必须坚持”的核心是坚持守正创新。“十个明确”中的每一个“明确”、“十四个坚持”中的每一个“坚持”、“十三个方面成就”中的每一个“成就”，无不体现守正创新的取向和趋向。守正创新的灵魂是实事求是，守正是实事求是的守正，创新是实事求是的创新。离开实事求是，就不可能守正，也不可能创新。可以说，守正创新就是实事求是在新时代的时代表达。守正创新，体现了认识论和方法论有机统一的鲜明特色，彰显了党的思想路线的时代意涵。
守正就是坚守真理、坚守正道。守正的实质是因正确而坚守。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等根本的东西绝对不能动摇，是因为这些“根本的东西”经过实践千锤百炼的检验，是真理，是正道。坚持“根本的东西”不动摇，并不是摆在神龛上供奉着。唯物辩证法认为，发展是事物的本质属性，一切事物都是在不断发展、演变和变化的过程中产生和存在的。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不动摇，与此同时坚定推进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坚持马克思主义不动摇，与此同时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创立了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21世纪马克思主义——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动摇，与此同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坚持人民民主专政不动摇，与此同时发展了全过程人民民主。
创新就是勇于探索、开辟新境，敢于说前人没有说过的新话，敢于干前人没有干过的事情。创新的表现是说新话、干新事。对于中国而言，“说新话”指的是说马克思主义的“新话”，具体表现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科学回答实践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世界之问，在理论上不断拓展新视野、作出新概括。习近平立足新的实践，开创性提出国家治理现代化、市场决定性作用、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等一系列重要概念和论断，为全面深化改革奠定创新理论基础。“干新事”指的是大力推进制度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创新，进而推动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经济体制改革方面，推进市场体系改革、宏观经济治理改革、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改革等；政治体制改革方面，推进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深化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等；文化体制改革方面，落实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完善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等；社会体制改革方面，健全公共就业服务制度，完善覆盖全民的社会保障体系等；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方面，推出环保督察制度、河湖长制、国家公园保护制度等。新时代的系列改革举措，不断推动全面深化改革向广度和深度进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不断提高，党和国家事业焕发出新的生机活力。
处理好守正和创新的关系，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鲜明品格和理论特质。首先，守正是创新的前提条件。创新是既有成果基础上的创造性发展，不是脱离原有基础的空中楼阁。全面深化改革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如果离开了守正这个前提，创新就会变成另起炉灶，就等于前功尽弃。20世纪80年代末，苏东改革变成了“改向”“变色”，最后落得国家解体、政权垮台、社会动荡、人民蒙难的结局。其次，创新是守正的内在要求。拒绝任何发展变革，不是坚守是保守，不是守正是守旧，结果只能是腐朽、消失。任何事物只有不断完善发展、与时俱进，才能生命长青、基业长青。社会主义社会不是一成不变的社会，而是最拥抱变革发展的社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面临一系列前所未有的风险挑战，“吃老本”不行，照搬他国更不行，只能基于我国自身国情、时代变化进行创造性探索实践。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表明，有效的创新本身就是最好的守正。新时代新征程上，坚持守正创新的改革思想方法，就是要更加坚定、更加创新性地坚持经济建设为中心工作，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为核心的四项基本原则，坚持全面深化改革为根本动力。
坚持攻坚克难的改革问题导向
问题是事物矛盾的表现形式，我们强调增强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就是承认矛盾的普遍性、客观性，就是要善于把认识和化解矛盾作为打开工作局面的突破口。习近平指出，要科学谋划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重大举措，聚焦妨碍中国式现代化顺利推进的体制机制障碍，明确改革的战略重点、优先顺序、主攻方向、推进方式，突出改革问题导向，突出各领域重点改革任务。要坚持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相结合，奔着问题去、盯着问题改，坚决破除妨碍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着力破解深层次体制机制障碍和结构性矛盾，不断为中国式现代化注入强劲动力、提供有力制度保障。[9]
坚持问题导向，最根本的是要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由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是“三十年一遇”的重大论断，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石，也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基本理论依据。全面深化改革要适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广泛和全面增长的时代变化。改革既要往有利于增添发展新动力的方向前进，又要往有利于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方向前进；既要推有利于满足人民对物质文化生活更高要求的改革，又要推有利于满足人民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日益增长要求的改革。全面深化改革必须把主攻方向放在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着力解决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发展不平衡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体制本身的不平衡。如果把国家治理体系比喻成一个木桶，我们“木桶”在市场体制、创新体制、行政体制、社会体制等许多领域都存在短板。体制不平衡背后是改革不平衡。大家都喜欢“吃好吃的肉”，而对“啃硬骨头”不够卖力，对本地区、本部门有利的改革积极主动，对本地区、本部门无利、不利的改革不够积极主动，甚至相互掣肘。如此一来，就容易出现应有的改革无法到位、各领域改革参差不齐的现象。改革不平衡、有短板，补齐改革短板就要靠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全面深化改革决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只有真正牵住“牛鼻子”才能打开局面，事半功倍。习近平指出：“经济体制改革对其他方面改革具有重要影响和传导作用，重大经济体制改革的进度决定着其他方面很多体制改革的进度，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10] 无疑，经济体制改革就是“牛鼻子”，“牵牛鼻子”首先就是以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推进经济体制改革要从现实需要出发，从最紧迫的事情抓起，在解决实践问题中深化理论创新、推进制度创新。要坚持和发展我国基本经济制度，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和推动高质量发展体制机制，完善支持全面创新、城乡融合发展等体制机制。
聚焦全局性、战略性问题谋划改革举措，第一重要的就是坚持和发展我国基本经济制度。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11] 2021年，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概括的“十个明确”，其中新增的一个就是“明确必须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 [12]，“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正式被明确为党的十八大以来最重要的原创性理论之一，并载入二十大党章。习近平提出的新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理论，是马克思恩格斯之后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最重大的创新发展。[13]对新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理论进行全面系统阐发，不仅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预期不稳、信心不足与活力不够问题，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提供重要理论支撑，还能够推动整个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实现新的飞跃。
坚持整体协同的改革系统观念
万事万物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只有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发展规律。所谓系统，就是由相互作用和相互依赖的若干部分（要素）组成的、具有确定功能的有机整体。系统是普遍存在的，各种系统各不相同，但种种系统都有整体性、层次性、开放性、目的性、稳定性、突变性、自组织性和相似性这八种基本特性。整体性是系统最基本的特性，整体观是系统论最基本的思想。系统的整体具有其组成部分在孤立状态中所没有的新质，如新的特征、新的功能、新的行为等。要素的优化并不等于整体的优化，贝塔朗菲称之为系统的“非简单加和性”。
改革更是如此。一般而言，一项改革往往是为了解决或缓解某个子系统的矛盾而提出来的，因而，应该多从子系统角度来考虑问题。政策制定出来之后，必须在大系统中进行模拟或估测，研究该政策与其他政策的协同关系，以求政策取得良好的整体效应。如果一项从子系统角度出发的政策，虽然在子系统看来合理，然而，在系统范围内却发生整体的负效应，这就是“合成谬误”。这时，往往会出现某项新政策被迫萎缩的情况。如果硬推，又会导致更严重负面效果。为什么会这样呢？首先，改革所面临的是原有体制和成套政策，而它们又是长期演化发展、不断“完善”的产物，是经济、社会、政治相一致的整体，而且这种结构的深层还潜藏着利益格局和文化传统的稳定因素，因此，具有稳定性、整体性和网络性。这样，原有体制和每一项政策，都处于纵横交错的联结点上，因此，不易改变和位移；其次，当某一政策要发生变革时，其他相关的政策都要来支持和援助，使其增加稳定性；再次，即使某一项政策已发生变革，与之相关的原有政策群，会来帮助它重新复苏或使它歪曲、变形、走样。由此可见，全面深化改革时代的政策制定，需要从系统分析出发，使各项政策相互配套，形成新的政策网络。不但要求政策的局部和“单元”效果合理，更重要的是取得政策的良好的整体效益。
习近平指出：“全面深化改革涉及党和国家工作全局，涉及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涉及许多重大理论问题和实际问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随着改革不断深入，各个领域各个环节改革的关联性互动性明显増强，每一项改革都会对其他改革产生重要影响，每一项改革又都需要其他改革协同配合。”“要深入研究各领域改革关联性和各项改革举措耦合性，深入论证改革举措可行性，把握好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关系，使各项改革举措在政策取向上相互配合、在实施过程中相互促进、在改革成效上相得益彰，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共振效果。”[14] 可以说，全面深化改革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自觉坚持系统观念。
坚持系统观念在实践中最重要的就是加强顶层设计、统筹推进各领域改革。习近平指出：“全面深化改革需要加强顶层设计和整体谋划，加强各项改革的关联性、系统性、可行性研究。”[15] 顶层设计可以说是全面深化改革最突出的方法论特征。但是，现实中人们对顶层设计的理解和运用不尽科学。有的人对顶层设计这个概念望文生义，好像顶层设计就是顶层管设计、顶层搞设计，中国的顶层就是中央，因而他们认为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的改革就是中央管设计，地方和部门搞执行，地方和部门不用操心如何改革了，认真执行中央的方案就行了。这个理解是不科学的，在实践中是非常耽误事的。严格地说，“顶层设计”是个倒装结构词组，“顶层”不是设计者，而是设计对象，是框架、结构、“四梁八柱”的意思。任何层级、任何系统的改革都有加强顶层设计的要求，都要在摸着石头过河的基础上摸到规律，在掌握基本规律的基础上设计“四梁八柱”、主体框架。
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就要坚持系统观念，处理好经济和社会、政府和市场、效率和公平、活力和秩序、发展和安全等重大关系，增强改革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在实践上，就要更加注重系统集成，进一步加强顶层设计。要围绕进一步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全面、纵深、深入剖析形式主义泛滥且顽固的系统性根源，从理顺经济建设中心工作和其它工作的关系、调动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等角度建构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国家治理体系。
中国共产党处于中国社会大系统的核心，是中国大系统运行的大脑和枢纽。党的领导是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保证，必须坚持党中央对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集中统一领导。要保持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高度自觉，坚持用改革精神管党治党，处理好坚持党的领导和调动各方面积极性的关系，使党的领导始终顺应规律、顺应时代、顺应民意，确保党既是改革开放的中军帐，又是改革开放的急先锋，既指引方向和道路，又增添动力和活力。
坚持胸怀天下的改革世界眼光
中国共产党始终以世界眼光关注人类前途命运，从人类发展大潮流、世界变化大格局、中国发展大历史正确认识和处理同外部世界的关系，坚持开放、不搞封闭，坚持互利共赢、不搞零和博弈，坚持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站在人类进步的一边。全面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坚定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倡导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旗帜鲜明反对一切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毫不动摇反对任何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凌行径。完善外交总体布局，积极建设覆盖全球的伙伴关系网络，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我们展现负责任大国担当，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显著提升。
在新时代，我们要拓展世界眼光，深刻洞察人类发展进步潮流，积极回应各国人民普遍关切，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作出贡献，以海纳百川的宽阔胸襟借鉴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推动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就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而言，胸怀天下的情怀主要是通过全方面对外开放、高水平对外开放呈现的。邓小平很早就讲，对外开放也是改革的内容之一，总的来说，都叫改革。[16] 习近平指出，开放也是改革，要寓改革于开放之中。[17] 如何理解开放也是改革？全面深化改革，字面上并没有开放，那么开放去哪了？开放也当然包含在全面深化改革之中。习近平强调，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18] 什么叫越开越大？越开越大不是一个单纯的空间维度、领域维度、行业维度，从深层次看首先是体制维度。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强调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推动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所谓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制度型开放，很明确就是通过改革扩大开放，就是涉外领域的改革。很明显，我们开放的含义在新时代侧重的是体制、制度，对标的是全世界最高水平、最成熟的市场经济规则体系，从这个层面才能理解什么叫高水平的开放，什么叫全方位的开放。
通过上述梳理，我们可以看出习近平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论述充分做到了“六个必须坚持”。领悟并坚持其理论品格对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增强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研究》（项目编号：22ZDA059）的研究成果】
网络编辑：同心
来源：《理论视野》2024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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