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有海就要有防,要防就要建海军。过去我们是有海无防,受人
欺侮。我们把海军搞起来,就不怕帝国主义欺侮了!再说,我们
要解放台湾也要有海军。海军一定要搞,而且要尽快的搞!”
话说1949年10月10日,毛泽东以中央军委名义复电4野林彪等人说:
“1、你们已抓住桂军4个师于祁阳以北,其余敌军亦正回援,我军有在湘桂边区歼白主力之可能。闻之甚慰。2、完全同意你们的提议,陈赓兵团即由韶关、英德一线直插桂林柳州,断敌后路,协同主力聚歼白匪。此计划如能实现可以大大缩短作战时间,请即依令实行。3、邓华兵团及曾生、林平等部独立相机夺取广州。如何部署,由叶、方、邓、赖等商电告。4、现至湘潭之2野部队,必要时可令参加祁阳地区之歼白作战。”
10月10日,李宗仁宣布将国民党政府首都迁到重庆。后来,李宗仁在13日将国民党政府仓惶迁往重庆。
10月11日,人民解放军将白崇禧部主力第7、第48军大部围歼,解放了衡阳、宝庆等地。
衡宝战役,人民解放军共歼灭国民党桂系白崇禧部47000余人,解放了湖南省大部分地区。
10月11日晚,周恩来到黄炎培家,诚恳的提出请他担任政府公职。
中国民主建国会主任委员黄炎培,在旧中国多次拒绝政府的高官厚禄。毛泽东在怀仁堂的一次晚会上曾问他:
“北洋军阀政府两次请你当教育总长,你为什么不去?”
黄炎培说:
“我的信念是:看不清真理所在,是不会盲目服从的。”
这天晚上,黄炎培听周恩来说明来意,就说:
“1946年我才68岁,已经觉得年纪老了,做不动官了。如今72岁了,还能做官吗?”
周恩来说:
“这不同于在旧社会做官。现在是人民的政府,不是做官,是做事,是为人民服务。”
黄炎培见周恩来如此说,便答复道,尚需考虑考虑,等他第二天回话。这天夜里,黄炎培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12日一早,黄炎培叫来了江问渔、杨卫玉和孙起孟等至交好友,征询他们的意见,大家都说应该接受政务院的职位。
12日晚,周恩来再次登门拜见黄炎培,黄炎培高兴的表示,愿意出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
黄炎培的这一举动,反倒使他的子女们感到难以理解。黄炎培解释说:
“以往坚拒做官是不愿入污泥。今天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我做的是人民的官啊!”
此时,周恩来还在物色文化部长的人选,他动员沈雁冰出任这一职务,他说:
“雁冰,我受命组织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准备任命你为文化部长,特向你征求意见。”
沈雁冰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他闻听此言,不觉一愣,思索了一下说:
“我一向都是搞创作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生活可以安定下来了,我不想当部长,只希望继续从事创作。”
周恩来说:
“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请你再考虑一下。”
10月13日下午,周恩来派人把沈雁冰接到颐年堂,他和毛泽东早已等候在那里,与沈雁冰握手后坐下来。周恩来开门见山地说:
“在人事安排过程中遇到一些困难,所以请你来商量。”
毛泽东也微笑着说:
“我跟恩来商量过了,还是请你出任文化部长。雁冰,文化部长这把交椅是好多人想坐的,只是我们不放心,你是中外知名的大作家,这第一任文化部长,非你莫属啊!所以想请你出来。”
沈雁冰说:
“那为何不请郭老担任呢?”
毛泽东解释说:
“郭老是可以的,但他已经担任了两个职务,一个是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一个是中国科学院院长,再要他兼任文化部部长,顾不过来。”
沈雁冰见毛泽东如此说,就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10月13日晚,毛泽东在中央华东局第一书记饶漱石11日关于松江县召开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情况和经验的来电报告上批示道:“极为欣慰。”他又将这份报告转发给各中央局负责人,请他们通令所属一律仿照办理;并在批示中又写道:
“这是一件大事。如果一千几百个县都能开起全县代表大会来,并能开得好,那就会对于我党联系数万万人民的工作,对于使党内外广大干部获得教育,都是极重要的。”
是日晚,毛泽东又给冯友兰写了一封回信。
冯友兰,河南省唐河县人,1920年留美,师从实用主义哲学家杜威;30年代,著有《中国哲学史》等书。1949年10月5日,时年54岁的清华大学校务委员会主任冯友兰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表示要与过去的那套封建哲学、资产阶级哲学彻底决裂,“在5年之内,重写一部中国哲学史”。
毛泽东在回信中写道:
友兰先生:
10月5日来函已悉。我们是欢迎人们进步的。像你这样的人,过去犯过错误,现在准备改正错误,如果能实践,那是好的。也不必急于求成,可以慢慢的改,总以采取老实态度为宜。此复,敬颂
教安!
毛泽东
10月14日,陈赓率第4兵团解放了中国南部最大的城市广州。
10月15日,人民解放军3野一部在强大炮火掩护下强行渡海登上厦门岛,全歼守敌汤恩伯部27000人,其中俘虏25000余人。
10月15日这一天,毛岸英和刘思齐在中南海丰泽园举行了婚礼。
原来早在9月末的时候,毛岸英和刘思齐商量好,过一些日子就结婚。他们征求了刘思齐妈妈张文秋的意见。婚期初步定下来以后,毛岸英在10月中旬又征求了爸爸的意见,他说:
“爸爸,我跟思齐商量好了,我们准备在星期六的下午结婚,不知道爸爸同意不同意?”
毛泽东说:
“我同意,就这么定了,星期六下午结婚。你们准备怎么办婚事呀?”
毛岸英说:
“我们商量了,越简单越好。为了不给爸爸增加麻烦,我们的婚礼在情报部举行,暂时也住在那里。我们都有随身的衣服,也有现成的被褥,不用花钱买东西。”
毛泽东非常高兴地说:
“不花钱办喜事,这是喜上加喜。婚事简办,我完全赞成,就是要改一下旧习惯嘛。应该艰苦朴素。但你们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呀,我请你们吃顿饭,你们想请谁就请谁。你跟思齐的妈妈说说,现在都是供给制,她也不要花钱买东西了。她想请谁来都可以,在我这里吃顿饭。”
毛岸英和刘思齐一商量,就写了一个请客名单,有邓颖超妈妈、蔡畅妈妈、康克清妈妈、谢觉哉伯伯、陈瑾昆伯伯等人。毛泽东看了名单说:
“你们只请邓妈妈不行,请了邓妈妈,还应该请恩来;请了蔡妈妈还应该请富春;请了康妈妈,还应该请朱总司令;请了谢老还应请王定国;请了陈瑾昆,还应请梁淑华。还有少奇和光美同志也要请。弼时同志有病住在玉泉山休息,就不要麻烦他了。该请的人由岸英去请,打电话或亲自去请都可以。吃什么也由你们跟他们商量,最好是家常便饭,简单一些。”
10月15日这一天下午,毛岸英和刘思齐在情报部机关举行了婚礼。毛岸英身着当翻译的工作服;刘思齐穿着灯芯绒布的上衣,裤子是半新的,方口布鞋是新买的。机关领导和同事们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非常热闹。
婚礼结束后,他俩早早赶到了菊香书屋。毛泽东打量着刘思齐,笑着说:
“思齐,你今天是新娘子,从今天起,你就成了大人,不是小孩子了。”
毛泽东像是发现了什么大问题,他“咦”了一声,说:
“你是新娘子,为什么头上不插花儿呀?”
说得刘思齐不好意思起来。一会儿,张少华、张少林和李讷拿来了两朵鲜红的小绒花,插在刘思齐的头上,大家一齐拍手称赞:
“新娘子真美啊!”
晚上七八点钟,客人们陆续赶到菊香书屋院内,还带来了小小纪念品。蔡畅和康克清送的是两对枕头套。王光美送的是一件女式睡衣。
毛泽东自己出钱,在菊香书屋的西屋里办了3桌酒席。桌子中间摆着一个大拼盘,装着湖南的腊肉、腊鱼、腊鸡和香肠,拼盘四周是红烧肉和一些小菜,大部分是湖南的家乡菜。新郎和新娘被安排在正中的一桌,两边坐着周恩来、邓颖超和张文秋;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坐在左边的一桌,其他客人坐在右边的一桌。大家欢聚一堂,非常高兴,祝贺小两口婚姻美满,也纷纷向毛泽东表示祝贺,说他找了一个好媳妇。毛泽东笑眯眯的致词说:
“今天是我家办喜事的一天,也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看到儿子结婚,我非常高兴,感谢大家来参加婚礼。我的孩子,这些年来,在艰难困苦中,自己度过来了,今天终于结婚了。孩子长这么大,我没为他操过半点心。今天的这一切,也是在同志们帮助下,岸英自己筹办的,我非常感谢同志们的帮助。”
毛泽东举杯走到亲家张文秋面前,对她说:
“谢谢你教育了思齐这个好孩子。为岸英和思齐的幸福,为你的健康干杯!”
毛泽东又向各位客人敬酒。周恩来对张文秋说:
“你这个做母亲的,也得说几句话呀。”
张文秋说:
“我说什么呢?”
周恩来说:
“你如果一时想不出新词,把主席刚才说的话变成你的话,不也很好嘛。”
于是,张文秋也举杯走到毛泽东面前,说:
“谢谢主席在百忙之中为孩子们的婚事操心。思齐和岸英结婚,这是他们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思齐年幼不大懂事,希望主席多批评指教。”
周恩来笑着说:
“这不是讲得很好嘛。”
大家都笑了起来。
席间,毛泽东一边把湖南风味的腊肉、腊鱼、辣椒往徐特立、谢觉哉等老人碗里夹,一边说:
“孩子们的婚事没有要我操心,也没买这买那。吃了饭,请你们到他们的新屋里去看看。”
饭后,毛泽东说:
“今天是非常高兴的一天,因为这是岸英和思齐结婚的日子,这喜酒和便饭,是岸英自己张罗的,他办得还可以,我要表扬他。如果办得不好,我也会批评他的。”
毛泽东要卫士拿出他的一件黑色的礼服呢大衣,对毛岸英和刘思齐说道:
“你们结婚了,我很高兴。可是,我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们。就这么一件大衣,略表我的心意。以后,白天岸英穿也可以防寒,晚上盖在被子上,你俩都有份儿。”
在场的人听毛泽东这么一说,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毛岸英和刘思齐同声说:
“谢谢爸爸。”
毛泽东的这件礼物非同一般,它正是当年毛泽东赴重庆谈判时穿的那件呢大衣。
大家说说笑笑来到毛岸英的新房,那是机关宿舍的一个普通房间,门上贴着大红喜字,屋里有一张大木床,床上只有两条被子,其中一条还是刘思齐带过来的嫁妆,其余的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毛泽东对小儿子毛岸青的婚事也很关心。此时的毛岸青进步很快,除了正常上班以外,他翻译的俄文小说在报纸上连载,反映很好。唯一不如愿的事,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恋爱对象。毛泽东听了他在谈恋爱中遇到的一些不愉快的事儿,就劝他说:
“你谈恋爱找对象,就不要说你是毛泽东的儿子,你就说你是中宣部的翻译不是很好嘛。我劝你找一个工人或农民出身的人,这对你可能还有些帮助。你要求条件高了,人家的能力强,看不起你,那就不好了,整天不愉快生闷气,那还有什么意思呀。”
10月15日晚,毛泽东给周世钊写了一封回信。
周世钊长期从事教育工作,1949年任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他在给毛泽东的信中,曾将1946年写的《书愤》一诗抄寄给毛泽东,其诗云:
人士纷纷粉墨场,独惊岁月去堂堂。沐猴加冕终贻笑,载鬼同车亦自伤。
卅载青毡凋俊骨,九州明月系离肠。烟尘满眼天如晦,我欲高歌学楚狂。
毛泽东在回信中写道:
惇元学长兄:
迭接电示,又得9月28日长书,勤勤恳恳,如见故人。延安曾接大示,寄重庆的信则未收到。兄过去虽未参加革命斗争,教书就是有益于人民的。城南学社诸友来电亦已收到,请兄转告他们,感谢他们的好意。兄为一师校长,深庆得人,可见骏骨未凋,尚有生气。倘有可能,尊著旧诗尚祈抄寄若干,多多益善。
除台湾、西藏外,全国各地大约几个月内即可完成军事占领。但大难甫平,民生憔悴,须有数年时间,方能恢复人民经济,完成土地制度的改革及提高人民政治觉悟水平,这些任务均有待于文教工作的协助。
陈泽同先生的意见书已收阅,当交此间工业机关研究,请兄为我代致谢意。他的工作问题请告他直接向湖南当局要求解决,不要等候我的答复。谨此奉复。敬颂
教祺
毛泽东
10月15日晚,毛泽东给卫立煌复了一封电报。
前面已经说过,卫立煌是在1949年1月31日,和夫人韩权华摆脱了国民党特务的监视,逃离南京,寄居在香港的。10月3日,他在香港通过有关组织向毛泽东发来了贺电。
毛泽东在复电中写道:
张枫转卫立煌将军:
酉江电诵悉,极为感谢。谨此奉复。
毛泽东
10月16日,是苏联首任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罗申在中南海勤政殿向毛泽东递交国书的日子,周恩来也将参加了递交国书仪式。
这一天,毛泽东为准备接见苏联驻华大使罗申,举行递交国书仪式,在接见前,他必须剃须整容。
毛泽东进北平以后,头发稍短了一些,他并不着意修饰,听其自然,只有在外事活动或是大型会议之前,出于礼节上的需要,才叫理发员王会给理理发。
王会已经50多岁,是一位“三八式”的老战士,大家都叫他老王头。他剃个光头,矮矮的个子,黑黑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戴一副老花镜,黑紫色的厚嘴唇,蓄着花白的长胡子,常常微笑着,露出的牙龈也是黑紫色的。他的右腮下面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记,上面留着一小撮长长的毛。
王会不爱说话,他开心时也会冒出一两句话:
“在理发时,毛主席也得听我的。”
王会动作慢腾腾的,很不利索了。他在给毛泽东理发或是刮胡须时,往往是用左手按着毛泽东的头顶,右手拿着剃刀,架在毛泽东头上,伸长脖子,眯缝起双眼,左瞧右瞧,半天不动,连旁边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刷地刮一下。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总担心他那不灵活的手,会在毛泽东的面部留下刀痕。毛泽东对于这些,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这一次不同往常,毛泽东看一眼手表,说:
“你快点。”
王会慢条斯理地说:
“别着急,着么急呀。”
他换个位置,把刀又架在毛泽东另一侧的脸上,比划着,时间更长,好容易才“刷”了一下。接着退后一步,像欣赏什么杰作一样,端详个没完。
“哎呀,老王,要快一点么!”
毛泽东说着欠一欠屁股,却被王会从头顶上按住了,他依然慢声慢气地说:
“叫你别着急么,到时候叫你去就行。”
王会把毛泽东那颗充满智慧的头颅,就那么扶过来扶过去,时而轻剃轻刮,时而左右端详,严肃认真的为毛泽东把面修好。好不容易才刮完脸,毛泽东想抬屁股起身,又被王会按住了头,说:
“怎么不听话呢?你别着急么!”
毛泽东哭笑不得,在王会的手掌下强抬一抬头说:
“我要你快一点么。”
“沉住气,听我的,给您刮干净再去。”
王会居然在毛泽东的后脑勺上拍了两下,那么自然。在场的卫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而毛泽东居然也不发火,只是无奈的用力叹了口气。王会又给毛泽东刮后脖颈,还不知轻重的“教训”毛泽东说:
“你是国家主席,主席要有主席的样子。啊,又是我的手艺,剃不好我王会也不光彩么。”
后来李银桥曾说过:“在我印象中,王会是唯一在毛泽东面前富于自尊、从内心到言谈举止都一贯将自己放在与领袖完全平等的地位上的伟大而普通的人物!”
闲话打住。且说递交国书仪式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苏联驻华大使罗申向毛泽东递交了国书。毛泽东致答词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即承苏联政府首先响应,愿与我国建立外交关系。我相信,中苏之间的友谊,将因贵国政府的这一决定,日益发展和巩固起来。”
就在10月16日毛泽东接见罗申的这一天,尽管经过精心准备,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在这喜庆的氛围中竟然出现了不尽人意的事情。
原来,递交国书这还是自中方开国以来第一次举行这样的仪式,由于没有经验,就采纳了苏方的建议,在递交国书仪式结束后举行宴会。苏联人特意在前门外全聚德订购了烤鸭。可是,当烤鸭送到勤政殿后,全都凉了,已经不再是皮脆肉嫩,而是咬不动了。弄得大家兴味索然。自此以后,中国在外国使节递交国书时,再也没有举行宴会。
这一天,毛泽东在办公室里又已经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值班卫士王振海急了,就去把王鹤滨从睡梦中叫醒,王鹤滨问:
“什么事?老王”
王振海说:
“王秘书,你赶快起来吧,去劝劝主席休息一下,他工作快一个对时了,还没有出办公室哩,我们劝了几次都没有用。”
王鹤滨急忙穿衣下床,穿过澄怀堂前的大院,来到菊香书屋的过厅,见另外3个卫士正聚在毛泽东办公室门前,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张仙鹏见王鹤滨来了,就说:
“王秘书,你是管理主席生活的秘书,又是主席的保健医生,我们催了几次,请毛主席休息,都不行,这回就看你的啦!”
王鹤滨也不说什么,轻轻的进了毛泽东的办公室,站在写字台东侧约1米左右,只见毛泽东正专心致志的工作着,他的目光在文件上不时的左右摆动着,时而还在文件上写着批语,并未察觉有人进来。王鹤滨趁他手中的铅笔停止写字时,轻声劝道:
“主席,该休息一下了,工作的时间太久了。”
毛泽东闻声侧过头来,看了王鹤滨一眼,微笑着说:
“知道了。”
话音未落,又转过头去看文件。王鹤滨只好退了出去。卫士们急切地问:
“怎么样?”
“主席答应休息了吧?”
王鹤滨摇摇头,简单说明了一下,就和大家一起等了起来。好不容易又过了个把小时,眼看已经过了子夜,王鹤滨轻手轻脚的再次走进办公室,走近毛泽东,径直轻声说道:
“主席,该休息了,工作的时间太久了。”
毛泽东听到王鹤滨催请的声音,头也未动,眼皮也未抬,手中的铅笔也未停,就回答说:
“工作完了就睡!”
王鹤滨瞟了一眼他左手边那沓子文件,心想,这么多文件,什么时候办完呀!没办法,只好又悄悄的退了出去。王鹤滨感觉到了卫士们向他投来的责备的目光,他们似乎在说:
“原来你和我们也是一样,没有办法使毛主席休息下来,你这秘书是怎么当的?你这保健医生是干什么吃的!”
约摸又过了个把小时,王鹤滨重新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一定要请毛泽东休息,他第3次踏进了毛泽东的办公室。他加重了脚步,一直走到办公桌旁,刚要张口说话,毛泽东把他手中的铅笔往桌子上一放,随着转椅的转动,他把整个身子转了过来,和王鹤滨来了个面对面。看来他也下定了决心要排除干扰了,目光直逼着王鹤滨,严肃地说:
“你又来了,这工作是放不下的,我去睡觉,谁来替我办呀!”
毛泽东说罢,看着王鹤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脸窘态,就又用稍微和缓而又无奈的口气问道:
“你来替我办?啊?”
意思是你看怎么办?是你来办,我休息;还是让我继续办,你不要再来干扰。毛泽东这一招真厉害,有谁能代替他呢!王鹤滨没辙了,只好败下阵来。
这一夜,一直到东方泛出了鱼肚白,毛泽东还没有走出办公室。
10月间,毛泽东接到小友许志行从上海发来的信,许志行在信中说,新华社捎信的人因上海尚未解放,慌忙之间竟把毛泽东给他写的信弄丢了。
原来,此前毛泽东曾经接到了小友许志行发来的一封信,信上说,自从长沙一别,他南下回到了上海等地,在书报行业做编辑或在学校里当教师。20多年未见面,现在上海格致中学教书。毛泽东立即复信一封,让新华社的人带往上海。
毛泽东看了许志行这次来信,就又给他写了一封信,鼓励他好好工作。这封信直接从邮局挂号寄给许志行所在的学校。此后,毛泽东又和许志行通了3封信,都是他亲笔所写。后来,许志行一直在上海师范学院中文系写作教研组岗位上工作。
10月中旬,毛泽东电令第4野战军12兵团司令兼湖南军区司令员萧劲光即刻进京。萧劲光交代完手中的工作,急忙启程赴京,面见毛泽东。毛泽东向萧劲光询问了家乡的情况,然后说道:
“劲光同志,这次召你进京,是想借用你萧司令员哟。现在全国的作战任务虽然还很繁重,但组建一支空军和海军的任务,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空军的筹建工作已经差不多了,中央决定让刘亚楼去当司令员。现在要着手筹建海军,想让你当司令员。先给你打个招呼,听听你的意见。”
萧劲光一听可急了,连忙摆手说:
“主席,这个使不得。我是个‘旱鸭子’,又不懂海军,哪能当海军司令员?我晕船挺厉害,连海船都坐不得。”
“我就是看上了你这个‘旱鸭子’哩。”毛泽东哈哈大笑:“你这个同志,是让你去组织指挥,去当司令,又不是让你去当水手!”毛泽东点燃一支烟,接着说:“不错,20多年来,我们同日本人打仗,同国民党反动派打仗,都是钻山沟,钻青纱帐,主要在陆地上。可是现在要建设空军,建设海军了,总得有人去领个头。我们建设海军、空军,要向苏联学习,要依靠苏联援助。你和刘亚楼都有很长的斗争历史,又都在苏联学习过,有文化,懂俄语,比较了解苏联军队,又懂得我军一整套优良传统。我看,中央选定你们当司令,还是合适的。”
毛泽东看到萧劲光不再推辞,就继续开导他说:
“有海就要有防,要防就要建海军。过去我们是有海无防,受人欺侮。我们把海军搞起来,就不怕帝国主义欺侮了!再说,我们要解放台湾也要有海军。海军一定要搞,而且要尽快的搞!”
10月19日上午,毛泽东主持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3次会议,正式通过了政务院副总理及下属委、部、会、院、署、行主要负责人的任命:
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贺龙 刘伯承 林彪 陈毅 徐向前 叶剑英 聂荣臻 高岗 粟裕 张云逸 邓小平 李先念 饶漱石 邓子恢 习仲勋 罗瑞卿 萨镇冰 张治中 傅作义 蔡廷锴 龙云 刘斐,共22人。
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朱德 周恩来 刘少奇 彭德怀 程潜,共5人。
徐向前为总参谋长,聂荣臻为副总参谋长。
15名政务委员中,党外人士9人,他们是:谭平山 章伯钧 马叙伦 陈劭先 王昆仑 罗隆基 章乃器 邵力子 黄绍竑。
政务院副总理共4名:其中有董必武 陈云;还有党外人士2人:郭沫若 黄炎培
李维汉为政务院秘书长
政务院所辖34个部、会、院、署、行,担任主要职务的是:
外交部副部长有:王稼祥 李克农 章汉夫
重工业部部长:陈云,副部长何长工,何长工行代部长职务
财政部部长:薄一波 铁道部部长:滕代远
燃料工业部部长:陈郁 贸易部部长:叶季壮
公安部部长:罗瑞卿 内务部部长:谢觉哉
劳动部部长:李立三 法制委员会主任:王明
政治法律委员会主任:董必武
情报总署署长:邹大鹏 新闻总署署长:胡乔木
后来在1954年,由彭德怀出任国防部长 由董必武任最高法院院长
以下是担任正职的党外人士14人,共计15个正职,他们是:
郭沫若 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科学院院长(兼)
谭平山 人民监察委员会主任 章伯钧 交通部部长
黄炎培 轻工业部部长(兼) 傅作义 水利部部长
李书城 农业部部长 朱学范 邮电部部长
梁 希 林业部部长 沈雁冰 文化部部长兼文化教育委员会副主任
马叙伦 教育部部长 李德全(女)卫生部部长
史 良(女) 司法部部长 胡愈之 出版总署署长
何香凝(女) 华侨事务委员会主任
10月20日,毛泽东致电斯大林,介绍王稼祥出任驻苏大使,他在电报中写道:
斯大林同志:
兹介绍王稼祥同志给你。王稼祥同志到苏联的任务,是除担任我国驻苏大使、并以我国外交部副部长资格、兼管对东欧各新民主国家的一般的外交事务外,同时以中共中央代表的资格(他是我党的中央委员),和你及联共中央接洽有关两党之间的事务。请你及联共中央同志们站在同志的立场上,随时给他以指导,使他的工作获得较多和较好的成就。我在这里预先向你表示谢意。
当晚,王稼祥一行离开北京赴任。
10月21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把中国人民的友谊带到苏联去——欢送王稼祥大使离京赴苏》。
10月21日,周恩来召集第1次政务院扩大会议,宣告政务院正式成立,政务院总理、副总理、政务院委员以及下属34个机构的负责人正式就职。
10月21日,毛泽东给胡乔木写了一份便函,他写道:
乔木:
我军于昨日到达迪化。请写评论一篇,能于明日见报为好。关于人民解放军入新的消息及评论,不要有‘占领’字样,均称到达某地;评论中并应提到得到新疆军政当局同意并欢迎人民解放军迅速开进的。
毛泽东
10月21日下午3时
10月22日,毛泽东在接见了新疆代表团。
新疆代表团已经圆满的完成了参加政治协商会议的任务,拟于明日返回新疆。毛泽东关切的问周恩来:
“送他们的飞机准备好了吗?”
周恩来说:
“准备好了一架飞机和技术过硬的机组。”
毛泽东说:
“好。今晚和苏联专家组织一个检查组,对飞机和机组人员再进行一次深入的检查和了解,做到绝对有把握再起飞。”
他转向赛福鼎说:
“明天,你在未得到恩来同志可以起飞的通知之前,不要上飞机。你等候恩来同志的电话。”
赛福鼎听了毛泽东的话,极为感动。他拿出早在10月15日就已经写好的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的申请书,说:
“主席,我早就写好了入党申请书,不知我具备不具备共产党员的条件,请你指示。”
赛福鼎双手将申请书递给了毛泽东。毛泽东看后,显得很高兴,不停的点头,说了声:“好!”就把申请书装进衣兜。
第二天,赛福鼎和代表团成员起得都很早,一直等待着周恩来的电话。正8时,周恩来打来电话说:
“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起飞,请你们去机场。”
赛福鼎等人赶到机场,周恩来早来了,他握着赛福鼎的手说:
“祝你们一路平安。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入党要求毛主席批准了。我带来了毛主席的批示,交给你。”
周恩来从衣兜里取出批示,他知道赛福鼎读汉文还有困难,便左手拿着他的入党申请书,右手指着毛泽东在上面的批示,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
同意赛福鼎同志入党。此信由赛本人带交彭德怀同志,即存彭处。待新疆分局成立后,由赛同志向分局履行填写入党手续。
毛泽东
1949年10月23日
周恩来将毛泽东的批示交给赛福鼎,紧紧握着他的手说:
“祝贺你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名党员!到了酒泉后,请将它交给彭老总。”
赛福鼎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万万没有想到毛泽东这么快就批准了他的入党要求。他紧紧握着周恩来的手说:
“衷心感谢毛主席、周总理给了我政治生命,今后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党对我的期望。我还要感谢毛主席、周总理为我们安全返回新疆,给予的高度重视和为此所做的大量工作。”
周恩来说:
“今天毛主席还给彭老总拟了一份电报,通知他你去酒泉,要他和你再具体谈谈新疆的工作。彭老总和王震同志在等着你们呢,好,再见!上飞机吧。”
赛福鼎一行到了酒泉,王震、徐立清等人在机场迎接,将他们安置在招待所。不一会儿,彭德怀在王震和秘书、参谋的簇拥下来了。落座后,赛福鼎拿出毛泽东的批示,递给了彭德怀。彭德怀看过后,高兴地说:
“好哇,祝贺你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大军。今天我们收到中央的一份电报,上面也提到你入党的问题。”
彭德怀叫秘书取出电报,接过来说:
“先给你念一下有关你入党的部分,‘赛福鼎为代替阿合买提江的领袖人物,曾留学莫斯科,做过新疆省政府的教育厅长。据我们了解,此人是好的,此次已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他现申请入党,我们认为是可以的。’”
彭德怀刚读到这儿,王震就带头鼓起掌来。
毛泽东在这份给彭德怀和西北局的指示电中还写道:
“维吾尔族人口300余万,为新疆的主要民族。”“人民解放军只有和维吾尔族(以及其他民族)建立兄弟般的关系,才有可能建设人民民主的新疆。”
再说10月23日这一天,毛泽东以他和朱德的名义给在青海的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起草了一封复电稿,他在复电稿中写道:
“接读10月1日来电,甚为欣慰。西藏人民是爱祖国而反对外国侵略的,他们不满意国民党反动政府的政策,而愿意成为统一的富强的各民族平等合作的新中国大家庭的一分子,中央人民政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必定能满足西藏人民的这个愿望。希望先生和全西藏爱国人民一致努力,为西藏的解放和汉藏人民的团结而奋斗。”
10月24日,毛泽东同绥远军区负责人谈话,还特意邀请了傅作义。他在谈话中说:
“现在中国共产党成了全国性的大党,又有了政协全国委员会,我当主席有责任使各个方面都有利,使别的党派也有利,否则会引起不满,会被人骂,甚至会被推翻。绥远也一样要注意,归绥就有两个‘党’,我们的与傅先生的。军政委员会就架在这个矛盾之上,要处理好。
现在全国都在执行统一战线,华中、华南的政府也一样是统一战线的政府。农村和城市的情况不同,没有别的党派参加政府,但也有非党干部。没有非党干部参加政府就会出毛病。共产党要永远与非党人士合作,这样就不容易做坏事和发生官僚主义。苏联也是共产党与非党合作,《真理报》说,政府干部中党员占四分之三,其他是非党干部。中国永远是党与非党的联盟,长期合作。双方要把干部都当成自己的干部看,打破关门主义。关门主义过去是有的,‘三怕’的说法就是证明。没有统一战线,革命不能胜利,胜利了也不能巩固。搞统一战线哪能怕麻烦,怕捣乱,怕人家吃了你的饭?切不可叶公好龙。长征二万五千里不是因为有统一战线,而是因为太纯洁。这次政府的名单中,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还是一半一半好,要搞五湖四海。别人在民主革命困难时期拥护共产党,为我们说过好话,帮过忙,我们胜利了不能不要人家。傅先生交出了北平,解决绥远问题就要有所不同。这证明我们的政策正确,今后还将证明这一点。
中国已归人民,一草一木都是人民的,任何事情我们都要负责并且管理好,不能像踢皮球那样送给别人去。国民党的一千万党政军人员我们也要包起来,包括绥远在内,特务也要管好,使所有的人都有出路。没有这一条不行,眼睛里只看到绥东解放区80万人民就会弄错事情。”
10月24日至28日,人民解放军第3野战军叶飞、韦国清率领的第10兵团第28军和29军一部,在攻占金门岛的战斗中失利。
金门岛位于厦门岛以东、台湾岛以西,距大陆最近处约5.5海里。该岛处于台湾海峡的咽喉,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国民党第12兵团部率第18、19军撤抵金门,守军总兵力40000余人。
此时,3野第10兵团的领导人正忙于接管城市,对国民党守军的实力估计不足,便把攻占大小金门岛的任务,交给了第28军的负责人。由于第28军在进攻前的准备不足,没有组织步炮协同,甚至连应变措施都没有,第一梯队82师244团、加强246团3营和84师251团、29军85师253团共计9086人,其中有船工、民夫35人,登陆金门岛,与国民党的2个军激战两昼夜。由于海上刮着3、4级东北风,通讯不畅,各团均失去上级指挥,更重要的是后援不继,致使进攻大小金门岛的指战员,在毙伤国民党军9000余人的同时,大部壮烈牺牲,一部被俘。这在解放军战史上是一个少有的重大损失,全军震动。
第28军领导人到厦门面见兵团司令员叶飞,他们面色苍白,失声痛哭。叶飞说:
“哭什么?哭解决不了问题。这次攻金门失利,我身为兵团司令,由我负责,你们回去吧。”
叶飞身材颀长,眉目清秀,理分头,戴眼镜。他虽是书生模样,然而举止刚毅,智勇过人。
叶飞随即起草电报,报告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并报中央军委,请求给予处分。
军内有人对此次失利,议论纷纷。叶飞再次发电报给中央和毛泽东,请求给予处分。毛泽东说:
“金门失利,不是处分的问题,而是要接受教训的问题。因而,必须充分准备,周密部署,须有绝对的把握,再行发起攻击。”
毛泽东的话极大的感动和鼓舞了前线的广大官兵。
欲知后来毛泽东如何处理金门问题,趣事尚多,且待以后慢慢叙述。
东方翁曰:毛泽东与理发员王会的故事,读来令人捧腹。毛泽东的自律与王会的自尊,可谓千古难得一见。这种领袖与工作人员的平等关系,堪为后来者的楷模。
本传在第二卷及本卷叙述毛泽东与许志行从初识到数十年间的相交,也是一个一代伟人与一个平民的非常感人的故事。从驱张运动开始,毛泽东在自身艰难困苦之际对许志行的竭力相助,倾心培养,直至大革命失败,终于把一个贫困潦倒的有志青年培养成为一位教育战线上的有用之才,真可谓是贫贱交,毋相忘。笔者写至此处,热泪难禁,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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