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点与亮点——世贸组织坎昆会议刍议

第7版(国际·体育)
专栏：专论

难点与亮点
——世贸组织坎昆会议刍议
张汉林
　　世界贸易组织第五次部长级会议10日在墨西哥坎昆召开。自从第四次部长级会议于2001年11月启动多哈发展议程以来，世贸组织贸易谈判委员会已经召开了十次会议，目前谈判的主要议题包括农业、服务贸易、非农产品市场准入、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TRIPS）、贸易规则、争端解决、贸易与发展及贸易与环境等8项。由于多哈回合的展开是在美国西雅图千年回合失败后匆忙决定的，这使得多哈回合有仓促上阵的意味，也注定了谈判的一波三折。
　　从表面上来看，背着多哈回合谈判屡受挫折的包袱，坎昆会议的任务非常重。这次会议的议程并不多，一是就TRIPS建立酒类地理标识国际登记制度达成共识，二是决定是否就新加坡议题开始谈判，三是将对多哈回合进行中期评估。然而由于多哈回合谈判以来，成员间的分歧比较大，特别是以下问题比较棘手：美国与欧盟间的农业补贴问题，凯恩斯集团内部出现分歧对农业谈判产生不利影响；美国“一超独霸”，而世贸组织缺乏有效的约束机制等问题。发展中成员对目前得到的特殊待遇比较失望，而发达成员对世贸组织协议的实施状况及其效率同样感到某种程度失望。这一系列问题造成了多哈回合一再受挫，在农业、非农产品市场进入、贸易与发展、知识产权及争端解决等谈判过程中陆续偏离了谈判议程，留下了太多的待决议题，这也造成坎昆会议任务多、负担重的局面。
　　农业是多哈回合的主要议题之一，也是各方关注的焦点和谈判的难点。农业谈判早在2000年初就已开始，主要讨论出口补贴、市场准入、国内支持及减让模式等问题。原定于今年3月底确立减让模式，但由于农产品出口国与进口国两大集团仍然只是一再重申自己的立场，而且退让的迹象也不明显，因此至今也没有对减让模式达成共识。
　　目前看来，各方表现出的姿态表明农业谈判僵局有松动的迹象。8月17日，欧盟和美国暂时放弃了双边贸易纠纷，就大幅削减国内农业补贴、扩大市场准入并尽量考虑敏感产品和发展中成员的利益，以及出口补贴和修正出口退税规则等三个方面签署了“共同文件”。虽然“共同文件”没有涉及任何产品名称、谈判日程和具体数字，而且只是一份意向性的文件，但这是双方三年来首次协调共同立场。
　　世贸组织发展到现在，谈判已经成为一个多边的综合博弈的过程。而在利益集团的较量中，实力与利益成为决定性的因素。美国与欧盟对整个谈判的方向和进程起着决定性的影响，加上日本、加拿大，便构成了谈判的核心。许多发展中成员批评不久前出台的《坎昆部长宣言草案》仍然基本上代表了美欧两方的立场和观点，而忽略了美国农产品倾销对发展中成员的不利冲击和影响。可以预见坎昆会议就诸如此类问题会有激烈的争论。
　　目前，许多政府、国际组织和学者普遍对这次会议不抱乐观态度，并预计2005年以前完成谈判仍有困难，而且有种意见认为目前多边贸易体制已经到了发展抑或是倒退的关键时刻。然而WTO体制的发展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而且在乌拉圭回合历时8年才取得丰硕成果的基础上，想赋予多哈回合同样的历史使命也不现实。此外，世界多边贸易体制和双边贸易体制的发展总是互有消长，2001年以来美国、欧盟、日本、东盟等成员在缔结双边贸易协议上比较热衷，这既是多边贸易实施中双边贸易要求发展的结果，也有多哈回合谈判不利的原因。总的看来，多哈回合开展一年多以来还是比乌拉圭回合谈判进展更为迅速和顺利。而且，多边贸易谈判不会总是无果而终，目前美国、欧盟等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双方在农业问题上已经初步达成了折衷协议。因此，我们预计坎昆会议还是会取得一些成果，至于具体协议的达成，则还需要以后的后续谈判。
　　（作者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世贸组织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