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月革命纪念日的日益临近,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纪念十月革命100周年的筹备工作也全面展开。
一、筹备工作进展情况
早在两年前, 即2015年3月28日, 俄共中央委员会和中央检查委员会就专门召开了关于纪念十月革命100周年问题的联席全会。全会听取并讨论了俄共领导人根·安·久加诺夫做的题为《伟大十月的革命遗产和俄共任务》的报告, 并通过了相关决议。报告和决议阐述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历史意义及100周年纪念的目的。俄共认为, 十月革命是整个世界历史中的一个转折点, 它标志着人类的发展发生了质的改变, 开启了向社会主义———一个新的、更进步的社会经济形态的过渡。2017年全世界共产党人和一切进步力量将纪念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100周年。十月革命100周年是“回忆这场革命的意义、赞颂社会主义制度的成就并动员力量为实现劳动人民最光辉的理想而斗争的一次绝好机会”, 也是俄共用党的历史经验来验证“十月革命继承党”任务的机会。在俄共看来, 回顾第一次胜利的无产阶级革命, 认识新型革命的不同层面, 有助于党更好地为争取和平、真正的民主制、人权和公民尊严的阶级大决战做好准备。
2016年10月22日, 俄共中央委员会和中央检查委员会联席全会听取了俄共中央副主席德·格·诺维科夫做的《关于十月革命100周年纪念的筹备工作》的报告。诺维科夫在报告中重申了久加诺夫在十月革命80周年时发表的题为《十月革命的意义和事业》这篇文章的要点, 并有针对性地反驳了近段时间以来俄罗斯一些著名人物及社会上关于十月革命和列宁的负面评价。全会对进一步做好筹备工作作出决定, 其中包括倡议第十九届世界共产党工人党会议于2017年11月在十月革命的故乡———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举行。这一倡议得到2016年10月28日~30日在河内举行的第十八届世界共产党工人党会议与会代表的一致赞同。
2016年11月7日是十月革命99周年纪念日, 俄共中央及各地区组织在莫斯科、圣彼得堡及全俄各地举行游行集会及其他纪念活动, 动员党员和民众弘扬十月革命精神, 继承苏联社会主义遗产, 为重建社会主义而斗争。俄共各级领导人也在电视辩论、游行集会等不同场合就十月革命和苏联社会主义问题发声。
2016年12月15日, 俄共中央主席团批准成立了“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100周年纪念筹备委员会”。筹委会由久加诺夫挂帅, 由党的各级领导人及社会各界人士共86人组成, 筹委会名单在俄共网站予以公布。
俄共宣布将2016年作为吸收党员年, 以纪念十月革命100周年, 并在2016年6月举行的第十六次代表大会上宣布, 2016年前5个月俄共已吸收新党员8000多名。
二、关于十月革命的基本立场
俄共两次中央全会的报告和决议全面阐释了俄共关于十月革命的基本立场, 论述了十月革命发生的历史必然性、世界性意义及当代价值, 并依据历史事实回应了社会上对十月革命及列宁的质疑和诋毁, 其主要观点如下。
第一, 十月革命是列宁将马克思主义与俄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俄国的几代革命者曾渴望国家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从十二月党人到赫尔岑和车尔尼雪夫斯基, 再到民粹主义者和普列汉诺夫, 一直延续着这一伟大的传统。马克思恩格斯奠定了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基础, 列宁在这一丰富理论的基础上, 结合资本主义在帝国主义阶段的特点, 得出“资本主义链条中的薄弱环节可以被打破, 社会主义革命可以首先在几个、甚至一个国家取得胜利”的结论。布尔什维克党将马克思恩格斯的革命理论在俄国变为了现实。
第二, 十月革命不是偶然发生的, 而是俄国乃至世界多种事件促成的。20世纪初, 俄罗斯帝国由各种社会经济结构紧密交织而成, 既有工业中心的资本主义结构, 也有农村的半奴隶制, 还有民族边缘地区的宗法制。国内的工人、农民和民族问题很尖锐。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 专制制度都未能解决错综复杂的各种尖锐矛盾。统治集团在没有作好经济和军事准备、不理解战争目的的情况下将俄国拖入这场残酷的军事冲突之中。第一次世界大战加速了沙皇专制制度的垮台, 自由资产阶级各政党上台后未能为国家指出摆脱严重危机的出路, 面对群众日益增长的不满, 它们试图确立资产阶级专政, 它们被起义的人民抛到政治进程的边缘是必然的下场。在沙皇制度瓦解、资产阶级政党无力应对国家危局的情况下, 十月革命是使俄国摆脱民族灾难的唯一手段。彼得格勒的十月武装起义之所以能够转变为苏维埃政权, 并在整个俄国胜利推进, 这得益于布尔什维克广泛地依靠了人民群众, 得到了工人、农民、士兵、少数民族及部分知识分子的支持。布尔什维克是在执政阶级残余分子最低限度的抵抗下夺取政权的, 基本上是不流血的。布尔什维克党在1917年革命中留给我们的最重要的经验, 是准确地将反资本斗争的形式与局势的特殊性相适应的能力。
第三, 十月革命的性质不是破坏性的, 而是创造性的。如果说有“破坏”, 那也是沙皇制度和资产阶级政权留给革命的后遗症。列宁在1918年3月12日发表的《当前的主要任务》一文中指出:“我们在几个星期内就推翻了资产阶级, 并且在内战中战胜了资产阶级的公开反抗。我们在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到处实现了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进军。”正因为如此, 列宁提出:“我们无论如何要使俄罗斯不再是又贫穷又衰落而成为真正又强大又富饶的国家。”布尔什维克领袖在这里提出的唯一任务是建设。苏维埃政权是一种新质的国家制度。它依靠俄国各族人民世代形成的传统, 将劳动人民的创造性及其文化融为一体。苏维埃政府自其成立起就着手建设, 开始兑现自己对工人和农民的承诺, 并使国家摆脱了帝国主义战争。
第四, 布尔什维克党对国内战争的挑起不负任何责任。苏维埃政权仅在几周之内、且基本上是以和平的方式在俄国确立的。所谓布尔什维克挑起的“国内战争”几个星期就结束了, 流血的完全是另一场国内战争, 是几个月之后由抵制革命的旧社会势力挑起的。为了那场战争, 步兵上将阿列克谢耶夫在苏维埃政权取得胜利的第五天就跑到了新切尔卡斯克, 14个试图扼杀年轻的苏维埃共和国的资产阶级国家予以援助。早在1917年11月, 协约国就在雅西 (罗马尼亚) 开会制定在俄国南部的战争计划, 同年12月, 协约国的巴黎会议决定支持乌克兰、哥萨克地区、西伯利亚和高加索并为其贷款。对布尔什维克而言, 保卫国家免遭白卫军和干涉者的联手抵抗, 实际上把国内战争变为了卫国战争。反苏主义者颠倒黑白, 试图将社会主义的民族意识改造成资产阶级的民族意识, 谎称布尔什维克挑起了国内战争, 却避而不谈俄国资产阶级和白卫军头目当年是如何肆无忌惮地出卖民族利益并挑起了战争。
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思想家把资产阶级政客的特点强加于列宁, 说列宁为达到目的不计牺牲的代价。而列宁在十月武装起义前撰写的著作证明这种思维根本站不住脚。列宁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避免国内战争的危险。从1917年2月27日到7月4日, 列宁一直主张将政权和平地转交给苏维埃。甚至到了9月初, 列宁还认为,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机会”, 也必须加以利用, 以避免国内战争。9月中旬, 列宁在《俄国革命与国内战争》一文中再次重申, “唯有布尔什维克与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结成联盟, 唯有立即使全部政权转归苏维埃, 才能使俄国的国内战争不可能发生。”但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不放弃同资产阶级的结盟, 结果避免国内战争的可能性丧失了。
苏维埃政权是绝大多数人的政权, 它完成了一个非凡的历史性任务———保护人民。反苏的各色人等均闭口不谈一个事实, 即苏维埃政权挽救了人类主要的生产力———工人, 恢复了丧失的一切, 建立了强大的工业化强国。布尔什维克能够战胜外国干涉者及其国内的帮凶, 靠的是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 这是通过苏维埃体系实现的。人民———苏维埃———党, 这个垂直体系成为国内战争胜利结束的关键。
列宁早在1918年8月在《给美国工人的信》中就揭露了资本保卫者的双重标准。他说:“有人责难我们, 说我们的革命造成破坏……这些责难者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是资产阶级的走狗。而正是资产阶级在四年帝国主义战争中几乎毁灭了欧洲的全部文化, 使欧洲陷入野蛮、粗野和饥饿的境地。正是这个资产阶级现在又要求我们不要在这些破坏的基础上、在文化的废墟中间、在战争造成的废墟中间进行革命, 不要同那些被战争弄得粗野的人一起进行革命。这个资产阶级多么人道、多么公正啊!
资产阶级的奴仆们责难我们实行恐怖……英国资产者忘记了自己的1649年, 法国人忘记了自己的1793年。当资产阶级为了本身利益对封建主实行恐怖的时候, 恐怖就是正当的、合理的。当工人和贫苦农民胆敢对资产阶级实行恐怖的时候, 恐怖竟成为骇人听闻的和罪恶的!当一个剥削者少数为了代替另一个剥削者少数而实行恐怖的时候, 恐怖就是正当的、合理的。当我们为了推翻一切剥削者少数, 为了真正的大多数, 为了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工人阶级和贫苦农民的利益而开始实行恐怖的时候, 恐怖竟成为骇人听闻的和罪恶的!”
第五, 列宁的民族政策没有在多民族国家这座大厦下安放任何炸弹。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执政导致俄国领土分裂, 且不仅仅是按民族特征的分裂。相反, 正是列宁的党得以把国家重新聚集起来。布尔什维克党是通过实施民族自决权、各民族统一的原则做到这一切的,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在此基础上得以建立。
第六, 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成就永载史册。当今的俄罗斯反共人士有各种理由憎恨苏维埃政权。然而, 正是在列宁和斯大林的领导下, 苏联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英雄史诗般的创造和成就, 这也使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执政者们更加相形见绌。是他们把俄罗斯推进长期不能自拔的深坑, 在外国银行里积攒了大量美元债券, 把资金投到离岸地区, 使俄罗斯的经济萎靡不振, 使人民忍受屈辱并被掠劫一空。布尔什维克把国家引到先进行列, 自由主义政权则为掠夺国家提供庇护。
苏维埃政权在取得国内战争胜利后即开始着手进行建设。当时国家仍处于被包围之中, 这迫使它必须实行行政命令原则。
苏维埃政权的一个重要步骤是1921年实行新经济政策。在社会主义时期, 如列宁所说, 政治任务需从属于经济任务, 布尔什维克党实行新经济政策就体现了这一思想。今天, 我们共产党人要准备管理国家, 也必须研究这个历史经验。现在有些人常把列宁的新经济政策与戈尔巴乔夫的改革相提并论, 他们赞扬20世纪20年代的新经济政策, 是要败坏国家在经济管理中的决定性作用, 进而向社会灌输“市场可自我调节”的思想。然而, 如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瑟夫·斯蒂格利茨所说, “自由市场的意识形态只是实行新形式剥削的借口。”新经济政策实施时, 苏维埃政权面临的问题是你死我活, 要么布尔什维克获得胜利并继续建设社会主义, 要么世界资产阶级战胜年轻的苏维埃共和国。新经济政策是苏维埃政权用来挽救和建设强大国家的, 这一政策使贫农变为中农。此时国家的作用没有削弱, 而是加强了。布尔什维克党的目标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 对农民作出的各种让步都是以此为限。而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是用来摧毁国家和消除苏维埃制度。这一改革开启了国家灾难的进程, 这一政策的设计师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目的交代给公民。今天的政权被自由主义关于取消国家对经济管理的教条所禁锢, 不能解决工业、科学、农业、建筑、贸易等任何领域的问题。在这种条件下, 就更谈不上经济高涨了。
20世纪20年代, 苏联经济发展突飞猛进, 其增长速度跃居世界第一位。苏维埃政权通过进行工业化和农业的集体化, 消除大规模文盲和实现文化革命, 将社会主义变为令人信服的对资本主义的替代选择。而此时帝国主义体系却经受着极其严重的经济危机。斯大林提出的“建设经济上独立自主”“不依附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国家的思想, 把整个社会团结起来, 投入到争取苏联独立的斗争中来。1922~1929年间, 即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前, 斯大林建设工业基础的目标实现了, 苏联建成了2000多座大型工业企业。在接下来的两个五年计划期间, 国家打下了雄厚的基础。1937年, 苏联工业品的80%产于1929~1937年建立的工厂。同期, 国内劳动生产率增加了一倍。无论是在农村, 还是工业区, 文化基础设施, 如剧院、电影院、图书馆和儿童俱乐部等大批兴建。从1945年二战结束到1952年, 新住宅建设指标与1925年相比增加了7倍。世界第一个核电站的建成, 第一颗人造卫星升空, 宇航员尤里·加加林的历史性飞行, 核导弹防护体系的建立, 实现与美国的军事政治均势, 贝阿铁路的建设, 经互会框架内一体化的经验, 支援亚非拉人民同殖民主义的斗争等等, 都将永载史册。
苏联这些经济和政治巨大成就的取得, 得益于广大劳动人民群众潜力的迸发。社会体系的建立使每个人, 不管其社会和民族出身如何, 都能在劳动和创造活动中实现自我价值。苏维埃政权的成就被社会主义友好国家借鉴, 也被敌手专注地研究。
第七, 苏联社会主义的暂时失败是由多种主客观因素造成的。苏联的资本主义复辟不是不可避免的, 但由于忽视了社会发展的规律, 导致各种客观条件综合发挥了作用。首先, 苏联领导层高估了苏联的发展水平。实际上, 当时的苏联并未达到“发达的社会主义”阶段。此外, 在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期, 经济矛盾可能导致危机。苏联的经济发展在1981~1985年间已经出现下降趋势, 1987~1990年, 由于戈尔巴乔夫集团的反革命行为, 局部危机发展成全面危机。1990年是苏联经济最困难的一年, 苏联也最终于1991年解体。其次, 任何革命, 只有在客观条件成熟时, 才能取得成功;仓促行事, 势必带来极为不利的后果。例如, 苏共二十二大提出“全面展开建设共产主义”的任务就不符合实际。最后, 整个苏联时期都存在帝国主义势力侵略的威胁。持续40多年的“冷战”使国家精疲力竭。尽管如此, 苏联实现了与美国的军事抗衡, 本可以利用科技革命成果来增加大众需求的高品质商品, 但“改革”开始了, 这一机会被错过了。此外, 还存在主观因素。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 雅科夫列夫和谢瓦尔德纳泽等人起到了极为负面的作用。资本主义复辟之所以可能, 是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一系列党和国家高层领导人的政治蜕变和背叛行为所致。
第八, 俄罗斯要摆脱困境, 只能重返社会主义发展道路。苏东剧变使帝国主义体系暂时得到稳定, 资本主义西方攫取了新的资源和销售市场, 这一果实让资本主义西方享用了近20年, 之后世界重新跌入体系性危机的深渊。资本主义内部储备的发展能力被耗尽, 转而展开了争夺资源的殊死战。为达此目的, 它在近东和乌克兰策划了军事政治危机, 并企图在委内瑞拉及其他一些拉美国家制造不稳定的局势。与从前一样, 资本不惮于使用最极端的直接恐怖手段。
俄罗斯在现阶段遇到的历史性挑战迫使我们回忆伟大的十月革命的经验。和100年前一样, 在国内执政的寡头官僚上层不能应对国家面临的威胁。俄罗斯执政阶级曾试图推行一条“精英趋同”的路线, 即与世界寡头融合, 为此, 他们在俄罗斯强制推行自由主义改革, 摧毁社会主义成果。在遭遇西方帝国主义的挑衅之后, 俄罗斯政权和寡头失去方向并出现分化, 其中的一部分看到本国资本家受到西方的威胁, 试图加以抵制;而另一部分为了挽救自己的地位, 试图彻底摧毁俄罗斯的主权。这两个集团都远离了劳动人民的利益, 而广大人民群众却承受着深刻的社会经济危机、西方打击俄罗斯国内市场的主要重负。
俄罗斯摆脱绝境的关键是转向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革命的成果、苏联独一无二的遗产是实现社会主义的重要前提。原苏联的各族人民仍保存着集体主义、国际主义和其他社会主义价值观, 最明显的证明是乌克兰东部反对班杰罗夫匪帮的斗争。在苏联时期受过教育的苏联人是打不垮的, 而公开宣布以苏联人为敌的正是世界帝国主义体系。在乌克兰、格鲁吉亚、摩尔多瓦、波罗的海沿岸以及俄罗斯本土, 仇俄主义和反苏主义的宣传针对的也是苏联人。坚决抵制这一行为是每个共产党员的责任, 俄共将继续为使国家重返社会主义发展道路而斗争, 其根本任务是将国家的矿产资源和经济综合体转归人民所有。只有这样, 才有可能展开大规模的恢复俄罗斯经济的项目。为此, 首要措施是形成受到人民信任并依靠广大劳动人民的政府。(注释略)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
网络编辑:张剑
来源:《世界社会主义研究》 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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