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朝鲜祖国统一民主主义战线中央委员会(以下简称“祖统”)宣告正式解散。至此,在“北南变朝韩”之后,朝鲜又一个涉关统一的专门机构走入历史。
有人觉得这是件挺大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看来,“祖统”这个机构相当于朝鲜版“政协”;因为以前“组统”人士来访,也是对口咱们的政协。对“祖统”性质的这个看法,不能说不对,毕竟当年成立“祖统”就是准备做统一协商机制用的,只是后来没那么重要了。
在朝鲜,“祖统”是个老资格,比劳动党只小一岁,但有级别、没权力。“祖统”是全民族各党派、团体、人士关于统一问题的协商平台,也正是由于它的这个性质,决定了它基本无所作为。这些年,最常见的以“祖统”为主的活动,大概只有每年的檀君祭祀。
朝鲜对南机构设置比较多,外人看起来有些乱,比如有人就把“祖统”看成“祖平统”,认为这次是“祖平统”正式解散了。简单捋一下这个已经成为“新历史”的事情——
基本来说,朝鲜对南工作由分管该工作的中央书记和统一战线部为龙头,其余都是外界所的“外围组织”。本来,这个结构脉络挺清楚,但在2018-2019年期间却逐渐混乱起来,因为金正恩当时将祖国和平统一委员会(这个才叫“祖平统”)从统一战线部体系中剥离出来,成为国务委员会直属机构,与统一战线部并立,实际形成了对南工作的双头体制。当然,如果当时事情发展得顺利,如果当时朝美河内谈判没有破裂,那今天可能就是“祖平统”和“亚太委”得势之时。
随着2019-2022年的形势变化,尤其是李善权不再担任“祖平统”委员长、转任外务相之后,“祖平统”基本上处于工作停止、等待解散的状态。而“祖统”则一度因为统一战线部副部长孟京日转任其中央委员会议长、书记局局长,显出一点似乎要加强的迹象,但这点迹象也很快消失;兼任最高人民会议副议长的孟京日更像是来养老的,除了照例每年主持拜檀君仪式和开各种最高人民会议的会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尽管他还年富力强,没有到退休的时候。
我之前曾经讲过,此次“北南变朝韩”之后,朝鲜处理各级各类对南事务机构的方式,不是很多人认为的“递进式”,而是分领域进行的一个“倒金字塔”,即最重要的放在最前面处理,越不重要的越在最后。大致脉络是——
元旦当天,即由外务相崔善姬主持会议,讨论统一战线部系统的改组问题。此后,统一战线部系统那些“北南共同委员会北方委员会”之类的机构被撤销。这是从“党”层面先下的刀子。至于统一战线部是否也撤销,或者与外务省合并,不是现在公布的事情,可能要在下次中央全会(比如八届十中全会)公之于世。
然后是1月中旬最高人民会议全会,废除“祖平统”、民族经济合作局、金刚山国际旅游局这三个已经名存实亡的对南机构。这是在“政”层面下的刀子。
然后是现在。“祖统”自己开了个会,自己走了个程序,自己把自己解散了,非常符合其“社会团体联合体”的“战线”性质。这也显示了“祖统”在朝鲜政坛上的实际地位,大年三十儿打了只兔子——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
这个处理脉络其实非常清楚,并不像我们这边很多人想的那样越来越不得了。至此,朝鲜对南工作机构体系基本没了,落了个基本干净。这同时显示,去年外务省从亚太和平委员会(亚太委)手里拿走对南方人士的入境批准权,是设计好的一个动作,这个动作将对南相关职能从“亚太委”剥离,让它“只做亚太、莫问朝韩”,也就不在此次废除对南机构之列了。
而需要注意的是,亚太委委员长目前还是金英哲。虽然金英哲已经从负责对南事务的劳动党副委员长(即中央书记)一跌再跌,现在只是“统一战线部顾问”,但他以顾问职务居于政治局候补委员之位,实际上说明,亚太委现在比统一战线部要重要得多。不过,在2018-2019年间,主导对美、对南工作政策、实务的,实际上就是亚太委,那时候它就很重要了。当然,亚太委的重要性是被赋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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