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特朗普在佐治亚州梅肯的竞选集会上发表讲话。
文丨亦凡 么思齐
编辑丨漆菲
美国东部时间11月5日零点刚过，美国新罕布什尔州迪克斯维尔山口镇（Dixville Notch）的六位选民率先投票。
几十年来，该社区的选举日都是在午夜开始的，比全国其他投票站开放时间早几个小时。结果很快公布，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和民主党候选人哈里斯各获得三票，打成平手。这与眼下的全国民调结果如出一辙。
正因结局难料，当选举进入最后冲刺阶段，两位候选人丝毫不敢松懈。
◆洛杉矶警方带着警犬在检查收到的选票。
就在两天前，特朗普迎来一个坏消息——他在爱荷华州的民调支持率被哈里斯反超3个百分点。可爱荷华不是摇摆州，连续两届大选中，特朗普都在此取胜。
这个民调数据之所以让特朗普沮丧，是因为它具有足够的指标意义。该调查由知名民调专家塞尔泽（J. Ann Selzer）领导进行，发布于《得梅因纪事报》。以往大选中，塞尔泽在爱荷华州所做的民调均与大选结果保持一致，因此备受认可。
逆转来得很突然，今年9月时，特朗普在该地领先哈里斯4%，6月对手是拜登时，特朗普的领先幅度甚至达到18%。民主党人对此保持谨慎，因为同期的另一份民调显示，特朗普在爱荷华州领先哈里斯9%。
心有不甘的特朗普为自己争辩，“除了唐纳德·特朗普，没有哪个总统为农民、为伟大的爱荷华州做得更多。”
爱荷华的反转带来了新的变数，而在选举冲刺阶段，特朗普和共和党同僚的部分言行引发争议，似乎给对手送上“大礼”，让天平朝着另一方倾斜。不过，在七大摇摆州，两人的选情依然胶着，即便有所领先也均在误差范围内。因此，尽管提前投票率很高，但不到最终结果公布，没人能预言谁是赢家。
最后一天盯紧摇摆州
由于美国很多州开放提前投票或邮寄投票，美联社的追踪数据显示，已有约8200万选民完成了投票。进入最后冲刺阶段，两位候选人希望能将更多未做决定的选民激励出来，为自己投票。
11月4日，也是投票前最后一天，特朗普和哈里斯均盯紧摇摆州。
特朗普马不停蹄连赴三个州，安排了四场集会。第一场集会在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个体育馆开启，这个场馆有5000个座位，几乎座无虚席。接着他前往宾夕法尼亚州，在雷丁和匹兹堡各有一场集会。最后一站定于密歇根州大急流城，这里一贯是特朗普竞选集会的收官地。
◆特朗普在密歇根州举办了本届大选的最后一场竞选集会。
进入竞选冲刺阶段，哈里斯走遍全国，至少到访过每个摇摆州一次。最后一天，她将拉票活动集中在宾夕法尼亚州，这个最具决定性意义的摇摆州。
◆哈里斯在宾州雷丁市敲门与选民们交谈。
哈里斯穿梭在该州多个城市，包括斯克兰顿、阿伦敦、雷丁、匹兹堡和费城。为了招徕选民，她在费城的大型集会上请到多位明星助阵。由于两位候选人都选择了雷丁与匹兹堡，两个团队因而展开“贴身搏斗”。哈里斯在集会上表示，这次选举可能是“历史上最接近的竞选之一”，美国“已经准备好迎接一个新的开始”。特朗普则说，他将努力对抗任何失败，就像他在2020年所做的那样。
◆哈里斯在匹兹堡的竞选集会上发表演说。
在美国生活了20余年的华裔选民朱杰（匿名）告诉《凤凰周刊》，由于宾夕法尼亚州拥有19张选举人票，两党均在此投入了大量人力和资金，但不到开票的那一刻，依然难以论断赢家是谁。“尽管我没有明确支持的党派，但一定会参与投票，以履行公民的责任。”
朱杰认为，两党的政治主张差异源于执政理念，哈里斯主张通过征税减少赤字并增加投资，特朗普则希望将更多制造业和工作机会留在美国，以推动“铁锈带”地区的经济复苏。“民主党支持大麻合法化、性别自由化和边境开放等议题，可能会影响华裔选民的投票方向；而特朗普在执政期间对华裔教授和留学生有过歧视和打压，同样给华裔选民留下心理阴影。”
朱杰感受到周围华裔的投票积极性有所上升，这得益于两党的投票宣传和催票活动，包括广告、邮件和电话。此外，亿万富翁马斯克对当地选民登记投票的奖励和百万美元抽奖刺激，也促使更多选民决定提前行动。
选举到了最后阶段，每一天都至关重要。双方在最重要的摇摆州奔走，投入可以利用的所有资源，既是为了提升本党选民支持率，也意在争取未做决定的选民的支持。
◆2024年9月，特朗普在宾州举行竞选集会。
除了在宾夕法尼亚州挹注大量精力，特朗普选前最后一个周末主要在北卡罗来纳州停留。过去50年间，该州大多数时候是共和党的地盘，自2008年奥巴马赢过一次后，还没有民主党候选人再次拿下。
◆2024年11月2日，人们在北卡夏洛特排队等待投票。
这恰恰说明对特朗普来说，此地选情恐怕不妙。其团队官员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有一个州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那就是北卡罗来纳州。”让共和党人稍感振奋的是，由于他们大力提倡提前投票，共和党选民在该州投票率激增，目前稍微领先于民主党。
自从哈里斯替代拜登加入选战，北卡罗来纳州登记选民数量大幅上升。为了争夺选民，民主党人在该州的广告支出一直高于对手——10月1日至11月2日，民主党的广告支出为6620万美元，共和党为4240万美元。
而且过去20年间，该州人口结构发生了变化，在由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杜克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构成的三角地带，受过高等教育的选民数量猛增，而且拉丁裔和亚裔人口也出现增长。这些都对哈里斯有利。
她在北卡罗来纳州最大城市夏洛特的集会上向当地人保证，“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降低你们的生活成本。作为总统，这将是我每天关注的重点。”
哈里斯在密歇根州的最后一场集会也于周末进行，她承诺会竭尽全力“结束加沙战争”。这是针对阿拉伯裔选民的喊话。密歇根州有约24万名登记的穆斯林选民，其中大多数人在2020年投票支持拜登，但他们对当前政府在巴以问题上的立场非常不满。要确保在密歇根的胜利，哈里斯需要这些人的选票。
◆选举日前最后一天，哈里斯的竞选搭档沃尔兹在密歇根举办竞选集会。
到了冲刺阶段，哈里斯有意改变竞选策略，将重点放在承诺解决问题和寻求共识上，并以乐观的语气传达积极向上的信号。
她在密歇根州立大学的集会上说：“这次选举让我们有机会彻底结束十年来由恐惧和分裂驱动的政治。我们已经受够了。我们对此感到厌倦……美国已经准备好重新开始，准备好走上一条新的道路，我们要将同胞视为邻居，而不是敌人。”
这是哈里斯举办竞选集会以来，第一次没有提到对手的名字。有观点认为，这是妥当的方式，可以告知选民为何要投票给她，这个理由不必是为了反对特朗普。
相比之下，特朗普在最后阶段的选战中继续强调“让美国再次伟大”和“美国优先”的口号。他一方面发誓要收紧美国的移民政策，另一方面炮轰哈里斯和拜登治国无方，导致通货膨胀飙升。他强调要缔造美国经济的“黄金时代”，结束国际冲突，并封锁美国的南部边界。
选前的这个周末，哈里斯竞选团队有超过9万名志愿者帮助拉票，他们在摇摆州敲开了300多万户门。哈里斯团队认为，提前投票数据显示的性别差距以及最后才拿定主意的选民大多数都趋向于支持哈里斯。
哈里斯团队的一位高级官员表示，截至目前，竞选团队已在七个摇摆州敲开了超过1300万户门。来自盖洛普的民调发现，全国范围内42%的登记选民表示他们已被哈里斯的竞选团队联系过，35%的人表示他们曾收到特朗普团队的联系。
相比于民主党庞大的基层队伍，特朗普的团队要精简得多，他们甚至将部分拉票活动外包出去，这导致特朗普只能依赖于高调的竞选活动来招徕选民，而无法做到民主党那般细致。
不过，特朗普团队依然保持信心，他们认为，特朗普的魅力与诉求吸引了大批跨越族裔的年轻人和工人阶级选民。即使在其他传统共和党支持者，例如受过大学教育的选民转向民主党之时，特朗普仍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非典型共和党支持者的联盟。
在性别议题上做文章
到了最后一天，各大机构和专业人士的预测纷纷发生转向，认为哈里斯赢面更大。诸多数据显示，女性选民转向哈里斯是让天平调转的重要推手。
本次选举是美国最高法院推翻旨在保护堕胎权的“罗伊诉韦德案”以来的首次大选。也因此，性别分歧成为一大显著特征。全国广播公司（NBC）对这场选战进行的最后一轮全国民调显示，特朗普在男性选民中的支持率领先18个百分点，哈里斯在女性选民中的支持率领先16个百分点，总体而言双方支持率持平。
冲刺最后阶段，两位候选人在性别议题上大做文章。哈里斯将目标锁定在郊区温和派女性，尤其是没受过大学教育的白人女性，希望她们继续维持2022年中期选举时的热情，踊跃投票。
◆10月25日，歌手碧昂斯和哈里斯在得克萨斯州休斯顿的竞选集会上拥抱。
哈里斯也得到很多知名女性的支持，包括Lady Gaga、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和凯蒂·佩里（Katy Perry）等人，她们纷纷在11月4日为其站台。此外，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和密歇根州州长惠特默等诸多知名女性也曾在多个摇摆州为哈里斯助力。
◆知名主持人奥普拉为哈里斯在费城的竞选集会助阵。
10月30日，屡次出言不逊的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造势时开始讨好女性选民，自称将保护美国女性远离非法移民和海外导弹袭击的伤害，“无论女性是否喜欢，我都要这么做”。然而，对于特朗普宣称的“保护女性”言论，很多人认为这不是承诺，更像是一句威胁。哈里斯则称其“冒犯了所有人”。
与过去相比，本次大选期间，女性提前投票率明显高于男性。根据数据公司TargetSmart的调查，截至11月1日，全国提前投票的选民中有53%为女性，44%为男性。在七个摇摆州中，性别差距尤为明显：宾夕法尼亚州女性投票率比男性高出14%，密歇根州高出10%，威斯康星州高出8%，北卡罗来纳州高出11%，佐治亚州高出12%，亚利桑那州高出5%，内华达州男女投票率大致相同。
◆11月1日是大选提前投票的最后一天，很多女性选民们前往亚特兰大投票站投票。
虽然尚不知这些女性投给了谁，但哈里斯的团队认为这是令人鼓舞的迹象。“在一些州，女性投票率实际上已经超过了2020年，这让我感到震惊。”民主党策略师、TargetSmart首席执行官汤姆·博尼尔 (Tom Bonier) 说，“我从没预料过这一点。”
来自伊利诺伊州的费安娜·内维尔（Feana Nevel）计划在选举日投给哈里斯，38岁的她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她表示：“我对美国部分地区的堕胎禁令感到担忧。我认为特朗普试图向我们传达他十分理解堕胎权对女性的重要性，但效果非常差。哈里斯作为一名女性，尤其是有色人种女性，她天生就能理解这一点。”
也有不少女性选民向家人隐瞒了自己的选择。一位要求匿名的女性告诉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她过去一直投给共和党，直到特朗普2016年成为总统候选人，因为特朗普“太过厌女”。尽管她的丈夫认为这是媒体的误导，但她并不认同，“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但对特朗普来说，女性选民的流失并不影响男性选民的忠诚，很多男性认为美国在“性别平等”方面走得太远。美国企业研究所（AEI）的数据显示，过去7年间，认为美国在促进性别平等方面“走得太远”的年轻男性比例增加了一倍之多。
亦有调查显示，男性对哈里斯能否成为强有力的领导者的信心低于女性，大多数男性表示，特朗普是一名强有力的领导者。长期担任共和党民意调查员的惠特·艾尔斯 (Whit Ayres) 说：“由于女性与男性选民在竞选中的对立，以及堕胎问题变得突出，今年我们或将面对史上最大的性别差距，甚至接近性别鸿沟。”
◆民主党借助堕胎议题在宾州催票，鼓励人们不要投票给特朗普。
特朗普得罪拉丁裔选民
除了爱荷华州的民调让特朗普感到挫败，原本算得上顺利的选情还受到“猪队友”的影响。
10月底，特朗普回到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举办竞选集会，并邀请喜剧演员托尼·欣奇克利夫 (Tony Hinchcliffe) 助阵。或许是为了让观众热血沸腾，欣奇克利夫说了一系列种族主义笑话，比如将波多黎各称为“一个漂浮的垃圾岛”。
虽然演员声称自己的笑话被断章取义，这些包袱依然给特朗普带来反噬，波多黎各人不觉得好笑，只感到被刺痛。
随着不合时宜的笑话说出口，特朗普对波多黎各人的漠视再次被抖出来示众。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飓风玛利亚曾重创波多黎各，造成近3000人死亡，救援不力让美国政府饱受批评，特朗普却盛赞联邦政府的救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并反对给美国这个海外领地提供资金支持。
这让拉丁裔感到寒心。在美国拉丁裔选民中，波多黎各裔的人口仅次于墨西哥裔。宾夕法尼亚州的拉丁裔倡导组织UnidosUS Action Fund此前已为哈里斯背书，种族主义笑话事件后，更多波多黎各人给该组织打去电话，表示将自发行动起来，在费城和雷丁挨家挨户敲门，呼吁人们支持哈里斯。
根据佛罗里达国际大学11月1日发布的民调数据，哈里斯以57%的支持率领先于特朗普的33%。在七个摇摆州，哈里斯在拉丁裔选民中的支持率以55%对28%领先。从7月到10月，哈里斯在拉丁裔选民中的支持率增加了15个百分点。随着选举日临近，上述数据被视为民主党在拉丁裔选民中重新获得支持的重要信号。
◆根据一项针对1500名拉丁裔选民的最新民调显示，哈里斯目前在拉丁裔选民中以绝对优势领先于特朗普。
调查还显示，越来越多拉丁裔选民计划在今年投票，超过80%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很可能”参与投票。根据拉丁美洲公民联盟的数据，2020年只有约66%的拉丁裔选民参加了投票。
宾夕法尼亚州有近58万名拉丁裔选民，超过一半是波多黎各裔。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拉丁裔政策与政治研究所表示，上次总统选举中，不到8.1万张选票的差距决定了该州的归属，如果波多黎各选民全部参加投票，他们“或将起到决定性作用”。该研究所的数据显示，过去该群体投票率一直很低。
民主党人也趁热打铁，在特朗普最后一天的竞选集会外，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支起了双语移动广告牌，上面罗列了共和党阵营说过的各种种族主义笑话。广告视频的最后一张图片上写道：“波多黎各值得尊重，而不是遭遇特朗普的种族主义和忽视。”
◆一名洛杉矶支持哈里斯的选民，举着写有“拉丁裔支持哈里斯和沃尔兹” 的标语。
这一招很可能会起作用，尤其是在特朗普到访过的雷丁——根据202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该市约67%的居民为拉丁裔，白人占比不到20%。该市贫困率一直居高不下，多年蝉联美国最穷城市榜首。
调查显示，经济问题无疑是影响拉丁裔选民的最大因素（39%），其次是堕胎权（15%）、移民（12%）和医疗保健（11%）。
此外，拉丁裔中独立选民的人数也不断增加，目前在七个摇摆州占到25.8%。相比之下，去年的全国调查显示，48%的选民自称是民主党人，30%是共和党人。这一转变表明选民逐渐脱离主要政党，更关注与自身价值观一致的候选人。
佛罗里达国际大学杰克·戈登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长布莱恩·丰塞卡（Brian Fonseca）表示：“今年的调查凸显出拉丁裔选民的多元化观点和日益增长的政治独立性，他们越来越关注具体问题而非党派忠诚度。候选人需要在关键问题上与这一日益壮大的选民群体建立真实联系。”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群体是工薪阶层。美国中产阶级境遇不甚理想，工薪阶层和低收入人群在选民中的比例不断上升。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该群体的比例已从1971年的27%上升至2023年的30%。
大选前的冲刺阶段，两位候选人也在积极争取这一群体的支持。目前来看，特朗普在工薪阶层选民中仍占优势，这些选民视他为未来经济繁荣的依靠。
根据美国进步政策研究所（PPI）2023年的一项民调，44%的工薪阶层选民认为特朗普是过去30年对工薪家庭贡献最大的总统，只有12%的人选择现任总统拜登。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教授伯特拉尔·罗斯评论道：“这非常讽刺。特朗普一生都没有亲近工人阶级，却将自己标榜为他们的捍卫者。”
11月1日下午，数千名支持者来到底特律蓝领郊区参加特朗普的集会，当特朗普抨击国内精英和海外移民时，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美国《华尔街日报》指出，虽然总体上来说，特朗普没有哈里斯受欢迎，而且许多人对其担任总统期间的动荡记忆犹新，但特朗普的支持率高于以往任何时候。正如竞选民调专家安东尼·法布里奇奥（Tony Fabrizio）所说：“与四年前相比，特朗普在全国和每个摇摆州的支持率都大大提高了。”
密歇根州立大学政治学家马特·格罗斯曼（Matt Grossmann）亦提到：“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支持民主党的非大学毕业白人选民的比例一直在下降，特朗普极大加速了这一趋势。”
多地加固门窗以防暴乱
与哈里斯减少谈论对手相比，特朗普始终改不掉出言不慎的习惯，这让他的幕僚们感到担忧。哈里斯竞选团队的一位高级官员称，他们的内部民调显示，特朗普的行为正在削弱他自己的支持率。
比如在密歇根州的竞选集会上，他提到一直以来的党内异见者利兹·切尼。“她是一个激进的好战鹰派。”特朗普说，“那就让她拿着步枪站在那里，九个枪口对准她。好吧，我们来看看她会有什么感觉，当枪口对着她的脸时。”
自2021年1月6日国会山暴乱事件发生以来，共和党人切尼就成为特朗普的坚定批评者，经常形容他“残忍、不稳定、想成为暴君”。这次大选期间，切尼更是站在民主党人一侧，帮助哈里斯竞选。
◆美国国会议员莉兹·切尼称特朗普“厌女”，并一直协助哈里斯向共和党女性推销自己。
“枪击切尼”的言论让舆论哗然，特朗普团队辩解称这句话被断章取义。哈里斯竞选团队发言人伊恩·萨姆斯（Ian Sams）对此表示，“特朗普在谈论将一位知名共和党人送去枪决，而副总统哈里斯在谈论将一位知名共和党人送入内阁。这就是这场竞选的不同之处。”
不过，哈里斯这边也不尽然都是好消息，她的上司拜登也有出言不慎的时刻。为了回击特朗普阵营关于波多黎各人的种族笑话，拜登直言，“我看到在漂浮的唯一垃圾就是他的支持者。他对拉丁裔的妖魔化非常过分，这很不美国。”白宫为此辩解道，总统所指的垃圾是“仇恨言论”。
特朗普团队急不可待地在最新一则筹款短信里强调此事，并给足收件人情绪价值，向他们保证特朗普认为这些支持者“非常棒”。这条短信全部使用大写字母，看起来就像是特朗普亲手敲出来的。
哈里斯也急于补救，毕竟她想传达团结各方的意图，包括对特朗普不满的共和党人。她一直强调，自己会是所有美国人的总统。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夏皮罗亦表示，他绝不会“侮辱该州的好人或任何美国人，即使他们选择了我不支持的候选人”。
特朗普一贯爱重复关于假新闻和选举舞弊的陈词滥调，更令人担忧的，是他对大选结果的态度。他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场集会上公开宣称，自己对2021年离开白宫感到后悔，“我不应该离开”。尽管特朗普被视为煽动国会山暴动的最关键推手，但这是他罕见地表达自己后悔和平移交权力。
上一场选举中弥漫的焦虑延续到四年之后，国会山骚乱让人们对于暴乱的恐惧仍在。过去一段时间，有投票箱被人纵火；佛罗里达州的一处投票站外，特朗普的一名支持者还挥舞着长刀砍向两名女性，后者是哈里斯的支持者；而特朗普本人遭遇的刺杀事件，则是这场选举中最令人震惊的时刻。
选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冲击不得而知，尤当特朗普败选，外界担忧届时会再度发生暴乱，全美多地被迫做好了准备。
在首都华盛顿特区，白宫附近多家商店拿厚板子封住了窗户。警方在特区中心以及多处部署了大量警力，包括白宫、财政部、哈里斯的住所等。霍华德大学附近的街道将被封闭，因为哈里斯要在这里举办选举之夜派对。
◆11月4日，白宫附近一家商店用木板把窗户封起来。
国会也加强了安保措施，到明年1月6日认证选举人票前，国会大厦周围都会竖起围栏。就在选举日前一天，国会警察还进行了伤员疏散演习。
众议院的民主党人都在讨论，如果发生暴乱，要如何保护家人。与此同时，共和党人也担心一旦特朗普胜选，民主党人会实施暴力。
为了应对可能的混乱，各州的国民警卫队和警察都处于警戒状态，随时待命。由于担心遭到冲击，数百个选举办公室也安装了防弹玻璃门窗，工作人员进行了演习，以应对可能的暴力袭击。
在受威胁尤其严重的地区，比如亚利桑那州马里科帕县，安保措施尤其严格。该县2020年计票时曾遭遇大规模抗议，现在计票中心外不仅有永久性围栏，还加了临时铁丝网以及混凝土作为屏障，县治安官透露，还将使用无人机。
◆亚利桑那州的选举官员在处理邮寄选票。
《华尔街日报》在报道中提到，亚利桑那州的全体选举工作人员进行了实弹射击训练，学会如何设置路障或使用消防水带驱赶武装暴徒。“他们准备好了创伤包，里面有止血带和绷带，用于包扎胸部伤口和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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