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报道记者赵觉珵樊巍胡雨薇冷舒眉何卓谦】编者的话:“国家安全是民族复兴的根基。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2023年8月1日,国家安全部微信公众号以这样一段铿锵有力的话语正式亮相,成为全社会了解国家安全机关工作的重要窗口。国家安全机关是反间谍工作的主管机关,是重要的国家情报工作机构,同时承担维护政治安全、海外安全保卫等职能。一直以来,国家安全机关总是充满神秘感,是一条职能特殊、地位特殊、使命特殊的隐蔽战线。在风高浪急、波谲云诡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国家安全机关广大干警使命光荣、责任重大,为保卫社会主义国家政权、保持社会和谐稳定、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发挥了重要作用。在第四个中国人民警察节(1月10日)到来前夕,《环球时报》记者分赴祖国一北一南两座边境重镇——内蒙古自治区满洲里市和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对当地国安干警进行深入采访。他们虽然离首都遥远,但离国家安全很近,在斗争的最前沿忠实践行着“坚定纯洁、让党放心、甘于奉献、能拼善赢”的誓言。
在斗争前沿与敌人针锋相对
12月的满洲里白雪皑皑、寒风呼啸,这里有中俄蒙三国边界的0号界碑,也有长达1000多公里的国境线。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的干警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特殊的地理位置让满洲里历来是反华敌对势力对我国渗透破坏的重要通道和跳板,充满着渗透与反渗透、颠覆与反颠覆、分裂与反分裂的无声较量。
在第一次出任务时,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的“90后”女干警李悦就体会到这种较量的复杂与尖锐。与一些电影中的情节有些相似,李悦需要在一间餐厅乔装成服务员接近嫌疑人,以配合其他同事的行动。
“在我与他面对面走近的这几步路中,我努力保持内心的镇定,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一丝疏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眼神都很犀利,我也要淡定地迎接他的目光。”李悦与普通的服务员一样,面带微笑地将该嫌疑人引到座位上,并为他倒水、点菜,同时还要应对其他顾客的需求。李悦回忆称,“前期我和同事做了大量工作,针对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拟定预案。他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一场悄无声息的针锋相对。”
不久后,李悦把自己的网名改成“演员”。精湛的“演技”只是国安干警众多技能与特质的一项,每一次行动的成功更离不开细致的筹划、缜密的思维、过硬的心理素质以及坚定的信念。
在与满洲里远隔数千公里的祖国西南边陲,西双版纳国家安全局的干警们守护着与老挝、缅甸近千公里的国境线,防止境外间谍情报机关人员潜入潜出是一项重要工作。
2015年,西双版纳国家安全局曾破获一起由境外情报机构遥控指挥的间谍出逃案件。当年8月,该局接到上级线索,在国内某重要核心部门工作的李某,早年在国外学习生活期间遭到境外情报机关的策反沦为间谍,近期有出逃的迹象,可能将经由西双版纳地区潜逃至境外。
接到上级部门下达的抓捕命令后,西双版纳国家安全局干警细致分析李某潜逃的可能路线,调动一切力量设卡布控,发现了李某的踪迹。曾参与此次行动的西双版纳国安局干警宋斌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在侦查过程中,我们发现李某采用了多种反侦查手段规避我们的防控。种种迹象表明,其背后有境外间谍情报机关人员的指挥。”
布控的第六天,着急潜逃的李某来到了一条出境通道,伪装成“船老大”的国安干警发现其与通报的人物有些相似便上前打探。“我们告诉他,如果想要乘船,就必须出示身份证,结果他给我们提供了一张户籍地为四川的假身份证。”宋斌表示。
无法探明其真实身份,就不能实施抓捕,否则就会打草惊蛇、功亏一篑。关键时刻,熟悉西南多地方言的国安干警灵机一动,想到李某的假身份证上显示其来自四川,于是就用四川方言与其交谈。这一突然“考验”令李某猝不及防,神色大变,露出了破绽。国安干警确信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随即亮明了身份,将已经害怕得下跪的李某带离了现场。
在看不到的地方坚守使命
在保卫国家安全的斗争过程中,国安干警也展现了大无畏的奉献与牺牲精神。
“我们经常要直面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们只能置生死于度外。”西双版纳国家安全局的岩警官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曾有一名涉嫌从事危害国家安全活动的人员潜逃至西双版纳意图出境。在抓捕行动中,岩警官与多名战友在不知道他身上是否带有武器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曾受过相关军事训练,且抱有鱼死网破的心态。关键时刻我们来不及思考,只能扑上去死死摁住他,所幸他的行李箱中只带了现金和一些伪造证件。”岩警官说。
正面交锋、斗智斗勇,上述国安干警们的经历更符合影视剧的演绎以及人们对隐蔽战线工作的设想,但这只是他们真实工作的一部分,大量工作都在敌人看不到的地方开展。
下得了苦功,耐得住寂寞,这是不少国安干警对自己工作的评价。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的蒋定边已从警近30年,他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对每一个案件都要做好长期斗争的打算,“可能一条线索就要跟踪三五年,甚至十几年。”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曾抓捕一名侦控多年的对象,蒋定边为此花费了整整3年的休息时间,分析了数以千计的信息,才终于发现该对象涉间与其他违法行为的证据。
为及时识别出一切可能的风险,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设置了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工作用房,国安干警们以“三班倒”的方式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狭小的空间没有空调,还时不时断水,国安干警们在夏天经常汗流浃背,在冬天又需要忍受零下30摄氏度的寒风从窗缝中不断灌入。
锲而不舍,久久为功,这是崇高使命感的驱动,也是强大信念的坚守。李悦说:“有些案件经过数年的努力却没有进展,也曾让我犹豫过是否要继续坚持,但不能放过一丝危害国家安全的隐患和风险,这是我们的初心,也是我们的职责。”
与全社会共筑国家安全防线
国家安全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和根本利益所在,维护国家安全也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责任。总体国家安全观指出,以人民安全为宗旨,坚持以人为本、以人民为中心,坚持国家安全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确保国家安全具备牢固扎实的群众基础。面对新形势、新情况和新挑战,构筑以人民为中心的国家安全人民防线尤为重要。
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干警李斌表示,自2016年4月15日首个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以来,全社会更加积极地参与到维护国家安全的各项工作中来。一方面,政府、机构、企业、个人积极配合国家安全工作,提供支持与便利。另一方面,全社会形成了一种“维护国家安全人人有责”的氛围,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反映危害国家安全可疑情况,为国家安全机关工作提供了有力支持。
李斌介绍称,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曾接到一名退休人员举报,他在回家路上发现某涉密单位院内拉出了一条数十米长的电话线,通向马路对面的一幢居民楼。经核查,上述情况属实,是该单位一工作人员为接打电话方便私自架设的,存在泄密风险。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迅速联系该单位,要求立即整改、消除隐患。
2015年,国家安全机关受理公民和组织举报电话12339正式开通;2018年,国家安全部开通互联网举报受理平台网站www.12339.gov.cn。2023年4月,国家安全机关连续第五年对举报危害国家安全行为作出贡献人员进行表彰。2023年8月,国家安全部官方微信公众号也开通了举报平台。
云南省国家安全厅干警告诉《环球时报》记者,一段时间以来,广大群众对国家安全的意识、认识以及参与度显著提高,这直观反映在12339举报电话的举报数量以及举报质量逐年递增。群众所提供的线索和情报越来越多,在国安工作中的分量越来越重。近些年来,云南省国家安全厅通过群众的举报,破获了多起涉及生态安全和军事安全的案件,避免了珍贵动植物样本和敏感军事装备信息落入境外间谍情报机关人员手中。
谱写新时代的无名英雄赞歌
“不好意思,由于保密规定,具体情况我不能透露。”“请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和个人信息。”“作为国家安全机关干警,就是要甘当无名英雄。”这些是《环球时报》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多次听到的话语,凸显隐蔽战线工作的特殊性——无私、无我、无名。
在满洲里市国家安全局的档案室里,两个大柜子占了一面墙,装得满满当当的文件都是关于同一个案子。该案前后延续20多年,几代国安干警参与其中,每一页文件背后都是一夜夜整晚不熄的灯光、一次次寒风中的侦查行动,以及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暗中较量。但走出办公室,这些都不会被提起,也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外人所知晓。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在保卫国家安全的战场上,看不到的硝烟与听不见的枪声从未散去,正是因为每一名国安干警的默默付出与坚守,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得以维护,人民群众的安居乐业才可以不被打扰。
蒋定边说,很多国安干警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默默奉献一辈子,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聚光灯和耀眼的舞台,只留下功绩后悄然谢幕,支撑他们前行的动力就是内心坚定的信仰。心有所信,方能行远。
当前,我国国家安全的内涵和外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丰富,时空领域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宽广,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维护国家安全面临的挑战前所未有。国安干警们表示:“我们时刻保持着枕戈待旦、箭在弦上的战斗姿态,随时准备同一切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作斗争。”
隐蔽于无声,亮剑于无形。新时代新征程,国家安全机关将继续忠诚履行职责,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护航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谱写出新的无名英雄赞歌。(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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