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元宇宙”很火。它所形成的深度虚拟化场景、新在线文化和数字商业模式,绘制出数字网络未来发展的宏大蓝图。作为一个发展中的概念,“元宇宙”是技术渴望新产品、用户期待新体验、资本寻找新出口的产物,它的到来引发人们大量关注与讨论,不可忽视其发展过程中可能带来的风险与挑战。
技术发展方面,“元宇宙”仍然充满不确定性,也缺乏实际的产品支持。区块链、5G通信、人工智能、3D引擎、VR/AR/MR、脑机接口等底层支撑技术虽已取得巨大进步,但距“元宇宙”概念落地仍有较大差距。试图把现有网络、硬件终端和用户囊括进这一数字虚拟系统之中,并建立完整的“元宇宙”生态系统,并非朝夕之功,需要大量基础研究和应用场景作支撑。盲目包装概念和过度金融化,可能成为一些企业借机炒作的噱头,甚至引发新一轮市场泡沫。如有的企业在知识付费项目上,把“元宇宙”包装成一夜暴富的机会,声称“未来只有‘元宇宙’这一条路”,从而借机大赚一笔;有的企业与“元宇宙”无任何相关的实体内容,却热衷于抢注各种相关商标,挖空心思从“元宇宙”概念中分得一杯“流量羹”。如此现象,不能不警惕。
社会治理方面,“元宇宙”是现实物理世界在数字虚拟世界的延伸与拓展,追求跨越现实物理世界与数字虚拟世界之间界限,有可能对现有政治结构、金融体系和人类生存模式形成前所未有的挑战,产生平台管控、经济监管、政策立法等一系列新问题。从政府角度来看,“元宇宙”不仅是重要的新兴产业,也是需要高度重视的社会治理领域。“元宇宙”概念的不断探索和发展,将深刻改变现有社会组织结构和运作方式,形成虚与实结合的新型生活方式,催生线上、线下一体的新型社会关系,并从虚拟维度对实体经济产生影响。这就需要从全局上前瞻考虑数字虚拟世界中关系重大公共利益、公共安全的社会治理和危机应对问题,以及如何防止和解决“元宇宙”所产生的平台垄断、监管审查、数据安全、个人隐私等一系列法律问题,加强数字科技领域的立法工作。
伦理道德方面,“元宇宙”深度释放了人类创造力与能动性,集中体现了人类对于突破物理限制、拓展生命体验的内在向往。“元宇宙”中构建的数字虚拟世界,既是现实物理世界的数字化复制物和创造物,也是科技改变生活与科技向善的结合。但并非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更不是逃离现实的“乌托邦”。进一步讲,“元宇宙”营造的沉浸式体验不是“沉沦式”生活,不能成为使人无形中丧失求真意识、热衷于成瘾式游戏生活的借口;“元宇宙”的去中心化尝试无法去平台化,难以阻断商业组织的天然垄断倾向;“元宇宙”的数字创造无法摆脱关键生产要素需求,依然得遵循劳动价值规律;“元宇宙”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深度虚拟化,必须依托社交网络演化发展,难以切断与现实物理世界的必然联系。因此,“元宇宙”中构建的虚拟身份、虚拟产品、虚拟市场、虚拟交易、虚拟生活、虚拟经济、虚拟人生等,不能脱离伦理道德的约束。
“元宇宙”概念的探索与发展,为未来科技和社会形态的演化打开了一扇窗,潜在的机遇和可能带来的变革值得期待。但我们也应保持科学理性,遵循产业和科技发展规律,脚踏实地、筑牢根基、前瞻布局,强化社会责任担当,追求更有意义的生命过程,远离打着“元宇宙”旗号的套路与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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