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的劳动　崇高的荣誉——记粪便工人时传祥的事迹

第10版()
专栏：

光荣的劳动　崇高的荣誉
——记粪便工人时传祥的事迹
两个时代
北京市崇文区粪便清洁工人时传祥，被选入全国群英会主席团，同党和国家领导人、全国最杰出的先进生产者坐在一起主持这一有历史意义的大会。刘少奇主席、朱德委员长、周恩来总理和他握手，问他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一个掏粪的工人获得这样崇高的荣誉，不但旧社会里没有见过，就连参加大会的六千先进生产者也感到异常兴奋。光荣呀，劳动！大会的英雄们向他祝贺，时传祥更是喜得合不拢嘴来，胸前的奖章把黑红的脸映得更光辉。他看着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面容，心里想：“如果没有党和毛主席的领导，我这个掏粪的怎么能坐在这儿呢！”
时传祥工作地段的居民，都清楚他的先进事迹。他背着大木桶，把一家家的厕所掏得干干净净，并且主动地关心居民家里其他卫生问题；不断地改变劳动组织，提高背粪桶的数量；不但自己工作好，还关心班里其他清洁工的进步，使班里没有落后的人。从1954年起，时传祥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1956年被选为区人民代表，今年又当了北京市政协委员，出席了全国群英会。
时传祥，今年四十五岁，已经整整当了三十年的粪便清除工人，新旧社会对待他的劳动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旧社会里，他推着沉重的粪车，由六部口到广安门外，无论刮风下雨一天往返四趟。从晓星出走到太阳落，把有钱人家的厕所掏得干干净净，还被这些人辱骂为“屎克郎”、“夜猫子”。夏天渴得难受，伸手向住户要碗水喝，有一家“阔太太”竟捂着鼻子，忙着盖水缸藏水瓢，叫老妈子拿个喂猫的碗给他。碰到这些情况，时传祥回到屋里真想大哭一场，但是当时掏大粪的一月三块钱工资还拿不到手，“吃马路，睡马路，铺着地，盖着天，脑袋枕着半块砖。”一条棉裤穿了八年，然而哭死了又有谁同情呢？时传祥就这样，在旧社会里整整过了二十年牛马不如的掏粪生活。
1949年全国解放了，劳动人民成了国家的主人，在党的领导下，粪便工人斗倒了粪霸。压在他身上的石头掀掉了。时传祥扬眉吐气，心情舒畅。1952年他转到市卫生局领导的粪便清除队工作。卸下了套在脖子上的手推车，换了畜力车，坐在车上吆喝两声牲口就把粪送下了乡。不久，畜力车又换上了大汽车，时传祥只要背着个桶从住户那里把粪便掏出来，装进汽车就行了；妻子在山东老家来信说，全家入了高级社，儿子和姑娘上了学。暑假，儿子由家乡来看他，从头到脚一身新，打火车上下来，和北京市里的中学生没差别。看到这些情景，时传祥恨不得立刻把全身的劲都使出来，跑去找队长：“让我每天再多背几桶粪吧！”
队长问他怎样能多背，他提出一个办法：每班增加一部汽车，由三部汽车轮流运，减少背粪工人等车时间。这样每个人就可以由背五十桶增加到七十桶。队长同意了他的意见，第二天时传祥就在班里调整了劳动力，工作时间没有延长，还节约出两个人。别的班也跟着他们学习，全队抽出了十三个人支援基本建设去了。
觉醒
病痛是人人难免的事。1955年春天，时传祥得了重感冒，党支部委员陪着他到前门医院就诊。那时患流行性感冒的人比较多，急诊室里坐着一百多个病人，时传祥忍着高烧躺在椅上等。前门区的区长也来看病，他一看时传祥烧到四十度，神志也有些昏迷，转身就对护士说：
“这是我们区的工人，病势危险，快给他先看吧！”
“按次序他来得晚，给他先看了其他病人可能有意见。”护士说。
区长立即向在坐的候诊病人解释，大家听说他是个先进工人，也都同意让他先看。区长守在时传祥的身边，给他拿药，扶他打针，最后雇了三轮车送他回家。两天后，时传祥退了烧，全身轻松。忽然十多年前的老同事施加泽的面影在他脑中出现了。施加泽是和他一样的掏粪工人，解放前给粪霸干了三十多年活，老了病得不能起床，粪霸恶毒地在一个下雨天的晚上，把他撵出了屋，施加泽抖抖索索地顶了个破席子，走出门没几步就倒在大槐树下死去了。时传祥由今思昔，立刻跳下床去找到了党支部书记说：
“党处处关怀我，我也要拿出全力来报答党！只要党说句话，就是跳火炕我都干。”
党支部书记先扶他在椅上坐下，然后对他说：“党欢迎你，可你想的不全对。党关怀你教育你，不是为了要你报恩，是希望你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和全国人民团结一条心，加快社会主义建设，让全国人民都生活得更幸福。”
“不要表扬我”
时传祥听了这席话，心里明亮了。他背着粪桶处处为住户着想，走进东厅儿胡同三十四号，这个院里的毛坑浅，常常漫出来。时传祥掏完粪后就搬来一迭砖，把这家毛坑加高了。花市二条一家新砌了毛坑，留下个马桶没地方放，可是头条胡同里另有一户人家的马桶却坏了，他就自动地把马桶捎给这一家。大雨后，花市下四条有一家厕所的墙塌了，许多砖块倒在粪坑里，时传祥弯下腰用手把毛坑里的砖头一块块地拣出来，掏完了粪又用水把砖和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这家的老大爷出来一看，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直问时传祥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我吧，好让我写信表扬表扬你。”
“老大爷你不要表扬我了，这是我的责任。”时传祥任他怎样说也不把名字告诉他。
1956年6月，时传祥的愿望实现了，他被批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感到无上的光荣。这一来，他变得更加乐呵呵了。工作的干劲也更足了，今天想办法背八十桶，明天又想办法背九十桶。大炼钢铁的时候，白天出去掏粪，晚上回来又帮助炼钢的打杂。市委号召积肥支援郊区农业生产。他掏完住户的厕所，休息时间又带着全班人去掏化粪池。有些化粪池的粪肥掏不上来，时传祥就跳进池里去用铲子铲，在他的带头下，他们班送给农民的粪肥在全队数第一。花市一、二、三条胡同都修下水道，路全挖了，装粪的汽车进不去。每条胡同都有三里多路长，家家的粪便全得靠人背出胡同装车。时传祥和全班一讨论，每天增加四小时保证了这个地段的厕所个个卫生。
勤勤恳恳的劳动不但受到组织上的表扬，也受到群众的尊敬。许多居民请他进屋喝茶、洗手。一天，花市头条胡老太太递给他一碗茶。时传祥想起自己刚掏完粪，忙说：“不喝了，我的手脏，把你的碗也给弄脏了！”
老大娘急忙说：“啊哟你怎么说这话，不是你们来，我们的卫生那能搞得这样好。你为我们服务，我给你倒碗茶算啥。以后再别这么说啦。”从此，时传祥更清楚地感到无论做什么工作，只要是为人民服务就是光荣的。
学“天桥”
一次，组员巩宝珠提议：“现在服务行业都在学天桥商场，我们也去学学，改进服务态度吧！”全班七个人从天桥商场参观回来正在商量改进办法，组员钟晋有了不同的意见。他说：“整天和大粪打交道，没出息，做天和尚撞天钟得了，还要改善什么服务态度，我不干。”时传祥知道钟晋有这个看法不是一天了，立即要大家讨论。大家给他讲了好多道理，时传祥说：“掏大粪的没有出息你要干什么呢，如果大家都干别的，城市里没掏粪的能行吗”？钟晋听大家说的有道理，嘴里没话说，心里还不服。党支部把时传祥找去要他帮助钟晋进步。他知道钟晋的性子躁，一方面帮助他改正认识，一方面在生活上照顾他。不久，钟晋工作积极起来了。
思想比较落后的人转变过来以后，全班展开了改进服务态度的竞赛。清晨住户还没有起床，他们轻轻地推开门，掏完粪再轻轻地把门带上，不惊动住户的睡眠。看到院里晾着衣服，先给住户打个招呼，或者自己主动地把衣服拉开，免得粪桶蹭到衣服上。掏完粪，回过身来再看看，有洒在地上的，立即用扫帚把地面扫干净。看到住户在吃饭，就先去掏公共厕所，等住户吃完饭再去。党的八中全会决议公布以后，时传祥又和全班工人提出六项条件向各班竞赛：赛完成任务多，时间短，对群众态度好，班里出勤率高，不出事故，节约工具和防护用品。全队十三个班，你追我赶，热闹极了，居民们的表扬信纷纷传来，崇文区粪便清除队成了北京的红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