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医务界在双反运动中

第7版()
专栏：

天津医务界在双反运动中
共天津市卫生局党组书记天津市卫生局局长 杨振亚
在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中，政治思想工作一向比较薄弱的天津医务界，由于紧紧抓住政治思想革命的“纲”，在短短的几个月内，特别是经过双反运动，在医务人员思想中真正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思想革命，正在改变过去的落后面貌，社会主义办医院的路线取得了决定的胜利，各项工作一日千里，焕然一新。
治标还是治本，抓思想还是抓制度
几年来，我们在医院的门诊、病房工作和医疗作风、服务态度等方面，都曾经进行过改革，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效果总是不大，有些甚至失败了。例如，为了解决门诊拥挤、减少病人候诊时间，曾经实行过很多措施，却始终不能彻底解决。为了精简机构，也曾经在查定工作量、核定工作指标等方面用过很大的力量，编制反而越来越大。有的医院为了消灭事故，采取了一些措施，规定了若干制度，事故仍然没有减少。在社会主义的医院里，总的方面是为病人服务的，为什么与人民有利的一些措施还行不通呢？经过整风运动特别是双反运动，使我们更深刻地领会到，重要的在于医务技术人员的思想状况。医务技术人员占医院人数的70％，在工作上起决定作用。他们中间有许多人在解放后思想上虽然不断进步，但他们的政治立场、思想作风、业务学术观点等等，并没有得到根本改造，基本上仍保留着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他们的立场、思想观点渗入到医院工作的许多方面，于是医院里就表现出了两条路线的斗争：一条是党所坚持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生产建设服务，勤俭办医院的社会主义路线；另一条是部分医务人员从旧社会所沿袭下来的一切从工作人员便利出发、从医院本身便利出发的资本主义路线。这两条路线的斗争，在医院的许多工作上都反映出来，如果不使广大医务人员明确划清这两条路线的界限，就无法彻底改造医疗工作的面貌。这两条路线在医院各项工作上都有着鲜明而具体的表现：在规章制度上，党所坚持的原则是“一切从病人出发”，而他们却是“一切从自己出发”。如病房的生活制度应根据病人的休养要求而定，但他们所实行的却是根据医疗工作的程序而定。为了工作方便，他们可以把病人在夜晚唤醒，作化验、问病历、洗腿等。在科学研究上，党所坚持的路线是为人民服务，在提高医疗质量的基础上结合实际开展科学研究，首先解决实际工作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同时要密切协作，相互支援；而资本主义路线却是追求个人名利，科学研究不顾实际需要，追奇猎异，而且互不配合，彼此“保密”。在办医院问题上，党的路线是“勤俭办院”，而资本主义路线却是求高、求大、求全、求新，盲目追求“高标准”、“现代化”，一切为了自己方便和成名图利。在对改善医群关系的看法上，党的看法是必须首先提高医疗质量，改善工作制度，端正服务态度，消灭事故差错，才能改善医群关系；而具有资产阶级观点的人却认为病人要无条件地服从医院，事故不可避免，强调尊敬医师。
经过反右派斗争，医务人员思想觉悟有很大提高，辨明了大是大非，但是在业务思想上的两条道路并没有完全解决。许多人仍然坚持旧的规章制度，对一些为便利病人而进行的重大改革踌躇不前，有的人甚至公开反对。这些情况更使我们认识到：经过反右派这一场激烈的政治思想斗争，虽然使广大医务人员明确了必须走社会主义道路，但如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办好社会主义医院，还不明确。在思想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以前如果仅仅依靠行政命令来推行制度，必然就收效不大，有的甚至根本行不通。因此，天津各医院在整风运动，特别是双反运动中，紧紧抓住改进工作必须首先改造思想这一原则，把政治思想上的革命作为推动一切的“纲”。
破除迷信，思想大解放
用革命态度对待“正规化”
在发动群众猛攻一切浪费、保守现象的时候，逐渐接触到医务人员中长期处于统治地位的所谓“正规化”思想。这种思想在医疗工作中是一条无形的金科玉律，像“神”一样束缚着人们的思想。在“正规化”的思想支配下，许多便利病人、有利于生产的新制度不能实行。如夜间门诊、星期日门诊、医生出诊等新措施，过去在群众要求下虽然就提出过或者试验过，但是因为这些作法不合乎“正规化”的要求而没有实现。也有些制度即使改了，但实行中就变了样子。“正规化”观念长期统治的结果，已使医务人员思想僵化，具有一种死板的固定观点，不知道一切规章制度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人不能作规章制度奴隶的道理。而习惯于照章办事，墨守陈规旧律，这种观点是医务人员保守思想的集中表现，是医疗工作跃进的严重障碍。
这种“正规化”思想在医院工作中有四个特点：（一）是从旧传统出发，而不是从实际出发，医务人员工作的一切标准不是如何符合客观实际，符合群众需要，而是生搬一套由资本主义国家学来的“正规”的标准制度，而不肯面向社会的实际变化，不但一切大的规章制度如此，甚至铺床、叠被、衣服式样，都以遵循资本主义国家医院中的旧传统为正规。这种思想方法不但障碍大的改进，连小的改进也是困难的。如有的医院为了适应中国人身体较矮的特点，提出裁短床腿都会遭到严重反对。（二）从“万一”出发，不是从“一万”出发，不从大处着眼的思想。医院有很多作法是从少数出发，而且认为这就是科学，在医院中有许多例行工作，名为“常规”，实际上就是不管有无需要，都要照规定作一遍。如在化验方面，就有很多不需要的项目也列入了常规。长期的“常规”养成许多医务人员的形式主义、教条主义。（三）从推卸责任出发，而不是从积极负责出发。医院的若干“正规”作法全反映了这一点。如病人入院、动手术、自动出院都要填写一张证书，以表示都是“自愿”，而与医生无关。这种思想反映到医疗工作中已形成“设防”性的化验、照像、用药。（四）从提高自己技术出发，而不从提高医疗质量出发，医院中常要作若干在治疗上非必要的化验、照像、手术、用药，其目的并不全是为了取得更好的疗效，而是为了把“材料”凑全写论文。严重的还在于这种状况在医务人员中不但无人责难，而且认为是一种“好”行为。我们并不是反对正规化，但旧的“正规化”不但不能解决我们今天医院的需要，而且严重地障碍了新的正规化的形成。因此，在医务界的反保守，就须集中反对旧正规。
如何打破旧正规？我们首先是使医务人员掌握衡量是非的标尺。在全面整改阶段，医疗部门的整改与“正规化”思想就发生了激烈抵触。当时，各院党组织就及时提出衡量一切医疗工作要从六亿人民出发，从生产建设出发，从病人出发，从勤俭办医院出发，并组织群众从这四个“出发”来检查我们的工作。有些医院还着重讨论了社会主义的正规化与资本主义正规化的区别。讨论中，有的医务人员回忆了抗战时期和抗美援朝时期在十分艰苦的条件下，胜利完成医疗任务的事实，使大家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在思想觉悟提高的基础上，许多医院发动群众大刀阔斧地改进了几件振奋人心的大事，实行了三班门诊制，建立了简易病床，挖掘潜力扩大病床一千七百张等大的改革。医务人员亲眼看到实行这些改革受到群众欢迎的情况，更加鼓舞了他们大胆革除不合理制度的信心。同时，在新的思想基础上，对旧的“正规”作法采取了区别对待的态度。对其中不合理的坚决反对，大胆改革；对有益的东西，根据对人民有利和条件可能的原则保留下来。如医师从事某些化验操作的问题、二十四小时负责制等，我们就大力提倡实行，这样就更使广大医务人员懂得如何从实际出发和从病人出发来对待医疗工作，也进一步启发了他们重视根据实际情况、按照对病人有利的原则来改进工作。有的医疗机构就在不能增设简易病床的情况下，创造了“家庭病房”的良好形式。
在医务人员思想跃进的主要障碍——“正规化”思想被批判以后，许多重大改革就比较顺利地实现了，一些没有解决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紧接着我们又采取“抓一环，带一串”的办法，在每一件重大的改革以后，又带起了有关问题的解决。如门诊打破常规以后，就引起了病房、化验室、手术室、饮食部、洗衣房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样突破一点，带动全盘，就扫荡了各个角落按常规办事的保守思想。
抓紧时机，乘风破浪
发动医务人员自我改造
能否发动医务人员进行自我改造是思想革命的关键。整改初期，各院的情况是：发动群众揭发领导上的缺点，解决医院内部问题比较容易，一般只要领导虚心接受群众意见，进行深刻检查，就能发动起群众的积极性；但是发动群众来自我揭发，开展批评，进行思想革命并进而解决医疗制度上某些带根本性的重大问题时，就比较困难。如何从一般问题转向发动医务人员进行思想革命？我们的体会是：
（一）敞开大门，引火烧身，大破大立，改造思想。在过去一些运动中由于过多地照顾医疗工作的特点，在医务界中开展的广度和深度都不够，因而医务人员所受的教育不够深刻。他们长期习惯于“小天地”的生活，不了解社会主义的医院道路和社会群众反映，只考虑自己鼻子下面的问题，所谓“只有显微镜的眼光，缺乏望远镜的眼光”。为了开阔医务人员的视野，广泛听取医院内外的意见，各医院大胆地引火烧身，把院门彻底敞开。有些医院在病房门诊组织病人鸣放，并且作到件件有答复；也有些医院组织主治医师以上的医务人员到街道、工厂直接搜集意见。这样做了以后，不但医务人员认识到了他们形形色色的错误表现，而且也体会到了医疗工作必须一切为了病人。在这同时，医院内部也发动群众大鸣大放，数十万张大字报猛攻一切浪费、保守现象和不从病人出发的思想。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发动医务人员敞开思想，进行辩论，开展了一个空前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运动。许多人提出要破资本主义、立社会主义，又红又专，把自己由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改造成为无产阶级知识分子。
（二）放手锻炼高级医务人员。双反运动中，各医院都注意了发动高级医务人员同职工一道进行自我改造，是搞好整改的重要关键。因为他们在业务工作上都居于领导地位，他们的态度也为一般医务人员所重视。根据天津的情况，高级医务人员在整改初期多数是观望不前，顾虑重重。他们怕不摸底，怕大字报批评，怕改乱了。针对这种情况，各医院都吸收他们参加整改的领导工作，向他们讲清政策。医院的党组织还协助他们独立担负起领导本部门的整改工作，通过具体领导的过程，使他们学会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更多地受到群众革命热情的感染。在群众运动的锋芒转向揭发内部医疗作风、工作态度时，他们顾虑最大，各医院党组织就启发他们勇于接受批评，敢于引火烧身，而且医院领导干部狠狠地改进缺点，认真地整顿作风，也使他们受到很大的教育和鼓舞。许多高级医务人员不但主动引火烧身，还同职工一道贴大字报。有些高级医务人员还发挥了带头作用，一些没有参加过任何运动的老专家，也表示了改造自己的决心。
（三）在医院中开展评比和跃进，促进了工作与思想革命。能否在医疗工作中开展评比与跃进是天津医务界长期没有解决的问题。在这次整改中医务人员互相参观工作改革的时候，开始出现了比进步的现象。如改善病人伙食、下地段等工作的改进，各院在相互参观以后，立即出现了“赶先进”的竞赛。针对这一情况，我们就采取对先进事物不断组织参观与迅速通风报信的办法，抓住一切有利时机促进互比，并把互比的形式紧随着形势的变化向前发展。如在整改初期，着重对先进单位、先进事物的参观，在全面整改跃进的阶段，提出“找对象，全面赶”，在双反大跃进阶段又集中概括了医院的努力方向，规划出全市的评比项目，这样就使医院的整改运动在“比先进、赶先进”的形势下，一个高潮接一个高潮地向前发展，使医务人员在兴奋而舒畅的心情下，并不勉强地经历一番深刻的思想改造。
（四）爱护群众积极性，亲切关怀群众生活，不断地鼓舞群众干劲，使之经常持续下去。各医院在大跃进中群众干劲是惊人的，许多平日想不到的事情，都能办到。如在不增加国家基建投资和不增加人力的情况下，增加了一千七百多张病床。这样，医院工作人员都增加了更多的任务。许多人就从增强劳动强度、延长工作时间方面来考虑，有的每天工作十几小时，甚至有的工作不完不下班，连战几昼夜；同时，许多人要求取消某些福利待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珍惜群众健康，并恰当地处理生活福利问题，就不能巩固群众的积极性。因此，许多医院党组织的领导干部一方面采取身先士卒的办法，到群众中去，与群众同战斗。同时，及时引导大家把热情用到找窍门、改进工作方法方面去；对职工提出的取消某些福利待遇问题采取了十分慎重的态度，对医务人员的住宿、托儿、膳食、休息等问题也作了合理安排。这样就使医务人员干劲更足，情绪更加饱满。
提高思想，巩固成绩，
丢掉包袱，轻装前进
在医务人员思想大跃进以后，如何进一步提高思想成果是一个重要问题。天津市各医院一般采取了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组织医务人员深入工农群众为工农服务。一些医务人员深入到工农群众中去以后，体会到劳动人民勤恳的工作和朴素的生活，了解了群众对医务人员的要求，进一步提高了政治觉悟。天津医学院附属医院儿科主任过去认为医院不能有家属陪伴，否则病房就无法管理，当他深入到街道工作几天，体会到病人家属的心情以后，就认识到自己的看法不是从病人出发。许多医务人员在深入群众取得重大收获以后，更激发了深入群众的热情。现在要求深入群众、锻炼自己已形成高潮。
第二种是向党交心运动。这是天津市医务界在双反跃进之后形成的思想改造高潮。许多人痛感到对党三心二意、背着包袱无法前进，表示坚决向党和人民交出知心话。这次交心运动比以前任何一项运动思想敞开得都更为深入和彻底。现在这一运动正向广泛深入发展，进展快的单位准备对交心中谈出的问题分析研究，进行讨论，进一步提高思想。经过交心运动，使反右派斗争以来获得的思想收获进一步巩固和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