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中的意外——俄国家杜马选举结果初析

第3版(国际)
专栏：国际热线

期待中的意外
——俄国家杜马选举结果初析
本报驻俄罗斯记者吕岩松
　　7日举行的国家杜马（议会下院）选举是俄罗斯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作为常设立法机构，任期4年的国家杜马对俄内政外交乃至整个发展前途都会产生重大影响。这次选举备受关注还有两个特殊原因：第一，普京总统多次承诺由国家杜马中的多数派负责组阁；第二，投票结果同明年3月的总统选举息息相关。
　　根据选举法，国家杜马选举结果将于本月22日前正式公布。虽然尘埃尚未落定，大局已经明朗。据俄中央选举委员会8日下午宣布的初步结果，“统一俄罗斯”党、俄罗斯共产党、自由民主党和“祖国”竞选联盟得票率都超过5％，将进入新一届国家杜马。上届国家杜马中具有自由民主主义色彩的“亚博卢”联盟和右翼力量联盟落选。
　　俄罗斯各派政治力量对选举结果没有提出大的质疑，就此发表的评论也不多。通过此间8日出版的主要报刊可以窥见不同派别的政治家们内心深处的情绪。《消息报》头版头条的大标题是：《总统得到了控制杜马的票数》；官方报纸《俄罗斯报》强调素有“政权党”之称的“统一俄罗斯”党首次在议会选举中获胜，并探讨了该党下一步将如何行动的问题；被视为右翼政党舆论阵地的《独立报》颇有几分无奈地慨叹：“选举已经结束，把它忘了吧！”最引人注目的是代表金融寡头势力的《生意人报》，其头版头条的标题是《后苏联时期的威胁》，文章通过一名拳击手打擂成功的故事影射这次选举的结果。
　　客观地讲，俄国家杜马此次选举结果既在人们的期望之中，但也有几分意外，所以，莫斯科一家电视台用“期待中的意外”来概括它。
　　今年9月2日，普京签署议会选举命令，揭开了国家杜马竞选运动的序幕。此后不久，政治评论家和民意调查机构就纷纷发表预测。人们普遍认为，同上一届国家杜马选举相比，得到普京明确支持的“统一俄罗斯”党胜券在握，而俄罗斯共产党和右翼反对党的影响力将有所下降。出人意料的是，“统一俄罗斯”党以得票率达37.09％的绝对优势获胜，领先第二名俄共20多个百分点；俄共不仅失去了国家杜马第一大党的宝座，而且同4年前相比居然丢掉了近一半的选票；“亚博卢”联盟和右翼力量联盟都没有通过5％大关，右翼政党在新一届议会中将销声匿迹；新成立的“祖国”竞选联盟得票率高达9.1％。
　　评论家们在分析“统一俄罗斯”党获胜的原因时，首先强调了近几年俄经济明显增长、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这一事实。这几年，俄经济的确发生了质的变化。同1998年相比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30％以上，国家外汇储备达到600亿美元，今年经济增长率将超过6％。“统一俄罗斯”党在竞选活动中一方面充分宣传现政权取得的成绩，同时还用经济总量翻番、市场变革、消除贫困等目标来吸引选民的注意力。该党领导人、内政部长格雷兹洛夫多次强调，如果说其他政党竞选为的是获得国家杜马中的席位，“统一俄罗斯”党则是为了国家的前途，它有勇气承担起责任，同社会各界一道着手解决关乎国家发展的各种现实问题。另外，该党还提出了“同总统在一起”、做总统同社会保持经常联系的桥梁的口号。普京不仅参加了“统一俄罗斯”党的重要竞选活动，而且发表电视讲话时明确表示，“统一俄罗斯”党是他就任总统以来一直依靠的政治力量。
　　多年来，俄共在政坛上一直扮演着“不妥协的反对派”角色，其有关建立国家主导的多样化经济主张以及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关注赢得了相当一批选民的青睐。但是近一年来它的影响力明显下降，这一方面受制于国家政治经济形势总体趋稳的大背景，同时也有俄共自身的原因。它既没有走出内部分裂的阴影，也没有提出更加有吸引力的政策主张。在此次竞选活动中，俄共领导还将许多金融寡头列入本党竞选名单，这令许多普通党员感到失望。在中右势力的夹击下，俄共的社会支持率一再下跌。
　　“亚博卢”联盟和右翼力量联盟均遭淘汰则同它们没有实行有效的联合有关。另外，这两个政党强调自己的“自由民主色彩”，在上一届国家杜马中公开充当大资本阶层代言人。在尤科斯石油公司及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事件中，它们同现政权立场严重对立。但这并没有为它们赢得更高的支持率。此次国家杜马选举结果表明，至少目前右翼政党在俄还缺少广泛的社会基础。如何在议会外发挥“民主反对派”的作用，这已成为“亚博卢”联盟和右翼力量联盟亟需考虑的问题。
　　“祖国”竞选联盟包括了29个左翼政党和组织，也具有一定的官方色彩。该联盟以“爱国主义”为主要旗帜，从俄共以及有强烈民族主义倾向的自由民族党那里夺得不少选票。此间舆论认为，在新一届杜马中“祖国”竞选联盟有可能成为“统一俄罗斯”党的同盟者。与此同时，“祖国”竞选联盟仍将突出其“中左”色彩，从而对俄共形成牵制。
　　此间舆论在分析俄国家杜马选举结果时，已将注意力转向新政府的组成以及明年3月总统选举的前景。人们普遍认为，“统一俄罗斯”党的获胜同普京所拥有的支持率密切相关，而此次选举反过来进一步加大了普京连选连任的可能。3个月后总统选举的悬念更多的不是谁会获胜，而是会不会有一个强大的竞争者同普京一道进行第二轮角逐。（本报莫斯科12月8日电）（附图片）
　　十二月七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首都莫斯科的一个投票站投票。
　　新华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