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一帜的马背刺绣——记图什业图王府刺绣的最后一位传人张春花

第13版(假日生活周刊)
专栏：

独树一帜的马背刺绣
——记图什业图王府刺绣的最后一位传人张春花
王芳
　　“科右中旗的代钦塔拉苏木，过去是图什业图王府所在地，在宫廷内做缝纫的，是我家属的姥姥。技法、图案都不像普通的蒙古族的刺绣！”图门巴雅尔大爷有些急切地介绍，让我开始了解照片上的这位大妈———图什业图王府刺绣的最后一位传人。
　　大妈叫张春花，地道的汉族名字，家住内蒙古自治区兴安盟科尔沁右翼右中旗的代钦塔拉苏木。但是她只能听懂我讲汉语却不能用汉语流利地表达。所以整个过程中，我们的交谈一直靠她的老伴图门巴雅尔来充当翻译。
　　他们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大妈绣的手工。一件一件拿出来，把整个床都铺满了，屋里一下子变得琳琅满目！他们的小孙子高兴得在一旁手舞足蹈。而我只觉得眼花缭乱，左手刚拿起一件，眼睛又盯着右手边上的另一件了。每一件绣品都精美有趣，让我爱不释手。
　　绣在布面上的，显得质朴清新；绣在缎面上的，则更加漂亮华贵。
　　大妈的姥姥当年就在宫廷里给王爷王妃们设计图案并制成绣品，而且数量都是被严格限定，一件也不能多做。1947年内蒙古自治区成立，“王爷府”也被取消。姥姥的这些手艺才敢传给外孙女，昔日的宫廷艺术也才得以流向民间。
　　蒙古族的刺绣，如同藏族的藏银、苗族的苗绣，充满了这支马背民族独有的文化特色。作为装饰，它用在马鞍的两侧、马靴的鞋帮、别在腰前的烟口袋，以及蒙古族的长袍上……其中，绣制一对靴子上的装饰是最费工时的。据大妈讲，马鞍上一套手工绣制的行头售价在1500元左右。这个价格只有极少数骑手承受得起。大爷给我算了一笔账：按照40元／工作日的劳务费来算，雇一个人绣上两个月，卖这个价格其实赚不了什么钱。
　　这一笔账，引出了大爷和大妈的愿望——“将来想办一家图什业图王府服饰加工厂、鞋厂什么的，再多带些徒弟。”我们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按照他们的规划，需要的启动资金不到2万元。即使按照市价销售这些刺绣品，几年时间就能够收回投资。
　　一直以来，刺绣对于老人来说都只是一种生活爱好，而不是养家糊口的收入来源。所以尽管买卖难做，大妈仍然会每天花上四五个小时做刺绣。绣成的东西都攒着，“等将来找机会再卖。”大妈还是兴致勃勃地要为我示范宫廷刺绣的特殊针法。
　　眼下，大妈带了两个徒弟，都是亲戚家的女儿，十五六的年纪，冬季农闲的时候常过来跟着学。收她俩为徒也完全是因为她们喜欢刺绣，希望她们学有所成，光大民间工艺。（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