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宪法”面临挑战

第3版(国际)
专栏：国际论坛

“和平宪法”面临挑战
孙东民
　　日本大选尘埃落定后，一个在选举中被有意或无意回避的问题凸显出来，这就是宪法问题。日本报章以突出标题提醒人们：护宪势力在大选后“凋落”，新选议员“修宪志向明显”，和平宪法面临挑战。
　　这样的评论显然不是杞人忧天。据《每日新闻》的问卷调查，新当选的480名议员中，主张修改宪法的达到306人。
　　其中“尽早修宪派”占36％；主张日本应该研究核武装的“核武装容忍派”占17％。由于社民党和共产党竞选失利，这两个护宪政党再加上其他党的护宪派议员在众院中的比例还不到6％。值得注意的是，修宪派中在战后出生的议员占63％，而在自民党和民主党两大政党中主张修宪和“核武装”的议员占了绝大多数。
　　现行的日本宪法以主权在民、和平主义、尊重基本人权为基调，其中最有名的是第九条，它规定：“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与秩序的国际和平，永远放弃作为国家主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使用武力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到前项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
　　因此，从根本上说，修宪和护宪之争，实际是对第九条之争。护宪派以社民党、共产党以及和平市民团体为中心。修宪派则包括了自民党和民主党的多数议员和一些右翼团体。护宪派主张宪法符合联合国宪章的理念，宪法的产生是出于对过去的反省和不再重犯错误的决心；宪法主张和平生活的权利，是交给下一代最宝贵的财产。修宪派则认为，宪法是在国家主权受到限制的占领时代由战胜国强加的，第九条“妨碍了主权国家应拥有的对付紧急事态的权能”，妨碍了日本作为国际社会一员“要承担的义务”。在修宪派鼓动下，日本国会于2001年1月成立了以对宪法“进行广泛综合调查为目的”的“宪法调查会”。自民党计划在2005年建党50周年时起草宪法草案，供国民讨论。针对自民党的修宪，第一在野党民主党提出创造性修改的“创宪”，公明党则提出保留第九条，只对“与时代不相符以及不足的部分”进行增减的“加宪”。
　　客观地说，日本国民中对宪法的认识与前几年相比确有改变，舆论调查也表明同意修宪的人数开始超过护宪者。修宪潮起，其潜流是日本“新民族主义”的抬头；经济的低迷致使“经济大国日本”形象受损，许多人也想通过修改宪法寻找出路；有人认为朝鲜核问题和绑架日本人问题也是刺激日本国会向修宪过渡的一个诱发因素。
　　尽管如此，大多数日本国民仍然拥护宪法的基本精神。就是在主张修宪的人中，认为应该维护宪法第九条的仍是主流。从制度上说，修改宪法在国会要有2／3以上的多数同意，并要得到半数以上的国民赞同。目前自民党和公明党联合执政，主张和平、反对战争的公明党虽主张修宪，但却反对修改宪法第九条，因此即使是这两个主张修宪的党，在具体的修宪方案上，似也难以取得一致。
　　21世纪走向何方？日本人正面对新的抉择。有学者指出，宪法第九条是“伟大的和平构想”，修宪未必能给日本带来安宁，睦邻友好才是最大的和平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