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多听“羊倌”的

第10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时代新语

还是要多听“羊倌”的
士心
　　自然灾害，非人力可免。然而月初发生在内蒙古境内黄河大河湾段的决口，却有一点不同。此次决口除黄河来水量增大、水位超过设计标准等客观原因外，还有不可推卸的人为责任。
　　就在决口前一天，经常在这一段放羊、感觉大堤存在决口危险的羊倌张成万，先是提醒一个防汛部门的看坝人员，说决口处堤防质量有问题，但未被理睬；决口当天上午8时左右，他又向坐防汛车正在查堤的旗水务局领导报告，但这位领导没有与他搭话就坐车走了。当晚8时左右，这段大堤张开了可怕的大口……决口造成13个自然村受灾，受灾人口达6000多人，数千间房屋倒塌！
　　为什么羊倌一再提醒，防汛办却没当回事、灾难仍未能避免呢？毛病出在一个“倌”字上，因为羊倌不是官。羊倌，名中虽带个“官”字，却与真正的官有天壤之别。在一些地方干部眼中，只有当官者所说的话，才会有重要内容。而羊倌的地位不过等同于一般农民，他们的话的分量，是真正的“人微言轻”。但不幸的是，真理并不总是与地位高低成正比，在大堤有无危险这件事上，每天在这里放羊的羊倌无疑比一些当官的更有发言权。可惜的是，他的话没人肯听。
　　假如羊倌真是官呢，灾难是否可以避免？那也未必。如果羊倌真是官，他的话分量不同那是肯定的了。然而，领导并非全知全能，他的智慧又来自哪里呢？来自基层、来自调查研究，也就是来自众多的“羊倌”、“牛倌”、“马倌”之类。如果“羊倌”摇身一变，当了官也像那些水务部门的官员一样，对群众的话置之不理，大坝势必决口不误。除非这位“羊倌”当官以后，感情仍能与众多的“羊倌”相通，仍能听得进、听得懂“羊倌”们的话，才有可能避免灾难。
　　虚心听取群众意见，真心实意做群众的“小学生”，本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也是党取得胜利的源泉，更是新形势下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难题的基本途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因为他们生活在最基层，我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还存在哪些漏洞和问题，他们看得最清楚、感受最深刻，即使这些“羊倌”、“牛倌”们不会说“官话”、“套话”甚至有时会讲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却有助于我们了解真实情况，解决问题，推进工作，避免出现不该有的失误。
　　当然，要使干部能真心实意地倾听群众心声，关键还得靠机制。一些人之所以只听领导的话，不听群众的话，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荣辱浮沉，基本上是由少数领导决定的。本来他们手中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在实际运作中却成了某些领导“赐予”的，这种现状不改变，即使处理了个别不听“倌”话而只听“官”话的人，只怕今后还是难免发生这种不该出现的“决口”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