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虎要了人的命——安全生产万里行采访札记

第16版(企业经纬)
专栏：

　　马虎要了人的命
　　——安全生产万里行采访札记
　　本报记者 王利公
　　一只灯泡、一级台阶与17个生命
　　2001年4月8日，西岳华山玉泉院传统庙会。当日天气晴好，又逢周末，游人和香客剧增。上午10时40分左右，玉泉院通往华山西山门的道路与铁路立交涵洞内发生拥挤，虽经疏导，最终失控，造成死亡17人、伤5人的特大安全责任事故。
　　如今的立交涵洞内，斜坡路代替了台阶路，5只大瓦数灯泡让涵洞亮如白昼。而当年所有灯座上没有一只灯泡，有一级台阶还高出3厘米。黑暗中，台阶绊倒人，后面的人又涌过来。
　　谁也没想到，一只灯泡、一级台阶的代价竟是17条人命！
　　华山以奇险著称天下，景区规划面积148平方公里，景点300余处。对100多平方公里的景区来说，涵洞只相当于一个点，但这一点疏忽，便导致了“厄运”降临。
　　这就是安全工作的特点，100％是1，不足100％便是零。据了解，“4·8”事故发生后，陕西省、渭南市、华阴市共有17名领导干部被追究责任，受到党纪、政纪处分。他们中没人觉得委屈，一责任人这样回答记者：面对17个生灵，还能说什么？
　　两年无事故，出事全国惊
　　2002年8月27日17时左右，兰州市西固区环形东路东西方向约1公里的范围内发现不明有毒气体，导致沿线过往的15辆机动车的驾乘人员5人死亡、40多人中毒。
　　事故发生后，公安机关和安全生产监督部门组织多方专家勘察、排查，通过分析和理论计算，查清了事故原因：当日15时许，兰州石化公司烷基化装置中的酸性废油排入含硫污水管线，引起反应，产生的硫化氢气体从检查井口溢出，造成事故。
　　兰州石化公司总经理周国勋在事故发生十几分钟后便赶到现场，这时仪器测量结果表明，有毒气体浓度早已低于侵害人体的临界值。2003年8月28日下午，周国勋心情沉重地向安全生产万里行采访团介绍事故情况时说，没想到前后十几分钟时间，就出现这样的恶性事故。
　　兰州石化是2000年10月新组建的，其前身兰炼、兰化都属国家“一五”156项重点工程。兰州石化成立后，不断加强企业安全生产管理，着力提高全体员工的综合安全素质，两年间没发生过任何事故。但是，这并没有阻挡住“8·27”这样震惊全国的大事故的出现。说到事故成因，周国勋并不讳言：“十次事故，九次违章，‘8·27’事故也不例外。”
　　这几年，小煤窑、小企业无证开工、违章作业的事屡见不鲜。值得注意的是，基础扎实、条件较好的大型企业安全事故也有抬头之势。专家指出，就安全工作而言，成绩永远属于过去。不管昨日何其辉煌，今天明天仍一点都不能马虎、懈怠。这是血的教训。
　　副省长的“刻板”考试
　　8月29日，安全生产万里行采访团正要离开兰州饭店时，有人见到大堂里摆放的消防器材，提议现场察访。陪同的甘肃省副省长杨志明立刻向一旁执勤的保安员考问有关消防知识。这个年轻人显得有些紧张，杨志明当即决定“实地演练”。保安员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灭火器迅速跑到大堂指定位置，摆好姿势。有人认为，大堂不太方便，让保安员说一下使用方法就可以。“立即灭火！”
　　杨志明下令。饭店大堂明亮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顷刻覆盖了一层雪白的灭火干粉。
　　事后，有人觉得杨志明有些“刻板”。但他认为不过分，火不能靠“说一下”就能灭，是靠灭火粉扑灭的。
　　据甘肃省安全生产监管部门介绍，“落实不下去，严不起来”，仍然是当前安全生产工作最大的问题。所谓“落实不下去”，就是布置多、开会多，做得没有说得多；所谓“严不起来”，就是松弛懈怠，层层打折扣。这是造成安全生产形势严峻的根本原因。
　　专家指出，企业每一位员工的手中，都有一张“否决”票，每个人的工作都直接关系整个企业的安全。企业管理和安全生产责任制只有真正不打折扣地体现到每位职工的行动中，安全才能落到实处。“落实不下去，严不起来”，不仅仅在甘肃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讲，“刻板”就显得格外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