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教师的中秋节

第2版(国内要闻)
专栏：特写

山村教师的中秋节
本报记者 丁玎 蒋升阳
　　9月11日早上6点钟，当太阳刚刚照到湖南张家界市永定区后坪镇的崇山顶上时，黄章永已经起床了。这间15平方米不到的屋子原来是崇山小学一排旧校舍中的一间，自从市里拨钱建新校舍后，这里便成了黄章永的办公室兼卧室。
　　他得去叫李行起床。这个9岁的男娃，家离学校最远，因此李行经常不回家，住在隔壁。
　　看到楼房外支架纵横，黄章永有点怅然。要不是7月9日的洪灾，孩子们这个学期就可以坐进敞亮的教室了。
　　他想起16年前，也是山洪冲垮了学校的岩墙。那时，他咬牙说，身为土家人，要让土家娃读好书。黄章永打着手电动员村民捐了些木料砂石，他又跑到城里磨破嘴皮“讨”到6000多元。第二年，他和教师们硬是一担担地把县城运来的水泥、钢筋、玻璃挑上了山，使学校渐渐有了模样。
　　8点，学校开早饭，黄章永和肖功华边吃边谈。20多岁的小肖在山下的小学落了聘，到这里没几天，看到条件差有些怨言。黄章永觉得他挺像自己年轻时。20年前，21岁的黄章永高中毕业，放弃了进城招工和高考复读的机会，当了这儿的教师。3年后，他成了4名教师、80名学生的“领头羊”。
　　5分钟后，孩子们就陆续进了校，开始早读。9点半，他给三年级上了两节数学课。
　　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4点半不到就放学了。毕竟是中秋节，孩子们走后，黄章永拿出了备好的3斤猪肉和几瓶米酒，招呼着教师们一块聚一聚。
　　窗外夜色渐深，一轮明月照着寂静的山乡。黄章永在烛光下改着三年级的数学作业。昨天是教师节，今天又到了中秋，他琢磨着给每个教师发50块钱。想起只有每年年关时才能和山下的妻儿吃团圆饭，他有点心酸。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努力换来了100％的适龄儿童入学率，黄章永的脸上又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