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开国与人力开国

第7版(国际)
专栏：大千絮语

　　人才开国与人力开国
　　冯昭奎
　　2003年日本《通商白皮书》中指出，为了增强日本的国际竞争力，要对具有专门技术的外国人进一步开放国内劳动力市场，特别是要支持外国留学生在学成之后留在日本就业。
　　白皮书对亚洲各国的高技术人才大多流向美国，而不是流向地理接近的日本感到担忧。日本很多有识之士也认为，在经济全球化的潮流中，各国对高科技人才的争夺日趋激烈，人才的跨国流动日趋活跃，如果日本继续置身于以经济全球化为背景的人才大移动潮流之外，让发展中国家的大批优秀人才继续被美欧国家夺走，日本的国际竞争力将不断弱化，最终将使日本经济陷于劣势。
　　白皮书特别注意到，美国出于强化国家竞争力的目的，为吸引更多具有技术技能的外国人才，从2000年起扩大技术签证发放量，将有效在留期间从3年延至6年，从而使持有技术签证的在美外国人从1990年的10万人增加到了目前的35.6万人。又据统计，2000年，持技术签证进入美国的外国人近14万人，其中3／4来自亚洲；同年进入美国的7.5万名电脑工程师中，有6万来自印度、中国等亚洲国家。这意味着亚洲已成为美国技术劳动力的最大供应源。
　　白皮书认为，争夺外国技术人才的一个有效办法，就是鼓励外国留学生学成之后在日本就职。目前，在日本的外国留学生已超过10万，但为了在日本就职而申请变更在留资格的只有4000人。白皮书主张加强对留学生的支援，要像美国一样，对毕业后的留学生实行为期一年的“实务研修”制度，为那些希望在日本就职的留学生提供更多方便。
　　但是，白皮书的主张存在两个问题。其一是日本的大学教育落后于时代要求，亟需进行改革，否则既不能为本国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所需人才，也不能像美国的大学那样发挥吸引国外人才的磁石作用。其二是白皮书强调引进人才，却对引进一般劳动力重视不够，反映出重引进人才、轻引进人力的片面性。事实上，日本不仅缺少技术人才，同样缺少各种劳动力，包括农业劳动力（目前日本全国农业劳动者的平均年龄高达60岁）、工厂劳动力以及从事护理老年人等服务性工作的劳动力。目前，日本从国外引进的劳动力占全体劳动力的比例还不到1％，而瑞士和美国已超过10％，德国超过了8％。引进外国劳动力比例最低的日本又恰恰是人口高龄化、生育率低等问题最严重的国家，最需要引进劳动力。
　　据分析，引入外国劳动力可对日本的经济福利产生明显的正面效果。到2020年，这种正面效果最多可使日本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加2.8％。在经济界，要求认真讨论接受移民的声音日趋高涨。然而，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对即将到来的“人口减少时代”依然缺乏准备，对接纳移民、实施“人力开国”顾虑重重。据联合国人口基金提供的数据，要减缓本国人口高龄化的势头，日本需补充移民约1000万人。事实上，截至2000年底，在日本登记的外国人只有169
　　万人，与近10年来已接纳1100多万移民的美国相差十分悬殊。显然，日本未能像美国那样积极地吸收利用“移民的活力”，恐怕也是日本竞争力日趋落后的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