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级接力”体验“世界真小”

第7版(国际)
专栏：科技大观

“六级接力”体验“世界真小”
王如君
　　人们常说“世界真小”，但究竟小到什么程度？多少年来世界各国专家都想拿出一个能说服人的答案。最近，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社会学家利用当今最时髦的互联网技术做了一项实验，结果证明只要通过“电子邮件的六次信息接力”，一个人就可以同世界另一端的陌生人联系上。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邓肯·沃茨领导的科研小组将这一成果发表在8月8日出版的《科学》杂志上。论文面世，引起了美国社会各界的关注。有新闻媒体评价说，原来世界并不大，在网络无处不在的今天，任何两人间的距离“只不过是点击几下电脑键盘而已”。
　　邓肯·沃茨等人的成果得益于一个名为“小小世界”的研究计划。根据这一计划，他们在13个国家随机挑选了18个“目标”，其中有美国康奈尔大学的一位教授、爱沙尼亚的一名档案员、印度的一位技术顾问、澳大利亚的一名警察、挪威的一位兽医等。沃茨等人在全球166个国家招募了6万多名志愿者，告诉了各个“目标”的身份、职业和地址，要求志愿者通过自己的亲朋好友转发电子邮件，最终将信息传递到一个“目标”手中，但不允许利用网上搜索电子邮件地址的办法直接发信。
　　参加研究的志愿者85％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其中一半以上是美国人。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接力，共建立起2万多条信息链，其中384条信息链最终抵达了“目标”。康奈尔大学的那位教授成了最易接近的“目标”，有169条信息链通向了他。而克罗地亚和印度尼西亚的两名男士则显得十分遥远，收到的信息不到教授的1／10。遗憾的是，大多数信息链中断不是因为难以建立联系，而是因为2／3的参与者没有兴趣，不愿转发电子邮件。沃茨说，成功的信息链表明，志愿者将信息传送到任何一个目标“估计需5到7个步骤，平均数是6个步骤”。
　　此次实验倒不是沃茨等人的创新，而是源于30多年前的理论。1967年，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家斯坦利·米尔格兰姆曾在《当代心理学》杂志上探讨了“世界真小”的问题，首次提出了“六级分隔”的假设。为了验证自己的观点，米尔格兰姆曾经在美国堪萨斯州和内布拉斯加州随意挑选了约400人，让他们通过熟人等将一个护照般大包裹传递给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一位陌生人，事前只告诉了那位陌生人的姓名、职业和大概住地。经过实验发现，包裹最后到了收件人的手中平均转手了6次。
　　“六级分隔”理论提出后在社会学领域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经常被用以解说“世界真小”的原理。1990年纽约百老汇上演了一出名为“六级分隔”的剧目，后来还出现了一部同名电影，演绎的都是社会中的“六级分隔”现象。不过，米尔格兰姆的验证只是局限于小范围，而沃茨等人的新实验则是对“六级分隔”理论的第一次大规模验证，而且是利用当代的互联网技术在全球范围内对“世界真小”说进行了一次“较为全面而详细的论证”。沃茨在论文中说，“我们希望验证的不只是关于熟人链条长度的平均特性，而且还包括长度的分布以及由于种族、阶层、国籍、职业和教育程度不同而造成的影响。”沃茨今年2月出版了《六级：联接时代的科学》一书，目前业已脱销。以他为首的“小小世界”研究计划还在“招兵买马”，准备对“六级分隔”理论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
　　分析人士认为，沃茨的实验绝不只是为了证明“世界真小”的说法，而是探讨全球社会网络的一门大学问。“六级分隔”理论结构上是数学网络框架，内涵上又涉及心理学、社会行为学等。通过多方面的研究，会进一步探讨出社会网络相互联系的种种特点。这对个人就业、促进知识和文化传播、控制传染病、防止计算机病毒，甚至追踪罪犯和恐怖分子都有很大的实用价值。
　　对于这项新研究，美国学术界专家见仁见智。赞成者认为，这是一次成功的实验。斯坦福大学社会学教授马克·格兰诺威特称，沃茨与米尔格兰姆相似的发现证明，社会网络紧密联系是“相当强的”。而批评者则说，这次实验是“幼儿园的把戏”，不足为信。阿拉斯加大学心理学教授朱迪丝·克莱菲尔德就指出，实验不是证明我们生活在一个小小的世界，而正好相反。“98％的人不能传递信息给任何人，我们该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呢？‘嘿，我们联成了一张网’吗？我看实验不能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