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
一支永远高唱的歌
曹大沧 曹国平
我心中有一首
永远高唱的歌
它像喷发的火山
一般的炽热
它像奔腾的长江黄河
从神州大地流过……
它滋润着五十六个民族的心田
它温暖着十二亿同胞的心窝
唱着这支歌
我们推翻了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
唱着这支歌
我们建立了崭新的中国
唱着这支歌
我们让五千年的白发焕发青春
唱着这支歌
我们医治着破碎的山河
唱着这支歌
“东亚病夫”变成醒狮怒吼
唱着这支歌
“东方巨龙”奋飞向前
唱着这支歌
我们洗雪了百年国耻
唱着这支歌
我们迎来港澳的归还
唱着这支歌
我们排除了前进道路上的艰难险阻
唱着这支歌
我们去迎接统一富强康乐的明天
唱着这支歌
在茫茫长夜中找到救国救民的真理
唱着这支歌
我们经受住历史的严峻考验
唱着这支歌
我们绕过多少暗礁险滩
唱着这支歌
我们稳稳地驶向正确航线
这支歌来自延安宝塔山下
这支歌发自亿万人民的心间
这支歌凝聚着不灭的真理
这支歌概括了无法表达的语言
这支歌永远高唱
这支歌将世代流传
这支歌将永远高唱
这支歌将永远流传
高唱这支歌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
延安行
刘广郁
五月的延安。
枣园的初夏很迷人。打安塞腰鼓的后生们,正在跳跃起舞,激越的鼓声,颂扬着党的英明伟大。以剪纸闻名的农家姑娘刘玉,刚刚展开她与父母合作完成的大型壁挂剪纸作品《东方红》。走进窑洞旧居,来到当年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老一辈革命家办公住宿的文物面前,就像时光倒退,回到了艰难岁月。除了解说员,一切都是默默无语。但一切又都是生动鲜活的。的确,延安没有特区的繁华,缺乏沿海的风光,更没有旅游景区的旖旎。但是,延安的宝塔巍峨挺拔,延河的流水哺育过民族精英。人们来到延安,是来寻找精神的:寻找我们党与人民群众水乳交融、生死相依的情结,寻找那些似乎被人遗忘了的为着民族复兴而牺牲自我的奉献精神。从凤凰山麓到杨家岭,从王家坪到清凉山,高大的国槐,憨厚的碾磨,原始的话机,简陋的礼堂,以及灰色的石桌……都能让我领略到一代伟人承负民族大业的精神风貌。
清凉山,原本是新闻单位的集中区。居然山上有个万佛寺,宋代名人范仲淹的祠庙就在寺中。据说,他曾任延安知事,驻兵于此。历史上以穷僻著名的延安古城,不知是缘于黄河母亲的滋润,还是因为祖先黄帝的荫庇,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机关在这里开创和奠定人民共和国的基业。
离开延安,回味历史。一九四五年,毛泽东与黄炎培在延安谈笑论史时,黄问:一个政权靠什么永葆活力?毛泽东答:靠群众,靠民主。至理名言哪!路过山西吉县,直奔黄河壶口。但见举世瞩目的壶口瀑布,黄涛滚滚天上来,如万马千军破阵。声撼峡谷之势,远远超出漫天盖野轰炸机的怒吼。忽然悟道:中华民族,不可一日无势。其势者,万众一心、奔涌向前之精神也。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茶楼
请别无端“深沉”
吴建华
常利用别人喝咖啡或吸烟的时间来读点赏析文章。在眼界大开的同时又往往有点纳闷:一首仅几十个字的小诗,竟被解读成洋洋数千言,是解读者才思横溢,抑或是小诗尺幅千里?
譬如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说这首小诗表现了诗人思乡的情绪,可以说它是诗人内心痛苦、迷离恍惚心情的写照;也可以说它是一种摆脱杂务羁绊后心静如秋夜的禅悟;当然也可以说它是唤起了人们对乡情的感知,满足了人们平衡与代偿的心理需求……只要是“不诬前人”,读者(包括解读者)大可“游刃有余”地感慨一番,喟叹一番。
李白远客他乡,因月光而触动旅思秋怀。中国的古典诗歌常用霜色来形容月光,给人以立体感。《静夜思》中的“疑是地上霜”是诗人在特定环境里产生的一种错觉,然而“举头”后的一切告诉他不是霜痕而是月色!清冷的月光赋予诗人“低头”后的无边遐想——思念故乡、思念亲人……如果把构建不怎么宏大的作品硬与作者的生平行状,或与“人生、社会的悲剧性”之类扯在一起,用“知人论世”法披阅数十载、增删研讨数十次写出鉴赏文章,岂不是有“满纸荒唐言”之嫌!让人不免狐疑:“是这么回事吗?”
如果给一首小诗赋予太多的寄寓,恐怕它“载不动”了。对“低头思故乡”一句,倘若我们哪位硬要把它解读成回想往事的苦风凄雨、生离死别之类,效果未必绝佳。
在诗歌鉴赏上,要给读者一种更高层次的审美愉悦,不应只在“深沉”两字上下功夫。有时,给读者留下选择、思考、判断的余地,让总体的明朗与局部的迷茫相映成趣,也未尝不可。诗中没有提供足够的信息量让我们去深究其背后的意绪,又何必去推销那些看似精确的断语、实则让人上当的文字?!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诉说 胡晓立摄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多味斋
回味糍粑
陈金元
我的家乡在井冈山下安福县的一个山冲里。由于气候、水土的缘故,盛产糯谷。糯谷碾出来的米粒又细又长,质地光泽透明,做出来的糍粑特别绵软,口感好极了。
糍粑,我们家乡叫“粑糍”。做糍粑叫“打粑糍”。经过岁月的打磨,时间的沉淀,“打粑糍”成了家乡独特的民俗。
每年冬至前一个月,家家户户便开始碾好米,准备好干柴。村里的长者将全村有劳力的和缺劳力的各家各户统一安排日期,排定顺序,赶在冬至前“打粑糍”,据说是因为冬至这一天用水漂起来,可以保存到来年春插都不会变质。至于为什么?我至今不甚了然,村里上了年纪的人也说不出所以然。
做糍粑一般是将糯米用水浸泡二十四小时,然后滤干,上甑,用旺火蒸熟。蒸熟的米饭倒入石臼后,两个年青小伙子先用木杵趁热捣碎,待结成一团,发出“啪啪”的响声,再举起木杵用力舂。这是一道关键工序。既要速度、力量,又要配合默契。速度慢了不易捣碎,做出来的糍粑表面光洁度差;舂的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否则,不是柔韧性差就是未捣碎的饭粒犹存。起臼的时候,需两个人协调一致,用力一挑,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簸箕内。端坐上首的长者用棉线从木杵上取下来,切割成几块,分给两边的“二传手”,然后再搓成一个个鸡蛋大小的糍粑。那些打杂的姑娘、小孩们便将搓好的糍粑整齐地摆放在簸箕或竹箪上,等待风干。整个过程是那样流畅、协调,那样有条不紊。
这是后生们展示力量和耐力的机会。掌杵是一项重体力活,干不了几分钟就会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般一臼下来就得换人。然而面对全村父老和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姑娘们,个个都不肯示弱。最终谁坚持得久,谁就会赢得赞许的目光。
这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节。他们从早到晚跟着大人从东家到西家。诚实一点的帮着打杂,调皮的则只顾疯吃疯玩,甚至闹出一些恶作剧来。然而热情的主人谁都不会责怪他们,总是拿出准备好的豆粉、白糖,有的还把平时不舍得吃的自采蜂蜜,让他们蘸着吃个尽兴。倒是做父母的少不了责骂几声。不过,这种责骂,无异于耳边风。
这是村里人一年一度难得的聚会。他们手里忙个不停,嘴里说个不停。国事家事,大事小事无所不谈;亲历的、看到的,听来的无所不论。没有中心,没有主题,就这么海阔天空地畅怀神侃,尽情地释放出他们心中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表现他们的智慧、诙谐与幽默。这时候,山村里总是弥漫着欢快、喜庆、祥和的节日气氛。
风干的糍粑是一种用途广泛的方便食品。除了平时食用、待客,馈赠也不失体面。吃法多种多样,煎、炸、烤、煮、炒、煨、泡任其所好。小时候砍柴要揣上几个上山。冬天晚上看书,母亲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在火塘里给我煨糍粑做夜宵。后来我到几十里外的县城读书。每逢星期六回家,第二天返校时,祖母怕我在学校里饿着,总忘不了把晾干的糍粑装在书包里。听祖母说,当年毛委员在井冈山打游击,我叔叔参加赤卫队,曾几次把家里的糍粑送到一个秘密的山洞里,给藏在那里的红军伤员充饥。后来,我叔叔不幸被反动派杀害。伴随我度过童年、少年,也养育过中国革命的糍粑,不知给我留下了多少难忘的记忆!
如今,我已在城里安家落户。每次出差,在火车上看到糯米果,就挡不住那份诱惑。然而吃遍天南地北,就是吃不出家乡糍粑那份感觉来。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大象书话
《朱德将军传》
陈学勇
假日翻书橱,翻出压在橱底下的一册《朱德将军传》。这是十六开的打字油印本,将近二百页,“文革”时期的产物,印成于1967年2月,封面有黑线框上的“供批判用注意保存”字样。此传乃刘白羽所撰,自1941年1月1日至同年10月8日完成。全传列二十七章,目录中附有“后记”,但未见于打字本。显然是“后记”文字不利于批判,或为防止“放毒”删去了,这样的思维和做法那时极为常见。扉页还有一篇由“中国作家协会革命造反兵团”和“新北大公社红尖兵革命造反团”并署的“说明”。新北大公社乃“文革”时期北京大学的一个红卫兵组织,首领即聂元梓。“说明”意在引导“批判”,也属“文革”中这类印刷品的通常做法。这篇“说明”除了透露了写传背景及有关情况,颇见当时特有的文风,为今日年轻人难得一睹的历史陈迹。
朱德在战争年代里的卓越功勋人尽皆知,参加缔造新中国以后,老元帅给人以很深的质朴厚道的印象,极受人民拥戴。这篇“说明”令我记起当年,几乎是一夜之间,从京城中心的长安街到郊区各大学校园,霎时刷遍了“打倒大野心家、大军阀朱德”的巨幅标语,还有“砸烂狗头”、“罪该万死”之类的字样,他的名字倒写,而且打上红叉叉。可叹一位掌握制定国家法律的委员长,竟不能以法维护自己起码的人格尊严。不言而喻,本来关进牛棚的刘白羽,必定又为替“军阀”“树碑立传”多吃了许多苦头。
为共产党将领写传非自刘白羽始,记得此前沙汀即有一部记贺龙的《随军散记》并予出版。似乎也有人要写毛泽东,写其他领袖、将领,但不久一个个偃旗息鼓了,个中原因不详。开国初在《列宁在十月》一批苏联文艺作品影响下,又有人尝试领袖题材的创作,不久又成禁区,只放行颂歌式的诗体作品。这回是唯恐亵渎、歪曲已开始神化、圣化的光辉形象,所以,《朱德将军传》写成二十多年始终未得付梓。八十年代禁区大开,如今名人纪实作品泛滥快要成灾,朱德传记有了好几种,却无刘白羽的这一部,它实在很值得正式面世,何以出版家们没有兴趣,抑或找不到底本?眼下传记写法多倾向小说化(不是文学化),读来虽引人入胜,但难免心存疑惑。《朱德将军传》诚然简约有过,会使好求甚解的读者不太过瘾,然而它可信,是传主生前认可了的“是那么回事情”,这就独具史料价值,哪怕以后还将作成多少部朱德传,均难以替代它。尽管它必然摆脱不了解放区时期观念、思维的局限,但因为作者是位有成就的著名作家,它又具有通常传记所不备的文学价值,不失为刘白羽创作研究的重要文本。它恰如朱德所赞扬的那样,富有文采,展示了刘白羽一贯的文体风格,充满激情,酣畅淋漓,比之用力于敷述故事、猎奇秘闻的众多传记,刘白羽的笔墨不乏审美效果。
《朱德将军传》既然是油印,印数一定很少。当年我如何得到了一本,记不清楚了,想来是组织中文系学生批判的,然而也毫无批判此传的记忆。我们毕业离校,许多批判材料当垃圾处理了,为何独留下这一本?或许朦胧地意识到:这是一部非同寻常的文献,详尽记载朱德生平的文字,可谓绝无仅有,何况又出自刘白羽手笔。以后辗转数省、数千里、数十年,一直捆在我的书堆里,随身而行。未曾料到社会变化如此急遽巨大,当初那点意识渐渐消退得无影无踪。关于领袖们的出版物越来越多,这个油印本便遗忘在书橱角落里许久,今天忽然出现,它版本上的特殊价值又让我珍爱了。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边走边看
赣南风情
邱长福
去赣南旅游,无论在宋城赣州市区,还是红都瑞金,或将军县兴国,处处都能感受到赣南客家人的粗犷豪爽。赣南的客家男子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快言快语,不拐弯抹角,他们就像红土地一般厚实、淳朴。他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吆喝;他们爱耍龙灯,每到喜庆时节,在闹市、在乡村,便锣鼓震天,人随龙涌;他们爱唱山歌,无论是在绵延的山峦,还是在涓涓溪旁,唱支山歌,纵情恣肆地倾诉积压在心底的忧愤爱憎;他们爱聚族住围屋,爱喝糯米酒。千百年来,客家人就像那圆圆的围屋抱成一团,久经磨难,不断繁衍。
但赣南的客家妹子却又细腻而多情。赣南客家妹子以宁都、兴国两县的女孩最出色,那里的水土好,女子个个细皮嫩肉,白里透红。
赣南的客家女子心灵手巧。一根绣花针、几色丝线,便能绣出美丽的图案。在新娘子的鞋上,在幼儿的帽上,处处都有她们的智慧图案。
赣南人的性格在粗犷中包含着细腻,拙朴中藏些狡黠,谦卑中更有几分自信。他们的方言似那厚厚的红土地古朴而直率。“一人难合百人意”,“瓜无个个圆,人无样样全”,“有事大家来帮忙,扶起篱笆好做墙”,“篱笆要桩,好汉要帮”。句句谚语显出乐观豁达、团结奋进的心态。居围屋、耍龙灯、唱山歌、听古文,客家人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
客家谚语云:“不管七八九,专讲十(食)。”赣南客家人爱吃、会吃。在客家方言中,吃饭叫“食饭”。这“食”不单单填饱肚子,还食出许多情趣。赣南的小吃颇多,几乎各县市均有特色:信丰的萝卜干、南康的辣椒酱、赣县的珍珠粉,宁都肉撮、于都柿饼、会昌粉丝、兴国鱼丝,外地人吃上一次,保准还会带些回家给亲人品尝。其中最有名的菜要数兴国县的“四星望月”了。说它有名,不但菜的色、香、味好,而且,仅这菜名便颇有来历,因而,郭沫若生前称它是“天下第一菜”。据说1929年4月,毛泽东从井冈山率红军来到兴国县城,当时的兴国县委领导人陈奇涵等便用客家传统菜“蒸笼粉鱼”招待毛委员。那晚,毛泽东在桌边坐定,见桌上油炸花生米、竹笋炒肉等四碟小菜围着一个大小尺余的竹蒸笼颇感诧异,揭开盖一看,才明白原来是一道菜,那又鲜又香又辣的粉菜很合他嗜辣的口味,于是兴趣盎然地取名为“四星望月”。据说,毛泽东一生亲自为一道菜取名竟此一回。如今,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四星望月”不但沿京九铁路走遍内陆各大城市,还由兴国侨胞带到了新加坡、香港、台湾等国家和地区。
赣南是世界钨都,又是稀土王国,矿产品十分丰富。挖矿的全国各地都有,可在赣南还有“捡矿”这一行当。乡下孩童背上竹篓,沿着山脊爬几个山头,便能捡回价值十几元的云母、萤石等矿产品,你说,美不美。
赣南的“麦饭石”是名酒,畅销沿海省份,但赣南客家人更爱喝的是家酿的糯米酒。一到“冬至”日,家家户户蒸米酒,到了翌年春上栽禾时,取坛开盖,那乳汁般的酒酿香飘田野,醉倒许多栽禾客。赣南人的风情正如这稠酒般醇厚甘甜。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走进西部征文
想念祁连山
任淑清
七十年代末,我们这伙玉门石油人,踌躇满志,整车皮、整车皮地从祁连山来到华北,参加了油田大会战。
那时年轻,还真有点“好儿女志在四方”的气概,乍一走,并未觉出有多少离别之苦,甚至认为三生有幸“逃离”了大山。
日子久了,越来越多地感受到对大山的依恋甚至有点魂牵梦绕。那段日日携祁连日出,日日携祁连日落的岁月,令我不断地追想着,一种感情深深牵记着辽阔荒漠的祁连山,就为一种雄伟而浩瀚的气魄所震慑,我的心就一阵阵颤动,好像随着无限高、无限远、无限美,只有祁连山才有那样静,那样亮……
祁连山绵绵延延,曲曲折折,山峰像海浪一样滚滚滔滔,向天边推去。似乎每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情感,就增一分了解,这山仿佛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魅力,攫取人的目光。
山脊在天幕上写意般地勾画出粗犷的线条,山势雄奇,山石突兀,一如相邻的戈壁滩,它没有钻天的白杨和如茵的绿草,没有红黄绿那些颇具生命色彩的装饰,听不到那些鸟鸣蝶舞的喧闹,因此,像那些“姹紫嫣红”、“层峦叠翠”的词与它不沾边。
只有它那高大逶迤的山体,像一幅巨大的屏障横亘在沙漠中,它的每一点生命都激昂呼啸,孕育喷发出古老而又年轻的中华民族的魂魄。
尽管命运把它安排在这枯竭的荒漠中,没有色彩,只有饥饿和孤独的环境,但那灰褐色的崎崛嶙峋的山体,却始终横亘不绝地挺拔着,显得傲骨铮铮,气势十足。似乎告诉我们,它那坚定不屈的信念,早已占据了它的整个心灵。在岁月的长河里,不论严冬霜雪,夏日骄阳,还是暴风雨的袭击和风沙的打磨,它总是那么默默地负载着太阳和星光的运行。
不错,祁连山的主题是荒芜、干旱、粗糙、硬性,毫无生机,渺无人迹,看起来它似乎孤独委屈至深。是的,它没有黄山的奇诡、变幻莫测;泰山的雄浑和帝王气;没有普陀山的海天佛国,崂山、庐山的仙风道骨,没有华山之惊险,天山之苍茫,峨眉之秀媚……但它没有腐朽,峰回路转,崎岖跌宕,没有悲剧色彩的阴冷、幽深、伤感和怨艾。没有遮遮掩掩羞于见人。就那样赤着心、裸着身,面对苍天在上,于一言不发之中,始终保持坦荡、挺拔,傲骨铮铮,不卑不亢、沉静和超然……
就这样一种根本无法抗拒的极度瘦瘠中,却酿造了喷涌而出的石油。中国第一个大油田———玉门油矿就诞生在它的怀抱里。
同样也养育了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迎风而立的胡杨和人称祁连之“魂”的红柳;还有那短而又细的枝,针状的叶,无媚无娇,石油人称救命的骆驼草;还有那像撒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样子极丑,生命力极强的沙蒿和人称祁连山的“白杨”随风摇曳的芨芨草……它们都像一个个忠诚的战士,守护着它身旁这座大山。除了这些,祁连山还生长着党参、黄芪、雪莲等几十种名贵的中草药材……
祁连山不但养育了生命极强的植物,同时也有内地没有或极少见的人称赛跑冠军的野黄羊和具有绅士风度的野骆驼;还有与人嬉闹的野毛驴,与人为伴的美丽狐狸;与狗相伴共护羊群的野狼;还有灵性十足的野兔、跳鼠和肥胖的野山鸡……不知是祁连山的“灵性”,还是这些动物的“饥不择食”,除了那小巧的狐狸,其余的都是膘肥体壮。特别是那毛驴,可以说是滚瓜溜圆,它的叫声回荡在祁连山谷,好似一曲悠扬的“山歌”,不过你现在要去,它可是个不收费的交通工具,你可以骑上它周游祁连山了,可以说,这是一个天然的野生动物园,是它们演绎出某种寓意深刻饱满的生命象征。今天,在这喧闹世界里,好在祁连山没有令人垂涎三尺的艳美,从而保持了它的纯洁与质朴。
人们都知道,祁连山曾被战争和硝烟弥漫过,曾经受过枪林弹雨的锻打,至今它的身上留有弹痕和刀疤,革命志士的血迹和骨骸永在天地间回映,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坚毅与顽强……
二十多年过去了,虽然我远离了祁连山,但它的横亘不绝的挺拔,傲骨铮铮、气势十足的生命信念,仍然在激励着我,鼓舞着我,每当我在人生道路上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我便想起了它。它像一位哲人和导师,引导着我,使我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战胜了一次又一次挫折,尽管风霜雨雪,但我始终沿着自己的人生既定目标奋发着……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大山不倒,自己不倒,没有人能将你打倒!
一年四季,在海拔五千米的山巅,我看到终年积雪的峰顶,在太阳的辉光辐射下宛若一朵朵盛开的雪莲花,浮在五彩祥云下,是那么神秘、圣洁。而在这美丽的雪莲花下埋藏着一座终年积雪的大陆冰川,这是来自天宇的泽润河西走廊孕育生命之源。在阳光的抚慰下,千峰融水,万壑争流,无数条小溪水流纵横交错,如祁连山涌动的血脉,汩汩流淌、飞奔,汇集成数十条河流,像脱缰的野马一路奔腾出山,源源不断地流进河西走廊。这奔腾的雪水,水很美,淙淙细细,曲曲悠悠,清得见底,凉得透骨,蓝得透紫,干涸贫瘠而广袤无垠的大漠吸吮着芬芳的甘露,奇迹般地出现了一块块美丽的绿洲,绿洲如同一颗颗灿烂的明珠在那广漠的灰色世界熠熠生辉……
望着冰峰雪岭、嵯峨如海的祁连山,我明白了,祁连山是河西大地之父,它那宽阔雄厚的山体是撑起这大地的脊梁。倘若没有这山,这河西就要变了样,万物就失去了命脉……
祁连山,我虽然远离了你,但我的心却时常让你牵动着,一直有着潮水般的涌动,我对于你的依恋之情很深、很深,绵绵长长,你知道吗?!
魂牵梦绕的祁连山啊!如今,党中央西部大开发的号角已经吹响,开发大西北的大军正向西挺进,看似没有生命之处即将闪出生命的辉煌。
愿你插上腾飞的翅膀,用你甘甜、芬芳的乳汁,再一次孕育出河西走廊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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