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视点新闻)
专栏：监督与思考
今年19岁的李振茹参加高考被河北农业大学录取为园艺学专业本科生。8月22日，她因患感冒到当地一家个体诊所治疗，从此再也没能回家——
任丘：个体诊所违规行医致死人命
本报记者 傅昌波 王庠
8月26日下午，依据读者反映的情况，记者赶到河北省任丘市新华东路的李振茹家。本该前程似锦的李振茹突然死亡，其家人和亲属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死者李振茹的爷爷今年71岁，他用颤抖的手捧着河北农业大学录取李振茹为该校园艺学专业本科生的通知书，叙述了个体诊所违规行医导致其孙女非正常死亡的悲剧。
仅3小时花季女生香消玉殒8月22日，19岁的任丘市学生李振茹身感不适。上午10时许，她到任丘市建设东路的新华门诊部就诊，医生测量她的体温为37.5摄氏度，诊断结论为“上感”，然后为她注射了退烧“四联针”。
下午16时许，本已退烧的李振茹感觉仍有点烧，便由堂妹李翠云陪同到离家约50米的安庄诊所就诊。诊所医生张玉辉问了体温情况后，诊断李系“中暑”，决定为李输液两组：10％的葡萄糖注射液500毫升加参脉注射液60毫升为第一组；5％的葡萄糖盐水500毫升加50％的葡萄糖注射液20毫升加黄芪注射液20毫升为第二组。
16时50分左右，李振茹开始接受输液。据李翠云回忆，输第一组药液时，李振茹感觉有点不舒服，她们数次要求将滴速调慢，但医生张玉辉的妻子说，快一点不要紧，输得快好得快。当第二组药液输入约2／3时，李振茹出现脸色发青、浑身哆嗦等症状，李翠云见状要求赶紧把针拔了，张妻却表示不用停，并称已经上了抗过敏的药，过一会儿就会好的。李翠云看到李振茹的不良反应越来越严重，赶紧回家去叫人。在此期间，张玉辉又给李换了一瓶250毫升的药液。李振茹的母亲和爷爷赶到诊所时，看见李双唇发紫，手脚湿冷，全身颤抖，上牙和下牙磕得很响。很快，李就进入了昏迷状态。在家人的提醒下，医生张玉辉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19时15分，任丘市第二人民医院接到急救电话后即派救护车赶往安庄诊所。医生判断李振茹为药物过敏性休克。19时25分该院急诊科开始抢救，此时，李振茹已无心跳，血压为零。急诊科医生对李作了心肺复苏、人工呼吸等抢救措施，但已经回天无力。19时55分，医生宣布李经抢救无效死亡。
任丘一中提供的材料表明，李振茹读高中期间每年体检结果均为“正常”。另据了解，李的父亲早亡，李及其兄靠在市环卫局清洁队工作的母亲抚养。采访中，街坊邻居们对李的死亡十分同情，并对个体诊所医生的从医资格提出质疑。
擅自扩大范围违规行医酿恶果
任丘市卫生局的档案表明，张玉辉毕业于北京针灸骨伤学院，大专学历，后在当地两家医院供职。1999年11月获得《医师资格证书》。安庄诊所是张玉辉于2002年6月申请设立的个体诊所。任丘市卫生局同意张开设个体诊所时，明确限定其可以从事的诊疗科目为“中医骨伤科”。但是，张开业后擅自扩大了医疗范围。安庄诊所所立的广告牌标明，该诊所除医治骨伤科疾病外，还医治内科、妇科、心脑血管疾病、胃肠道疾病等。今年4月15日，任丘市卫生局认定张擅自“变更注册经营范围”的行为违反了我国《医疗机构管理条例》第二十七条的规定，责令其改正并作了罚款处理。但是，张没有改正违规行为，此次为李振茹输液，显然已经超出“中医骨伤科”的诊疗范围。
实际上，任丘市卫生管理部门同意张开设个体诊所也是不妥的。根据我国《执业医师法》和《医疗机构管理条例》的有关规定，在城市或县城设置诊所的个人，必须“取得职业医师证书或者医师职称后，从事同一专业临床工作五年以上”。张玉辉1999年取得证书，2002年即开设个体诊所，并未达到规定的工作年限要求。
在张玉辉的诊所，人们还发现了一份本科毕业证书。该证书说明张1988年到1991年在北京中医药大学“中西医结合”专业学习并获毕业。实际上，这段时间张一直在北京针灸骨伤学院学习。北京中医药大学出具的材料表明，该本科毕业证书是伪造的。
任丘市第二人民医院参与抢救李振茹的医生说，导致李死亡的真正原因尚待医学鉴定，可能与使用的药物质量有关，也可能与过敏性体质有关，但有两点是比较明确的：一是输液滴速太快，张玉辉两小时左右为李输入了约1100毫升的药液，如果李对黄芪注射液有过敏反应，这样的滴速会加剧病症；二是发生事故后处置不当，延误了抢救时机。发生药物过敏时，首先应该停药，张玉辉并没有这样做。急救医生到安庄诊所时，李出现严重不良反应后才挂上的第三瓶药液已滴入约200毫升，也就是说，宝贵的半个多小时抢救时间被耽误了。这些医生说，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他们也很难过。如果早点送来抢救，或许可以避免悲剧发生。
编者的话
这篇记者调查披露的悲剧当引起各地医疗行政管理部门警醒。如果任丘市卫生局能够对张玉辉的从业资格和服务范围严格把关，李振茹的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目前全国各地的个体诊所为数不少，发生在个体诊所的医疗事故也时有耳闻。医疗服务是事关生死的特殊领域，对于医疗机构的设立审批和从业人员的资格审核，医疗行政管理部门应当本着对人民群众生命安全高度负责的精神，严格依法办事，绝不能降低准入标准。有关部门应该举一反三，切实加强对非公有制医疗机构及其从业人员的监督管理，使人民群众更加放心地享受这些医疗机构提供的便利服务。
第5版(视点新闻)
专栏：
一位学生家长的教育支出记录
新华社记者 周伟 胡锦武
●清单里既有试卷费、补课费等常见乱收费项目
●也有学校的摊派，如硬化乒乓球台地面工程要每名学生交十元
●还有巧立名目的“障眼法”，如预收书款
在江西省尚未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贫困县波阳县，芝阳学校是当地一所名气较响的公办学校。
记者近日在当地采访时，一位家长向记者提供了一份教育支出清单。这位家长从孩子在芝阳学校读初二开始，对家里的每一笔教育支出都进行了登记。记者从中摘录了与学校收费有关的内容：初三上学期（2001年下半年）：7月19日书本费370元；7月20日补课费80元；8月11日学校上课费180元；9月4日报名费450元；10月25日交学校160元；2002年1月9日试卷费7元；2002年2月4日寒假补课费50元、试卷费5元。交费总计1302元。初三下学期（详略）交费总计787元。
芝阳学校的一些教师对这份清单进行评点说，清单里既有试卷费、补课费等常见乱收费项目；也有学校的摊派，如硬化乒乓球台地面工程，要每个学生交10元；还有巧立名目的“障眼法”，如预收书款。在2001年6月5日，学生已经预付了下学期的书款100元；可到了同年7月19日，又交了370元书款。上学期预付的100元等于白给学校了。近年来，芝阳学校每个学期都会预收下学期的书款，可到了下学期，书款费一分都没减，照收不误。老师们透露，这些钱都进了学校的“账外账”。这几年学校的乱收费始终没有停止。仅收取保险费一项，一个学年就有17万多元落入学校“账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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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记者来信
六个红头文件管不住一个“杀人”扣件
浙江：建筑工地连续发生群死群伤事故
祸首竟是搭建脚手架的劣质钢管和连接钢管的一枚小扣件
新华社杭州9月10日电（“新华视点”记者柴骥程、傅丕毅）从去年7月至今年3月，浙江杭州、宁波等地的建筑工地连续发生三起因脚手架坍塌造成的群死群伤事故。正在脚手架上工作的工人或从高空坠落身亡，或被钢管戳压致死，共计有19人死亡，44人受伤。调查结果表明，造成重大事故的罪魁祸首竟是搭建脚手架的劣质钢管和连接钢管的一枚小小扣件。
因建筑施工用钢管、扣件的质量问题连续导致群死群伤事故以后，浙江省接连出台了《关于加强施工现场钢管、扣件使用管理的暂行规定》、《关于加强工程建设安全质量技术责任制的暂行规定》等6个规范性文件。
然而，加急的文件出台了一个又一个，建筑工地“吃人”隐患犹存。脚手架目前还没有统一的行业标准，市场上几乎买不到合格的建材产品。浙江省最近抽检了用于搭建脚手架的45批次钢管和39批次扣件。扣件合格率为零，钢管合格率也仅为14％。据质监部门介绍，目前浙江共有两万余个工地在施工，数以百万计建筑工人的生命安全时刻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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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瞬间
“检查来了，快撤！”
9月10日上午，陕西省版权局、信息产业厅、公安厅、工商局以及西安市公安、工商、版权等七部门对西安一些电子市场进行突击检查，发现盗版软件情况不容忽视。一些盗版软件、光碟贩卖者见到检查人员来了，赶忙收拾，“一撤、二跑”。 华商图摄
第5版(视点新闻)
专栏：服务热线
何谓冒充专利行为
问：哪些行为属于冒充专利行为？
（陕西 章良）
答：根据我国《专利法》规定，下列行为属于以非法专利产品冒充专利产品、以非专利方法冒充专利方法的行为：制造或者销售标有专利标记的非专利作品；专利权被宣告无效后，继续在制造或者销售的产品上标注专利标记；在广告或者其他宣传材料中将非专利技术称为专利技术；在合同中将非专利技术称为专利技术；伪造或者变造专利证书、专利文件或者专利申请文件。冒充专利行为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扰乱了专利管理秩序。对此，我国《专利法》规定：以非专利产品冒充专利产品、以非专利方法冒充专利方法的，由管理专利工作的部门责令改正、予以公告，并处5万元罚款。
国家知识产权局 孙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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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专访
针对目前我国城市交通建设和管理中存在的一些误区，同济大学交通运输工程学院交通工程系主任、公安部和建设部实施“畅通工程”专家组副组长杨晓光教授阐释——
城市如何缓解“行路难”？
本报记者 田泓
环线模式不宜简单“克隆” 城市交通形态应科学规划
背景：北京的环线已规划到六环，上海也将在内环线和外环线之间再造一条中环线。环数不断增加，但车辆进出市中心仍要“排队”。
观点：这种情况是由城市形态决定的。我国大多数城市为单中心城市，行政、商业、文化活动围绕一个点展开，体现在道路上就是“单核心饼状”交通形态。这种城市结构造成大量车辆集中涌入市中心狭小的区域范围。相反，美国大多数城市很少有明确的市中心概念，人们的活动分散在各个角落。而一些国际大都市则有多个中心可以分散人流，比如：东京就有新宿、银座几个中心。现在，上海等大城市已经开始建设多个城市副中心，这有利于城市交通形态更加合理。中小城市切不可简单照搬北京、上海的环线模式，而要因地、因时、因事制宜，科学规划当地的城市交通形态。
大力发展公共交通 私人汽车买用分离
背景：自行车占据大量道路，私人汽车“上路”猛增。我国城市公共交通集约化程度低。据调查，我国大中城市平均只有15％—20％的人利用地铁、公共汽车等公共交通工具出行，与欧洲60％、日本80％的水平相距甚远。日本以东京为中心，2小时车程内皆可搭乘轨道交通，大大提高了人群流动的速度。整个东京地区有轨道交通1000多公里，而我国轨道交通最发达的上海不过60多公里。
观点：大力提升以轨道交通为代表的公共交通，形成长途、中途、短途合理衔接的换乘体系。公交票价应实行“时段一票制”，即在一定时段内买一张票可上任何公共交通工具，鼓励人们以最快捷的方式到达目的地。
提升公共交通与发展汽车工业并不矛盾。在不少发达国家，私人汽车的拥有和使用是分开的。大多数车主在平日使用公交，只在周末才用汽车。
交叉口设计要讲究 “人车关系”不容忽视
背景：高速公路跑慢车。上海“三纵三横”主干道设计时速60公里／小时，但事实上平均时速只有20公里／小时。
观点：我国城市各类道路功能不合理。
不同功能道路的服务能率不同：高速公路的设计时速为120公里／小时，主干道为60公里／小时，次干道为40公里／小时，支路为20公里／小时，生活区道路为10公里／小时。不同道路的交叉口间距也不同。主干道的交叉口间距就应比次干道大，不然红绿灯一多，车就跑不快。
沿街开口设计也有讲究。比如：主干道交叉口合理间距应为500米至800米左右。实际上每180米就设有一个交叉口。遇上路边单位大门“左进左出”，又把间距降到了120米。再算上公交停靠站，结果平均交叉口间距不到100米。如此一来，车只能停停开开。
“人车关系”也影响到车行速度。我国道路设计“以车为本”，忽略了行人的立足之地，把行人逼到了车道上。比如：车辆右转时，挡住了行人的去路，结果“车不让人，人不让车”。
道路建设普遍存在四大误区 “五拍工程”和“六边道路”不少
背景：我国道路建设存在“五拍”现象——拍脑袋匆忙决策，拍胸脯盲目办事，拍大腿后悔不及，拍桌子推诿责任，拍屁股走人算数；造成的结果是“六边”——边规划，边设计，边施工，边开通，边维修，边报废。
观点：我国的道路建设普遍存在四个误区：规划时宏观有余，微观不足。只考虑城市景观、轴线，忽略了对交通形态的分析；建设时土木工程有余，交通工程不足。重视道路工期、质量，轻视交通设施的综合设计；管理时建设有余，管理不足；决策时概念有余，科学不足。总而言之，道路畅通向上关系到政府对城市的整体规划，向下关系到每个人的出行选择。只有上下共同努力，才能解决道路堵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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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乡村新事
河南嵩县——
农户喜念“沼气经”
本报记者 王明浩
记者近日来到河南嵩县高屯村，发现乡亲们“做饭不用煤，照明不用电”，且“粪便有去处，方便又省钱”。
走进村民高群生的家，老伴王荣正在做饭。厨房地儿不大，但整洁有序不见柴草，不见炊烟。她高兴地说：“过去做饭，天天烧柴，烟熏火燎，又脏又热，现在好了，一家七口的饭一会儿就做好了。”高群生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用上了沼气，厨房、庭院、厕所变干净了，连蚊子、苍蝇都少了。”
高群生还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一个5口之家，饲养3头猪，建一个10立方米容积的沼气池，用沼气做饭，一年能使用300天，每天可节柴8公斤，一年可省柴2400公斤，价值480元，相当于少砍林木800棵，省工50个。”高屯村先期用上沼气的50家农户，家家户户厨房都贴上了白瓷砖，一式的干净整洁。现在，沼气用户人均养猪1.17头，比建池前翻了一番，户均增收近千元。山上的树林也没人私自砍伐了，高屯村成了全县生态文明示范村！
采访快结束时，记者获悉：像高屯这样的示范村，整个嵩县有50多个哩！如今，嵩县13个乡镇近60个行政村的7000多户农民，都喜滋滋地用上了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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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各地新闻点击
广东
二百万对夫妻无结婚证
据新华社广州九月十日电 广东省目前有近十分之一的家庭，即二百万个家庭的夫妻没有领取结婚证，他们的婚姻是不被法律承认的。这是广东省民政厅主管婚姻登记的负责人日前透露的。
没有结婚证的夫妻主要有三种情况：一是结婚时没有登记，属于非法夫妻；二是结婚证遗失或损毁；三是以前办的结婚证与现在的身份证姓名或出生日期不一致，造成事实上无结婚证。不少人由于没有结婚证而蒙受惨重损失，民政部门也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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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膜过滤技术净化污水
据新华社天津九月十日电（周润健、杜鹃）可将污水处理成净化水甚至饮用水的连续膜过滤水处理系统近日在天津工业大学研制成功，每套处理能力为每小时一百吨。应用该系统可把污水处理厂处理后的污水，再深度处理成净化水，代替自来水，用于浇地、冲厕、洗车、冷却水、锅炉补充水等，甚至可以饮用，价格比自来水便宜。这种处理系统使用的中空纤维膜，易清洗且可反复使用，寿命长达五年左右，一百吨污水能生产出九十六吨净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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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各地新闻点击
北京海淀区
近三百名新教师宣誓上岗
“我志愿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忠诚祖国教育事业……”九月九日下午，北京市海淀区二百七十二名刚走出大学校门的青年教师在五星红旗下庄严宣誓，完成他们初为人师的第一件大事。新学年，海淀区首次采用宣誓的形式将新教师引入工作岗位，并邀请区内优秀中青年教师为他们介绍从教心得。图为青年教师代表在讲话。
本报记者 苏长虹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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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金台数据
今年中秋月亮十四圆
林志汉 编制（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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