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俄矿工第二次代表大会俄共(布)党团会议上
关于工会的作用和任务的报告[120]
(1921年1月)
1
报 告
(1月23日)
工会的作用和任务问题的讨论所以具有不健康的性质,因为它过早地形成了派别斗争。对待这样一个涉及面极广、无所不包的问题,我们决不能象最近这样仓促从事,而我要责备托洛茨基同志的,主要也就是这一点——仓促从事,操之过急。我们每个人都向中央委员会提出过而且将来还会提出不够成熟的提纲,因为在我们这里的一切工作都是极其仓促地进行的。这并不是什么大错误,我们每个人都犯过急躁的毛病。这个错误本身是很平常的,你们也难以完全克服,因为周围的客观条件非常困难。因此对待具有派别性质的问题,对待有争执的问题,就必须采取比较慎重的态度。这是因为在这些问题上即使不是很急躁的人——我不能说我的论敌是这样的人——也很容易犯这个错误。为了明确地说明问题和很快地抓住问题的本质,我现在给你们读一下托洛茨基的提纲中的主要条文。
托洛茨基同志在他的小册子里,在提纲第12条的末尾写道:
“我们看到这样的事实:随着经济任务被提到首位,许多工会工作者日益激烈地和不妥协地反对‘结合’的前景和由此产生的实际结论。托姆斯基和洛佐夫斯基两位同志就属于这样的工会工作者。
不仅如此,许多工会工作者拒绝接受新任务和新方法,在自己一伙人中间培养小团体的排他情绪和敌视本经济部门的新工作人员的情绪,因而实际上支持了工会组织中的工人的行会习气的残余。”
象这样的地方,在托洛茨基的小册子里我可以举出很多。我要问:从派别活动来看,难道这样一位有权威的人,这样一位重要的领袖,可以这样来反对党内的同志吗?我相信,除了那些热中于争吵的同志以外,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说:这样做是不行的。不仅如此,许多工会工作者拒绝接受新任务和新方法,在自己一伙人中间培养小团体的排他情绪和敌视本经济部门的新工作人员的情绪,因而实际上支持了工会组织中的工人的行会习气的残余。”
如果托姆斯基和洛佐夫斯基两位同志有如下错误,或者有犯这种错误的嫌疑,比如说他们一下子就反对签订布列斯特和约或一下子就反对进行战争,那么这种做法我是理解的,因为对革命的适宜性高于形式上的民主。但是在目前这样的时候采取这种鲁莽行为,是根本错误的。不能这样做。在这一条里写道,许多工会工作者在自己一伙人中间培养敌视和排他情绪。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什么话?用的是什么语言?可以采取这样的态度吗?我曾经说过,也许我可以“缓冲”一下,不去进行辩论,因为同托洛茨基争吵没有好处,对我们、对党、对共和国都没有好处,但是在这本小册子出版后,我指出,必须进行辩论。
托洛茨基写道,“许多工会工作者培养敌视新工作人员的情绪”——果真如此吗?如果确实有许多工会工作者在自己一伙人中间培养“敌视新工作人员的情绪”,那就应该指出是哪些人在培养这种敌视情绪。如果没有指出,那就是整刷,那就是对待事情的官僚主义态度。即使那里真有敌视新工作人员的情绪,那也不能这样说。托洛茨基责备洛佐夫斯基和托姆斯基有官僚主义,而我要说的恰恰相反。读到这里再也读不下去了,因为这种态度把一切全搞糟了,他往蜜里掺了一勺焦油,不管他再加多少蜜,一切都难以挽回。
许多工会工作者培养敌视新工作人员的情绪,这是谁的过错呢?当然,缓冲者或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的人都会说:这是工会工作者的过错。
而实际上这是虚构的,捏造的,乱刮起来的,正象现在外面刮起了暴风雪一样。但是,同志们必须分辨清楚这一点并抓住实质。而实质就是,一系列不适当的行动使人产生了敌视的情绪。我的论敌硬说,有人培养过敌视情绪。这就表明,问题的提法是根本错误的。必须分辨清楚。11月间曾召开了一次全俄代表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抛出了“整刷”这个字眼。托洛茨基那样说是错误的。这在政治上是很明显的:这种态度会造成分裂,并且会葬送无产阶级专政。
应当懂得,工会不是象人民委员部那样的机关,而是联合起来的全体无产阶级,是一个特殊的机关,对它不能采取那样的态度。当出现有分裂危险的不正确态度这一问题时,我曾经说:“你们暂且不要空谈什么广泛的辩论,请你们到委员会去,在那里认真地把问题弄清楚。”而同志们说:“不行,怎么能这样做,这是破坏民主。”布哈林同志甚至谈到“工人民主这个神圣的口号”。这一字不差是他的原话。我读完之后……差一点要画十字了。(笑声)我认为,错误总是由小到大的。分歧总是由小地方开始的。人人都免不了会受伤,但是,如果这个伤口已经开始溃烂,那就会变成不治之症。而这种做法正表明伤口在溃烂。在11月,人们谈论整刷,而到12月,这就已经成了很大的错误。
中央委员会十二月全会曾经反对我们。在这次全会上大多数人都赞同托洛茨基的意见,通过了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决议,这个决议你们当然都读过了。但是,即使是不赞同我们意见的中央委员也不得不承认:水运员工比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正确。这就是事实。如果我问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的错误在哪里,应当回答说,不在于你们采取强硬措施,这是你们的功劳,而在于你们的官僚主义的极端行为。
如果你们已经认识到这种极端行为,那就应当纠正,而不应当反对纠正。这就是全部问题的所在。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需要几十年时间。这是一场最艰巨的斗争,要是有人对你们说,只要采纳反官僚主义的纲领,我们马上就能摆脱官僚主义,那他准是一个爱说漂亮话的骗子。现在就应当纠正这种官僚主义的极端行为。必须发现这种官僚主义的极端行为,并且加以纠正,不要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工人和农民都懂得,他们自己还应当学会管理,但是他们也很懂得,目前还存在着官僚主义的极端行为,如果你不愿意纠正它,那你就大错特错。你应当象水运员工所指出的那样,及时地纠正,不要等到别人指出后再去纠正。
优秀的工作者也会犯错误。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有一些卓越的工作者,我们既要任用他们,又要纠正他们的官僚主义的极端行为。托洛茨基同志说,身为工会工作者的托姆斯基和洛佐夫斯基两位同志的过错是,他们在自己一伙人中间培养敌视新工作人员的情绪。要知道这是骇人听闻的说法。只有那些几乎是病态的人或者是不知分寸的狂热者才会这样说。
由于这样操之过急,就发生争吵,提出纲领,指出错误,结果弄得一塌糊涂。
你们都知道,人们吵上两天之后会干出什么来。他们会扯到祖宗八代。我们问:“你为什么争吵?”——“啊,因为他有一个婶母,而他有一个祖父。”——“不,不是现在,而是在当时你为什么争吵?”原来在两天内人们瞎编了那么多的分歧。
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作出了一系列的过头行为,有害的过头行为,犯了不应有的官僚主义。到处出现了过头行为。有这样一些机关,仅在莫斯科一地就有3万个职员。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们要消除这种现象,打通这堵墙。不要害怕,不要以为谁欺负了谁,人们挑拨了谁。如果挑起派别斗争,并且说托姆斯基错了,因为他在群众中间培养敌视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工作人员的情绪,那就是完全歪曲事实,就会从根本上破坏全部工作,从根本上破坏同工会的整个关系。而工会是包括全体无产阶级的一个组织。如果一定要坚持这一点并把有关这个问题的每个纲领都交付表决,那就会使苏维埃政权垮台。
假如党与工会发生分裂,党是有过错的,其结果一定会使苏维埃政权灭亡。除了千百万无产者,我们没有别的支柱;虽然他们还没有觉悟,往往是愚昧的,不开展的,不识字的,但是他们作为无产者来说,是跟着自己的党走的。他们20年来一直认为,这个党是他们自己的。此外,跟着我们走的还有另外一个阶级,如果我们很明智,在本阶级中执行正确的政策,那它也许还会继续跟着我们走。我们的革命已经进到了最辉煌的时期,我们唤起了无产者群众,唤起了农村的贫苦农民群众来自觉地支持我们。这是任何一次革命都没有做到的。没有一个阶级能够推翻我们,因为大多数无产者和农村的贫苦农民都拥护我们。如果我们本身不犯错误,谁也摧毁不了我们。这个“如果”就是全部问题的所在。如果由于我们的过错而造成了分裂,那就一切都完了,因为工会不仅是一个机关,而且是我们全部政权所依靠的源泉。这是这样一个阶级,资本主义经济使它成为经济联合者,它通过自己的工业把千百万分散的农民联合在一起。因此,一个无产者要比200个农民更有力量。
正因为如此,托洛茨基的整个态度都是不正确的。我还可以举出提纲的任何一条来加以分析,不过这样所需的时间就不是一个小时,而是十个小时,这样一来大家都会跑掉,因为这是枯燥无味的。你们在提纲的每一条中都会发现同样的根本错误的态度:“许多工会工作者培养敌视情绪。”在许多工会中敌视我们的情绪有了发展,那是由于领导上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其中也包括我自己,因为交通人民委员部总政治部是由我委派的。怎么办呢?纠正吗?如果认识到党是一个独立的、有主见的、坚强的工人政党,那就必须纠正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的极端行为。我们既不放弃委派制,也不放弃独裁制。受过20年锻炼的俄国工人决不会走这条道路。如果我们支持这种错误,那我们一定会完蛋,而错误也就在这里,这就是问题的根源。
托洛茨基说,洛佐夫斯基和托姆斯基拒不接受新任务。如果能证实这一点,那又当别论。但新任务是什么呢?
这里有人对我们说什么“生产气氛”,“生产民主”,“生产作用”。刚一开始,我在12月30日的争论中就说,这是工人不理解的空话,这一切都包括在生产宣传的任务内[注:见本卷第206—212页。——编者注]。我们不放弃独裁制,一长制,这些制度还在,我还会拥护,但是决不赞成愚蠢行为和极端行为。“生产气氛”只是一个可笑的字眼,它会使工人发笑。说得简单明了一些,这一切都是生产宣传。而为此已经建立了专门机关。
关于提高工会在生产中的作用问题,我在12月30日报刊上作了答复,我说,已经有了11月5日的代表会议通过的鲁祖塔克同志的决议。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两位同志说这个决议是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写的。虽然这个说法已被否定,但是我还要指出,即使是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写的,那到底是谁在拒绝接受呢?决议是工会通过的,是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写的。那就好了,以后孩子们就不必再争吵了,不必再挑起派别分歧了。托洛茨基同志还有新任务吗?没有。如果还有什么新任务,那就更糟。问题也正是在这里。托洛茨基同志竟开起火来,要党谴责那些拒不接受新任务的人,并且把托姆斯基和洛佐夫斯基称作罪魁祸首。
鲁祖塔克的提纲把一切都说得简单明了,既没有谈“生产气氛”,也没有谈“生产民主”。提纲写得清清楚楚,提高国家的生产率是绝对必需的,每个工会会员都必须自觉地对待这个问题。这是用通俗易懂的文字写出来的。一切都比托洛茨基所说的要清楚些、全面些,因为这里面还谈到了实物奖励和纪律审判会。否则,说什么恢复运输,作出改善,统统都是空话。让我们来建立委员会,建立纪律审判会吧。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在这方面走了极端。我们说,极端行为就是极端行为,用新任务来替它辩护是徒劳的,这些极端行为必须纠正。我们并不放弃强制。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工人都不至于认为,现在可以不要强制,现在可以解散工会,或者把全部生产交给工会管理。只有施略普尼柯夫同志才会这样信口开河。
施略普尼柯夫同志的整篇讲话有一点讲得很好,他说,在我们索尔莫沃有过经验,旷工率已经降低了30%。听说这是实情,但是,我是不轻易相信人的,我主张派委员会去调查一下,把下诺夫哥罗德同彼得格勒作一比较。这一点不是在会议上能够做到的,必须有一个精干的委员会。托洛茨基说,有人想反对结合。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托洛茨基同志说,必须前进;如果车子走得很好,那自然应当前进,但是,如果车子走了岔道,那就应当后退。这对党有好处,因为必须研究经验。
生产还没有恢复,而人们却在生产拙劣的提纲。这样的工作需要研究和经验。你们这些工会工作者和矿工们,都在从事本行的工作。对不起,既然你们从事这项工作,那就请你们去调查一下,取得数据,把它核对20遍,不要相信任何一句空话,然后再把结果说出来。如果结果很好,那就前进,如果不好,那就后退。这是工作,而不是讲空话。这才是党的会议应当做的事。
我在苏维埃第八次代表大会上说过,我们要少谈些政治[注:见本卷第154页。——编者注]。我说了这话以后,以为我们不会再犯政治错误了,可是在苏维埃革命后经过了三年,我们又谈起工团主义来了——这真是耻辱。假如在半年前有人对我说,你将写谈工团主义的文章,那我宁愿写顿巴斯。而现在有人在把我们引开,把党拉向后退。小错误发展成了大错误。现在我来谈谈施略普尼柯夫同志。托洛茨基同志在他的提纲的第16条中正确地指出了施略普尼柯夫的错误。
布哈林由于主张缓冲,抓住了施略普尼柯夫,但是这还不如抓住一根稻草。他答应由工会提出必须接受的人选,也就是说,由工会来委派。这同施略普尼柯夫所说的一模一样。全世界的马克思主义者都同工团主义进行过斗争。我们在党内已经斗争了20多年,我们用行动而不是用空话向工人证明了:党是一个特殊的组织;它需要有觉悟的、决心作自我牺牲的人;它可能犯错误,但是它能够纠正错误;它所领导和挑选的人了解我们要走的道路,知道我们还要经历哪些困难。党不欺骗工人。党不开空头支票。因此,如果你们要越过工会,那你们就会把我们三年来所做的工作全部断送掉,使一切都发生问题。我同布哈林同志谈过这一错误,他说:“列宁同志,您太吹毛求疵了。”
据我的理解,必须接受的人选将在党中央的领导下提出。那样的话我们将给他们什么权利呢?那样的话任何联盟都不能实现。工人和农民是两个不同的阶级。什么时候全国能普遍实现电气化呢?如果经过20年我们能做到这一点,那已经是惊人的速度了。这是不能急于求成的。到那时再谈把权力交给工会的问题,在此以前说这话是对工人的欺骗。无产阶级专政在世界上是最巩固的,因为它用行动赢得了信任,因为党一直非常注意,不让涣散现象发生。
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每个工人都知道如何管理国家吗?有实际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神话,都知道我们这里数百万参加工会组织的工人,现在正处在我们所说的阶段,即工会是共产主义的学校,是学习管理的学校这一阶段。如果工人在这所学校里学上若干年,他们就一定能学会,但是这要慢慢来。我们甚至连文盲都还没有扫徐。我们知道,同农民有联系的工人是会接受非无产阶级的口号的。在工人当中谁来参加管理呢?整个俄国只有几千个人。如果我们说,不是党而是工会自己来提人选和进行管理,这听起来很民主,可能也会争取到一些选票,但是不会长久。这只会葬送无产阶级专政。
请你们读一读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决议吧[注:指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决议《共产党在无产阶级革命中的作用》。——编者注]。它的决议和决定已经传遍全世界。不久以前法国社会党人代表大会[121]已经表明,我们在这个沙文主义最盛行的国家里已经赢得了多数,他们的党已经分裂,那些腐败的领袖已经被抛弃,这一切都是违背工团主义者的意愿的。所有优秀的工人和优秀的领袖,都接受了我们的理论。甚至全世界的工团主义者,革命的工团主义者都在向我们靠拢。我亲自见过到我国来访问的美国工团主义者,他们现在说:“事实上,要是没有党,就不能管理无产阶级。”实际上你们是知道这一点的。投入工团主义的怀抱,谈论什么“全俄生产者代表大会”提出的必须接受的人选,对于无产阶级是根本不相称的。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这会破坏党的领导作用。现在国内只有很少一部分工人加入组织。大多数农民拥护党是因为党的政策正确,是因为在最困难的布列斯特和约时期,党能够作出暂时的牺牲和退却,并且最后表明自己是正确的。怎么能不考虑这一切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偶然的吗?这是党几十年来取得的成就。现在受过党20年教育的布尔什维克的话大家都相信了。
要管理,就需要有一支经过锻炼的共产主义革命者的大军,这样的大军是有的,这就是党。一切工团主义的荒谬言论,生产者提出的必须接受的人选——所有这些都应当扔到废纸篓里去。如果走这条道路,实际上就是不要党,实际上俄国也就不可能有无产阶级专政。这就是我的观点,我认为向你们说明这个观点是我对党的义务。在我看来,《俄共第十次代表大会决定草案》这个纲领的实际条文已经阐明了这个观点。这个纲领是由列宁、季诺维也夫、托姆斯基、鲁祖塔克、加里宁、加米涅夫、洛佐夫斯基、彼得罗夫斯基、谢尔盖耶夫和斯大林签字的。其中洛佐夫斯基不是中央委员,他所以参加签字,是因为他在工会问题委员会工作。令人遗憾的是,施略普尼柯夫和卢托维诺夫都退出了工会问题委员会。施略普尼柯夫这样做好不好,工人们自有公断。如果他这样做不好,那他会因此受到谴责。我相信,一切觉悟的工人都会接受这一纲领,现在我们党内的分歧仍将只表现为上层领导发高烧,而工人们一定会纠正他们的错误,一定会坚守自己的岗位,捍卫党的纪律,千方百计通过齐心协力、认真细致的实际工作来提高生产,从而使我们取得彻底的胜利。(长时间鼓掌)
载于1921年1月25日《全俄矿工第二次代表大会公报》第1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2卷第245—255页 |
2
总结发言
(1月24日)
同志们,我正想先从谁吓唬谁的问题以及使我们吓了一大跳的施略普尼柯夫同志的问题谈起。在这个会上大家都说,列宁拿工团主义吓唬人。说列宁想吓唬人,这是把自己置于可笑的地位,认为提到工团主义就是吓唬人,这种想法是很可笑的。我认为,首先我们应当从我们的党纲谈起,应当读一读共产党的纲领,看党纲上是怎么说的。托洛茨基和施略普尼柯夫两位同志提到党纲的同一个地方,这就是党纲的第5节中的一段。现在我把这一段的全文向你们读一下:
“5.社会化工业的组织机构应当首先依靠工会。工会必须逐渐摆脱行会的狭隘性,变成包括本生产部门的大多数劳动者并且逐渐地包括全体劳动者的大规模的产业联合组织。”
施略普尼柯夫同志在他的讲话中引用了这一段。但是要知道,如果数字是可靠的,那么60%是机构管理人员,而这60%的人都是工人。其次,既然引用党纲,那就应当引用得恰当,就应当记住,党员是知道党纲全文的,而不应当象托洛茨基和施略普尼柯夫那样,断章取义地去引用它。同志们,历史已经证实,工人只能按照生产部门联合起来。因此在全世界大家都接受了建立产业工会的主张。当然,这是就目前而言的。人们都说,必须摆脱行会的狭隘性。那么工会究竟摆脱了这种行会的狭隘性没有,哪怕是摆脱了十分之一?一切愿意说实话的人都会说,当然没有,没有摆脱。那为什么会忘掉这一点呢?是谁向工会说“你们还没有摆脱行会的狭隘性,但是你们必须摆脱”的呢?是俄国共产党在党纲中说的。请你们读一下这个党纲吧。离开这一点,就是离开党纲而走向工团主义。不管人们怎样推委,说列宁想吓唬什么人,但是毕竟有党纲可查。引了前一部分而忘了后一部分,那就是离开了党纲。走向哪里呢?——走向工团主义。我再往下念:
“根据苏维埃共和国的法律和已有的实践,工会已经
成为一切地方的和中央的工业管理机关的参加者,工会应当做到把作为统一经济整体的全部国民经济的全部管
理切实地集中在自己手中。”
大家都援引了这一段。这里说的是什么呢?这里说的是完全不容争辩的东西:“应当做到”。没有说现在去做。没有说这种过头话。说过了头,那就是胡说八道。这里说的是“做到”。做到什么呢?做到把管理切实地集中在自己手中。什么时候你们应当做到这一点呢?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进行教育。要通过教育使每个人都会管理并且都知道怎样去做。老实说,现在你们能说,工会随时都能提出任何数量的称职的管理人员去担当管理工作吗?要知道,管理工作需要的不是600万人,可能是6万人,也许是10万人。工会能选拔得出来吗?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醉心于公式和提纲、不追随那些喊得最响的人,那都会说,不,不能,还做不到。党必须进行许多年的教育工作,从扫盲做起,直到完成党在工会中的全部工作。要在工会中做许多工作,才能通过正确的途径做到这一点。党纲是这样说的:“应当做到把全部国民经济的全部管理切实地集中在自己手中。”这里并没有说工业部门,而托洛茨基在他的提纲中却说的是工业部门。他的提纲的前几条当中有一条引证得对,另一条中却说是工业机构。对不起,这样引证是不应该的。既然是写提纲,既然是要援引党纲,那就请把党纲全部读完。凡是把这第5节从头到尾读过一遍的人,只要稍微思索一下,考虑十分钟,他就会发现,施略普尼柯夫离开了党纲,而托洛茨基则是一下子跳了过去。现在请你们把这第5节读完:
“工会在用这样的方法保证中央国家管理机关、国民经济和广大劳动群众之间的密切联系的同时,应当广泛地吸引后者直接参加经济管理。工会参加经济管理并吸收广大群众参加这一工作,同时也就是防止苏维埃政权经济机关官僚化的主要方法,并且为对生产的结果实行真正的人民监督提供了可能性。”
请你们看一看,你们首先应当做到把管理切实地集中在自己手中。而现在你们要保证什么呢?要保证中央国家管理机关、国民经济和群众这三者之间的联系——而其中中央国家管理机关是一个庞然大物。你们还没有教会我们怎样去征服它。我们已经保证了这种联系了吗?工会能管理吗?要知道,那些上了30岁而且有苏维埃建设的某种生活经历的人,都会因此而哈哈大笑。请读一读吧: “工会参加经济管理并吸收广大群众参加这一工作,同时也就是防止苏维埃政权经济机关官僚化的主要方法,并且为对生产的结果实行真正的人民监督提供了可能性。”
第一,要保证中央国家机关之间的联系。我们并不掩饰这一弱点,而在党纲中则指出要保证同群众的联系;第二,工会参加经济管理。这不是大话。不要说你们把旷工率降低30%,哪怕只是降低3%,只要你们做到这一点,那我们就会说:这是了不起的、有益的和有价值的事情。“工会参加经济管理并吸收广大群众参加这一工作”——这就是今天的党纲所说的。没有一句诺言,没有任何大话,没有说类似由你们自己选举这样的话——党纲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党纲不是在作煽动,而是说,有愚昧的、不开展的群众,有足以领导全体农民而自己又接受党领导的工会,而这个党是20年来在同沙皇制度斗争中受过锻炼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象俄国这样的经历。这就是我们赖以支撑的全部机构。为什么有人认为这是奇迹呢?因为在农民国家里只有工会能够在经济上把千百万分散的农户联合起来,只要600万工会会员相信自己的党,象过去那样跟着自己的党走。这就是我们赖以支撑的机构。这个机构运转得如何——这是一个政治问题。为什么少数人能够在一个巨大的农民国家里进行管理呢?为什么我们能泰然自若呢?有了三年的经验,世界上任何势力,不论是国外的或是国内的势力,都摧毁不了我们;如果我们不干出那种导致分裂的极端荒唐的蠢事,我们就能保持我们现在的局面,反之我们就会完蛋。所以,当施略普尼柯夫同志在他的纲领中说: “全俄生产者代表大会选出国民经济的管理机关。”
我就对你们说:请把我给你们读的我们党纲中的第5节通读一遍吧,这样你们就会发现,不论列宁还是任何别人都没有吓唬人。施略普尼柯夫在结束他的讲话时说:“我们一定要消灭国家机关中的官僚主义和国民经济部门的官僚主义。”我肯定地说,这是煽动。我们从去年7月起就已经把官僚主义问题提到日程上来。去年7月,即在俄共第九次代表大会以后,普列奥布拉任斯基也提出这一问题:在我们这里是否存在着官僚主义的极端行为。这一点请特别注意。中央委员会在8月批准了季诺维也夫关于要同官僚主义作斗争的信。9月间召开了党的代表会议,批准了这封信。这就是说,并非象托洛茨基所指出的那样,是列宁想出来的新办法,而是党说的:“请特别注意,已经出现了新的毛病。”7月普列奥布拉任斯基提出这个问题,8月批准季诺维也夫的信,9月召开党的代表会议,12月在苏维埃代表大会上作关于官僚主义的大报告。就是说已经出现了毛病。1919年我们在党纲中曾提到,我们有官僚主义。如果有人向你们提出要消灭官僚主义,那他就是煽动者。施略普尼柯夫一贯如此,他稍微有点这样的味道。如果有人跑到你们面前说,“我们要消灭官僚主义”,那就是煽动,就是胡说八道。我们将同官僚主义作长时期的斗争,谁要不是这么想,他就是在欺骗,就是在煽动,因为要克服官僚主义,需要采取千百个措施,需要每个人都识字,每个人都有文化,每个人都参加工农检查院。施略普尼柯夫当过劳动人民委员,当过工商业人民委员,难道他已经消灭了官僚主义吗?基谢廖夫曾在纺织企业总管理委员会工作过,难道他已经消灭了官僚主义吗?
我再说一遍,如果我们的所有代表大会都能分成小组,把面粉业工人和顿巴斯工人实行结合的事实材料搜集起来,那我们才算成熟了。但是如果我们只写出了许许多多不中用的纲领,这就证明,我们不是真正的主人。我再重复一遍,如果我们不分裂,那任何势力,不论是国外的或是国内的势力,都摧毁不了我们。我认为,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不仅是一根棍子,而且它的这种过头行为已经导致分裂。官僚主义的过头行为是大家常犯的毛病,中央委员会是知道这一点的,并且对此是负有责任的。而托洛茨基同志这方面的错误在于,他的整个提纲是用相反的精神写成的。他的整个提纲是用整刷的精神写成的,并且导致了工会的分裂。问题并不在于要给托洛茨基同志打一分,我们不是小学生,因此我们不需要打分,但是必须指出,托洛茨基同志的提纲的全部内容都是错误的,因此必须予以屏弃。
载于1921年1月26日《全俄矿工第二次代表大会公报》第2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2卷第256—261页 |
注释:
[120] 这是列宁在全俄矿工第二次代表大会俄共(布)党团会议上作的报告和总结发言。
全俄矿工第二次代表大会于1921年1月25日—2月2日在莫斯科工会大厦圆柱大厅举行。出席大会的有341名代表(其中有表决权的代表295名,有发言权的代表46名),代表332000余名矿工工会会员。代表中有共产党员和预备党员259名。代表大会听取和讨论了矿工工会中央委员会的工作报告、矿业委员会和各总管理局的报告,讨论了燃料供应、工会任务、组织生产等问题,并选举了新的中央委员会。这次大会对克服燃料危机和制定矿业生产计划有巨大意义。
代表大会开幕前(1月22—24日)召开了4次俄共(布)党团会议,对工会的作用和任务展开了充分的讨论。列宁、列·达·托洛茨基和亚·加·施略普尼柯夫分别在会上作了报告。列宁的主张得到党团绝大多数人的拥护。表决中列宁所维护的纲领得137票,施略普尼柯夫纲领得61票,托洛茨基纲领得8票。——244。
[121] 指1920年12月25—30日在图尔举行的法国社会党(工人国际法国支部)第十八次代表大会。出席这次代表大会的代表共285名,他们共有委托书4575份。大会讨论的中心问题是关于法国社会党加入共产国际的问题。该党地方组织在大会前分别召开了代表大会,其中绝大多数都已表示赞成该党立即加入共产国际。但是在大会上围绕这个问题仍展开了激烈斗争。克·蔡特金化名出席了大会,作了长篇发言,向代表们转达了共产国际的敬意。经过4天辩论,大会以多数票(3208份委托书,占总数70%以上)通过了加入共产国际的决定。以莱·勃鲁姆为首的少数派拒绝代表大会的决定,退出大会,另行建立一个独立的党,仍用法国社会党这一名称。多数派建立了法国共产党。——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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