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普罗相同志
(1918年12月20日)
我认识普罗相同志并对他的长处有所了解,是在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我们在人民委员会共事期间,当时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同我们结成了联盟。普罗相非常突出的一点,就是对革命和社会主义十分忠诚。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中,并不是人人都称得上社会主义者,甚至可以说大多数人都称不上社会主义者。但是应该说普罗相称得上,因为他虽然忠于俄国民粹派的思想体系,忠于这种非社会主义的思想体系,却是一个信念坚定的社会主义者。他之成为社会主义者,不是通过马克思主义,不是由于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思想,而是通过他自己的方式;在人民委员会共事期间,我曾经不止一次地留意到,每当左派社会革命党人表现出小业主的观点,对农业方面的共产主义措施持否定态度的时候,普罗相同志总是坚决地站在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人这一边,反对自己的左派社会革命党同事。
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在布列斯特和约签订前不久同普罗相同志的一次谈话。当时我们中间好象已经没有什么重大分歧了。普罗相开始对我谈到我们两党合并的必要性,并说在人民委员会共事期间,原来距离共产主义(当时这个字眼还没有流行起来)十万八千里的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同共产主义显然大大接近了。我当时采取了慎重态度,说他提出这个建议还为时过早,但我绝对没有否认我们在实际工作中是接近起来了。
布列斯特和约使我们彻底地分道扬镳了,结果,尽管普罗相具有革命的彻底性和坚定性,仍然不能不发生公开的斗争,甚至是武装斗争。事态会发展到举行暴动或发展到左派社会革命党人、总司令穆拉维约夫实行叛变,老实说,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但是普罗相的例子告诉我,甚至在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中间那些最真诚最坚定的社会主义者的头脑里,爱国主义也是根深蒂固的,同时还告诉我,在世界观的一些根本问题上有了分歧,到了困难的历史关头必然要表现出来。民粹派的主观主义甚至使得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中的优秀人物也铸成了大错,他们把德国帝国主义视为极其可怕的力量,被这个幻影弄得晕头转向。为了对付这一帝国主义,似乎只能起事,而且就在此时此刻,根本不考虑国内国际的客观条件,似乎采用其他斗争方式,简直就违背革命者的天职。这里我们看到的,就是1907年使社会革命党人对斯托雷平杜马进行无条件“抵制”的那种错误。只不过在火热的革命斗争环境下,错误对人进行了更残酷的报复,把普罗相推上了同苏维埃政权进行武装斗争的道路。
尽管这样,普罗相在1918年7月以前为巩固苏维埃政权所作的贡献,仍然大于他在1918年7月以后在破坏这一政权方面犯下的罪过。在德国革命以后的国际环境下,如果普罗相不过早逝世,他必然会同共产主义重新接近,而且会比以前更牢靠。
尼·列宁 载于1918年12月20日《真理报》第277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集5版第37卷第384—385页 |
【查看完整讨论话题】 | 【用户登录】 | 【用户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