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全集》第二十四卷——民粹派论尼·康·米海洛夫斯基（1914年2月22日〔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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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2月22日〔3月7日〕）c3h品论天涯网

　　自由派资产阶级和民粹派（即资产阶级民主派）的报纸发表了许多颂扬文章，纪念尼·康·米海洛夫斯基（1904年1月28日去世）逝世10周年。自由派和资产阶级民主派吹捧米海洛夫斯基并不奇怪，但是，他们企图把米海洛夫斯基说成是社会主义者，并且证明他的资产阶级哲学和社会学同马克思主义可以相调和，那我们对这种肆意歪曲真相和腐蚀无产阶级阶级意识的行为就不能不表示抗议了。
　　在19世纪后30多年中，米海洛夫斯基是俄国资产阶级民主派观点最出色的代表人物和代言人之一。尽管农民是俄国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的唯一重要和广泛的（不算城市小资产阶级）群众，但是当时他们尚在沉睡之中；他们中间的优秀人物和对他们的困苦处境充满同情的人们，即所谓平民知识分子——主要是青年学生、教师以及其他知识分子代表——曾努力启发和唤醒沉睡中的农民群众。
　　米海洛夫斯基对解放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运动的伟大历史功绩在于：他热烈同情农民受压迫的处境，坚决反对农奴制压迫的一切表现，一贯在合法的、公开的刊物上对最坚决彻底的平民知识分子民主派进行活动的“地下组织”表示（哪怕暗示也好）同情和尊敬，甚至还亲自直接帮助这种地下组织。目前，不仅自由派，而且连民粹派中的取消派（《俄国财富》杂志）和马克思主义者中的取消派，对待地下组织都采取了无耻的、往往是叛徒的态度，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不对米海洛夫斯基的这些功绩说几句好话。
　　尽管米海洛夫斯基热烈维护自由和被压迫的农民群众，然而资产阶级民主运动所具有的一切弱点他都有。他认为把全部土地交给农民，特别是无偿地交给农民，是一种“社会主义的”措施；因此，他就认为自己是“社会主义者”了。当然，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看法，马克思和所有文明国家的经验都充分揭露了这一点。这些文明国家的资产阶级民主派在农奴制度和专制制度彻底崩溃前，也总是以“社会主义者”自居的。在农奴主地主的统治下，把全部土地交给农民，特别是在上述条件下交给农民，是一种很好的措施，但是这种措施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措施。我们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社会主义者都了解这一点。整个世界的全部经验已经证明，农民从农奴主老爷那里得到的土地愈多（并且付出的代价愈少），他们的“土地和自由”愈多，资本主义的发展也就愈快，农民的资产阶级本性也就暴露得愈快。无产阶级支持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农民反对农奴主决不等于“社会主义”，如果尼·拉基特尼科夫先生（在《正确思想报》[171]第3号的文章里）直到现在还不理解这一点的话，那我们对这种幼稚无知只好一笑置之。驳斥那种早就被所有觉悟工人批驳了的错误是枯燥乏味的事。
　　不仅在经济学方面，而且在哲学和社会学方面，米海洛夫斯基的观点都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观点，只不过用貌似“社会主义的”词句作掩护罢了。他的“进步公式”，他的“为个性而斗争”的理论等等就是这样的。在哲学方面，米海洛夫斯基与俄国最伟大的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车尔尼雪夫斯基相比，是向后倒退了一步。车尔尼雪夫斯基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并且一直到他一生结束（即到19世纪80年代）都在嘲笑时髦的“实证论者”（康德主义者、马赫主义者等等）对唯心主义和神秘主义所作的种种让步。而米海洛夫斯基恰恰是跟在这些实证论者的后面当了尾巴。直到现在，米海洛夫斯基的学生中，甚至在最“左”的民粹派（如切尔诺夫先生之流）中，这些反动的哲学观点还占主导地位。
　　米海洛夫斯基和民粹派的“社会主义”只是资产阶级民主派的空话。这一点已经为1905—1907年各阶级的行动经验和这些阶级的群众斗争经验彻底证明了。第一届杜马和第二届杜马中的多数农民代表不是站在左派民粹派方面，而是站在“劳动派”和“人民社会党人”方面。这是不容忽视、不容歪曲的事实。而且，甚至连左派民粹派本身，如维赫利亚耶夫、切尔诺夫先生等人，也不得不跟在马克思主义者后面，承认劳动人民社会党人的资产阶级性质！！
　　某些同情左派民粹派的工人，应该到自己的老师那里去把左派民粹派在1906—1907年写的反对“劳动人民社会党人”的全部著作借来读一读。
　　这几年农民的群众性行动完全证明了，农民采取的正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立场。左派民粹派至多不过是俄国农民（即资产阶级）民主派的一小部分。工人支持过农民而且还要继续支持农民（反对农奴主），但是把这两个阶级混为一谈，把资产阶级民主派和社会主义无产阶级混为一谈，是反动的冒险行为。所有觉悟工人将坚决反对这种冒险行为，特别是现在，因为阶级的划分已经完全为1905—1907年群众斗争的伟大经验所证实，而且我国农村的阶级划分也一天比一天更明朗化。
　　米海洛夫斯基在很长的一个时期（10多年）是《俄国财富》杂志著作家集团的首脑和灵魂。这个集团在伟大的1905—1907年变成了什么样呢？
　　变成了民主派中的第一批取消派！
　　某些同情左派民粹派的工人，应该到自己的老师那里把1906年《俄国财富》杂志8月号以及左派民粹派所写的称这个集团为“社会立宪民主党人”的全部文章等等借来读一读！
　　米海洛夫斯基集团成了第一批取消派，他们在1906年秋天（比我们的马克思主义者中的取消派早2—3年）宣布成立“公开的党”，并且背弃“地下组织”及其口号。米雅柯金先生之流、彼舍霍诺夫先生之流和米海洛夫斯基的其他战友们的“公开的党”产生了什么结果呢？结果是任何政党都已完全不再存在，是民粹主义机会主义者的“公开”集团完全脱离了群众。
　　不能把彼舍霍诺夫先生之流、米雅柯金先生之流及其同伙推行卑鄙无耻的机会主义的责任完全推到米海洛夫斯基身上，他从来没有背弃过地下组织（或者确切些说，他去世后不久他的集团才转向取消主义）。但是，我们从《正确思想报》第3号纪念米海洛夫斯基的文章中又看到“左派”民粹派和《俄国财富》杂志的“社会立宪民主党人”拼凑了一个腐败的同盟（联盟），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如果大家还记得米海洛夫斯基在给拉甫罗夫的信中谈到的他对待革命者的态度[172]，那么，难道能够不承认“社会立宪民主党人”总的说来是他的忠实继承人吗？
　　我们纪念米海洛夫斯基，是因为他同农奴制，同“官僚制度”（请原谅我用词不确切）等等作过真诚而不同凡响的斗争，是因为他尊重和帮助过地下组织，而不是因为他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观点，不是因为他向自由主义动摇，不是因为他拼凑了一个《俄国财富》杂志的“社会立宪民主党人”集团。
　　俄国资产阶级民主派，首先是农民，在自由派资产者和无产者之间动摇不定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他们本身的阶级地位决定的。而工人的任务就是使农民摆脱自由派的影响，同“民粹主义的”学说进行无情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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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71]《正确思想报》（《Верная　Мысль》）是俄国左派民粹派（社会革命党）的合法报纸，1914年在彼得堡出版，每周出2号。参看注89。——[361]。
　　[172]尼·康·米海洛夫斯基在1873年给彼·拉·拉甫罗夫的一些信中写道：“坦率地说，我不像害怕革命那样害怕反动。”“我不是革命者，各有所好嘛。同旧的神灵作斗争并不使我感兴趣，因为它们都不过是陈词滥调，它们的垮台只是时间问题。新的神灵则要危险得多，并且从这种意义上说要坏得多。”——[3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