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全集》第二十三卷——份地的转移（1913年7月26日〔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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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7月26日〔8月8日〕）wP1品论天涯网

　　最近官方报纸《俄国报》刊登了1912年夏季内务部就份地的转移问题，即份地的买卖和转手问题进行调查的结果。
　　内务部选择了维捷布斯克、彼尔姆、斯塔夫罗波尔和萨马拉（尼古拉耶夫斯克县）4个省进行调查。值得注意的是，俄国欧洲部分的大俄罗斯农业“中心”各省，虽然农奴制残余最厉害，农民的生活状况最困苦，农奴主-地主的压迫最严重，但却没有被划入调查范围！显然，内务部并不是想调查，而是想欺骗，并不是想研究情况，而是想歪曲事实。
　　内务部所收集的并在《俄国报》上发表的统计材料非常潦草、杂乱和粗糙。这是那些连最简单的事情也会弄糟的俄国官吏们所做的一件日常“公事”。他们在整个俄国调查了大约10万农户，但未能制定出一份详细的纲要，未能配备精通业务的统计学家，甚至也未能在各地统一实施即使是不完备的纲要！
　　调查的总的结果是这样的：在上面提到的那4个省里，到1912年1月1日止，已经有108095农户退出村社，并获得了地契。“获得地契的农户”的总数现在在俄国大概已经达到200万户（农户总数为1200—1300万户），这就是说，大约调查了1/20。当然，就是这样的调查，只要是认真进行的，即只要不是由俄国官吏进行的，不是在俄国的政治背景下进行的，那也是有价值的。
　　在10万多“获得地契的农户”中，出卖土地的有27588户，即占1/4强（25.5％）。有这样多获得地契的农户出卖土地，这就突出地表明我们俄国的臭名昭著的土地“私有制”首先是使农民失去土地的工具。实际上，在出卖土地的获得地契的农户中，有1万多农户（10380户）完全没有从事农业。是旧的、半中世纪的村社人为地把他们束缚在土地上的。社会民主党人的要求——允许自由退出村社——是唯一正确的要求，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不受警察、地方官[167]以及其他亲爱的“当权者”干涉的情况下，保证农民得到资本主义社会生活所迫切要求的东西。要想把那些无力经营的人束缚在土地上是不可能的，也是很荒唐的。
　　如果说全俄国获得地契的农户数目已达到200万户，那么上述材料就不能不使我们想到：其中有将近20万户没有从事农业，他们马上就把土地卖掉了。“私有制”顷刻之间就把数十万徒有其名的农民赶出农村！这些贫穷的人的土地卖了什么价钱（大概是少得可怜），关于这一点内务部的统计材料只字未提。真是可怜的统计！
　　什么原因使得获得地契的农民出卖土地呢？在17260个这样的获得地契的农户中，只有1791户，即只有极少数出卖土地是为了改善经营或购买新土地。其余大部分农户出卖土地是因为不能依靠土地维持下去：4117户出卖土地是为了迁移到西伯利亚；768户出卖土地是为了改行；5614户出卖土地是由于贫困、“酗酒”（官方统计学家的看法！）和歉收；2498户出卖土地是由于疾病、年老、无依无靠；2472户是由于“其他”原因。
　　那些不诚实的统计学家竭力说“真正失掉土地的”只有5614户！当然，这是那些受命去喊万岁的人的卑鄙手法。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实际上失掉土地的和破产的是绝大多数出卖土地的人。难怪出卖土地的主要是那些土地少的人。这一点就连官方的统计材料也承认，当然，它不会提供精确的和完全的材料。真是可怜的统计……
　　在27588户出卖土地的获得地契的农户中，有一半以上（14182户）出卖了全部土地，其余的出卖了部分土地。购买土地的有19472人。只要比较一下购买者人数和出卖者人数，就可以明显地看出，土地正在集中，土地正在集中到少数人手里。穷人卖出，富人买进。御用文人竭力掩饰这个事实也是无济于事的。
　　在斯塔夫罗波尔省有14282个获得地契的农户出卖土地，而购买土地的有7489人。在这些人当中，购买土地在15俄亩以上的有3290人，其中购买土地50—100俄亩的有580人，购买土地100—500俄亩的有85人，购买土地500—1000俄亩的有7人。在萨马拉省尼古拉耶夫斯克县，购买土地50—100俄亩的有142人，购买土地100—500俄亩的有102人，购买土地500—1000俄亩的有2人。
　　购买土地在两次或两次以上的，在彼尔姆省有201人，在斯塔夫罗波尔省有2957人，其中562人购买土地5—9次，168人购买土地10次或10次以上！
　　土地集中在大规模地进行。我们清楚地看到，第三届杜马和政府所进行的并得到以立宪民主党为代表的“自由主义”官吏们支持的限制土地转移的一切尝试是多么可怜、无聊和反动。没有什么能比维护反对农民土地转移的“措施”更彻底地暴露出立宪民主党人的保守落后和官僚式的愚蠢的了。
　　若不是极度贫困，农民决不会出卖土地。企图限制他们的这一权利，就是卑鄙地假装好人，就是要降低农民出卖土地的条件，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总是千方百计地回避这种限制。
　　民粹派不懂得资本主义制度下土地转移的必然性，他们较多地是站在民主的立场上要求废除土地私有制。只有不学无术的人才会认为这种废除是社会主义的措施。这根本不是什么社会主义的措施。在英国（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农场主（租佃资本家）是在大地主的土地上经营的。如果这些土地归国家所有，那么农业中的资本主义就会更加广泛、更加自由地发展。就不会受到地主的阻碍，就不必从生产中抽出用来购买土地的资本。土地转移，使土地进入商业周转，就会更加容易，因为土地转手会更加自由、更加简单、更加便宜。
　　国家愈穷，它受农奴制的大土地占有制的压迫和摧残愈厉害，也就愈加迫切地需要（从发展资本主义和发展生产力的角度来看）废除土地私有制，需要有土地转移的完全自由，需要打破农业中的陈规旧律和停滞现象。
　　我国的斯托雷平土地法不仅不能使农民免于破产，使农民的土地不转移，而且还会百倍地加剧农民的破产，使他们的生活状况更加困苦（其困苦程度比实行“一般的”资本主义措施时还要厉害许多倍），使他们在出卖土地时不得不接受更坏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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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67]地方官是沙皇俄国农村中管理行政和司法的公职人员，其职权是监督农民社会管理机关的活动和农民案件的初审。按照1889年7月12日的法令，地方官由省长从拥有不动产的世袭贵族中任命，并由内务大臣批准。实行地方官制度是亚历山大三世政府的反动措施之一，目的在于加强领地贵族在废除农奴制后的农村中的作用。——3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