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革命工人联合会
(1905年6月4日〔17日〕)
我们收到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在俄国刊印并散发的几份宣言:(1)阐明俄国解放联盟的宗旨及其性质的非号召性宣言;(2)关于建立俄国解放联盟工人联合会的告工人书和(3)该工人联合会章程。从这些文件中可以看出,“俄国解放联盟不是一个有明确的、独特的纲领的政党,它是一个一切希望在武装起义的帮助下通过”在普遍……的选举制的基础上“召开立宪会议的途径把政权从专制制度手中转到人民手中的人结成的联盟”。第一篇宣言写道:“鉴于急需达到召开立宪会议这个最近的总目标,俄国解放联盟成立了,它的目的是把一切希望俄国获得政治自由的人团结起来并且实际完成革命事业。一俟达到这个目的,俄国解放联盟就停止自己的活动,把保护人民代表和维持社会治安的任务交给有组织的民兵。”
工人联合会章程共43条。工人联合会规定了如下的宗旨:“(1)组织武装起义的义勇队;(2)筹集建立武装和出版真正无产阶级性质的书刊所必需的资金。”工人联合会的组织由四级机构组成:(1)工人小组(主要由同一车间的工人组成);(2)工厂委员会;(3)区会议;(4)工人联合会的委员会。所有上级机构均由下一级机构选出的代表组成,但有两个特殊情况:第一,工人联合会的各委员会均有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的一位中央委员参加;第二,关于这个中央委员会的选举以及如何对它实行监督则只字未提。关于工人联合会和俄国解放联盟的关系,仅仅提到:“工人联合会将通过我们(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同其他一切工人联合会和非工人联合会建立联系。”关于俄国解放联盟的组织本身,关于它的中央委员会和整个俄国解放联盟的关系,也只字未提。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在告工人书中是这样阐述自己的当前任务的:“我们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起义计划,要告诉你们如何组织义勇队,教会你们武装起来,我们要储藏枪炮。最后,我们要把各城市和各地方分散活动的一切希望把俄国从专制制度的压迫下解放出来的人统统联合起来,然后发出总起义的信号。”最后还要指出一点,工人联合会章程(第4条)写道:“建立工人联合会的号召书将在圣彼得堡及其郊区的所有工厂广泛散发。”
从以上的全部叙述中可以看出:这是一种尝试,是超越党派而“独立”组织整个人民武装起义特别是彼得堡工人起义的尝试。我们不在这里谈这种尝试是否认真,这个问题只有根据这种尝试的结果才可以作出最后评判,而预先作出评判就只好根据有关俄国解放联盟的个别秘密情报了,然而关于俄国解放联盟,我们还没有掌握任何情报。我们打算着重谈谈对这种尝试的原则意义的评价和这种尝试向社会民主党提出的策略任务和组织任务。
毫无疑问,上述情况有力地向我们证明人民武装起义的问题是如何成熟。提出这个问题的已经不是理论家,而是实践家。这个问题不是作为从某个纲领中所得出的结论提出来的(例如,1902年国外社会民主党的书刊中这个问题就是这样提出来的)[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6卷第168页。——编者注],而是作为实际运动中的重大迫切问题提出来的。这里所说的已经不是问题的讨论,甚至也不是一般地准备起义,而是直接地进行起义。显然,整个形势发展的要害在起义,争取自由的整个斗争导致的正是这种决定性的结局必然到来。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那些企图把党往后拖,阻挠它直接把这一任务提上议事日程的社会民主党人,犯的错误该有多大。
其次,我们谈到的上述尝试证明,俄国的革命的民主派前进了一大步。我们早在《前进报》第7号[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9卷第262—264页。—编者注]上就已经指出,在敌视专制制度的力量、政党和组织当中会出现这个新团体。我们曾经指出,俄国正在发生的革命即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性质本身,现在和将来必然造成各种各样战斗成分的壮大和增长,他们代表各个不同阶层人民的利益,决心投入决战,他们对自由事业忠心耿耿并且决心为这一事业而献身,但是他们不了解而且也不可能了解正在发生的革命的历史意义和它的阶级内容。在全体人民身受专制制度压迫的时代,在公开的政治斗争尚未能彻底划清阶级界限并建立明确的、连广大群众也可以了解的政党的时代,这些社会成分的迅速壮大尤为明显。而所有这些界限没有划清的、不确定的成分,恰恰就构成革命民主派的骨干。他们的战斗作用对民主主义革命说来是非常大的:一方面,他们超越党派的、不确定的地位,象征着那些同资本主义社会两个敌对阶级都没有什么联系的中间居民阶层即农民、小资产阶级等阶层正在奋起进行殊死斗争和举行起义。另一方面,这些非党革命者走上革命道路,保证了那些阶级成分最不确定、在各方面都最落后的人民阶层现在更顺利、更广泛和更迅速地振作起来并参加斗争。在俄国旧时代,只有知识分子是革命的。在新时代,城市无产阶级成为革命的了。现在其他许许多多深深植根于“人民的”同群众有密切联系的社会分子,也都成了反对专制制度的革命者。这些分子的活动是人民起义的事业所必需的。我们再重复一遍,他们的战斗作用是很大的。但是,对于无产阶级运动来说,他们的政治作用有时不仅可能是很小的,甚至可能是有害的。这些分子之所以仅仅是革命者,仅仅是民主主义者,恰恰是因为他们同一个定型的并严格与居于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划清界限的阶级,也就是同无产阶级毫无联系。这些分子争取自由的斗争不同无产阶级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紧密联系起来,因而所起作用的客观意义,无非是实现资产阶级的利益。谁致力于一般的自由事业,而不特别致力于无产阶级享用这种自由的事业,即把这种自由用在无产阶级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的事业上,谁归根结底顶多不过是一个争取资产阶级利益的战士。我们并不小看这种人的英雄气概,我们也决不小看他们在争取自由的事业中的巨大作用。然而,我们认为,而且坚决认为,他们的活动还一点儿也保证不了胜利的成果、自由的成果为无产阶级、为社会主义所用。谁站在党派之外,谁就是为居于统治地位的党派的利益服务,虽然违背自己的意愿和不由自主。谁在党派之外为自由而斗争,谁就是为必将在自由的条件下取得统治地位的这种力量的利益服务,也就是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前面把超越党派而组织起义叫作带引号的“独立”组织起义。实际上,超越党派所保证的表面的独立性是最大的不独立性,是对占统治地位的党派的最大的依赖性。实际上,仅仅是革命者,仅仅是民主主义者,不过是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先进队伍,而有时简直就是它的辅助力量,甚至是它的炮灰。
以上是一般的论述,现在我们来更详尽地介绍我们手头的这些文件。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在它的第一篇宣言中高呼:“让我们暂时放弃党派争论和原则分歧,团结成一个强大的整体——俄国解放联盟,并且把我们的力量、资金和知识贡献到人民反对共同的敌人即专制制度的伟大斗争中去。在立宪会议召开之前,我们大家应当共同前进,因为只有立宪会议才会提供政治自由,没有政治自由,正常的党派斗争是不可想象的。”多多少少有点觉悟的工人都明明知道,跟专制制度进行斗争的人民,是包括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在内的。资产阶级很向往自由,资产阶级现在嚷嚷得最凶,报刊上也好,集会上也好,都站出来反对专制制度,但是,资产阶级不仅不放弃土地和资本的私有制,相反,它将拼命保住它们不受工人侵犯,关于这一点,难道还有人竟然天真到完全不懂吗?工人是在和资产阶级并肩反对专制制度,而对工人来说,放弃和资产阶级的原则分歧就等于放弃社会主义,放弃社会主义的主张,放弃为社会主义做准备工作。一句话,对工人来说,这等于放弃自己的经济解放,放弃把劳动者从贫困和压迫下解放出来的主张。要知道,世界各地的资产阶级主要是利用工人的双手争取自由和取得自由,以便日后猖狂反对社会主义。这就是说,放弃意见分歧的号召是资产阶级的号召。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打着非党立场的幌子向工人抛出资产阶级论调,向他们灌输资产阶级思想,用资产阶级的烟雾模糊他们的社会主义意识。自觉地赞同暂时放弃工人和资产者之间的意见分歧这种主张的,只能是社会主义的敌人——自由派资产者,解放派,而不自觉地赞同这种主张的,只有对社会主义漠不关心的革命民主主义者如社会革命党人。工人们应该为争取自由而斗争,同时一分钟也不放弃社会主义的主张,放弃为实现社会主义而工作,放弃为赢得社会主义而作好积蓄力量和组织上的准备。
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说:“我们,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在阐明对待现有各个政党和组织的态度问题时声明,我们预料不会出现与社会民主党派发生原则分歧的可能,因为联盟的思想和这些党派的纲领并不矛盾……”这番话说明,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对社会主义无知到了什么程度。中央委员会竟然预料不到会出现和社会民主党发生分歧的可能,可是我们早已指出了深刻的原则分歧是存在的!中央委员会看不到联盟的思想和社会民主党的纲领有矛盾,可是我们早已指出了这个深刻的矛盾,就象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一样。我们和俄国解放联盟的根本分歧恰恰在于,俄国解放联盟根本避而不谈社会主义。凡是认为可以不谈社会主义的政治派别,都是和社会民主党的纲领根本矛盾的。
上面我们所引述的话表明,俄国解放联盟是同情社会民主党的。然而我们只知道俄国解放联盟出了一个小报,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知,因此,我们还不能断定这种同情是否真诚。我们在任何情况下,向来都不满足于纯柏拉图式的同情,纯柏拉图式的爱对我们来说是不够的。我们希望人们不仅同情我们,而且了解我们,希望那些不愿意自己的思想和我们的纲领发生矛盾的人能赞同这个纲领。俄国解放联盟说它的任务是:“在工人中间广泛散发贯穿着严格的无产阶级〈黑体是我们用的〉世界观的书刊”。说得很好,但是,光说还不够。假如说得好,行动对不上号,那么再大的诚意也阻挡不住说这些话的人实际上充当资产阶级思想在工人阶级中的传播者。的确,不妨想一想,所谓“严格的无产阶级世界观”是什么意思呢?谁来判断某一世界观是不是严格的无产阶级世界观呢?“暂时放弃党派争论和原则分歧”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为此不是必须“暂时放弃”在工人中间散发书刊吗?
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又搬出了工人的“主动性”的口号。我们的党已经不止一次地领教过打着这个轰动一时的口号的旗帜在社会民主党内建立特殊派别的尝试:过去“经济派”这样干过,现在孟什维克或新火星派也是这样干的。这个口号(不论运用这个口号的人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这点)向来总是只为那些最不重视运动的原则坚定性和思想性的人服务的。看看这个旧口号的新用法吧:号召在断定什么是“严格的无产阶级世界观”时发挥“主动性”,现在不是明明同“主动地”重复反无产阶级的资产阶级论调,同宣扬资产阶级的超党派性思想结合起来了吗?我们对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的回答是:严格的无产阶级世界观只有一个,这就是马克思主义。严格的无产阶级纲领和策略就是国际革命社会民主党的纲领和策略。而正是无产阶级的经验,正是从德国到美国,从英国到意大利的全世界无产阶级运动的经验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从这个运动1848年第一次登上广阔的政治舞台起,已过去半个多世纪了;各国的无产阶级政党已经形成,并且壮大起来,成为百万大军;它们经历了一系列的革命,经受了各种各样的考验,既有过右倾,也有过左倾,既反对过机会主义,也反对过无政府主义。而整个这一伟大的经验,是对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社会民主党纲领的证明。它保证那些现在还跟着俄国解放联盟走的工人,不可避免地非大批投奔社会民主党不可!
我们再引一段宣言:“……俄国解放联盟主要是一个实践组织,它在自己的活动中同社会革命党之所以没有分歧,是因为手段的共同性——同专制制度进行武装斗争——和目标的共同性——根据民主主义原则召开立宪会议——把我们和社会革命党联合起来了……”看了上面所有这些说法之后,当然,我们就不会对革命民主派和社会革命党人的这种接近感到惊讶了。俄国解放联盟正是在宣言的这个地方强调指出自己组织的实践性质,而且只讲它同社会革命党(“之所以”)团结一致,(“是因为”)手段和当前目标的共同性,显然,它现在拒绝明确社会革命党人的“原则”和“严格的无产阶级世界观”的原则两者的关系。这种拒绝对社会民主党人来说是不怎么可取的,但是对革命民主主义者来说倒是很可取的。不过,很遗憾,宣言的下一句话便表明了“非党”立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说:“当然,如果‘解放社’充分认识到,要召开立宪会议就非举行武装起义不可,那么我们甚至一点也不反对‘解放社’,尽管我们的政治见解根本不同。”
关于这一点我们认为,第一,既然俄国解放联盟只是和“解放社”的政治观点有根本分歧,这就是说,它似乎和“解放社”的经济纲领没有分歧,这就是说,它公然放弃了社会主义,并且完全站到革命的资产阶级民主派的立场上去了!俄国解放联盟对“严格的无产阶级世界观”的赞同和这个结论当然是矛盾的,但是,“非党”立场的实质恰恰就在于,它所产生的矛盾会层出不穷而无法解决。
第二,俄国解放联盟和“解放社”的政治见解的根本分歧究竟是什么呢?俄国解放联盟一下子就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它刚刚提出“在召开立宪会议之前共同前进”和“暂时”(显然是指在召开立宪会议以前)“放弃党派争论和原则分歧”,而现在恰恰是俄国解放联盟自己在召开立宪会议之前挑起了争论,并且表示同“解放社”不一致,因为“解放社”把根据民主主义原则召开全民立宪会议列入自己的纲领了!!俄国解放联盟怎样才能做到既表示愿意“宣传自己的政治见解”又不说出这些见解是什么呢?俄国解放联盟是不是共和派,和君主派的“解放社”不同呢?俄国解放联盟的政治见解是不是包括例如取消常备军而代之以人民武装这个要求呢?是不是包括教会同国家完全分离这个要求呢?是不是包括完全废除间接税这个要求呢?等等。俄国解放联盟本想撇开党派争论和原则分歧把事情简单化和缓和下来,实际上由于它的立场完全不明朗,事情倒复杂化和难办了。
第三,我们怎样才能知道,“解放社”是不是履行了俄国解放联盟向它提出的条件呢?就是说,我们怎样才能知道“解放社”真正“充分认识到非举行武装起义不可”呢?我们是不是要等“解放社”正式声明这一点呢?可是“解放社”根本不愿意谈实现它的纲领的手段。“解放社”不仅给予它的成员以选择这些手段的广阔天地,甚至允许他们随便改写纲领本身。“解放社”认为自己是“立宪民主党”(应读作:“立宪君主党”)的一部分,而这个党的另一部分则是不愿用任何纲领和任何策略束缚自己的地方自治派。这样一来,俄国解放联盟向“解放社”提出的条件还有什么意义呢?其次,解放派之所以不用任何完全固定的纲领和策略束缚自己,正是为了在个别场合有充分的自由表示(尤其是非正式表示)既赞成恐怖又赞成起义,这一点谁不知道呢?因此,我们可以作出一个肯定无疑的结论,就是:“解放社”有影响的成员,甚至有影响的小组要加入俄国解放联盟并在其中占领导地位是一点也不难的,只要他们愿意这样做。在俄国解放联盟采取非党立场的情况下,一系列不以它的意志为转移的条件(巨额经费的来源,社会联系等等)必将有利于这样的结局。而这个结局将意味着把武装的人民义勇队变成自由派资产阶级的工具,使工人起义服从它的利益。这个结局将意味着资产阶级在俄国民主主义革命中对无产阶级在政治上加以利用。如果出现这种结局,无非就是资产阶级出钱武装无产阶级,想方设法宣扬非党立场使无产阶级脱离社会主义,削弱无产阶级同社会民主党的联系,从而抓到良机把工人变为自己的工具,使他们不可能在革命中捍卫自己的、特殊的、“党的”、无产阶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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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可以看出,新联盟的出现自然就向社会民主党提出了一些策略上的任务。这个联盟,俄国解放联盟,特别是它的不受监督的和不承担责任的中央委员会是否值得信任,我们还不得而知。我们要谈的不是俄国解放联盟中央委员会,而是俄国解放联盟的工人联合会,我们甚至也不是谈这个工人联合会,而是一般地谈这一类的工人联合会。目前在俄国,到处都出现了类似这样的“联合会”、组织、团体、小组,只是形式不同,名称不同,大小不同而已。专制制度所采取的整个政策迫使人民拿起武器并准备起义,这种政策必然促使这些团体的形成。这些团体的构成,从阶级上看又乱又杂,常常是偶然的结合,加上里面社会民主党的工作的广度和深度都很不够,这就必然会使这些团体带有非党的革命民主主义团体的性质。社会民主党对待它们的实际态度问题,是我们党最迫切的问题之一。我们应该首先和无条件地利用一切手段向所有这些团体的成员,尤其是向工人们阐明社会民主党的观点,在这一点上容不得丝毫的含糊和丝毫的隐瞒,并且证明,如果无产阶级不想在政治上被资产阶级利用,那就恰恰有必要建立党的而且一定是社会民主主义的党的无产阶级组织。但是,如果我们对这些团体撒手不管,或者,如果我们“无视”这些团体的形成和它们在争取自由的事业中的重大的份量,那就是十足的书呆子气。如果社会民主党人以骄傲自大或者轻视的态度对待加入这些团体的“非党”工人,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学理主义。我们想特别提醒全体党员警惕这些错误,因为在社会民主党的队伍中,令人不堪回首的“经济主义”和对我们任务的狭隘的尾巴主义理解又死灰复燃起来,犯这些错误是尤其可能的。必须尽一切努力实现这些团体和我们党的组织之间的互助,以便武装尽可能多的工人。必须特别谨慎地、有分寸地以同志态度对待下决心为争取自由而死并且正在组织起来和武装起来投入斗争的工人,这些工人完全同情无产阶级的斗争,只是由于他们没有社会民主主义的世界观,对马克思主义有偏见,抱着这样或那样过时的革命观点,所以才和我们有距离。立即同这些想法不同的工人断绝来往,或者把他们推开了事,没有比这种办法更容易的了,但是也没有比这种办法更愚蠢的了。我们应该牢记,只有靠广大无产阶级群众的团结一致,社会民主党才能够强大有力,不过,在资本主义使人分散,使人不团结,使人麻木不仁的条件下,这种团结一致不是一下子就能建立起来的,而只有以顽强的劳动和巨大的忍耐作代价才能做到。我们应该牢记我们的欧洲同志的经验,他们认为甚至对参加天主教工会的工人也持慎重的同志态度是自己的义务,他们不是以轻蔑的态度对待这些工人宗教上和政治上的偏见,把他们一脚踢开,而是坚持不懈地、有分寸地、耐心地利用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的每一个行动对他们进行启发,使他们在共同斗争的基础上靠拢觉悟的无产阶级。我们是多么应该以倍加关切的态度对待那些有决心为自由而斗争、但同社会民主党还有隔阂的工人革命者啊!再重复一遍:丝毫也不要隐瞒社会民主党的观点,丝毫也不要看不起不赞成这些观点的革命工人团体。在这些团体尚未正式加入某个非社会民主主义政党时,我们不仅有权利而且有义务把它们看作靠近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团体。例如,对俄国解放联盟工人联合会,我们就恰恰应该这样看待。我们应当尽一切努力向这个联合会的成员介绍社会主义书刊,在这个联合会的各分会的一切会议上口头宣传我们的观点。认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可以使全体无产者都成为觉悟的社会民主党人,这种想法甚至在自由的欧洲国家里也被认为是一种空想。但是,不论在欧洲还是在俄国,认为社会民主党要对无产阶级全体群众施加指导影响,这种想法并不是空想。只是应当学习如何施加这种影响,应当牢记,在对不觉悟的工人进行启迪时我们的最佳同盟者将是我们的敌人即政府和资产阶级,这样,我们才会做到使全体工人群众在决定性的时刻响应社会民主党的号召!
载于1905年6月4日(17日)《无产者报》第4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0卷第278—290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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