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全集第九卷——彼得堡的罢工（1905年1月8日〔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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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1月8日〔21日〕）wtW品论天涯网

　　1月3日在普梯洛夫工厂开始的罢工正在急剧发展成为工人运动的壮举之一。我们的消息目前还只限于国外的和俄国国内合法的报纸的报道。但是，就是这些报道也使人毫不怀疑，罢工已经成为重大的政治事件。
　　罢工开始完全是自发的。这是一次劳动与资本的冲突，这种冲突是经常发生的，这一次是因为工厂当局解雇了四名工人。工人们团结起来一致要求让这些工人复工。运动迅速壮大起来。合法的“俄国工厂工人协会”[98]参加了这个运动，罢工正在转入下一个阶段，即高级阶段。
　　合法的工人协会曾是祖巴托夫分子[99]特别注意的对象。祖巴托夫运动最初是警察当局为了自身的利益，为了支持专制制度，为了腐蚀工人的政治意识而策划的运动，现在这一运动已超出自己的范围，锋芒指向专制制度，正在成为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一次爆发。
　　社会民主党人早已指出，我国的祖巴托夫运动必然会产生这种结果。他们曾经说过，工人运动的合法化必将有利于我们社会民主党人。这种合法化将把工人中某些阶层，特别是落后的阶层吸引到运动中来，会有助于震动那些社会党人鼓动家们不能很快震动而且也许永远也震动不了的人。工人们一旦被吸引到运动中来，关心起自己的命运问题，他们就会继续前进。合法的工人运动只会成为社会民主主义工人运动的新的、更广泛的基础。［注：参看尼·列宁的《怎么办？》第86—88页（《列宁全集》第2版第6卷第108—110页。——编者注）。］
　　毫无疑问，在彼得堡发生的事件正是这样的。
　　有两个情况促进了运动的特别迅速的扩展：第一，经济斗争的有利时机（政府急需完成陆军部和海军部的订货）；第二，社会上立宪运动的高涨。工人们为了保护一些被解雇的同伴开始了罢工，进而又提出了广泛的经济要求。他们要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发给最低限额的工资（男工发1个卢布、女工发70戈比），要求取消强制性的加班加点（加班加点工资加倍），改善卫生和医疗条件等等。罢工开始转为总罢工。
　　国外的报纸在1月8日（21日）星期六报道说，甚至根据俄国官方消息，已有174个工厂和作坊停了工，工人共有96000人。
　　这是正在形成的无产者阶级和它的敌人的一场伟大的影响久远的冲突。
　　但是，问题并不限于经济要求。运动已开始具有政治性质。当地的社会民主党人已经参加这个运动（虽然声势似乎还不大）。在一些数千人的盛大的工人集会上，开始讨论政治要求并投票通过有利于政治自由的决议。据报道，工人们起草的请愿书[100]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叙述人民的权利要求。第二部分是消除人民贫困状态的措施。第三部分是消除资本对劳动的压迫的措施。第一部分的要求是：人身不受侵犯、言论、集会和信仰自由；国家出资举办义务学校教育，民选代表参预立法，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大臣的责任制，取消赎金[101]、实行低利贷款、逐步将国有土地分给人民，实行所得税。（如果这个报道属实，那么它表明社会民主党人的纲领在群众或他们的觉悟不高的领袖人物的脑海里的反映是非常值得注意的。）英国《旗帜报》[102]的记者报道，1月5日（18日）曾举行了三个集会（一个有4000人，另一个有2000人）并通过了如下的政治要求：（1）立即召开全民投票选举的立宪会议；（2）停止战争；（3）对流放和囚禁的政治犯全部实行大赦；（4）出版和信仰自由；（5）集会和结社自由。国外报纸1月8日（21日）报道了1月9日（22日）星期日准备在冬宫前举行示威并向“沙皇本人”呈递请愿书的消息。工人们宣称：不自由无宁死。工人的代表从莫斯科和利巴瓦奔赴彼得堡。
　　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些有限的尚待核实的消息。显然，运动还远没有达到发展的最高阶段，为了全面地评价目前发生的事情，必须等待事态的发展。但是，引人注目的是，运动十分迅速地从纯经济的基地转向政治基地，千百万无产者表现出巨大的团结和魄力，——而这一切都是在没有受到（或很少受到）社会民主党的有意识的影响的情况下出现的。运动的某些领导人朴素的社会主义观点，工人阶级中某些人对沙皇的天真的笃信，不是减弱而是增强了无产阶级所迸发声来的革命本能的作用。先进的被压迫阶级的政治抗议和它的革命毅力，正在冲破外部和内部的重重障碍——警察的阻拦和某些领袖的思想不成熟与落后。近十年来社会民主党的工作和这个时期工人运动的经验教训已经开花结果，使社会主义和政治斗争的思想得到广泛传播。无产阶级用事实表明，在俄国政治运动的舞台上，并不象某些人胆怯地认为的那样，只存在两种力量（专制制度和资产阶级社会）。无产阶级向我们指出革命的阶级力量的真正高级形式的动员！这种动员，当然不是在某个城市杜马里进行意义不大的示威，而是开展象罗斯托夫的游行示威和1903年的南方大罢工那样的群众运动。无产阶级革命力量的这种新的和高级形式的动员，会使我们迅速地接近这样一个时刻：无产阶级将更坚决更自觉地起来同专制制度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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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98]俄国工厂工人协会（圣彼得堡俄罗斯工厂工人大会）是格·阿·加邦神父根据沙皇保安机关的授意在彼得堡建立的祖巴托夫式的组织。协会的章程于1904年1月15日（28日）由沙皇政府内务部批准，协会于1904年4月11日（24日）正式成立。协会的真正目的是在工人中间煽动君主主义、沙文主义和宗教偏见。该协会在彼得堡有11个分会，参加的工人在1万名以上。1905年1月9日事件后被解散。——158。
　　[99]祖巴托夫分子是指祖巴托夫政策的拥护者。
　　祖巴托夫政策是20世纪初沙皇政府在工人问题上采取的一种政策，因其倡议者莫斯科保安处处长、宪兵上校谢·瓦·祖巴托夫得名。祖巴托夫政策是在俄国工人运动从经济斗争向政治斗争转变、社会民主党的影响不断扩大的情况下提出的，其主要内容是建立亲政府的合法工人组织，以诱使工人脱离反对专制制度的政治斗争。祖巴托夫分子力图把工人运动引入纯粹经济要求的轨道，并向工人灌输政府准备满足这些要求的想法。祖巴托夫在制定和实行这一政策时利用了伯恩施坦主义、合法马克思主义和经济主义的思想。
　　1901年5月，保安处在莫斯科建立丁第一个祖巴托夫组织——机械工人互助协会。同年夏季，祖巴托夫代理人（原为崩得成员）在明斯克和维尔诺建立了犹太独立工党。在1901——1903年间，彼得堡、基辅、哈尔科夫、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尼古拉耶夫、彼尔姆、敖德萨等地都建立了祖巴托夫组织。这些组织开会讨论过必须争取提高工人工资和缩短工作日等问题，甚至还提出过让工人购买企业的建议。革命报刊因此称祖巴托夫政策为“警察社会主义”。
　　革命社会民主党人揭露祖巴托夫政策的反动性，同时也利用合法工人组织来吸引工人阶级的广大阶层参加反对专制制度的斗争。在革命社会民主党人宣传鼓动的影响下，祖巴托夫组织发起的多次罢工都转变成了反政府的政治行动。1903年爆发的南俄总罢工特别明显地表明了这一点。沙皇政府于是屏弃了祖巴托夫建议的同革命运动斗争的方法。而祖巴托夫政策也为工厂主所反对。1903年夏，祖巴托夫组织被全部撤销。——158。
　　[100]彼得堡工人给沙皇的请愿书曾印成传单并转载于1905年1月18日（31日）《前进报》第4号。——159。
　　[101]赎金是俄国1861年改革后农民为赎取份地每年交纳的款项。在赎取份地时，赎价75—80％由政府以债券形式付给地主，然后由农民在49年内加利息分年偿还政府。因此赎金实际上成了前地主农民交纳的一种沉重的直接税。在1905—1907年俄国第一次革命中，沙皇政府慑于农民运动的威力，从1907年1月起废除了赎金。——160。
　　[102]《旗帜报》（《The　Standard》）是英国保守派的报纸（日报），1827年5月27日—1916年3月16日在伦敦出版。——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