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遗骸的迁葬[130]
巴黎的街道空无一人, 市民们潮水般涌向塞纳河滨, 法国的太阳灿烂依旧, 在它高傲的额头却投下了阴影。 欢乐的巴黎人肃静无声, 新的光荣盛宴已吸引不了他们; 一位戎马倥偬的英雄正向他们走来, 他是欧罗巴的灾难,法兰西的尊神。 炮声隆隆,旌旗飘扬, 一队银发苍苍的沙场老将, 护送着光荣的皇帝的遗骸, 缓缓行进在通往巴黎的路上。 高傲的首都又象某个时候那样, 拜倒在自己尊神的脚边, 尽管更痛苦的惩罚迫在眉睫, 但她毫不畏惧, 因为胸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啊!战争和死亡的音乐, 使法国人的心脏激烈地跳动; 他进入巴黎,依然象奥斯特尔利茨战役后那样光荣! 依然象马连峨会战时那样威风! 当年,他紧闭着沉默寡言的、苍白的双唇, 骑马穿过景仰的人群, 如今,他那圣洁的遗体, 在人群中缓缓前进。 近卫军在哪里? 斯拉夫族的常胜将军东布罗夫斯基在哪里? 剽悍的缪拉特在哪里?波尼亚托夫斯基在哪里? 最最骁勇的元帅奈又在哪里? 无数英勇的战士成了恶运的牺牲品, 滑铁卢的炮火把他们化为灰烬, 幸存的近卫军在这里庄严地行进, 唯独蒙托隆带着镣铐忍受苦刑。 古老而又年轻的法国的精萃, 在灵柩后紧紧地跟随。 举国哀恸:狂热的共和派 也和大家共洒泪水。 你知道, 在谁的额头并列着胜利的印记和痛苦的痕迹? 是谁穿着丧服,挺着高傲的身躯? 这是波兰人的送葬队伍。 钢铁、石头建造的拱门和圆柱, 也在向皇帝致敬, 那上面熊熊的火焰, 是皇帝毕生燃起的豪情。 宫殿里一片死寂,皇冠上沾满灰尘, 傲慢的美梦终成泡影, 他象亚历山大一样, 还未将皇位传给后代,自己就长眠不醒。 皇帝安睡了,祭礼已经完毕; 在庄严肃穆的幽暗中, 圆柱象守灵的卫士默默伫立; 这座庙宇就是已故上帝的寝陵。 |
弗·恩格斯写于1840年12月 载于1841年2月《德意志电讯》杂志第23期 署名:弗里德里希·奥· 原文是德文 |
注释:
[130]这首诗是恩格斯就1840年将皇帝拿破仑第一的遗骸从圣海伦岛迁往巴黎一事而作。——第1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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