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内战[105]
罗尼河的河谷,从其发源地罗尼冰川山麓到勒芒湖[注:日内瓦湖的法文名称。——译者注],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之一。河谷两旁是欧洲最高的山脉,两条平均高度为一万二千英尺的绵延不断的山脉,山上终年积雪,这就形成无数小溪,流入罗尼河,肥沃着河谷地带的草地和农田。从终年寒冬之乡走几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发现,这里的栗子树和葡萄藤宛如在四季常青的伦巴第平原上那样温暖的阳光下茂盛生长。这个河谷被称为瓦勒,部分地区住着德意志人,部分地区住着法兰西人。从东北方向进入这个地区的德意志人占据着河谷的地势较高和多山的地带,这里虽然不适宜发展农业,却是牧养牲畜的极好地区;因此,居民的这一部分直到今天依然处于几乎和他们的祖先占据上瓦勒时一样的原始状态。政治教育和宗教教育完全把持在少数贵族门阀和僧侣手里。他们自然是极力保持人民的愚昧和迷信。与此相反,法兰西人定居在下瓦勒,这里由于河谷变宽,可以从事农业和别种生产活动。法兰西人建立了瓦勒的比较大的城市,他们是开化和文明的,由于这些城市邻近勒芒湖和激进的窝州,所以他们能和外界联系,能跟上毗邻地区的思想发展。可是,上瓦勒的粗鲁的山里人在好几百年前却征服过——我不知道是怎样征服的——法兰西人的下瓦勒,并且一直把这一部分看作一个被征服的行省,不允许这里的居民以任何方式参政。
1798年,法兰西人推翻了瑞士贵族专制的旧式贵族制度,下瓦勒才取得参政权,但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全部权利。1830年,当民主党在整个瑞士都占优势时,宪法在公正民主的原则的基础上重新得到修订,可是上瓦勒受僧侣蹂躏的牧民和他们至高无上的思想统治者——牧师,从那个时候起总是企图复辟不公正的旧制度。激进党为了防止复辟,在他们自己人和窝州激进党人中间组织了一个叫作“青年瑞士”——“La Jeune Suisse”的协会[106]。他们受到了僧侣们最激烈的咒骂和诽谤,并且经常被当作异教徒加以攻击,可是这个罪名在大陆上与其说使人害怕,不如说使人发笑。1840年,“青年瑞士”遭到了第一次袭击,但是迷信和无知的受骗者们在发现民主党人已经有了充分准备后,就退回到他们那无法攻克的山路里去,以期在1844年3月再度出击。这一回他们把激进党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他们利用了对保守原则有利的普遍反应和居于首位的琉森州(联邦政府的临时所在地)是一个保守的州这一情况。瓦勒的民主党暂时被打败了。这将需要联邦政府进行干涉;亲自率领保守军队前来的僧侣们能从他们的胜利中获得什么好处,以后自有分晓;但是不管怎样,要重建任何类似旧制度的东西,或者把下瓦勒及其生气勃勃的居民置于臣属地位,这即使在目前也是不可能的。再过几年,不,再过几个月,民主党就会重新取得优势。
弗·恩格斯写于1844年6月上半月 载于1844年6月15日《北极星报》第344号,编辑部注:本报通讯员来稿 原文是英文 |
注释:
[105]载于《北极星报》的“瑞士”栏的这篇文章,是恩格斯论述瑞士历史问题著作的第一篇。文章反映的是1843年联合起来成为分离的同盟——分离派同盟的落后的天主教州同主张在瑞士实行进步的资产阶级改革的自由激进派力量之间斗争的初期阶段。本文同恩格斯论1847年瑞士的内战这篇著作有密切联系(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385—393页)。——第207页。
[106]“青年瑞士”——三十年代中建立的瑞士民主派和革命派的组织;1835—1836年出版了法文报纸(《La Jeune Suisse》)和德文报纸(《Die Junge Schweiz》)。它和政治流亡者的其他民族组织(“青年德意志”、“青年意大利”、“青年波兰”等等)同时加入了在马志尼倡议下于1834年在瑞士建立的“青年欧洲”,其宗旨是争取民族独立和在欧洲各国建立共和制度。——第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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