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卡尔·布林德[138]
文章不应该题为“拿破仑亲王……”,而应该题为“我自己”。文内每提一次拿破仑亲王的名字,就至少把“我”这个代名词提二十次,以各种间接格和派生形式提到的还不算。文章中所有谈到拿破仑亲王的地方已经多次见诸报刊。文章中谈到“我”布林德本人的地方,不幸也在英国被多次披露、报道和发表,因而,十分遗憾,这一切已经为现在出版的以及过去出版的星期评论的老板和编辑们所了解。
如果撇开报纸的弄虚作假,可以得出结论说,报上对布林德的旧事轶闻有了新的提法,说卡尔·布林德如何由于种种不利的情况而不幸未能改变历史的进程。尤其是经常不断有这种传闻,——这也是布林德的主要资本,——说他如何带着外交使命由即将垮台的1849年南德意志起义者临时政府派往法兰西共和国政府,而实际上是被派往据说由于人民起义而即将建立的赖德律-洛兰革命政府[139]。可是真倒霉!普鲁士人把派遣布林德的政府无礼地赶入了瑞士,而准备建立他实际上所出使的政府的6月13日示威游行也被无礼驱散[140]。由于由寿终正寝的政府派往尚未诞生的政府这样一个十分可笑的使命,布林德侥幸地为现存的法国政府所解救,法国政府因为他在6月13日参加了充满激愤的巴黎国民自卫军的“和平”示威游行,将他逮捕,并最后予以驱逐出境。如果派遣他的政府继续存在,又如果他实际上所出使的政府确已成立,那末卡尔·布林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布林德由于担负了这个由巴登某某人派往巴黎某某人的使命,得以“巧妙地”完全摆脱了同已经临近的普鲁士军队相遇的危险。无论如何他还是做出了一些事情[注:最后这两句话是马克思写的。在恩格斯手稿的前一页的边上,马克思为这两句话写了另外一个方案:“布林德恰好担负了这个虚构的出国使命,使他得以完全避免同当时侵入巴登的普鲁士军队相遇。”——编者注]。
此外,在1870年,普法战争开始的时候,意大利本来可能与法国联合。可是卡尔·布林德在守卫着。“倘若维克多-艾曼努尔国王……”(第519页)但是这原来又是由一个不存在的政府派往另一个不存在的政府的使命。路易-拿破仑拒绝将罗马让与维克多-艾曼努尔,使他不得不诉诸武力来从法国手中夺回该城,从而使得意大利跟法国不可能缔结同盟[141]。卡尔·布林德的效劳和建议,无论多么宝贵,又遭到了拒绝。于是这个永远是in partibus〔非现实的〕[注:直译是:“在异教的国家中的”。天主教主教被任命为非基督教国家的纯粹有名无实的主教时,在其头衔上添有这种字样。——编者注]外交家的布林德没有改变历史的进程,只好满足于马志尼的“极为热烈的感激”。
使人不由得想起一个爱吹牛的人来,他与别人争吵的时候总是高声喊道:“朋友们,拉住我,不然我会干出可怕的事情来的。”每当卡尔·布林德准备走到历史事件前面去的时候,总有某种不利的情况妨碍他干出那种应该使他名垂千古的“可怕的事情”,这对整个世界说来是不幸,可是对卡尔·布林德先生说来或许是万幸吧。
但愿这是卡尔·布林德关于卡尔·布林德和为了卡尔·布林德而写的最后一篇文章,至少是用英文写的最后一篇文章。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写于1870年8月22日和30日之间 第一次发表 原文是英文 俄文是按手稿译的 |
注释:
[138]这篇文章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想公开揭露日益陷入民族自由主义立场的小资产阶级庸俗民主主义者卡·布林德而在1870年8月底写的。布林德在马克思反对波拿巴暗探卡·福格特的论战中扮演了为后者帮凶的可耻角色,并在六十年代在德国和美国的报刊上自我吹嘘,散布诬蔑工人运动活动家的言论(马克思给“观察家报”编辑的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6卷第24—27页)。在普法战争期间,他在英国和德国的报刊上宣传民族主义的、泛日耳曼主义的思想。马克思在1870年8月15日给恩格斯的信中强调指出了布林德的言论的危害性,并建议恩格斯利用和“派尔-麦尔新闻”的关系,对这些言论进行批判。马克思也采取了措施,在“人民国家报”上向德国工人揭露布林德。保存下来的这篇文章的手稿,大部分出自恩格斯的手笔,其中有马克思做的许多补充。——第279页。
[139]指以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布伦坦诺为首的临时政府;这个政府是1849年春在德国南部和西部为维护帝国宪法举行起义的时候在巴登成立的(帝国宪法由法兰克福国民议会通过,但被以普鲁士为首的许多德意志邦所拒绝)。临时政府所采取的政策十分软弱无力,实际上暗中破坏了群众的革命行动。临时政府看到普鲁士军队准备对巴登和普法尔茨进行武装干涉,决定向法国求援,布林德因而被派往巴黎。可是在1848年的六月起义失败之后,法国形势的特点是反革命继续进攻,而巴登政府所属望的以赖德律-洛兰为首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已被联合起来反对他们的资产阶级“秩序党”和波拿巴派排挤下去。这就注定了本来就没有基础的布林德的使命必然失败。——第279页。
[140]1849年6月13日,小资产阶级的山岳党在巴黎组织了一次和平示威游行,反对法国政府派兵镇压意大利革命,因为法兰西共和国宪法禁止使用法国军队反对他国人民的自由,这是违背宪法的行为。这次示威游行被军队驱散而失败,表明了法国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破产。6月13日以后,山岳党的许多领袖以及与他们有联系的外国小资产阶级民主派遭到了逮捕和驱逐,或者不得不离开法国。——第279页。
[141]意大利资产阶级革命被镇压后,法国在1849年派赴教皇领地恢复教皇世俗权力的军队继续占领罗马。路易-拿破仑拒绝让出意大利的首都,招致了要求国家统一的意大利各阶层人民的极端仇视,这一点特别表现在普法战争之初法国陷于外交孤立的时期,当时意大利政府由于法军继续占领罗马拒绝了法国关于缔结反普同盟的建议。意大利政府利用法国军事上的失败,于1870年9月20日将罗马并入了意大利王国。——第2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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