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三卷——军事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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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战场发来的电报片断不全而且互相矛盾，因此关于奥军退往提契诺河南岸及其在马振塔的失败，只能作出一些简略的评论。看来，震惊于尼耶尔将军占领诺瓦拉的奥军在6月3日和4日退往提契诺河南岸。6月4日清晨4点钟，法军和皮蒙特军从奥军右翼的土尔比哥和博法洛拉附近渡过提契诺河后，便以优势兵力向正面的敌人实行进攻，经过浴血苦战之后将敌人逐出了他所占领的阵地。联军采访员路易·波拿巴所公布的关于这次会战的详细情况，证明了这位“神秘的将军”的想像力，他仍然不能克制自己对《armes　de　précision》〔“线膛武器”〕的厌恶，因此便夹在辎重队当中跟在军队后面走，和战场保持相当远的距离，但是“御体安康”。
　　硬把关于皇帝的健康状况的公报向全世界公布，这种令人厌恶的作法，是有其充分的理由的。在法国贵族院讨论路易·波拿巴的布伦冒险事件时，目击者发誓作证说，在危急关头，我们这位英雄为了排除心头的烦恼，随心所欲采取各种方法，只是没有采取表明“御体安康”的方法。
　　奥军就像一只准备腾身猛扑的老虎一样，集结了起来，并占领了阿哥尼亚河阵地。他们的失败，应归咎于放弃这一阵地的居莱。他们控制了洛美利纳并且在米兰前面约30英里处占领了阵地，可想而知，他们是不能控制可以通往这个首府的所有要冲的。联军面前敞开着三条道路：一条是通过奥军中央，到瓦兰察、加尔拉斯科和贝雷古阿尔多；另一条是通过奥军左翼，到沃格拉、斯特拉杰拉，然后再在帕维亚和皮阿琴察之间越过波河；最后，第三条是通过奥军右翼，到韦尔切利、诺瓦拉和博法洛拉。如果奥军想直接防守米兰，那末他们只能派军队挡住这三条道路中的一条。如果每条道路上各派一个军，那便是分散兵力，结果必然招致失败。但是，侧方阵地可以和正面阵地同样可靠地，甚至是更可靠地防守道路，这是一条现代作战原则。一支集中在不大的地区而且已经准备向任何方向行动的15—20万人的军队，敌人要想自己不受惩罚地不把它放在眼里，除非在数量上占有极大的优势。当1813年拿破仑向易北河方向行进时，联军虽然在数量上要弱得多，但是有条件向他挑战。因此，他们在吕特岑，在由爱尔福特通往莱比锡的道路以南数英里处，占领了阵地。当联军使拿破仑的军队知道他们就在附近时，有一部分法军已经通过了。这使全部法军运动受阻，已经向前推进的纵队被召回，随即展开了会战，结果，法军虽然在数量上有6万人的优势，但也只能招架而已。[226]第二天，两支军队平行地向易北河方向运动，而且联军的退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如果这两支军队的力量不是这样悬殊，那末联军的侧方阵地至少也会和直接横贯在莱比锡大道上的正面阵地一样成功地阻止拿破仑的运动的。
　　居莱现在占据的正是这种侧方阵地。他率领着一支将近15万人的军队，驻守在摩尔塔拉和帕维亚之间，截断了由瓦兰察直通米兰的大道。他的两翼都可能受到迂回，但是他的阵地使他有办法对付这种迂回。联军主力于5月30日、31日和6月1日集中在韦尔切利附近。它包括4个皮蒙特师（56个营）、尼耶尔军（26个营）、康罗贝尔军（39个营）、近卫军（26个营）和麦克马洪军（26个营），除骑兵和炮兵外，共计173个步兵营。居莱方面拥有6个军，虽然其中一部分被派往沃格拉，一部分被派去对付加里波第，一部分被派去占领各个据点，等等，因而兵力减少了，但仍然有150个营。按照他的军队的配置情况来看，只有在军事行动所能达到的范围内作侧敌行军才能从右方迂回它。大家都知道，部队从行军队形改编成战斗队形，总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即使在遭到正面攻击时也是如此，虽然这时行军队形是最适宜于作战了。如果编成行军队形的纵队遭到了侧击，这时打乱部署是极其危险的。因此，避免在敌人可以达到的范围内进行侧敌行军，是一条确定不移的原则。联军违反了这条原则。它向诺瓦拉和提契诺河前进，好像对自己翼侧上的奥军毫不在意。这时居莱本来应当采取行动的。他应该留一个军在阿哥尼亚河下游监视瓦兰察，而在6月3日夜间把自己的军队集中在维吉瓦诺和摩尔塔拉附近，然后在6月4日用现有的全部兵力打击前进中的联军的翼侧。使用大约120个营的兵力对联军的拉得很长的、断断续续的行军纵队采取这种进攻，几乎毫无疑问地是可以获得战果的。如果联军的一部分兵力已经渡过提契诺河，那对居莱就更有利了：他的进攻将迫使这部分兵力折回，但也不见得能及时对会战的结局起决定性影响。甚至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就是说进攻万一不成功，奥军也仍然能够安全地向帕维亚和皮阿琴察退却，例如在马振塔会战以后，他们就是这样做的。居莱的整个作战部署表明，奥军原来的计划确实正是这样。军事会议经过详尽的讨论后，决定把直通米兰的大道开放给法军，而只通过侧敌行军来掩护米兰。但是，当决定性的时刻来到而居莱也看见他的右侧有大量法军向米兰急速前进时，这个纯血统的马扎尔人踌躇起来了，最后还是退到了提契诺河以东。这样一来，他就给自己准备了失败。当法军沿直线向马振塔（位于诺瓦拉和米兰之间）前进时，他自己却绕了一个大弯——起初沿提契诺河而下，并在贝雷古阿尔多和帕维亚附近渡过该河，然后又重新沿提契诺河而上，向博法洛拉和马振塔前进，以便截断直通米兰的大道。结果，他的军队一小股一小股地开到，不能集中足够数量的兵力来粉碎联军的核心。
　　如果联军仍然主宰着战场，即控制着直通米兰的大道，奥军就应退过波河、阿达河，或者退入自己的强大要塞，以便重新部署力量。尽管这样一来，马振塔会战就会决定米兰的命运，但是却还远不能决定战争的命运。奥地利有3个完整的军，目前集中在阿迪杰河，如果居莱的犹豫不决这一次又未能“改正”这位“神秘的将军”的大错误的话，那末这三个军最后也还是能使它的力量保持均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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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226]1813年5月2日（俄历4月20日），拿破仑第一的军队和维特根施坦指挥下的俄普联军在吕特岑（属萨克森）发生了会战，双方都未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第41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