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三卷——法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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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立宪主义者报”不久以前发表了一份材料，想要证明法国在一旦发生战争时可以向国外派出50万军队。[78]根据昨天“美国信使报”[79]上发表的、盖亚尔德先生从巴黎寄出的那封信来看，这份材料及其所依据的数字是皇帝本人直接交给我们的巴黎同行发表的，事先并没有通知他的任何一个大臣。这份材料的第一点说，如果把所有的归休兵都召回，并且不再让他们归休，那末到今年4月1日法军将有568000人；如果把1858年的全部应当征集的人员都征集入伍，法军人数将再增加64000人；并且一旦宣战，法国政府可以完全有把握地召集服役期满的老年兵作为志愿兵，同时召集年轻的志愿兵，总数至少为5万人。这样加在一起就有682000人；按照我们的戴皇冠的统计家的统计，各类军队的人数如下：


　　这个总数少了6万人，是一个明显的错误；皇帝笔下疏忽，忘了把这6万人归类。但是问题不在这里。我们假定682000人这一数字是正确的。一旦爆发战争，将有10万人作为担任国内警备勤务的后备部队。他们要25000名宪兵来支援；而在阿尔及利亚，有5万人就足够了。从上述总数中减去这175000人，还有507000人。但不知皇帝陛下又把1万人弄到那里去了，他不从682000人而从672000人中减去这175000人，结果野战部队的数量就减少到了497000人。这样，根据我们这位权威人士的资料，到1859年6月1日，法国不必对军队的现行编制作任何变动，就可以有50万人用于国外作战。
　　现在我们来看一看，法军实际的编成是怎样的。任何一支军队所采用的现行编制，在某种程度上都限制着扩充军队的能力；各兵种的营和连（步兵营、骑兵连、炮兵连）的人员、马匹和火炮，都不能超过一定数量，否则就会破坏体制，使各兵种失去自己的战术特点。例如，法军步兵营是由8个连编成的，每连通常有兵士118人，要把各连的人数增加一倍，就必须根本改变兵士的基本训练和营训练；同样地，法军炮兵连要把火炮数量由6门增加到8门或12门，就不能不引起类似的后果；在这种情况下，步兵连和炮兵连如不分为更小的单位，就会非常臃肿庞大。可见，任何军队的编制都给军队的人数规定了一个限度；如果超过了这一限度，就必须编成新的部队。但是，既然建立一定数量的新的部队就瞒不住社会舆论，既然“立宪主义者报”声称目前还没有必要建立新的部队，那末我们可以用法军在对俄战争[80]结束时的编制作为今天法军所能容纳的人数的最大限度。
　　编制复杂的法军基干营，由6个基干连和2个精兵连组成，其人数未必能超过1000人。这样，100个基干团，每团3个营，就有30万人。我们之所以特意把第三营包括在内，是因为第三营虽然一直到对俄战争开始时还只作为后备营，但是以后就编成了基干营，而每团又建立了3个补充后备连，这些连目前无疑还存在。这300个后备连共计约36000人。chasseursàpied〔猎步兵〕共20个营，它们主要应当以单个连为单位，而不是以整个营为单位进行战斗，每营兵力可能多些，约有1300人；20个营共有26000人，而且它们几乎没有后备部队，因为它们由其他各团得到大量人员的补充。近卫军由2个步兵师组成，一直到同俄国缔结和约时每团都只有2个营，这一数量和“立宪主义者报”的说法是一致的，按照他们的说法，近卫军的步兵将编成18个营，即18000人。上述各部队组成法军的全部步兵，担任非洲勤务的部队不包括在内。担任非洲勤务的部队计有：9个朱阿夫营，共9000人，此外约有500人编为后备连；3个惩戒营（捷菲尔兵），共3000人；9个阿尔及利亚（土著）猎兵营，满额时共有9000人[81]。这样，法军步兵各部分的总数如下：
　　基干部队（包括后备部队在内）——336000人，编为300个营和300个后备连。猎兵——26000人，编为20个营。近卫军——18000人，编为18个营。朱阿夫兵——9500人，编为9个营。捷菲尔兵——3000人，编为3个营。阿尔及利亚土著猎兵——9000人，编为9个营。
　　共计401500人，编为359个营和300个后备连。
　　其中有36500人属于后备连，换句话说，就是在法国国内和国外担任作战勤务的部队有365000人。
　　据估计，法国骑兵在1856年包括：12个重骑兵团，其中有72个骑兵连（14400人），12个骑兵后备连（1800人）；20个基干团，其中有120个骑兵连（24600人），20个骑兵后备连（3820人）；21个轻骑兵团，其中有126个骑兵连（27100人），21个骑兵后备连（4230人）；4个非洲团，其中有16个骑兵连（3000人），4个骑兵后备连（450人）；3个土著团为12个骑兵连（3600人）。
　　共计346个野战骑兵连（72700人）和57个骑兵后备连（10300人）。此外，还必须加上近卫军骑兵的30个野战骑兵连（6000人）。
　　总计376个野战骑兵连，共有78700人；57个骑兵后备连，共有10300人。
　　然而不应当忘记，法国虽然从1840年起在改良马种方面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所产的马仍然很不适于担任骑兵勤务。只是在最近几年作了很大努力，耗费了大批经费之后，法国才得以主要用自己的马匹来装备骑兵，但是情况仍然不很好。而且，这实际说来也只能满足军队平时的需要，即大概不超过5万匹马的需要；虽然法国可以用阿尔及利亚的马来装备军队，但是仍然必须从国外购买大量马匹，其中有不少是其他国家的骑兵卖出的不适于服役的马匹。目前，法国骑兵的马匹是从德国购买的，而奥地利政府在不久前已禁止经过西南边境输出马匹。由于存在以上这些困难，就不用担心法国骑兵有一天会超过上述数字，而且，如果它不依靠掠夺手段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好马，那末除了装备有阿尔及利亚马匹的人数不多的骑兵部队以外，也不用担心法国骑兵有一天会出色地作战。
　　炮兵，包括近卫军炮兵在内，可能有5万人左右，编成207个野炮连，共有1242门火炮。其中至少有5000人编入各炮兵后备连。工兵的数量不会超过9000或10000人，但是我们根据“立宪主义者报”的说法，将工兵算作12000人。辎重兵、工役连、医务人员等一切非战斗人员，在战时大约有11000人。可见，法军按其现行编制可以容纳的人数最多为：

　　这一总数，和法军采用通常的补充措施所达到的数量是完全一致的。每年有10万青年应征入伍，但是以前在平时实际上编入各团的只有6万人，而且因为他们服役期限规定为7年，所以军队数量不可能超过40万或42万人。但是，在路易－菲力浦时代，实际的服役期限很少超过4—5年，因此，那时军队的实际数量不超过30万人，而其余的都是归休兵。但是，由于从那时起每个步兵团增加了一个营，每个骑兵团增加了一个连，此外还建立了近卫军[82]，因此军队的编制扩大了许多，军队数量几乎可以增加到60万人；除了进行民族防御战争以外，法国在任何时候也未必能同时拥有比这更多的受过训练的兵士。
　　这样，如果我们把上述数字加上49000名宪兵、市警备队以及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立宪主义者报”为了得出他们所需的总数而加进去的“其他兵力”，那末军队的总数和这家报纸所说的法军到1859年4月1日应有的人数大体是一致的。但是这里开始发生分歧。我们最后得出的总数包括有300个步兵后备连和57个骑兵后备连，它们的编制只够容纳本身现有的46800名步兵和骑兵，并对他们进行初步训练。我们假定，这些步兵和骑兵突然编入各团，补上那些服役期满的兵士的位置，而把新兵编入各个后备连，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后备连应当训练多少新兵呢？应当训练1859年征召的10万新兵以及至少2万名未受训练的志愿兵，一共12万人，也就是比后备部队所能容纳的数量多7万人。这时，无疑地在4月1日到6月1日这段期间内每个步兵团的3个后备连将扩大为1个满额的营，而在每个骑兵团里，骑兵后备连必须由1个增加到2个。因为如果说现在全军只是担任警备勤务，后备连只不过是新兵的转运站，尚未受过训练或者稍受训练的新兵要尽快地由后备连转到团内去接受训练，那末不应当忘记，在战时，当军队担任战斗勤务时，后备部队就必须充分地装备和训练兵士，使他们在编入各团时就能够担任勤务。由此可见，“立宪主义者报”断言，法军不需要建立新的部队，就可以扩充到70万人，这种说法是完全脱离实际的。由300个后备连编成100个后备营和建立57个补充骑兵后备连，就必须在作战部队特别需要军官和军士的时候至少抽调出2000名军官和1万名军士。
　　但是，我们假定法国将征集70万人（不过我们完全没有肯定地说法国在战争开始时不能征集这么多青年），那末其中能有多少人能够担任勤务呢？不超过58万人；根据“立宪主义者报”的看法，其中5万人应当用来驻守阿尔及利亚。宪兵和担任内务勤务的其他部队的数量，我们不应当算25000人，而应当按照“立宪主义者报”最初的统计算49000人。这样，还剩下481000人。然而，我们的戴皇冠的笔友如果认为，保卫王朝可以只依靠12万名未受训练的新兵、49000名宪兵和其他的军事警察，那末大概是过于相信自己王朝的稳固了。后备部队要组成除巴黎和里昂以外的其他重镇的守备部队，未必够用。巴黎和里昂这两个城市，路易－拿破仑是无论如何不会交给未受训练的新兵去防守的；虽然“立宪主义者报”认为，有4万人就足够用来扼守这些地方，但是可以肯定地说，为了这一个目的而使用10万人，也并不太多。然而，如果我们减去守卫法国各大城市以及受保皇派影响的南方地区所必需的10万人，那末法国可以用于国外作战的军队总数将减少到381000人。其中至少要有181000人作为监视军，驻守在同比利时、德国和瑞士接壤的边界上，而用来进攻意大利的兵力，就只有20万了。我们肯定地说，在明乔河与阿迪杰河强大阵地上的15万奥军，至少同30万法军和撒丁军队势均力敌，如果真正爆发战争，那末总有一天他们会证明这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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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78]指1859年1月30日“立宪主义者报”第30号上发表的、由法国记者路·博尼法斯署名的一篇文章。——第200页。
　　[79]“美国信使报”（《Le　Courrier　des　états-Unis》）是一家法文日报，从1828年到1938年在纽约出版，反映法国政府的立场。——第200页。
　　[80]指1853—1856年的克里木战争。——第201页。
　　[81]朱阿夫兵是从1830年起在阿尔及利亚建立的由当地居民和法国移民组成的法国殖民部队，后来，这支部队完全由法国人组成。当地居民被划出组成阿尔及利亚猎兵特别团。
　　捷菲尔兵是法国军队中由犯人组成的非洲步兵部队的非正式名称。——第202页。
　　[82]近卫军是拿破仑第三在1854年仿照1815年解散的拿破仑第一的皇家近卫军建立的。——第20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