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二卷——俄国军队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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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军队的改革[180]dnR品论天涯网

　　当上次战争在欧洲爆发的时候，很多军人谈起俄国军队的完善组织，总带一点敬畏的心情。在法国和英国，旅、师、军是由一些彼此之间从来没有任何联系的人组成的，指挥官所指挥的是他们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的部队和兵团，司令部则由来自全国各个角落的军官组成，——在俄国，整个庞大的军事机器的各个部件，在战争爆发前很久就已达到完善的地步。每一个团在总的组织中有自己固定的地位；从连到军，每一个军事单位都有自己固定的指挥官，每一个比较大的单位都有自己固定的司令部。曾有人说，这架机器实际上已做好充分的工作准备；它只等一声令下，一放蒸汽，就能极其灵活地运转起来；每一个齿轮、每一个轮子、每一颗螺丝钉、每一个滑车、每一条引带、每一个活门和每一个杠杆，都各就其位，各司其职。这就是据说我们应当看到的情况，可惜我们所看到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各军几乎从来没有满额，因为常有整个的师，更经常的是整个的旅被调往远方战区，因此各军就要由其他部队和兵团来补充。力图使每一个军、每一个师、每一个旅的各组成部分尽可能地一起行动的做法，原来同那些确定作战方法的严格规则一样，使军队在行军中的运动受到束缚；最后，分支繁多的指挥机构，所有这些指挥军、师、旅及其相应的司令部的将军，这些为自己的下属所熟悉、彼此十分了解、悠然安于自己的职位并在执行任务时能应付自如的将军，——所有这一切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勾结，串通起来侵吞公款，克扣士兵口粮、制服，盗用安排士兵生活的款项。
　　如果这些事实还需要官方的证实，那末俄国政府刚好做到了这一点。军队的新编制首先和主要的是为了消除普遍侵吞公款的根源——下级司令部和指挥机构。军司令部和旅司令部都被撤销。甚至“旅”这个名词也从俄国军队中消失了。现在，6个步兵军都从属于一个人，从属于前克里木军队的司令官，公爵米·德·哥尔查科夫第一。诚然，每一个军都有一个军长，但是由于他没有自己的司令部，也就是说，实际上不可能过细地履行自己的职能，他至多也只不过是本军的检查者，是他所辖属的5个师的师长的监督者。实际上，组成所谓“王牌军”的30个师（18个步兵师、6个骑兵师、6个炮兵师）的师长，直接服从总司令；而在每一个师中，4个步兵团或骑兵团的团长和连长又直接服从师长。被这一新编制完全取消了职位的旅长则被派到师长的司令部，担任副师长和师长助手。所有这些做法的动机是十分明显的。
　　俄皇可以信赖哥尔查科夫公爵，而哥尔查科夫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信赖自己司令部的军官。在旧编制所具有的那种官僚制度的繁杂性和等级次第的情况下，总司令的直接影响不超出军长以外。这些军长及其司令部应当把命令下达到师，师的司令部又把命令下达到旅，而旅的司令部又把命令下达到团长，由团长在实际上把命令付诸实行。这无非是一种组织得很妙的从事营私舞弊、侵吞公款和盗窃的制度；军队组织得愈完善，侵吞公款的活动就愈有组织，愈能得逞。这一点当第一、第二、第三军在战争时期由波兰开往南方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来了；俄国政府只在名义上保留军长的职位并且完全取消旅长的职位，正是由于它想根除这种弊端。现在，在总司令和连长之间，只相隔两级，即师长和团长，只有一个司令部——师司令部，它仍有可能被利用来侵吞公款。如果政府能够根绝师司令部的盗窃之风，那末它也完全可以指望逐渐地把这种风气从团中驱除出去。
　　这样，军队的整个编制，由于从链条中取消了两个环节而被打乱了，而这两个环节在战争时期无疑是必要的。俄国政府自己也承认，无论是军长或旅长，都不能完全从军队等级中勾销掉。在军队等级中仍保有军长，但只是虚有其名，而旅长则被完全免除指挥职务并被变成只不过是师长的附庸。这只是表明，这些将军在和平时期没有指挥的职务，但是他们是准备着在发生战争时派用场的。事实上，在唯一尚有敌军当前的军队，即高加索军队中，还保持着旅。因此，取消其余军队中的旅，只不过是想使旅长及其司令部在和平时期不能为害，难道还需要证明吗？
　　另一个重大的改变，就是解散庞大的龙骑兵军，这个军由10个团组成，每个团有8个连，它既受过步兵训练，又受过骑兵训练。本来，这个军应该在一切大战役中起出色的作用。在战斗的决定性关头，它应该以骑兵特有的速度猛攻敌人翼侧或后方的任何一个重要据点，然后下马，分成16个步兵营，在自己的重骑炮兵的支援下，坚守这一据点。可是，在上次战争期间，这个军丝毫没有发挥作用，现在看来大家都承认，这种混合部队是完全不适合于积极的战斗行动的。结果，这些步骑两用兵被变成普通的骑兵，分为12个各有8个连的团，分别编入“王牌军”的6个军中。这样，俄皇尼古拉想借以保持自己在当代最伟大的军事组织家中的地位的两大创造，在他死后几年就烟消云散了。
　　在其他的变革中，值得一提的是在每一个军中加建一个营以及在高加索军队中建立两个新的步兵团。第一个革新在某种程度上缓和了严重缺乏轻骑兵的情况。第二个革新表明，俄国已决定尽快地结束高加索的战斗。由于同样的原因，高加索各个军的预备旅还没有解散。因此，很可能目前在那里已经展开了重大的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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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80]本文标题是根据马克思1857年的笔记本加的。——第20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