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同警察的冲突。——论克里木事件[199]
伦敦7月6日。从星期一到昨天晚间,伦敦的警察同《mob》〔“平民”〕发生了一连串的冲突,前者用警棍进攻,后者用石头还击。在马尔波罗街及其附近的街道上,我们看到了使我们生动地想起巴黎情景的一些场面。昨天晚间邓科布在下院提出了调查上星期日警察的“卑鄙残酷”行为的提案。群众准备后天到派尔·麦尔[200]的俱乐部去。宪章派打算组织一次从黑袍僧桥到海德公园的武装的(不是用刀枪武装,而是用工具和木棍武装)游行,要打着旗帜,喊着《No Mayne law》(“废除梅恩法”)的口号(宪章派有意赋予这个口号以双重意思。大家知道,Maine law是美国清教派关于禁止饮用酒类的法规名称,而Mayne是伦敦警察局长的姓)。从过去的报道[注:见本卷第363—369、385—389页。——编者注]中可以看出,海德公园里的群众性示威是自发地发生的。由于警察局的挑衅性的粗暴行为,风潮后来就扩大和加剧了。而警察局长理查·梅恩爵士也就显示了他对得自巴黎的勋章是受之无愧的。然而,现在已经可以识别那些为了达到自己的进一步的目的而竭力想激发、领导和利用群众运动的各个派别了。这些派别如下:
首先是政府本身。在波拿巴逗留伦敦期间,所有反对他的标语和漫画好像变戏法一样都从墙上消失了。可是现在警察局又让那些最激烈的宣传品挂在墙上。一切都表明了正在策划着一个密谋:警察们的奉命的粗暴,律师们在马尔波罗街法庭上为政府辩护的挑衅性的辩词,违法地使囚犯踩Treadmill [201],官方报纸的带侮辱性的语调,阁员们在议会内的吞吞吐吐的发言。也许,帕麦斯顿需要一个小规模的coup d’état〔政变〕以保持自己的内阁?或者他需要一个内部的大混乱以转移大家对克里木的注意?我们知道这位过于自信的国家活动家善于以表面的轻率来掩盖他的深奥而冷静的打算,因此我们认为他像哈巴谷式的伏尔泰那样是一个《capable de tout》〔“什么都能干的人”〕。
其次是行政改革协会派。他们竭力利用群众运动,一方面是为了吓唬贵族,一方面是把群众运动当做自己争取声誉的手段。因此,巴兰坦曾经代表他们并为了他们的利益而作为上星期日被捕者的辩护人在马尔波罗街的Police-Court〔治安法庭〕上说了话。因此,行政改革派昨天还为所有犯人偿付了罚金,赎出了他们。因此,他们的报纸既保护《mob》(就像政府报纸“地球报”那样称呼人民),又攻击警察局和内阁。
第三是宪章派。他们的目的是大家都知道的。
有关6月18日进攻失利的官方的和非官方的消息终于公布了。官方电文的发表推迟了几天,当然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毫无疑问,6月18日事件是在东方问题上经常发生的那些荒唐和错误的最完善的典型。
法军的前进堑壕距离俄军炮台400—500码,英军的前进堑壕距离俄军炮台500—700码。这恰好是进攻纵队在强攻时暴露在俄军炮火下而自己又无炮火支援的情况下所必须跑过的距离;在快跑时,任何像样的战斗队形都免不了会被打乱,部队在3—5分钟内遭到敌人步枪的射击(而这段时间是足以使他们完全瓦解的),便会处于束手无策的境地。仅仅这一事实就说明了整个进攻计划的特点。本应当一开始就完全压制住敌人的火力并用不断的曲射火力有效地阻碍敌人在其工事内集结大量部队——不这样就毫无成功的希望。
俄军似乎识破了联军的计划,如果他们不是像佩利西埃所认为的那样,事先就得到了关于联军计划的情报的话。6月17日他们仅仅用微弱的火力回击联军的炮火,白天把自己的火炮掩蔽在胸墙内,采取了在他们第二天抵抗攻击时几乎毫无必要的预防措施。但一夜之内火炮便移到了自己的阵地,调来进行防御的各个纵队和预备队也都占据了自己的岗位。
佩利西埃和腊格伦之间商定的最初的计划是:6月18日拂晓恢复炮击,并在数小时内全力射击,然后以七个纵队突然和同时开始强攻。一个纵队(法国纵队)进攻基连谷附近的棱堡,两个纵队(法国纵队)进攻马拉霍夫冈,三个纵队(英国纵队)进攻大凸角堡和一个纵队(英国纵队)进攻大凸角堡和内港末端之间的一片房屋和墓地。既然原就打算进行强攻,那末这个计划是十分明智的。计划如果实现,俄军的火力就会被压制下去,俄军为了进行防御而集结的部队也会在进攻开始以前就被击溃。另一方面,联军部队在堑壕内集结时也必然会因俄军的射击而遭受损失,而且防御者大概也会很快发现用来向他们的阵地进行白刃冲击的纵队。但这是最小的灾难。尽管有着这些缺点,最初的计划仍不失为当时条件下的最好的计划。至于这个计划怎样被破坏,佩利西埃对月桂冠的期望怎样落空,联军怎样不得不在复辟帝国之鹰的庇护下经历“步兵的巴拉克拉瓦”——所有这些我们明天再谈。
今年的夏天好像会给“圣徒们”带来严重的考验。伦敦的第一个银行家、教友派的著名首脑、既笃信宗教又同样富有的葛尼(本生的儿子娶了他的女儿为妻)好像由于在斯特伦德的预谋的破产而名誉扫地了。他知道斯特兰商行倒闭了,但是又给它贴现了37000英镑的期票,从而使这家商行能够再哄骗公众达数个月之久,而自己也能毫无所失地摆脱困境。尘世的报刊因为上帝的选民也不是浑身清白而正在幸灾乐祸。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写于1855年7月6日左右 载于1855年7月9日“新奥得报”第313号, 并作为社论载于1855年7月21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4447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奥得报”,并根据“纽约每日论坛报”校对过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 |
注释:
[199]本文有关军事事件的这一部分以及下面发表的一篇文章“六月十八日的强攻”(见本卷第394—397页)是恩格斯为“纽约每日论坛报”写的、并于1855年7月21日在该报上作为社论发表的“联军的最近一次失败”(《The late repulse of the Allies》)一文的译文。——第390页。
[200]派尔·麦尔是伦敦的一条大街,许多贵族俱乐部都设在这里。——第390页。
[201] Treadmill是一种阶梯式的笨重轮子,由人踩踏而转动。在英国监狱内强迫犯人转动这种轮子作为一种惩罚。——第3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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