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一卷——论内阁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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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2月2日。昨天晚上，在帕麦斯顿发表关于内阁辞职的正式声明以后，下院会议又延期了。
　　在上院，阿伯丁勋爵发表了给“群贤内阁”送葬的悼词。据他说，他反对罗巴克的提案，并不是因为他的政府害怕调查，而是因为这个提案违反宪法。然而，阿伯丁没有像自己的朋友悉尼·赫伯特那样，举出历史上的例子来证实这种说法，赫伯特则曾经质问下院，它是不是有意仿效法国执政内阁（成立于1795年），派委员去逮捕杜木里埃，而大家知道，杜木里埃把这些委员引渡给奥地利是在1793年[34]。苏格兰贵族不想显露这样渊博的学识。他保证说，他的内阁只会因任命调查委员会而得到好处。他继续往下说。他预先肯定了调查的结果，大肆吹捧自己和自己的同僚——首先是陆军大臣，然后是财政大臣，再就是海军首席大臣，最后是外交大臣。每一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都是伟大的，每一个人都是贤人。至于英国的军事情况，克里木军队的处境的确是困难的，但是波拿巴向欧洲宣布过，法国军队共有581000人，此外他还下令再召募14万人。撒丁交给腊格伦勋爵指挥的有15000名优秀的兵士。如果维也纳和平谈判失败，他说，我们可以得到拥有50万大军的军事强国的帮助。
　　无论如何，苏格兰贵族没有著名的经济学家兼历史学家西斯蒙第身上的那种缺点，西斯蒙第自己承认，他用一只眼睛把一切看得一团漆黑。阿伯丁用两只眼睛把一切看得都很美好。例如，商人、工厂主和工人都肯定地说他们经受着严重的商业危机，阿伯丁却发现目前国内各地区都是一片繁荣景象。阿伯丁用了一些俏皮话（拜伦勋爵还赞扬过苏格兰贵族的这番话[35]）来攻击自己的对手得比勋爵：
　　为了理解这段话的俏皮之处，有必要引证一下得比勋爵的回答。
　　同时，得比趁机声明，在目前各政党和下院的情况下，他没有负责组阁的可能。
　　陆军大臣纽卡斯尔公爵的解释和他所描绘的在“和睦家庭”中的相互关系的情景，转移了上院与会公众和高贵的贵族本身对克里木军队和内阁危机的注意力。纽卡斯尔公爵说，约翰·罗素勋爵在下院的解释使他不得不说明他自己在垮台的内阁中所处的地位。罗素的陈述既不全面又不真实。罗素把情况说成这样，似乎在把陆军部和殖民部分开的时候，他同意把陆军部交给纽卡斯尔公爵是非常勉强的，完全是对公爵的“强烈的愿望”的让步。实际上，当内阁决定把两个部分开的时候，他（纽卡斯尔）就曾声明：“至于我个人，我准备负责这两个部中的任何一个部，或者什么都不负责。”他不记得罗素曾经表示愿意把陆军部交给帕麦斯顿勋爵，但是清楚地记得，有一个时期，罗素打算自己来主持这个部。他（纽卡斯尔）根本不想在这方面挡着罗素的路，并且他在接受陆军部时就充分意识到，事情如果顺利，功劳不会记在他账上，事情如果不顺利，各种各样的责难却会落到他头上。但是，他认为自己的义务是不要逃避这个有危险有困难的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有些人说这是“自命不凡”，罗素勋爵用一种显然庇护的口吻称这种行为是“值得称赞的功名心”。罗素勋爵故意把阿伯丁给高贵的勋爵的信中的下面一段话对下院隐瞒起来：
　　他（纽卡斯尔）还就这点向阿伯丁伯爵作了口头声明：
　　纽卡斯尔说，在下院，罗素勋爵隐约地暗示了他在给阿伯丁的信中所提到的错误，但是又留神不说出这封信中有关的话。第一个暗示是关于为什么第九十七团没有从雅典调到克里木的问题，但是要知道，外交大臣认为英国军队从雅典调出来是不能容许的和危险的。至于他谈的第二个错误，即拒绝派遣3000名新兵，则是因为腊格伦勋爵反对今后把那些年轻的和没有养成守纪律的习惯的兵士派到他那里去。况且当时运输船只根本不够。这两个所谓的错误就是罗素所能想出来的一切，罗素和自己的同僚常常在海滨疗养地休养，而他（纽卡斯尔）在1854年整整一年中一直在自己的岗位上辛辛苦苦地工作。不过，罗素在10月8日给纽卡斯尔本人的信中关于这些“错误”是这样说的：“您做了可能做到的一切，我满心欢喜地希望您获得成功。”
　　纽卡斯尔说，阿伯丁毕竟向内阁提出了罗素关于更换人员的建议。但是建议被一致否决了。12月13日，他（纽卡斯尔）在上院作了维护自己的管理机关的详尽发言；12月16日，罗素对阿伯丁说，他改变了自己的观点，放弃了更换人员的打算。罗素除了下面两次以外，从来没有提出过关于改革军事管理机关的具体建议。在他提出辞呈在罗巴克发表声明的前三天，举行了内阁会议。罗素提出一项建议，要求把从某一时期以来即由陆军大臣办公厅召开的各军事部门的首长的会议肯定为正式的和合法的。他的建议被通过了。此后不久，罗素提出了一份书面草案，其中除了已经由内阁赞同的新措施以外，还包括两点建议：（1）设立一个由陆军大臣为首的、包括军械部在内的并且监督军队的一切非军事管理机关的最高委员会；（2）除了过去已经吸收进来的军事部门的首长以外，这个最高委员会还应当有两个高级军官加入。罗素在下院说，他有一切根据认定他的“书面建议”将被否决。但这不正确。第一个建议被纽卡斯尔公爵采纳了；第二个建议被否决了，顺便说说，这所以被否决是因为罗素想拉进来的“总军需官”多年来已经成了传奇式的人物，英国军队中再没有这种人了。可见，罗素从来没有提出过不会被采纳的建议。不过他（纽卡斯尔）在1月23日就对阿伯丁伯爵说，不管议会的决议如何——支持或者反对内阁——他都要退出内阁。他只是不希望别人把他看成是在议会作出决断以前就逃跑了。
　　约翰·罗素勋爵的一生，用老科贝特的话来说，就是一连串“对待生活的骗人的幌子”，现在，正像纽卡斯尔公爵的发言所表明的，他也是在骗人的幌子下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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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34]马克思在这里讽刺地暗指赫伯特对历史事实的混淆。赫伯特把1793年发生的事件归咎于1795年成立的执政内阁。1793年4月2日，即在革命的法国反对欧洲各国同盟的战争时期，国民公会的委员和陆军部长被派到杜木里埃将军指挥的北部军队的大本营去传达一项命令，这项命令要求杜木里埃出席国民公会，以便对背叛革命的控告进行审问。杜木里埃拒绝服从国民公会，逮捕了委员和陆军部长，并把他们引渡给奥地利人。此后不久，杜木里埃公开投到奥地利方面去了。——第33页。
　　[35]马克思显然是指拜伦的讽刺作品“英国的弹唱诗人和苏格兰的评论家”（《English　bards　and　Scotch　reviewers》）。——第3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