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卷——不列颠的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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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的财政RmG品论天涯网

　　1854年5月9日星期二于伦敦RmG品论天涯网

　　虽然炮击敖德萨这种毕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行动曾经引起人们很大的激动，但是目前更引起人们注意的是另一种炮击——炮击公众的钱袋。在分析格莱斯顿先生昨晚在下院会议上所作的关于财政状况的报告之前，必须首先回顾一下到目前为止他所实行的财政措施。
　　迪斯累里先生在任大臣时，曾把国库期票的利率降低到每天1 ¹/₄辨士，即降低到从未有过的最低限度。但是格莱斯顿先生竭力超过他的前任，进一步把利率降低到1辨士，而不考虑迪斯累里先生降低国库期票利率时货币十分充足而且不值钱，但在格莱斯顿先生打算超过他的对手时货币很少而且非常值钱。因此，这位伟人不得不为了国库期票而付出300万英镑；如果他不去干涉，国库期票还会按照过去的利率继续流通。不仅如此！政府还没有来得及依靠使国家财政受到巨大损失的办法来收回国库期票，就不得不发行利率更高的新的债券了。这就是牛津诡辩家的卓越天才的第一个明证，他总认为在自己身上集中了全部天才，因为群贤的联合内阁把托利党政府的财政计划推翻后才替换了托利党的政府，这样也就是宣布财政是联合内阁政策的最强有力的一个方面。
　　格莱斯顿先生并不以短期国债的这些措施为满足，他在长期国债上又进行了一个更不寻常的试验。1853年4月，他向下院提出了一项关于转换南海公司股票和其他国家有价证券的十分复杂的计划，结果在半年到一年之后他不得不付出950万英镑。有一点指出得十分公正，这就是他这么作的时候，已经得到汉密尔顿·西摩尔爵士的密件以及罗斯上校和坎宁根领事的警告，因此他对于俄国政府的敌对意图和欧洲战争的临近不可能有任何怀疑了。大概读者还记得，就在格莱斯顿先生提出他的计划的时候，我曾预言[131]，这个计划将要失败，而且由于这个计划，政府在会计年度结束时将不得不借500万或600万英镑的债。我这样断言时，决没有估计到东方的复杂局势。除了东方的复杂局势以外，格莱斯顿先生计划的不切实际的形式未必能迷惑得住证券交易所里的那一伙投机分子；不需要有特别的远见，就可以预见到将要发生歉收，因为淫雨使播种面积比往常大大减少了；而收成不好势必引起国内黄金和白银的外流；金银外流当然不会制止已经出现的金融市场上利率提高的倾向，而在金融市场上利率普遍提高的情况下，如果认为提供贷款的公众肯让自己的有价证券的利率降低，或者认为他们不去利用格莱斯顿先生的试验给他们提供的可能，即要求按票面价值偿付自己的有价证券，以便在第二天再把得到的巨款加上纯利重新存放，那是十分可笑的。事实上，在会计年度结束时，格莱斯顿先生不得不按照票面价值为南海公司的分年偿还的债券付出600万英镑，如果不是他干预的话，这种债券目前在证券交易所里每100英镑只值85英镑。这样一来，他没有任何必要而浪费了600万英镑的国家资金，而且，由于实行这一杰出措施，公众事实上至少损失了100万英镑；而国库的结余在1853年4月是780万英镑，到1854年4月战争的期间已经降到2778000英镑，即减少了五百多万英镑。格莱斯顿先生提出的这个毫无用处的转换计划，是政府现在不得不努力克服的一切财政困难的基础。格莱斯顿先生在3月6日，即在宣战前24天说，他的全部措施的前提是用于今年开支的资金应当在今年筹出来；还说由于他采取了种种措施，战争负担只是在目前才感觉出来，根本谈不到要在金融市场上寻找贷款。这番话他在3月22日重复过，甚至在4月12日又重复一遍。然而在4月21日议会休假期间，就发出正式通告说，需要借债并将发行600万英镑的国家债券。读者们大概还记得，国库债券是格莱斯顿先生发明的，并且是和他的转换计划同时实行的。
　　普通国库期票是一种为期12个月的债券，通常在期满时掉换或者偿还，而且期票的利率是随着金融市场上的利率波动的。相反地，国库债券规定了几年内一定的利率，这种债券本身就是一种可以用简单的签写转让背书的方式实行转让而不需要买方或卖方出任何附加开支的定期利息。总之，可以称它们为铁路证券的仿制品。格莱斯顿先生在1853年第一次发明这种债券时，得到了发行3000万英镑债券的权利，并且十分赞赏自己的发明，认为这3000万英镑不能满足需要，实际价值将大大超过票面价值。但是“公众吞下40万英镑稍多一点就饱了，这一数目大约等于格莱斯顿估计一定会售完的总额的1/7”。格莱斯顿先生为了筹集他所需要的600万英镑，发行了流通期为4年、5年和6年的三类国库债券。为了使这些债券更容易为交易所接受，他决定在还未到期支付时就付息。他宣称，债券按票面价值出售，利息三厘五，同时他注意到新式的有价证券的极不寻常的优点，它的利息等于国家付出的全部利息的10—16％。在开始认购时就发现，1858年还本的第一类债券，总共只要了80万英镑，而其他两类即1859年和1860年还本的债券，根本还没有人要。但是，还不仅如此。格莱斯顿先生不得不减价推销自己的商品，按98．75％的最低价格出售，并再加上几个月的利息；这样一来，他不是维持南海公司的三厘股票，而简直是按4厘利息借债，因而损失百分之十五的资本和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息。尽管作了这些让步，他仍然遭到了彻底失败，因为他不得不把认购债券期限延长到4月8日，而且不像早先那样要求600万英镑，而只好满足于“令人可笑的区区之数”200万英镑了。这次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格莱斯顿先生的有价证券既不适用于长期的投资，也不适用于暂时的投资；因为在1859年和1860年还本，在目前行情下是大成问题的；最后，因为在市场利率提高的时候，这种规定了好多年的固定利率的债券不会像利率必须随着币值的增加而提高的国库期票那样被人欣然接受。
　　格莱斯顿先生把三类国库证券投入市场，他还嫌不够，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向下院提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甚至三个或四个预算。格莱斯顿不同于前任财政大臣，他在3月6日即财政年度结束前作了关于预算的报告，据他说，这是为了明确地向全国表明，目前国家所处的是什么情况。他告诉下院说，预算中的结余为300万英镑，但是由于十分严重的局势，政府不得不增加600万英镑的开支，因此在今年要准备好应付300万英镑的赤字。在这之后，还不到两个月，他又向下院要求大约700万英镑，虽然早在3月里他就完全能够准确地计算出他要向居民索取多少钱。
　　他所要求的追加的预算拨款的分配如下：
　　用于陆军、海军和炮兵的开支，已经在星期五晚上被一致批准了。我要简单地说明一下，这些开支的用途：有30万英镑用于增加14799名陆军官兵（增加的结果，陆军的名额将比去年增加40493人，即达到142000人）。炮兵的追加开支总共是74132英镑。海军的追加开支为4553731英镑（其中包括一部分炮兵的追加开支），可以列成下表：
　　
　　1．（一）水兵和海军陆战队的薪金，因为舰队补充了兵员11000人，即500名海岸警卫队兵士和8500名志愿兵………461700英镑
　　（二）支付超役6个月的5000名水兵的薪金，应当在1855年3月31日年度结束时支付………………………………………110000英镑
　　（三）支付水兵的超额薪金，即对2500名海岸警卫人员和现在服役于舰上的索具兵的超出水兵薪金部分的贴补金……51700英镑
　　（四）用于征募5000名后备水兵…………………………………………………………………………………………………220000英镑
　　（五）超役6个月（到1855年3月31日止）仍在服役的5000人的给养…………………………………………………………50000英镑
　　（六）追加储备粮，粮食运费以及几种粮食涨价的支出………………………………………………………………………50000英镑
　　（七）在海军服役1年的5000名补充兵员的给养等……………………………………………………………………………100000英镑
　　（八）白厅和索美塞特宫各办公厅因战争需要而增添的低级公务员的工资…………………………………………………5000英镑
　　（九）英国各海军机关、粮食机关和卫生机关中的补充工作人员的薪金……………………………………………………2000英镑
　　（十）英国军械库以及其他各海军机关、粮食机关和卫生机关的工人的贴补金……………………………………………47000英镑
　　（十一）国外军械库以及其他海军机关的工人的贴补金………………………………………………………………………1000英镑
　　2．用于海军的补给………………………………………………………………………………………………………………697331英镑
　　（一）购置蒸汽舰的用煤和其他燃料…………………………………………………………………………160000英镑
　　（二）购置补充已经发给舰队的物品的储备品………………………………………………………………40000英镑
　　（三）蒸汽机的购置和修理，因为已经决定，预备舰队中应当以蒸汽舰为主……………………………252674英镑
　　（四）购买蒸汽舰、炮艇以及其他船只………………………………………………………………………244657英镑
　　3．造船厂的建设、改进和修理……………………………………………………………………………………………………7000英镑
　　4．药品和医疗器材…………………………………………………………………………………………………………………30000英镑
　　5．其他各项供应……………………………………………………………………………………………………………………6000英镑
　　　　　　　　共计…………………………………………………………………………………………………………………1457031英镑［注：这个总数不包括（二）、（三）、（四）三项，这三项列入第二类总数。——编者注］
　　
　　有些项目虽然已经列入海军概算内，但与其说是属于海军不如说属于陆军，这些项目共请批准………………………3096700英镑
　　　　其中：
1．按月支付的包括蒸汽舰在内的船只运费，购买船只以及租用8艘新蒸汽舰和86艘帆力舰其中包括装载骑兵的75艘巡航舰…2610200英镑
2．租用装运军队及其给养的船只的运费，因为政府已经租用18艘蒸汽舰和86艘帆力舰，租期1年………………………………108000英镑
　　　　　　　　总共…………………………………………………………………………………………………………………4553731英镑

　　格莱斯顿先生打算用下列办法多收一些税，即把加倍征收所得税的办法延长到战争结束，把麦芽消费税从2先令9辨士提高到4先令，把苏格兰的酒类消费税每加仑提高1先令，把爱尔兰的酒类消费税每加仑提高8辨士，并把本来要在今年7月5日实行的降低食糖的消费税的措施推迟实行。关于酒类、麦芽和食糖的决定很快就通过了。
　　酒类消费税的提高不会增加收入，因为它使酒类的需求量大大降低。新的麦芽消费税将是对小酒店主和他们顾客的一种惩罚，因为他们的正式喉舌“晨报”曾表现自己是那么热烈地拥护战争。食糖的消费税一定使今年的醋汁和果酱发苦。至于所得税，正像大家十分清楚的那样，3月6日，即收到罗斯上校和坎宁根领事的关于俄国备战的消息3天以后，格莱斯顿先生曾经宣称，再过7年，所得税将不存在了。大家同样十分清楚，格莱斯顿在4月18日宣称，所得税增加一倍只要实行半年就够了。格莱斯顿先生如果不是一位从未有过的最无远见、目光短浅的财政大臣，那就是他故意装做在摸索前进，使公众迷失方向、莫名其妙并且产生错误认识。
　　不列颠的小市民不仅必须为对俄战争、为格莱斯顿先生的教友派学说和伪善的拘泥细节而付出费用，还应当供给沙皇本人以进行对英战争所需的资金，这一点可以从约翰·罗素勋爵在星期五晚上的说明看出来，他说不列颠政府将继续偿还所谓俄荷贷款协定[132]的本息；这项协定包括在维也纳条约内，其中规定的主要条文之一说，波兰应当成为独立的立宪王国，使克拉科夫成为受保护的自由城市，欧洲各河流因而也包括多瑙河有航行自由。
　　对爱尔兰人忠诚的怀疑看来是很大的，因为帕麦斯顿勋爵宣称，女王陛下政府今年不打算招募爱尔兰人加入民军。就是这个帕麦斯顿曾以约翰勋爵没有把民军法推行到爱尔兰去而激起了爱尔兰的愤怒为借口，推翻了罗素内阁。内阁同它的铁路法案一起遭到实际的失败，因为这个法案只包括为了这个目的而召开的议会委员会所建议的条款一小部分。因为铁路线老板们的行动十分一致，英勇的卡德威尔先生在代表内阁发言时宁肯把原来的法案撤回，用另一个由铁路经理们本人制定的法案来代替它，而这个法案既没有给经理增加任何义务，也没有规定比现行规章更严格的规章。当这个法案在议院里讨论时，除了身为议员的铁路公司的经理外，会场中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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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31]马克思指的是他在1853年春天写的一组关于格莱斯顿的财政预算的文章（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9卷第49—95页）。——第237页。
　　[132]指俄国、英国和尼德兰的代表1815年5月19日（7日）在伦敦签订的关于赔偿俄国把拿破仑军队驱逐出荷兰和比利时各省的军事费用的协定。根据这一协定，英国和尼德兰政府必须以赔偿的形式向荷兰霍普公司的银行家清偿俄国借的一部分债款（各付2500万荷兰盾）和1816年1月以前尚未偿还的这一债款的利息。但协定的一项特别条款规定，一旦比利时的一些省脱离尼德兰，就将停止还债。1830年革命和独立的比利时国家成立后，尼德兰政府停止了付款。但是，帕麦斯顿代表英国政府于1831年11月16日（4日）同俄国签订了一项承认英国过去的财政债务的新协定。——第2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