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卷——双方军队在土耳其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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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初得到俄军占领多布鲁甲的消息时，以及在他们渡过多瑙河的真正意图能够从他们后来的行动中看出来以前好久，我们就说过，俄军这次机动的主要目的无非是改善他们的防御阵地。他们从那时起所采取的一切步骤以及对方所采取的步骤，都证明事实确是如此。俄军派往多布鲁甲的兵力有4—5万人，根据最可靠的消息判断，这些部队最远前进到切纳沃达—居斯坦杰一线。看来他们向锡利斯特里亚对面的卡拉腊什派遣了同样多数量，甚至更多的兵力，他们企图威胁这一要塞，并在条件有利时向它攻击。俄军把配置在布加勒斯特西面的部队，除后卫外全部撤走。而后卫由于无力在卡拉法特前面长久地支持下去，大概是向多瑙河对岸的塞尔维亚境内实行了小规模的进军，其目的可能是要表明俄军对塞尔维亚的中立抱着蔑视态度，并观察一下，少数穿军服的俄国人的出现会在塞尔维亚农民中引起什么反应，也可能是为了给奥地利占领这一国家制造借口。
　　毫无疑问，我们不久将会听到俄军撤离整个小瓦拉几亚的消息。那时他们的阵地又将如何呢？他们的正面将由特果维希特经沃耳特尼察和卡拉腊什通向切纳沃达，再过多瑙河由切纳沃达到黑海边的居斯坦杰。这是一个得不偿失的阵地。对俄军来说也确是如此，尽管缩小正面本身对他们是有利的。同时，这也说明俄军部队向左移动了，因此原来好像是正面延长线的退却路线，现在已位于正面之后并且同它垂直。两个月以前，奥美尔－帕沙只要在锡利斯特里亚和希尔索瓦之间的任何一个地方渡过多瑙河，就可以切断俄军的退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是派遣部队在德涅斯特尔河口附近登陆。俄军这次机动的主要好处就在这里，甚至把多布鲁甲的一个军按长方形配置（一面和敌人的坚固阵地相连接，另一面靠海，其余两面是多瑙河的两个弯曲部，而且总共只有3座桥梁可以用来联系、增援或撤退）而造成的危险，也不能贬低这一好处。
　　但是，俄军的有利之处也只限于这一点。他们所得到的是能退不能攻的阵地。在沃耳特尼察到切纳沃达的一段正面前是多瑙河，只有几个地点可以渡河，而且这些地点，不是有设在较高的对岸的威力强大的炮台防守，就是有像锡利斯特里亚那样的永久性要塞防守。往下，由切纳沃达到海边的一段是卡腊苏湖泊和沼泽地、图拉真垒墙（这里的所有通路都重新改建得适于防御）、居斯坦杰要塞，而在翼侧，即在黑海上则有联军的舰队。在多瑙河以及图拉真垒墙的南面是比较荒瘠的地区，大部是高地，四面八方交错着由无数河流形成的陡峭的雏谷，没有任何桥梁。当然，这一地区不能认为是军队无法通过的，但是只有在军队坚信会到达有利的阵地、只会遭遇兵力薄弱的敌人而且通过后可以找到大量粮秣的情况下，才会去通过它。但是，当前的情况恰恰相反。如果俄军从图拉真垒墙向巴扎尔吉克以及从沃耳特尼察和土尔图凯向腊兹格腊特进攻，那末他们必须留下部分军队来封锁锡利斯特里亚和监视鲁舒克。他们在这样削弱了自己的兵力以后，通过这一难以通行的地区到腊兹格腊特和巴扎尔吉克，那时他们会处在什么地方呢？他们就会直接处在巴尔干山的支脉面前，这些支脉截断了他们的作战方向，而他们必须分成几支独立的部队，沿几条不同的道路通过。假设他们试图这样做，那末这几支独立的部队就有被从苏姆拉来的、兵力集中的敌军各个击破的危险，而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切断敌军的退路。我们甚至假定俄军克服了这一切障碍，而且，有10万人到达了瓦尔那和苏姆拉的近郊，那时又将如何呢？苏姆拉的地形不仅可以使4万土军抵抗10万进攻部队，而且可以使这支优势兵力甚至无力抵挡数量上居劣势的土军出击。同时苏姆拉还可以掩护瓦尔那，而瓦尔那的另一翼侧又有联军的舰队掩护。瓦尔那和苏姆拉合起来所形成的阵地，甚至比1848年拉德茨基元帅受皮蒙特人和意大利起义者四面围攻时所防守的维罗那到列尼亚哥的阿迪杰河阵地还要坚固得多。不仅如此，同苏姆拉和瓦尔那相呼应的，还有位于敌人翼侧方向上的鲁舒克和锡利斯特里亚，尽管它们看来薄弱，但是只要土军的主力还能从苏姆拉朝任何方向出击，那就不能成功地攻击它们。这两个要塞都在多瑙河岸，锡利斯特里亚对着俄军现在的阵地中央偏右之处，而鲁舒克则在它的右翼。只有在河的右岸才能将它们封锁住，这就是说，围攻部队应当直接配置在这两个要塞和苏姆拉之间，而根据一切情况来判断，奥美尔－帕沙正把他的大部分军队调往苏姆拉。因此，任何围攻鲁舒克和锡利斯特里亚的军队都必须拥有足够的兵力，不仅要对付这两个要塞的守军，而且要对付集中在苏姆拉的、至少占全部土军三分之二的兵力。另一方面，如果俄军经巴扎尔吉克进攻，那末同样需要足够的兵力，以便在平地上对抗从苏姆拉来的、占全部土军三分之二的兵力。此外，俄军必须分兵封锁瓦尔那，至少要从北面，可能时还要从南面封锁，因为如果封锁不住瓦尔那也就不能夺取它，如果夺取不下瓦尔那，俄军就不可能越过巴尔干。如果再考虑到保障从鲁舒克到瓦尔那整个距离上各个军之间的交通线以及保障补给所必需的兵力，那就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为了顺利地进攻苏姆拉和瓦尔那——土军在巴尔干半岛东部防御中具有决定意义的两个据点，俄军的兵力必须超过土军在苏姆拉所能集中的兵力的两倍。
　　从上述一切可以看出，土军的行动是非常明智的。撤离多布鲁甲这件事，第一次清楚而无可辩驳地证明了奥美尔－帕沙具有高度的军事学术水平。死守这一地区及其要塞是没有价值的。这位土耳其将军不是让人员和武器遭到损失，而是立即命令他的部队在不使总退却的安全受到打击的情况下，只要一有可能就放弃各个据点，退向图拉真垒墙。因此，虽然俄军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表面上的胜利，但土军却给他们以重创，占领了自己的真正的防御阵地，而没有给敌人反击的时间。土军只在重要据点以及主力或黑海上的舰队可以支援的地点才留有守军。因此在必要时，土军在瓦尔那和苏姆拉之间至少可以集中8—9万人，而且如果将派往卡拉法特的一部分兵力迅速调回原阵地（本来派遣这些部队就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只不过是由于政治上的惊慌失措），还可以加强这支军队。但是俄军要以两倍于这一数目或者更多的兵力渡过多瑙河是不可能的，至少在这次战局中如此。我们肯定这样说，是因为我们假定俄军是企图坚决进攻的，而且我们没有把英法辅助军队可能开到的情况估计在内，如果他们开到，那末俄军越过巴尔干的任何尝试都是不理智的。我们正是从这个角度来研究这个问题的，因为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说明目前交战双方的真实情况。可以有把握地说，如果战争只在俄土两国之间进行，那末即使土耳其因外交上的拖延而失去了进攻所必需的优势，至少在今年，君士坦丁堡不会遭到俄军侵入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