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九卷——新的财政把戏或格莱斯顿和辨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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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财政把戏或格莱斯顿和辨士[60]tS0品论天涯网

　　读者诸君根据自身的痛苦经验知道，并且在感到自己钱袋空虚的时候体会到，由于过去玩弄种种财政把戏，人民已经负上8亿英镑的国债。这些债款主要是为了防止美洲殖民地的解放和反对上个世纪的法国革命而发行的。国债的增加对国家支出的增加所起的影响，可以从下面的统计表中看出：


　　人民根据自己钱袋的情况知道得很清楚，因国债而来的税捐是怎样的一种负担。然而许多人还不知道国债在发行时期所采取的特殊形式以及国债在继续存在的现时所具有的特殊形式。“国家”，这是土地贵族和金融巨头联合统治的化身，它需要金钱来实现对国内和国外的压迫。它向资本家和高利贷者借钱，而付给他们一纸凭据，并且规定每100英镑借款必须付给一定数量的利息。国家用课税的办法向工人阶级榨取金钱来支付这些款子。这样，人民便给自己的压迫者做了保人，使那些借钱给压迫者的人放心借钱给他们压迫人民。构成国债的借款名目繁多；有的按三厘付息，有的按三厘五或四厘付息不等。根据利率的不同以及其他条件，国家的有价证券就有不同的名称，如三厘证券以及其他等等。
　　这些利息的担负者不仅仅是工人阶级，工厂主和大地主也不得不担负一部分，同时他们还力图尽量少担负一些，因此，每一任财政大臣，只要他不是辉格党人，都企图用某种方法来减轻这种负担。
　　4月6日，在本届内阁预算提出之前，格莱斯顿先生就向下院提出了几个关于国债的决议案。早在他发表这次演说之前，“纪事晨报”就曾报道，内阁将提出极其重要的决议案，“据传这些决议案有巨大意义，有特别大的吸引力”。由于这些谣传，国家有价证券的行市上涨了。给人造成了一种印象，好像格莱斯顿打算清偿国债。总之，“嚷了这一阵是为了什么呢？”[62]
　　格莱斯顿先生的建议的最终目的，正如他本人所说，是要把各种国家证券的利息降低到2．5％。在1822—1823年，1824—1825年，1830—1831年，1844—1845年，利息曾经依次分别从5％降低到4．5％，从4．5％降低到4％，从4％降低到3．5％，从3．5％降低到3％。那末现在为什么就不能把利息从3％降低到2．5％呢？
　　可是我们看一看，格莱斯顿先生建议采用什么方法来达到这个目的。
　　第一，他建议用一个共同的名称把主要同过去那个空头的南海公司[63]有关、总额为950万英镑的各种证券统一起来，并把它们的利息从3％强行降低到2．75％。这样，每年就能节省将近25000英镑。在每年支出3000万英镑的情况下为各种不同的证券发明一个新的共同的名称，节省25000英镑，这实在不值得怎样特别赞美。
　　第二，他建议发行一种新的名叫国库债券的有价证券，总额不超过3000万英镑。这些债券可以不收任何代售佣金来进行分配，1864年9月1日以前按利率2．75％计息，自此以后到1894年9月1日则按2．5％计息。这样做无非是意味着建立一个对金融和商业阶级有利的新的财政机构。他说“不收代售佣金”的意思，就是说，西蒂的商人用不着任何支出。目前所有的是总额为1800万英镑按利率1．5％计息的国库期票。按照比国库期票大1％的利率来偿付国库债券的利息对国家说来不是要亏一笔钱吗？无论如何，这第二个建议丝毫也无助于减少国债。国库期票只能在大不列颠流通，而国库债券则可以当作普通期票来转让；因而，这一措施只对西蒂的商人有利，而人民则要为它付出昂贵的代价。
　　最后，现在让我们谈谈唯一重要的一点，即三厘统一公债券和“三厘跌息”证券，这两者总共构成将近5亿英镑的资本。由于议会有一个决定，禁止不在12个月以前预先通知就强行降低这些证券的利息，所以格莱斯顿先生选择了自愿兑换的办法，并提出不同的折合方法供三厘证券的持有者选择，以便把三厘证券换成其他一些根据他的方案将要发行的证券。每100英镑的三厘证券有三种兑换方法，三厘证券的持有者可以任选一种：
　　1．三厘证券的一部分换成国库债券：每100英镑的三厘证券可以换成同等价值的国库债券，后者的利息在1864年以前每年是2英镑15先令，1864年以后至1894年以前每年是2英镑10先令。如果年利二厘五的3000万英镑的国库债券换回来3000万英镑的三厘证券，那末在头10年内就可节省75000英镑，而在以后的时期内则可节省15万英镑，总共节省225000英镑。但是这样一来，在40年期满时政府就得把3000万英镑的债款全部偿清。因此，这个方案丝毫也不能取消或使国债减轻多少。当每年的支出达到3000万英镑的时候，节省225000英镑有什么意义呢？
　　2．第二个办法是：三厘证券的持有者可以把每100英镑的三厘证券换成82英镑10先令新的三厘五证券，后者的利息在1894年1月5日以前每100英镑是3英镑10先令。这样做的结果是，同意接受三厘五证券的人，从现在的每100英镑中所得到的收入不是3英镑，而是2英膀17先令9辨士，也就是说减少了2先令3辨士。如果5亿英镑全都用这种办法来兑换的话，那末国家每年偿付的利息就只有14437500英镑，而不是现在的1500万英镑。这就是说，每年可节省562500英镑。但是为了节省这562500英镑，议会就要在整整半个世纪中把自己的手脚束缚起来，并在任何利率都极不可靠的不稳定时期保证利息超过2．8％！然而，格莱斯顿也会赢得一点好处：到40年期满之前，存在的就不是目前受到12个月前预告的规定所保障的三厘证券，而是议会可以按名义价值收回的三厘五证券。格莱斯顿建议不要规定发行这种三厘五证券的限额。
　　3．第三个办法是：三厘证券的持有者可以把每100英镑的三厘证券换成新的110英镑的二厘五证券，利息支付到1894年。当格莱斯顿先生在4月6日第一次向下院提出自己的方案的时候，他没有限定发行这种将要发行的二厘五证券的数量。但是，迪斯累里先生指出，把这个办法和其他两个办法比较一下，每一个明白人都宁愿用100英镑的三厘证券来兑换110英镑的二厘五证券。如果5亿英镑的三厘证券都换成这样的证券，那末，国家一方面固然每年可以节省125万英镑，然而另一方面，国债却会增加5000万英镑。在迪斯累里先生指出这点之后，格莱斯顿先生第二天就修改了自己的方案，建议把二厘五证券的发行量限定为3000万英镑。由于规定了这个限额，他的建议对这笔庞大的国债几乎失去了任何影响；它只能使这笔债款增加300万英镑而已。
　　现在诸君知道，所谓“历来提出的最重要的和规模最大的财政方案之一”究竟是什么东西了。恐怕再也没有什么比所谓财政更带欺骗性了。玩弄这门“神秘科学”的术士们把有关预算和国债的最简单的业务蒙上一层难懂术语的外衣，掩盖着普通的骗术：发行名目繁多的证券，旧证券换新证券，降低利息而增加基本金额，提高利息而减少基本金额，设立奖金、奖励和优惠存款，规定有偿年金和无偿年金的区别，把转让不同证券的利益人为地分成等级。所有这些令人厌恶的生意经和一大堆不胜其多的烦琐规定，把公众完全给弄糊涂了。但同时，每一次这种财政把戏都为高利贷者造成加紧进行害人的掠夺活动的有利机会，对于这种机会，贪得无厌的高利贷者是不会放过的。没有疑问，格莱斯顿先生是玩弄这种财政炼金术的能手；而把他的建议的特点描绘得最清楚的，恐怕莫过于迪斯累里先生的话了：
　　大家都记得我们前面已经指出，格莱斯顿计划的最终目的是要推行“标准的”二厘五的国家有价证券。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要发行数量非常有限的这种二厘五证券和数量不限的三厘五证券。为了实现有限制地发行二厘五证券，他把利率降低0．5％，并用奖励10％的办法来增加基本金额。为了摆脱三厘证券的立法保障（12个月以前预告）所造成的困难，他宁愿用今后半个世纪的法律明文来束缚住自己。简而言之，如果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英国人民在未来半个世纪内将丧失任何摆脱财政压迫的机会。
　　任何人都会同意这样的意见：如果说，关于取消对犹太人权利的限制的法案是确立宗教宽容的微小尝试，关于加拿大预备基金的法案是承认殖民地自治的微小尝试，而关于教育的决议案是回避国民教育问题的微小尝试，那末，格莱斯顿的财政方案便是企图对付名叫大不列颠国债的巨大怪物的最微小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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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60]“新的财政把戏或格莱斯顿和辨士”一文，是马克思在“人民报”上发表的第一篇论述阿伯丁联合内阁的预算的文章，与此同时，马克思也在“纽约每日论坛报”上发表关于同一问题的文章。
　　“人民报”（《The　People’s　Paper》）是宪章派的周报，1852年5月由革命的宪章派领袖、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朋友厄·琼斯在伦敦创办。1852年10月至1856年12月马克思和恩格斯为该报撰稿，同时对编辑工作也给予帮助。除了专为“人民报”写的文章外，“人民报”还转载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发表在“纽约每日论坛报”上的一些重要文章。在这个时期，该报是始终捍卫工人阶级的利益和宣传社会主义思想的。由于琼斯和资产阶级激进派接近，马克思和恩格斯停止为“人民报”撰稿并暂时和琼斯断绝关系。1858年6月该报转到资产阶级投机商人手里。——第49页。
　　[61]本表中的统计资料，马克思主要取自威·科贝特的著作“纸币对黄金”1828年伦敦版第21—25页（W．Cobbett．《Paper　against　Gold》．London，1828，pp．21—25）。
　　科贝特根据英国1752年前通行的历法（按这种历法，新年是从3月25日算起）确定女王安即王位的日期在1701年（按新历是1702年）。在“人民报”发表的文章中，本表的第二部分即“国家支出”有误，即把1809年的国家支出总额（82027288英镑）误为1801年。本版根据科贝特订正。——第49页。
　　[62]摘自1853年4月8日下院讨论格莱斯顿的预算时迪斯累里的发言。——第51页。
　　[63]南海公司是在对南美和太平洋诸岛贸易的名义下于1712年前后在英国成立的，它的真正目的是从事国家证券的投机。这个公司从政府那里获得一系列的特权和垄断权，其中包括发行国家有价证券的权利，展开了大规模的投机活动，这种活动在1720年以公司破产告终。该公司的活动使英国国债进一步增加。——第5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