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
1950年6月
中央委员会告同盟书
弟兄们!
我们在上一次交同盟特使[注:亨利希·鲍威尔。——编者注]转发给你们的告同盟书[注:见本卷第288—299页。——编者注]中,阐明了工人阶级政党,特别是同盟,无论在目前或革命时期所持的立场。
本告同盟书的主要目的是报告一下同盟的情况。
去年夏天革命政党所遭到的失败一度几乎完全破坏了同盟的组织。积极参加了各种运动的盟员都零落失散,失掉联系,通信地址已经无用,再加之害怕信件被人偷拆,曾经一度无法通信。因此,中央委员会的工作到去年年底为止一直陷于停顿。
由于这次失败带来的最初影响逐渐削弱,德国全国各地都要求建立强大的秘密的革命政党组织。这种要求一方面促使中央委员会决定派遣特使到德国和瑞士,另一方面促使在瑞士建立新的秘密联合会,促使科伦支部试图以本身的力量在德国组织同盟。
今年年初,在瑞士,一些因参加过各种运动而多少有点名声的流亡者组成了一个联合会[184],这个联合会的宗旨是,在适当的时机协助推翻各邦政府,并且网罗能够担负领导运动甚至组织政府的工作的人材。联合会不具有任何明显的政党性质,因为它的成员五花八门极为复杂。它的成员来自参加过各种运动的一切派别,从坚定的共产主义者,甚至老同盟盟员起一直到最胆小的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和前普法尔茨政府委员。
对于当时住在瑞士的这么许多巴登-普法尔茨的官迷和其他的小野心家来说,这个组织是理想的活动地盘。
中央委员会所掌握的、这个联合会发给它的代表的指示是十分难以令人信服的。缺乏明确的政党观点,企图联合现有一切反对派分子组成形式上统一的团体,这一切只不过是被所提出的许多关于各地的工业、农民、政治和军事情况的问题笨拙地掩藏起来而已。这个联合会的力量也是很有限的。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会员名册,瑞士的整个协会在发展最快的时期,会员总共也不过30人。值得注意的是,在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一个工人。从一开始,它就是一支完全由下级军官和光杆军官组成的军队。他们当中有普法尔茨的弗里兹和格莱纳、爱北斐特的克尔纳、济格尔等人。
他们派了两名代表到德国。第一个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霍尔施坦的布龙。他用掩盖和歪曲真相的办法使个别盟员和若干支部一度加入了新的联合会,使他们把这个联合会看作是重建起来的同盟。布龙把有关同盟的情况报告给在苏黎世的瑞士中央委员会,而把有关瑞士联合会的情况又报告给我们。他不仅玩弄这种两面派的手法,而且当他还同我们保持通信关系的时候,他把明显的诽谤性的信件寄给法兰克福上述那些被拉入瑞士联合会的人,让他们不要跟伦敦建立任何联系。因此,他立即被开除了盟籍。法兰克福事件由同盟特使作了妥善处理。在所有其他方面,布龙效劳于瑞士中央委员会的活动也毫无成就。第二个代表是波恩的大学生叔尔茨,他没有取得任何成就,因为,正如他本人在给苏黎世的信中所写的,“他发现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已经都掌握在同盟的手里”。后来,他突然离开了德国,现在他正奔走于布鲁塞尔和巴黎之间,并且受到同盟的监视。中央委员会并不认为这个新的联合会对于同盟有多大威胁,已经派了一位十分可靠的盟员[注:威廉·沃尔弗。——编者注]打进瑞士联合会中央委员会,注意这些人的措施和计划反对同盟的程度并报告这些措施和计划的情况。此外,中央委员会派了一名特使到瑞士[185],跟上述那位盟员一起把有用的力量吸收到同盟里来,并在瑞士普遍成立同盟组织。此处引用的消息完全是从十分可靠的文件中取得的。
司徒卢威、济格尔和其他一些当时在日内瓦勾结在一起的人,早就有了另外的类似企图。他们恬不知耻地硬说他们企图组织的联合会就是同盟,甚至为了这个目的竟盗用同盟盟员的名义。当然他们这种谎言是蒙蔽不了任何人的。他们的企图到处碰壁,就连逗留在瑞士的一直没有产生的这个联合会的几个成员最后也不得不加入了上述的组织。但是,这个黑帮愈是软弱无力,它愈是用象“欧洲民主派中央委员会”等这样响亮的称号来炫耀自己。在伦敦这里,司徒卢威还跟其他一些失意的伟人们一起继续按照自己的企图进行活动。他们在德国各地到处散发宣言以及关于参加“全德流亡者中央局”[186]和“欧洲民主派中央委员会”[187]的号召书,但是,这一次又完全失败了。
这个黑帮同法国和其他非德国的革命者的所谓联系根本并不存在。它的整个活动不外是当地德国流亡者(他们不会直接触犯同盟,不会带来什么危险,而且很容易控制)相互之间进行小阴谋策划。
所有这类的企图所追求的目的要末是和同盟所追求的目的一样,组织革命的工人政党(在这种情况下,会分散力量、取消政党的集中和威力,因而成为一种非常有害的分散主义),要末只是想重新利用工人阶级政党来解决跟该党要求完全相背或直接敌对的任务。工人阶级政党在一定的条件下完全可以利用其他政党和党派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它不应当隶属任何其他政党。有些人在最近的运动[188]中参加了政府,利用自己的地位来出卖运动并在工人阶级政党想独立活动的时候来镇压它,对这些人始终应当敬而远之。
关于同盟的情况仅报告如下:
一、比利时
在比利时工人当中,同盟象1846年和1847年那样的组织形式,自从1848年一些主要盟员被捕,被判处死刑后来改判为无期徒刑[189]以后,显然已经不复存在了。整个说来,从二月革命和大部分德意志工人协会[190]会员被驱逐出布鲁塞尔的时候起,比利时的同盟已经大为削弱。在现存的警察迫害的条件下,它不能重新大大发展。虽然如此,在布鲁塞尔一直保存着一个支部,它直到目前还存在着,并且正在尽自己的力量进行工作。
二、德国
中央委员会本打算在本告同盟书中专门报告一下同盟在德国的情况。但是目前还做不到,因为普鲁士警察当局现在正企图搜捕革命政党的某些分布各地的组织[注:见本卷第367和373页。——编者注]。本告同盟书将采取可靠的方法送到德国去,但是在德国国内散发的时候当然可能在什么地方会落入警察之手,因此在起草本告同盟书的时候,不得不注意使它的内容不给警察当局抓到用来反对同盟的把柄。因而,中央委员会这一次仅能报告如下情况:
同盟在德国的主要中心是科伦、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哈瑙、美因兹、维斯巴登、汉堡、息韦林、柏林、布勒斯劳、里赫尼兹、格洛高[注:波兰称作:弗罗茨拉夫、列赫尼查、格洛古夫。——编者注]、莱比锡、纽伦堡、慕尼黑、班堡、维尔茨堡、斯图加特、巴登。
关于总区部规定如下:
汉堡为什列斯维希-霍尔施坦的总区部;息韦林为梅克伦堡的总区部;布勒斯劳为西里西亚的总区部;莱比锡为萨克森和柏林的总区部;纽伦堡为巴伐利亚的总区部;科伦为莱茵省和威斯特伐里亚的总区部。
哥丁根、斯图加特和布鲁塞尔的支部在它们还没有能够把自己的影响扩大到可以成立新的总区部以前,暂时跟中央委员会保持直接联系。
同盟在巴登的情况在收到派到那里和瑞士去的特使的报告以后才能弄清楚。
在象什列斯维希-霍尔施坦和梅克伦堡等存在着农民和雇农的协会组织的地方,同盟盟员给了这些协会以直接的影响,甚至把其中的一些组织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萨克森、法兰克尼亚、黑森和拿骚的工人和雇农的协会组织大部分也在同盟的领导之下。工人兄弟会[191]的一些最有影响的会员也是同盟盟员。中央委员会希望所有支部和盟员都了解到,同盟这样影响工人组织、体操团体、农民组织、雇农组织以及其他组织,是有重大意义的,因此各地都应当尽力做到这一点。中央委员会建议各总区部和跟它们保持直接联系的支部在其最近的来函中报告在这一方面的活动情况。
被派到德国并因活动有成绩而获得中央委员会的表扬的特使,在各地专门吸收了一些最可靠的人入盟,并且把发展同盟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因为他们比较熟悉当地的条件。坚定的革命分子能否被直接吸收入盟,这要视当地的条件而定。在条件许可的地方,应当把那些适当的和忠实于革命的、但还不了解目前运动的共产主义结果的人组织起来,成立第二种更为广泛的盟员组织。这个第二种组织的成员应把这种联合会看成是纯地方性和区域性的组织,他们必须始终接受同盟的真正盟员和同盟领导机关的领导。借助于这种比较广泛的联合会,还可以保证对农民协会和体操团体的特别巩固的组织上的影响。组织同盟的细节由总区部讨论决定,中央委员会希望不久的将来总区部也提供关于这一问题的报告。
有个支部建议中央委员会立即召开同盟的代表大会,而且要在德国本土召开。各支部和各区部本身可以知道得很清楚,在当前的条件下,甚至总区部的地方代表会议也不是各地都能够召开的,召开同盟代表大会在目前当然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只要条件许可,中央委员会就在适当地点召开同盟代表大会。科伦总区部的特使不久前视察了莱茵普鲁士和威斯特伐里亚。但是科伦还没有收到关于视察结果的报告。我们建议所有总区部只要有可能也应当这样派特使视察本区并尽快地报告视察的结果。最后再补充一点,同盟在什列斯维希-霍尔施坦跟军队接上了关系。有关同盟在那里可能起的影响的详细报告不久即可收到。
三、瑞士
现在还没有收到特使的报告。因此,比较详细的情况只能在下一次的告同盟书中再报告。
四、法国
跟伯桑松和汝拉的其他地方的德国工人的联系将通过瑞士重新建立起来。在巴黎,一直担任当地支部领导工作的盟员艾韦贝克已经声明退盟,因为他认为他的文学活动更为重要。因此与巴黎的联系已经暂时中断,在恢复联系的时候,必须更加谨慎,因为巴黎的盟员把一定数量的完全不适当的、甚至直接敌视同盟的人接收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五、英国
伦敦区部是全盟最强大的区部。它特别出色的地方是,它许多年来几乎完全担负了全盟的经费和特使的旅费等开支。近来它由于吸收了新成员而更加壮大起来,它一直领导着当地的德意志工人教育协会[192],同时还领导着当地德国流亡者的最坚定的一派。
中央委员会通过专门派遣的几个盟员跟法国人、英国人和匈牙利人的最革命的政党建立了联盟。
布朗基所领导的真正无产阶级政党从法国革命派参加到我们的队伍里来了。秘密的布朗基协会的代表跟同盟的代表保持着经常的正式的联系,并把一些迎接即将来临的法国革命的重要准备工作委托给了同盟代表去做。
革命的宪章派领袖们也经常跟中央委员会的代表保持着密切联系。其机关刊物对我们有所帮助。这个革命的独立的工人阶级政党同比较倾向于和资产阶级妥协的以奥康瑙尔为首的一派之间的分裂,由于同盟代表的帮助而大大提前了。
中央委员会跟最进步的匈牙利流亡者政党也保持着同样的联系。这个政党很重要,因为它那里有许多在革命时期可能服从同盟调配的杰出军人。
中央委员会建议各总区部尽快地在自己的盟员中散发本告同盟书并迅速向中央委员会报告工作情况。中央委员会号召全体盟员抓紧目前各种关系极为紧张、新的革命一触即发的时机加紧活动。
1850年夏季印成传单 1885年由弗·恩格斯发表在哥丁根和苏黎世出版的马克思的“科伦共产党人审判案的真相”一书的附录中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科伦共产党人审判案的真相” |
注释:
[184]指在瑞士的德国流亡者所组织的命名为“革命集中”的秘密组织。它的中央委员会设在苏黎世,其领导人是1849年5月德勒斯顿起义的领导人之一契尔奈尔;在这个组织里起主要作用的是弗里兹、格莱纳、济格尔、泰霍夫、叔尔茨、约·菲·贝克尔、1849年巴登-普法尔茨起义的积极参加者。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中参加该组织的有德斯特尔、布龙等人,另外还有受共产主义者同盟委派进行活动的威廉·沃尔弗。1850年7、8月间,“革命集中”组织的领导人和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的代表就两个组织合并问题进行了谈判。马克思和恩格斯代表中央委员会拒绝了这种建议,因为它违背了共产主义者同盟坚持成立无产阶级政党独立组织的原则。1850年年底,由于德国政治流亡者被大批驱逐出瑞士,“革命集中”组织便解散了。——第360页。
[185]马克思和恩格斯从1850年5月9日威廉·沃尔弗的长信中获悉“革命集中”组织的活动情况和这个组织的代表布龙在德国的阴谋以后,便委派恩·德朗克作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的特使前往瑞士。德朗克在1850年7月3日写给中央委员会的信中和1850年7月3日和18日写给恩格斯的两封信中,详尽地报告了他在德国和瑞士的顺利的活动。——第361页。
[186]司徒卢威1849年10月迁居英国后,跟海因岑、鲁道夫、施拉姆、卢格、鲍威尔(来自施托尔佩)和一些其他的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一起,竭力阻挠成立无产阶级独立组织的工作,进行反对马克思和恩格斯所领导的社会民主主义流亡者委员会的阴谋。他们在1850年1、2、4月,多次召开了德国流亡者会议,建立了他们单独的民主主义同盟。4月,他们在伦敦的德国流亡者中间散发了“告全体德国流亡者兄弟书”,在其中宣布了在“全德流亡者中央局”领导下的德国民主主义流亡者的统一组织的成立,并且还把该文件送到了德国。——第361页。
[187]欧洲民主派中央委员会是根据马志尼的倡议于1850年6月在伦敦成立的。马志尼早于1849年底在瑞士就在这一方面采取了一些初步措施。联合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流亡者组成一个国际组织的企图受到司徒卢威和卢格的全力支持。卢格经司徒卢威的推荐,作为德国民主派的代表加入了委员会。这个组织在其成员和思想观点方面的矛盾非常大,因此它并没有存在多久;由于意大利和法国的民主主义流亡者之间的关系恶化,欧洲民主派中央委员会到1852年3月实际上就已经瓦解了。马克思在“国际述评(三)”(见本卷第535—540页)中对它的1850年7月3日的成立宣言做了彻底的批判。——第361页。
[188]指1849年春夏两季在德国西南部爆发的维护帝国宪法的起义。——第362页。
[189]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6年初侨居布鲁塞尔的时候,在这里建立了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团结了进步的德国和比利时的社会主义者。由于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成功的活动,正义者同盟改组为共产主义者同盟,在这之后,在布鲁塞尔,1847年8月在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的基础上建立了共产主义者同盟的支部。比利时社会主义者当中的最革命的分子、如象日果和特德斯科,都积极参加了共产主义者同盟布鲁塞尔支部的活动。1848年法国二月革命以后,比利时政府对革命的德国流亡者马克思、威廉·沃尔弗和其他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大肆进行迫害,使他们被迫离开了比利时。1848年8月,由于比利时国王列奥波特的反动政府为了迫害民主主义者而制造的所谓里斯康土的诉讼案,特德斯科和支部的其他比利时成员遭到法庭的审判。特德斯科和许多其他比利时民主主义者被判处死刑,后来改判为无期徒刑。——第362页。
[190]德意志工人协会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为了对居住比利时的德国工人进行政治教育和宣传科学共产主义思想而于1847年8月底在布鲁塞尔建立的。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及其战友们的领导下,协会成为公开的联合在比利时的德国革命无产者的中心,并跟佛来米和瓦隆工人俱乐部保持了直接的联系。协会的优秀分子参加了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布鲁塞尔支部。协会对于布鲁塞尔民主协会的建立起了重要的作用。布鲁塞尔德意志工人协会的活动由于比利时警察当局逮捕和驱逐了它的成员,在1848年法国资产阶级二月革命之后不久就停止了。——第362页。
[191]工人兄弟会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斯·波尔恩于1848年在柏林建立的德国工人和手工业者的组织。波尔恩是工人运动中改良主义路线的代表,他把兄弟会的活动局限于组织经济罢工和力图实现有利于手工业者的狭隘的行会性质的措施(如给小生产者贷款和组织合作社等)。兄弟会的纲领是片断的被曲解的“共产党宣言”的思想和路易·勃朗及蒲鲁东的小资产阶级学说的混合物。但是,兄弟会的一些时常在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领导下的地方分会,在1848—1849年革命事件的直接影响下积极参加了革命斗争。1849年春季,马克思和恩格斯实际上提出了筹建摆脱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无产阶级政党的问题,他们为了筹建这种政党曾经想利用工人兄弟会的组织。1850年,政府禁止了兄弟会的活动,但是它的若干分会还继续存在了许多年。——第364页。
[192]见注106。——第3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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