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六卷——波兹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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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伦4月28日。如果我们间或谈谈关于我们的霍亨索伦王朝的“显赫和强大”以及关于这一高贵宝座的主要支柱——遍布全国各省的勃兰登堡骑士臭虫集团同时惊人繁荣的问题，我们的读者会感激我们的。
　　我们今天来继续进行这一富有教益的考察，谈谈我们狭义的祖国［注：即普鲁士，以区别于德意志。——编者注］的波兰部分。早在去年夏天，由于那用榴霰弹和硝酸银[314]对波兰进行的臭名昭彰的“绥靖”和“改组”，我们就已经揭穿了德意志犹太人散布的关于在城市中“德国居民占优势”、在乡村地区“德国人占有大量土地”及普鲁士国王对提高公共福利有功等等谎言。“新莱茵报”的读者该记得，我们根据官方的数字材料及格涅茲诺和波兹南大主教给资产阶级“过渡”大臣康普豪森的通知查明，在这个地区划入普鲁士分界线的各部分，德国人不是占一半，而是勉强占居民的六分之一[315]。同时，随着反革命进程使重新瓜分和缩小波兹南的波兰部分成为可能，普鲁士政府的骗人统计学家便愈来愈扩大这个虚报的德国居民的数目。当时我们查明，德国的民族蠢才和法兰克福议会泥坑里的投机分子在做这项统计时还把波兰的犹太人也列为德国人，虽然这个最令人讨厌的种族除了他们的熏心利欲之外，无论按他们的鄙俗俚语，或是按他们的出身，都不可能同法兰克福具有血缘关系。我们查明，纵使有少数德国小土地占有者居住在波兹南的个别行政区，那也只是由于普鲁士背信弃义地利用波兰贫困的结果，因为根据1833年的敕令，只有普鲁士顽固的容克地主才能收买一切拍卖的庄园，为此政府还特为容克地主发放了贷款。最后，如我们所查明的，霍亨索伦王朝慈父般的恩德和功绩在于他们在三月革命后由于怯懦而许下了进行“民族改组”的甜蜜诺言，可是后来，随着反革命势力的壮大，王朝却以五次愈来愈广泛的瓜分把套在这个国家脖子上的绞索拉得愈来愈紧，后来更以“绥靖”、缴械作为进行“改组”的条件，最后当这些条件都已实现，又派出“我的英勇军队”去进攻手无寸铁的易于轻信的边境地区，以便和犹太人结成联盟去抢劫教堂，焚烧村庄，在公共场所用探条打死波兰人或用硝酸银打上烙印，而在报复了对“三月诺言”的信仰以后，在这遍布死尸的土地上颂扬上帝和基督教德意志陛下。
　　在波兹南进行普鲁士“改组”的恩德就是如此。现在我们来谈谈普鲁士占有大量土地，地产和庄园的来源。它们的历史在不小程度上是对霍亨索伦王朝的“显赫和强大”及它所宠爱的流浪骑士阶层的英勇行为的一个很好的补充说明。
　　1793年三个戴皇冠的小偷，像三个绿林大盗瓜分赤手空拳的行人的财物那样，瓜分了他们的赃物——波兰。按照1815年霍亨索伦王朝根据世袭君主权利统治了莱茵省的方式，即按照贩卖人口和人的灵魂的方式，霍亨索伦王朝当时也成了波兹南和南普鲁士的世袭君主。将来当这种贩卖人和人的灵魂的权利一被消灭，波兰人就会像莱茵省居民一样用红笔把世袭大公霍亨索伦统治他们的权利一笔勾销。
　　普鲁士霍亨索伦王朝对抢劫来的波兰的慈父般的关怀，首先表现在没收波兰王室和教会的领地上。一般说来，我们丝毫也不反对这种没收，而且我们还希望很快也会轮到没收其他王室的领地。我们只想问一问，这些被没收了的领地用来为谁的利益服务？是为了慈父般的勃兰登堡政府在1848年“绥靖”和“改组”期间如此仁慈地关怀过的国家的“公共福利”吗？是为了用血汗创造了这些领地的人民吗？让我们看一看吧。
　　当时的大臣霍伊姆统治了西里西亚省二十年，他独自为政，完全不受任何监督，并利用这一权力进行最可恶的容克地主式的敲诈和勒索，而为了奖励他给上帝、国王和祖国所建树的功勋，南普鲁士也委托给他管辖。霍伊姆向他的主子和国君提议，为了王朝“显赫和强大”的利益，为了造成忠诚于王朝的显赫而强大的容克地主，要把尽可能多的教会土地、官地和没收来的庄园分赐给所谓“有功的人们”。结果也就是这样做了。流浪骑士，王妃的宠臣，大臣们的亲信，他们想要笼络住的同谋们，大多数都获得了抢劫来的边区的大片富饶领地作为赏赐，这样，在波兰人中间就到处都是“德国的利益”和“主要是德国土地”了。
　　为了谨慎，以免激起国王的贪心，霍伊姆对国王只以四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价钱估价这些庄园，而且往往还低于它们的实际价值；雷伊姆害怕——而这也确实不是没有根据的，——如果国王知道这些庄园的真实价值，那他首先考虑的便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己“慈父般的”腰包了。在“绥靖”以后，从1794年至1798年霍伊姆统治的四年中，在波兹南行政区有二十二批，在卡利希行政区（原彼得库夫行政区）有十九批，在华沙行政区有一批，大大小小总共是五十二批庄园这样被分赐掉，它们所包括的领地不少于二百四十一个。对国王说这些领地的价值是三百五十万塔勒，而实际上它们的价值超过两千万塔勒。
　　当波兰人在即将来临的革命中要夺回根据奴隶买卖权从他们那里偷去的这两千万塔勒，这波兰的亿万财富的时候，他们会想起这点的！
　　仅仅在卡利希行政区，被分送掉的庄园便占全部王室和教会领地面积的三分之一以上，而这些庄园的收入甚至按1799年低得可怜的奉送的价格估计，每年也有二十四万七千塔勒之多。
　　波兹南行政区分布有广大森林的奥文斯克领地被送给了服饰杂货商特雷斯科夫。同时与其毗邻的连一棵小树苗都没有的古老领地施里姆却宣布为国家的地产，不得不由国家出钱到特雷斯科夫领地上去购买树木。
　　最后，在其他各行政区，馈赠文书明确规定免收这些领地的普通赋税，而且是“永远”免收，因此无论哪一个普鲁士国王都无权对它们课以新税。
　　现在我们来看一看，这些偷来的庄园是用什么方式赠送并且是赠送给什么样的“有功的人们”的。可是，由于这些顽固的容克地主的功劳浩大，为了叙述连贯起见，我们不得不另写一篇专文来谈这个问题［注：“新莱茵报”上没有本文的续篇。——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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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314]关于硝酸银见注151。——第536页。
　　[315]见“法兰克福关于波兰问题的辩论”这一组文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5卷第371—414页）。——第53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