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五卷——梯也尔关于采用强制比价证券的全国抵押银行的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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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梯也尔先生在“立宪主义者报”上陆续发表他的著作“财产论”[258]。我们准备在这个典型的庸俗著作全文载完后再来详细地论述它。可是梯也尔先生突然中断发表。所以我们暂且指出：梯也尔先生的这一著作使得比利时的“重要”报纸“观察家”和“独立报”[259]欢欣鼓舞。今天我们简略地来讨论一下梯也尔于10月10日在法国国民议会里所发表的关于抵押流通券的演说。用比利时“独立报”的话来说，这篇演说给了纸币以“致命的打击”。而且正如“独立报”所说的那样，梯也尔先生不管在论述政治、财政或社会等问题上都是出类拔萃的演说家。
　　我们之所以对这篇演说感到兴趣，仅仅是因为它表明了旧秩序的骑士的策略，即旧秩序的骑士振振有词地用来和新秩序的唐·吉诃德相对抗的策略。
　　如果你们象图尔克先生（梯也尔已回答了他的要求）那样，要求对工业和贸易关系实行局部的改革，这些人就会借口整个系统中各部门之间都相互联系和相互协作而不宜更动来反对你们。如果你们要求对整个系统实行改革，那末你们就会被指责为破坏分子、革命家、没有良心的人、空想家和忽略局部的改革。由此得出结论：一切照旧。
　　拿图尔克先生来说，他想通过国家抵押银行使农民易于出售土地。他想不经过高利贷者的手来使农民的土地投入流通。问题在于：在法国，象在小块土地占优势的所有国家中一样，封建主的统治变成了资本家的统治，农民的封建义务变成了资产阶级的抵押债务。
　　梯也尔先生首先是怎样回答的呢？
　　如果你们想通过建立国家信贷机关的办法来帮助农民，你们就会损害小商人。你们帮助这一个人，就不能不损害另一个人。
　　既然这样，我们是否应当改革一下整个信用制度？
　　绝对不能！这是空想。图尔克先生的建议就这样吹了。
　　梯也尔先生那样热心关怀的小商人原来是巨大的法国银行。
　　让总额达20亿的抵押流通券来进行竞争，会损害这个银行的垄断权和股息，也许something　more〔更有过之〕。因此在梯也尔先生的这个论证里面隐藏着路特希尔德。
　　现在再来谈谈梯也尔先生的另外一个论据。梯也尔先生说，关于抵押的建议实际上和农业本身毫无关系。
　　梯也尔先生指出，土地不易投入周转，土地难以销售，资本回避土地，这一切都是事物的“本性”。他说，土地只能提供微薄的利润。但是另一方面，梯也尔先生不能否认，按照现在生产组织的“本性”来看，各个生产部门（包括农业在内）只有当它们的产品和工具能够迅速出售，能成为交换对象，并能投入流通的时候，才能顺利地发展。可是土地的情形却相反。因此结论应当是：在现在的文明制度下，农业不能顺利发展。所以必须改变现在的制度。图尔克先生的建议就是想实行这种改变的一个微小而不彻底的步骤。梯也尔大声疾呼：绝对不能！“本性”，即现在的社会关系注定要使农业处于目前的状态。现在的社会关系就是“本性”，也就是说，它们是不可改变的。关于这些关系不可改变的说法当然是反驳一切要改变这些关系的建议的有力论据。如果说“君主制度”是本性的话，那末任何建立共和制度的企图都是违反本性的叛变。按照梯也尔先生的说法，还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管国家给土地所有者贷款的利率是3％，还是高利贷者给他们贷款的利率是10％，土地按照自己的本性总是提供同样微薄的利润。总而言之，这就是“本性”。
　　然而，梯也尔先生在这里不仅把工业利润和农业地租混为一谈，而且还提出了一种和现在的社会关系，即和他称做“本性”的东西相矛盾的说法。
　　工业利润一般说来在不断下降，可是地租，即土地的价值却在不断增高。因此梯也尔先生应该解释一下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为什么农民却反而日益贫困。梯也尔先生当然是不会讨论这个问题的。
　　此外，梯也尔先生关于法英两国农业之间的区别的肤浅论断真是使人感到惊讶。
　　梯也尔开导我们说，一切区别都归结为土地税。我们交纳很重的土地税，可是英国人却根本不用交纳。后一种说法的谬误姑且不谈，梯也尔先生无疑知道，在英国，贫民救济税和其他许多在法国所没有的捐税都是由农业负担的。英国拥护小农经济的人从反面利用了梯也尔先生的论据。他们说：你们是否知道英国的谷物比法国贵的原因？因为我们要交纳地租，而且是高额地租，法国人却不用交纳这种地租，因为他们通常不是租佃者，而是小私有者。因此，小私有制万岁！
　　只有象梯也尔那样庸俗无耻，才会把土地这种劳动工具目前在英国集中的现象（由于这种集中，才能在农业中使用机器，实行大规模的劳动分工，并使英国的工业和商业同农业互相配合），把这些广泛发展的关系归结为英国人不交纳土地税这种无稽之谈。
　　梯也尔先生认为法国目前的抵押制度对农业不起作用，这种说法我们用法国一位卓越的农业化学家的话来反驳。东巴尔认真地证明说，如果法国目前的抵押制度继续按照“本性”发展下去的话，法国的农业将破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260]。
　　硬说土地关系对农业无关紧要，换言之，即社会关系（生产必须在社会关系下进行）对生产无关紧要，这是多么无耻和愚蠢！
　　梯也尔先生既然赞成给大资本家贷款，势必就要反对给小资本家任何贷款，这是用不着进一步证明的。贷款给大资本家同时也就是剥夺对小资本家的贷款。当然，我们否认在现在的制度下可以通过某种财政把戏来帮助小土地占有者。但是梯也尔却偏要这样说，这是因为他认为现在的世界是最好的世界。
　　我们对梯也尔演说的这一部分还要指出一点。梯也尔反对土地流通，另一方面却推崇英国的关系，可是他忘记了英国的农业在很大程度上恰恰具有这样一种优越性：它是采取工厂方式经营的，而地租（即土地所有权）也象任何其他交易所证券一样，都是活动的和流通的证券。采取工厂方式（按照大工业的方式）经营农业必然会使土地流通起来，使它成为自由交易的对象。
　　梯也尔先生演说的第二部分是攻击一般的纸币。他把发行纸币叫做发行赝造货币。梯也尔先生向我们说明这样一个伟大的真理，即向市场抛出大量流通手段——货币，就会使这些货币贬值，从而欺骗双方面：既欺骗私人又欺骗国家。他说这特别和抵押银行有关。
　　所有这些发现在最蹩脚的政治经济学问答中都可以找到。
　　应当把下面两件事情区别开来。显而易见，我们随意增加纸币或金属货币的数量并不等于增加生产，即增加真正的财富。这正象在玩牌时把筹码的数目增加一倍并不等于把赢牌的数目增加一倍一样。
　　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很明显，如果由于缺乏筹码，即缺乏交换手段和货币而妨害生产的发展，那末交换手段的任何增加和获得交换手段的困难的任何减少，都同时意味着生产的增加。期票和银行等都是生产需要的产物。从这个意义上讲，抵押银行也能够促进农业的发展。
　　但是梯也尔先生决不是为了维护金属货币而反对纸币。他自己就曾在交易所里投机倒把，成了陈腐的重商主义偏见的俘虏。实际上他反对的是由社会通过国家来代替垄断组织控制信贷。图尔克提出关于全国抵押银行（抵押银行的证券具有强制性的比价）的建议正是为维护社会公共利益而控制信贷的第一步，不管这个建议就其本身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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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258]梯也尔的这部著作于1848年9-10月在“立宪主义者报”（《Constitutionnel》）上发表，后来这部著作于1848年在巴黎以“财产论”（《De　la　propriété》．Paris，1848）的名称出版单行本。——第501页。
　　[259]“比利时独立报”（《L’Indépendance　belge》）是资产阶级日报，1831年在布鲁塞尔创刊；在19世纪40年代是自由派的机关报。——第501页。
　　[260]克·约·亚·马蒂约·德·东巴尔“罗维尔的农业年鉴或关于农业、农业经济和农业法的各种材料”1824-1837年巴黎版（C．-J．-A．Math-ieu　de　Dombasle．《Annales　agricoles　de　Roville，ou　mélanges　d’agriculture，d’économie　rurale　et　de　législation　agricole》．Paris，1824-1837）。——第50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