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瓦德涅尔案件的妥协辩论
科伦8月1日。我们又要报道几次妥协会议的消息。
在7月18日的会议上,讨论了关于召请瓦德涅尔议员的问题。中央委员会表示同意接受这个提案。莱茵省的3个律师反对这个提案。
第一个发言的是前国家检察官爱北斐特的西蒙斯先生。西蒙斯先生大概认为他仍是在陪审法庭或违警法庭上演说。他以国家公诉人的资格发表了一篇反对瓦德涅尔先生和维护司法的真正的辩护词。他说:检察院正在审理此案,而且很快就能作出决定,瓦德涅尔不是获释,便是上陪审法庭受审。在后一种情况下,“顶好不要把这个案件分割开来,并且不要拖延对他的判决”。在西蒙斯先生看来,司法的利益,即检察院、国家检察官和陪审法庭的特权,高于人民代表的自由和人民代表不受侵犯的利益。
其次,西蒙斯先生企图诬蔑瓦德涅尔的辩护人所提出的证人,然后再诬蔑瓦德涅尔本人。他宣称由于瓦德涅尔的缺席,议会“并没有失去什么天才人物”,后来他又说,瓦德涅尔在没有洗清自己阴谋反对政府和以暴力反抗军事当局的一切嫌疑以前,无权出席议会。至于天才人物,那末按照西蒙斯先生的逻辑,可以象逮捕瓦德涅尔先生那样,把可敬的议会的9/10的议员逮捕起来,而不使它失去什么天才人物;至于第二个论证,的确使西蒙斯先生引以为荣:他从来也没有参加过反对专制制度的“阴谋”活动,也决不能控告他在三月街垒上“以暴力反抗国家当局”。
瓦德涅尔的代理人格莱夫先生确凿地证明瓦德涅尔没有任何嫌疑,至于这里所指的行为,也不能认为是非法的(因为他在履行他的义务时,帮助了根据法律所建立的市民自卫团,市民自卫团是得到市政局的同意才占领了特利尔的街垒的)。这个声明发表后,鲍尔班特先生起来为检察机关辩护。
鲍尔班特先生也产生了极大的疑问:“陪审员未来的判决不会因召请瓦德涅尔而预先决定吗?”这个深思熟虑的见解在博尔夏特先生发表了如下简短的意见后更无法解决了:陪审员未来的判决不会因拒绝召请瓦德涅尔而预先决定吗?两端论法的确高深莫测,甚至比鲍尔班特先生还高明的思想家为了解答这个问题也会白费多年的时间。也许在全体议员中只有一个人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鲍姆施塔克议员。
鲍尔班特先生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了相当长的时间,讲得既冗长又混乱。博尔夏特先生对他作了简短的回答。接着施图普先生上台发言,为的是也来反对瓦德涅尔,他说他对西蒙斯和鲍尔班特的发言“在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可补充的”。这当然使他有足够的理由一直胡扯到有人要求停止辩论时为止。然后赖辛施佩格第二和温采利乌斯先生为瓦德涅尔简短地讲了几句话,于是,大家知道,议会就通过了召请瓦德涅尔的决议。瓦德涅尔先生跟议会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他没有接受这次召请。
博尔夏特先生建议:议会尚未对利济斯基先生的关于废除死刑的建议发表意见,为了防止即将执行死刑起见,一星期后必须对这个提议作出决定。
里茨先生认为这种轻率的作风不是议会的作风。
布里尔先生:既然我们(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很快就要作出关于废除死刑的决议,而如果在作出决议以前有人被杀头,那自然无疑地完全是非议会的作风。
主席想中止争论,但亲爱的鲍姆施塔克先生已站在讲台上,他目光炯炯,面容因高贵的愤怒而显得绯红:
“诸位先生,请允许我讲几句严肃的话!这里所谈的问题丝毫不是这种性质的,即可以随便上台不加思索地宣布斩首是非议会的作风!”(认为斩首完全是议会作风的右派,发出了暴风雨般的叫“好”声。)“这是一个有着巨大意义的、极其重要的问题(大家知道,鲍姆施塔克先生对自己所谈的每个问题都是这样讲的)[注:括弧里的话是恩格斯的。——译者注]。其他的议会……立法和科学界的伟人(即“国家法的所有哲学家,从柏拉图直到达尔曼”)[注:括弧里的话是恩格斯的。——译者注]在200—300年中(每个人?)[注:括弧里的话是恩格斯的。——译者注]都曾研究过这个问题,而如果你们想要别人责难我们如此轻率地解决这样重要的问题……(对呀!)[注:括弧里的话是恩格斯的。——译者注]只是良心驱使我说……问题还是非常严重的……在这一点上多等一星期的确没有任何意义!”
高贵的议员鲍姆施塔克对这样巨大的、极其重要的问题所说的严肃的话变成了最轻率的举动。看来,鲍姆施塔克先生希望关于废除死刑的争论再继续200—300年,而在这期间可以平静地看着人们被杀头,的确,还能想出比这更轻率的举动吗?“在这一点上多等一星期的确没有任何意义”,——正如在这个时期中一些人被杀头一样!可是首相宣称,暂时不打算执行死刑。
在德里奇的舒尔采先生对议程发表了一些深思熟虑的意见后,大会否决了博尔夏特的提议,采纳了奈特先生的修正案,他建议中央委员会加速对问题进行审查。
希登哈根议员提议,在提出相反的法案以前,主席应该以如下庄严的公式来结束每次会议:
“但是,我们认为内阁应该用一切方法来加速提出新市政条例的法案。”
遗憾的是,这个异常庄严的提议不适用于我们资产阶级的时代: “我们不是罗马人,我们都抽烟”。[170]
想在格拉博夫主席先生那样粗糙的石头上雕刻出亚庇·喀劳狄的古典形象和把庄严的Ceterum censeo〔可是,我认为〕[171]用来解决市政条例问题的企图,在议会“异常活跃”的情况下破产了。巴门议员布累特用十分温和的口气向商业大臣又提出了3个质问,即关于把整个德国联合为一个关税区,联合为一个有航海税的统一的通航联盟的问题,以及关于临时的保护关税问题。在他得到米尔德先生对这些问题的同样温和的、但令人极不满意的回答后,格拉德巴赫先生结束了辩论。利萨[注:波兰叫列式诺。——编者注]的许采先生打算要格拉德巴赫规矩一些,因为他在讨论解除志愿部队武装问题时的发言太强硬了[注:见本卷第194—195页,207—211页。——编者注],但许采先生收回了自己的提案。可是,格拉德巴赫先生极其从容地向勇敢的许采先生和整个右派挑战,他讲(这使旧普鲁士人十分愤怒)了关于一个普鲁士中尉的有趣的笑话:这个中尉骑在马上打瞌睡,并且就这样在志愿军中周游。志愿军唱着“睡吧,孩子,你睡吧”的小调来欢迎他,就因为这一点他们要受军事法庭审判!许采先生嘟哝了几句语无伦次的气愤话以后,会议就闭幕了。
弗·恩格斯写于1848年8月1日 载于1848年8月2日“新莱茵报”第63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莱茵报”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 |
注释:
[170]引自海涅的诗“安心”。海涅在这首诗里抨击德国小市民的市侩作风和因循习惯,并拿古罗马的共和主义者来和他们相比照。——第341页。
[171] Ceterum censeo是老卡托通常在议会中结束他的每一次讲演时所惯用的一句话的开头几个字:Ceterum censeo Carthaginem esse delendam(可是,我认为迦太基必须被消灭)。——第3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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