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起义
科伦6月17日。波兹南式的血腥大屠杀即将在波希米亚[注:即捷克。——编者注]重演。奥地利的军阀把波希米亚与德国和平共处的可能性淹没在捷克人的血泊中了。
文迪施格雷茨公爵下令在维舍格勒和格拉德申[60]对准布拉格架设大炮。正在集中军队,准备进攻斯拉夫人代表大会[61]和捷克人。
人民群众知道了这些作战准备,他们跑到公爵府去要武器。他们遭到了拒绝。骚动加剧了,愈来愈多的武装群众和非武装群众聚集起来。从司令官官邸对面的旅馆传来了枪声,文迪施格雷茨公爵夫人应声而倒,伤势严重。于是立刻发出了攻击命令,龙骑兵冲向前去,击退了人民群众。但是到处都构筑起街垒来阻击军队。大炮推出来了,霰弹向街垒倾泻。血流成河。从12日晚上到13日早上,战斗通宵未停,13日仍在继续进行。最后,士兵们控制了广阔的街道,迫使人民群众退到不能使用大炮的比较狭窄的街坊。
这就是我们得到的最后消息。此外,据说斯拉夫人代表大会的许多代表在森严的警卫下被押解出城。根据这些消息,可以判断军队获得了胜利,至少是获得了局部的胜利。
不管起义的结果怎样,德国人对捷克人进行歼灭性的战争现在仍然是唯一可能的结局。
德国人在他们的革命中必然会因自己过去的一切罪行而受到惩罚。他们已经因这些罪行而在意大利受到了惩罚。在波兹南他们又招致了整个波兰的咒骂。而现在该轮到波希米亚了。
法国人甚至在他们以敌人身分出现的地方都能博得尊敬和同情,而德国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得不到尊敬,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得不到同情。甚至在他们以慷慨的自由传播者的身分出现的地方,人们也总是辛辣地嘲笑他们,鄙弃他们。
理应如此。一个民族在它的整个历史过程中甘愿把自己变成压迫其他一切民族的工具,这样的民族必须首先证明它真正成了革命的民族。但是它不应该用两三次不彻底的革命来证明这一点,因为这种革命除了用另一种形式来保持先前的犹豫不决、软弱无力和互不往来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结果,因为在进行这种革命的时候拉德茨基仍然在米兰,科隆布和施泰因埃克尔仍然在波兹南,文迪施格雷茨仍然在布拉格,许泽尔仍然在美因兹,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革命的德国本来应该抛弃自己过去的一切,特别是对于邻国的人民。它本来应该在自己获得自由的同时,也让一向受它压迫的人民获得自由。
然而革命的德国是怎样做的呢?它完全同意德国军阀过去对意大利和波兰的压迫,以及现在对波希米亚的压迫。考尼茨和梅特涅的话完全被证实了。
然而德国人却要求捷克人信任他们!
然而德国人却责备捷克人,说他们不愿意同一个一方面在解放自己、另一面却在压迫和侮辱其他民族的民族联合起来!
德国人责备他们,说他们拒绝派代表参加我们那个可怜的、怯懦的、害怕自己权限的法兰克福“国民议会”!
德国人责备他们,说他们背弃了软弱无力的可怜的奥地利政府,这个政府的存在似乎仅仅是为了确定奥地利的解体,它不仅不能预防奥地利的解体,而且造成了奥地利的解体,这个政府非常软弱,它甚至不能使布拉格摆脱文迪施格雷茨的大炮和士兵的袭击!
但是最令人惋惜的是勇敢的捷克人自己。不管他们将获得胜利还是将被击溃,反正他们是要灭亡的。德国人4个世纪的压迫(这种压迫现在仍以巷战的形式在布拉格继续进行)迫使捷克人投入了俄国人的怀抱。在最近(可能过几个星期)就要爆发的西欧和东欧之间的伟大斗争中,不幸的命运将把捷克人推到俄国人方面去,推到反对革命的专制制度方面去。一旦革命取得胜利,捷克人将首先被革命摧毁。
使捷克人招致这种灭亡的结局,仍然应该归罪于德国人,因为德国人把他们出卖给俄国人了。
弗·恩格斯写于1848年6月17日 载于1848年6月18日“新莱茵报”第18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莱茵报” |
注释:
[60]维舍格勒位于布拉格南部弗尔塔瓦河右岸,那里有一个同名的古堡。
格拉德申(捷克人称格拉德查尼)位于布拉格城西北部,是全城最高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古代宫殿。——第94页。
[61]斯拉夫人代表大会于1848年6月2日在布拉格举行。在代表大会上,受哈布斯堡王朝压迫的斯拉夫人民的民族运动中的两种倾向展开了斗争。温和的自由主义右派(属于该派的有代表大会的领导者帕拉茨基、沙发里克)企图以维护和巩固哈布斯堡王朝的办法来解决民族问题。民主主义左派(萨宾纳、弗利契、里别尔特等)坚决反对这一点,他们竭力主张同德国和匈牙利的革命民主运动一致行动。代表大会中属于激进派和积极参加布拉格起义的那一部分代表受到了残酷的迫害。布拉格其余的代表即温和的自由主义派代表于6月16日宣布代表大会无限期休会。——第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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