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改革报”编辑的信
编辑先生!
比利时政府现在已经完全倒向支持神圣同盟政策的那一边去了。它的反动的怒火驱使它极端暴虐地对待德国民主主义者。如果不是这些针对我们的迫害激起了我们无比的愤怒,我们真要嘲笑罗日埃内阁,嘲笑它的可笑的处境——它怪罪一些德国人违背比利时人自己的愿望企图强迫他们接受共和国;但在我们所指的那桩事上,可鄙甚于可笑。
编辑先生,首先应该告诉您,几乎所有的布鲁塞尔报纸都是法国人编辑的,他们大多是为了躲避祖国对他们的可耻的惩罚而逃出来的。这些法国人在1833年曾出卖了比利时的独立[252],现在他们对保卫比利时的独立却表示无限关切。国王、大臣和他们的仆从利用这些报纸来加强这种看法:似乎比利时的具有共和精神的革命本来只是francequillonnerie[注:弗拉曼特语中表示轻视的说法,意思是:“毫无意义地模仿法国的一切”。——编者注],而目前比利时境内已可感觉到的民主鼓动,则全是好激动的德国人搞出来的。
德国人绝不否认他们公开地和比利时民主主义者结成联盟,但他们这样做根本不是由于什么激动。但是在皇家检察官看来,这等于煽动工人反对资产者,等于挑拨比利时人不信任他们心爱的德籍国王,这就是德国人为法国的侵略打开比利时的大门。
3月3日傍晚五时,我接到了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比利时王国的命令。当天夜里,我就忙着准备出发,突然一个警官带着十名警察闯进了我的住宅,搜查了整个房间,最后以我没有身份证为借口,逮捕了我。且不说我有杜沙特尔先生把我逐出法国时发给我的完好无缺的身份证,我手中还有逐出比利时的命令,这还是几小时前才给我的。
编辑先生,我的被捕和遭到的粗暴对待甚至在奥地利都是难以想象的,否则我也不谈这些了。
我被捕后,我的妻子就立刻去找比利时民主协会主席若特兰先生,请他采取必要的措施。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了警察,后者彬彬有礼地告诉她,如果她想和马克思先生谈话,请随他走。我的妻子马上就接受了这个建议。她被带到警察局,警官一开头就对她说,这里没有马克思先生,接着就粗暴地审问她,问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若特兰先生那里去,她是否持有身份证。陪她一起去警察局的比利时民主主义者日果先生对警官提出这些荒谬而无礼的问题表示愤怒,但警察禁止他说话,把他抓起来送到监狱里去。他们以游荡罪名,把我的妻子送进市政厅监狱,和妓女一起关在阴暗的牢房里。次日上午十一时,一队宪兵在众目共睹之下把她送到侦讯室。不顾各方面的坚决抗议,把她拘留在禁闭室达二小时之久。她在那里忍受了严寒和宪兵的极其可恶的对待。
最后,当她站在侦讯员面前时,侦讯员对勤勉的警察就差没有把孩子们也一起逮捕表示惊奇。审讯只可能是纯粹形式主义的:我的妻子的全部罪名就是她虽然出身于普鲁士贵族,却赞成丈夫的民主信念。
关于这件令人愤怒的事情的全部细节,我不想再详细了。只告诉你一点,当我们被释放时,二十四小时的限期已满,我们不得不立即离开,连最必需的东西也没有来得及带走。
布鲁塞尔民主协会副主席 卡尔·马克思 写于1848年3月6日左右 载于1848年3月8日“改革报” 原文是法文 俄文译自“改革报” |
注释:
[252]指19世纪30年代初法国奥尔良派在比利时问题上的口是心非的立场。这些人暗中策划并吞比利时,同时又鼓动比利时人争取脱离荷兰。同时,在伦敦五强(英、法、俄、奥、普)会议上,他们牺牲比利时的利益,和支持荷兰的强国勾结在一起。因此,比利时人不得不和荷兰国王缔结对自己不利的条约(1833年5月最后签署),并割让一部分领土。——第555页。
【查看完整讨论话题】 | 【用户登录】 | 【用户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