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向孔庆东发出生命威胁--这就是民主？

例如：这就是民主

司马平邦

第一视频新闻网，算得上是国内最自由民主的新闻评论网站，我和孔庆东都有定期的视频评论专栏，我的叫《平邦评论》，他的叫《孔和尚有话说》，网站对视频专栏的内容几乎不限制，当然也因为是实时播出；孔庆东虽然不是和尚，却自称和尚，这点方舟子同学要严密注意，这可能是中国互联网最大的造假之一，但奈何国人就喜欢假货多过真货，于是孔庆东的评论专栏火过我的，他每周做5期，我每周只做1期，我知道自己眼红也是干着急。

前几天《孔和尚有话说》骂了一些在香港地铁里训斥内地妇孺的香港人，这个假和尚说那些欺负儿童和妇女的人是狗，云云，他一时气愤说了几句过头话，不过这已经跟小时候的老孔相差甚远，我们这些有出息的东北野孩子，哪一个小时候没有站在你家房山头上骂你个太阳东升又西落全家老少开不了火的本事。

结果，老孔捅了马蜂窝，据说，在香港媒体，如《东方日报》和南方系媒体的煽动下，居然有不少香港民众跑到中央政府在香港的代办机构去抗议，有人还阴森森地说要对老孔如何如何，荤的素的都有；香港某些媒体和南方系媒体为了达到他们惑乱人心的目的，将老孔在节目中说的“有些歧视大陆人的香港人是狗”直接改成了“香港人是狗”，多亏香港700万人民还真不全是狗思维，只有那么一少少人确实是狗脑袋，被媒体忽悠得想找中央政府清算孔庆东。

希望官方这次能放聪明点儿，不要介入这一定很吃力也一定不讨好的民间争端中去，因为，这发生在一个北京老百姓――北大假和尚教授孔庆东教授和一些香港人之间的争端，正是中国社会的民主。

老孔用自己的头脑、自己的平台和自己的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来源于几个内地游港妇孺因为小孩子吃零食被一众香港老爷们儿大呼小叫并用鸟话咒骂（除我能听明白的语言，一律称为鸟话，是我个人的习惯，不含歧视），这段来自互联网的视频，若发生在眼前，我想我也会劝一劝的，因为他们一来歧视内地人，二人还吓了小孩子，三来――正如孔庆东所说，若对方是美帝国主义或者来自皇家英国的妇孺，定然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2011年，发生了许多令从前天天叫唤民主自由的公知们瞠目结舌的中国式大众民主，比如乌有之乡5万名网友联名要求国家机关公诉那个造谣说“毛泽东强奸了无数少女”的茅于轼，还有黑龙江方正县官方所立的鬼子碑被老百姓砸了，还有新浪微博上我和其它人自发组成“＠辟谣联盟”，用自己带锄头出工的方式维护互联网的洁净，还有那位叫老榕的意淫大王、民主战士宅在家里却伪造现场直播利比亚战争的丑事被揭穿，还有，就算2012年春节前夕的这件，对了，还有80后文化偶像韩寒被麦田、方舟子揭发由人代笔，虽然这事还没完全说清，但事情的结论在许多人心里已经有了。

网上对骂就是一种民主方式，网上对骂，它就是当下中国最好的民主形式之一――大前提是不该由网络空间的对骂对呛真的变成现实空间的约架或其它涉及犯罪手段的暴力肢体对抗，真理是越骂越明的，但真理并不能穷尽，所以，参与对骂的人其实都对民主有功。

界定民主自由的一个指标是意见不合各自表述，在表述中争取更大的认同，另一个指标是这样的不同意见表述又绝不可以超越法律允许的范围――其实文化大革命的正义性正是中国民间的大民主，连国家最高领导人都将自己的大字报贴上墙，但文化大革命的非正义性是没有了法制，控制国家稳定的国家公检法机器被一古脑地砸烂，于是那本来全民范围的大民主，最后演变成没有人可以控制的派系武斗、红卫兵抄家，以至于政客之间的明箱暗箱的互搏。

话语方式的进步，不可能不带来社会中人表达内从的多样化，无论是左派、右派、中间派，我们都有权利表达自己，但是这种表达一定要处在“法律”这两个字界定的范围之内，比如，前段某人因网上言论不合找另一个某人约架，还带着刀，若果最后那场加油站之战真的发生，就已经超乎民主范畴，按法律，警察对拿凶器拒捕者都有当场击毙的权力，所以，大家还是要小心。

别民主还没完成，小命丢了。

越是在民主时代，越是需要法制的保障，也越需要参与民主的人们有更高的法制意识，比如，那些听了孔庆东之骂不爽的香港人，你们可以回骂，更可以通过法律途径直接起诉之，或者，到中央政府的香港代办机构抗议算一种民主方式－－但这方式其实不聪明，你们知不知道，2010年在北京，有一个姓袁的历史老师在公开场合里对这个国家执政党缔造者毛泽东也曾破口大骂，而至今都没人将他如何，中国内地的民主自由程度在某些方已经远非你们可以想像的。

另，比如那个公诉茅于轼的事，我也签名要求公诉了，有组织者最后将5万多人的签名文件送到了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全国人大，但半年过去，至今无下文――无下文就无下文嘛，难道民主就是一定要将你不喜欢的人、不服的人、不同意的人置于死地？我觉得不是，民主首先是表达，然后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做想做的事，把自己的表达放大化。

因为没下文，许多人就认为公诉茅于轼的事是个闹剧，我倒觉得他们恰恰不理解民主的意义和自由的意义，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还是他们的，我的更多的表达，并不应妨碍你的表达，也并不应妨碍他的表达，当然这里有一个原则是这种民主也包含用法律手段追求放大和强化自己的表达，但想超越法律，我觉得那就是非自由民主，而是自我专制。

我很不相信同为中国人的大陆与香港同胞会因为孔庆东一句还是被无良媒体扭曲报道的“香港人是狗”而造成人群分裂，正相反，我倒觉得之前那么多港人与内地之间血浓于水的感人故事以后会越少越好，就像河北人与广西人一样，像宁夏人和浙江人一样，血就是血，水就是水，一个大家庭，再慈祥的兄长也未必对所有的弟妹一致的感情，而再和睦的家庭也未必每个成员的个性、爱好、品德都一个模子，在家庭中我们既然从来不掩饰自己的优点及缺点，在一个国家里，不同地区人群何必一定要将对方美化得体无完肤才算尊重呢？

这里面的关键词，我觉最重要的是“真实自在”，我希望生活在每个家庭里的成员都能真实地做自己，而不该戴着假面具，我也希望生活在我们这个国家的不同地区的人群，也都能真实地做自己，不用戴假面具，且更没有理由要求别人天天给你笑脸――若他给了令你不悦的哭脸，你只须表达你的不悦就是，正如孔和尚骂某些港人是狗――当然，还要强调，这一切都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

正像一个家庭，它可以成为一个家庭的秘密在于每个成员身体里的遗传基因趋同，这甚至不是每个家庭成员能自己决定的，你爱这个家庭或恨这个家庭，都不足以改变你和这个家庭及其成员的天然关系，只有一些二逼货才以为在外面认个干爹可以将自己基因改了；国家也一样，一个国家里，不同地区人群能够成为这个国家中的一部分，其实在于我们脚下这个已经存在46亿年的破烂地球，以及它泥土中埋伏的基因，它只给了你们一次机会，让我们从这片土地上长成芽，然后开花结果，什么样的土地养育什么样的国家，而这个国家里不同地区的人群对这个国家的情感，或爱或恨，说实话也根本不足以改变这些地区与这个国家的关系，真正可以改变的是你们自己，若你太恨自己出生的这个国家，就会堕落为汉奸和卖国者，而绝不会真的到另一块土地上重新发芽、开花和结果一回。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不可能被几句骂声分裂的原因，当然，我们还是希望这个国家里不同地区人群之间的分歧可以少一点，但若拿此与让每个地区人群能更真实自由地生活和表达相比，若这两件事之间产生排斥时，我觉得还是后者――让每个地区的人群能更真实自由地生活、表达至为重要。

孔庆东的愤怒和某些香港人的愤怒，愤怒就愤怒嘛，最怕的是我们没有愤怒，或者没有机会表达愤怒，但说实话，只要有人在，只要民主自由的机会越大，人们的愤怒的表达就会越多，因此，不夸张地说，孔庆东，和那些倒孔庆东的，都在不经意见推动着中国的民主，用自己的方式，而不是用别人给我们指定的方式。

中国的民主，一定会以中国人的方式展开，其实它已经展开，对骂和对呛虽然手段不雅，但结果未必不雅，而且，现在被许多人标榜为民主自由榜样的美国，它们现在达到的那咱美式民主到底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的呢？

哦，这个问题太大了，恐怕用专章都论不清，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乔治·华盛顿将军就任第一任美国总统那个早晨，他的吃饭、穿衣和备马都是由他的私人奴隶完成的，对，你们现在看到的，并被吹捧上天的美式自由民主是建立在蓄奴的第一任总统的功劳簿上的。

而印度，你能说现在的印度没有民主吗？网易去年甚至为印度做了一期“贫民窟的幸福”来赞叹印度的民主，其实贫民窟还不是印度丑陋的终极，还有比它更丑陋的，如种姓制度，这就是现在的现实的印度的民主。

一人一票，似乎是民主最标准的标定的动作，但在一人一票之前及之外，一人一骂其实也同样的民主的中国式动作，而且，这一人一骂里的学问大了去了。

中国人也必须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现实条件行进自己的民主之旅，但在此之前，没有人能告诉我们什么才是中国人生活方式和现实条件之上的民主，他们只是告诉我们美国怎么样、日本怎么样、欧洲怎么样和印度怎么样而已。

当你将孔庆东有点儿出人意表的表达（其实是被某些媒体扭曲了的表达）心平气和地看成中国人用行动履行民主和自由的动作时，一切就都会豁然开朗，你也会找到如何应对这种民主和自由的方法：你支持，就跟着吆喝一声，你反对，就站起身来扯大嗓门表示反对。

微博上还传说，有香港三合会的黑帮分子因之向孔庆东隔空发出生命威胁，而且居然还得到某些人，尤其是某些港人的积极回应――对此，我想国家强力机关这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你们要让守法着民主着的国人看看，那些想以暴力代替民主的人下场将会有多惨；而那些因意见不同竟然认同香港黑社会对孔发出的威胁的人们，无论是香港人、内地人还是媒体，你们不配谈民主，你要抓紧跟上民主社会发展的速度了。

昨天我看过某网站为孔庆东骂某些港人是狗事件做的一个网上调查，更有意思的是，这个调查里两个问题，二多个选择项里居然全是否定和批评孔庆东，而没有任何一项是理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