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仰：乃们大威有力量

    大威就是大V，熟悉微博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官方也知道。近几年偶尔与官方打交道，经常会有官员说，宣传“正能量”要借助大威们的力量。我不想对他们说这是一厢情愿。最近，官方对于大威的态度起了一点变化。在官方看来，某些时候大威们以传谣的方式成为谣言的帮凶，因而也对个别大威采取了处罚措施。尽管处罚不算很严厉，至少说明官方对大威的真相有了一点了解。从上述正反两个方面都可以看出，乃们大威的确很有力量。那么，大威的力量来自哪里？大威行使他们巨大的力量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先看看大威是如何炼成的。
    大威的力量首先来自网络推荐。各个网站都有各种最简便的方式向网民推荐值得关注的大威们。有的在热点新闻旁，有的在打开网页跳出的推荐窗口，有的在新注册用户的推荐或自动送给你的关注名单中。各网站所推荐的大威名单基本上都不会是官方所希望的宣传“正能量”的人物。此外，大威发布的内容也经常占据网站的显著位置，也是网络媒体树立舆论领袖的重要手法。这种选择性推荐，本身就包含了鲜明的价值判断标准。当某个派系宣称他们的“媒体黄埔军校”培养的队伍已经占领了各大媒体和网站的关键岗位时，毫无疑问，他们所推荐的大威，大都是与他们价值观相同的人物，因而使得某种价值观在网络上轻易就能占据主流的地位。
    各网站的对于大威的各种有力推荐，一般来说是造成大威真实粉丝数的关键。大威某种程度上基本等同于拥有的粉丝数量。当今某些纸媒体只有几万发行量，有几十万发行量就很了不起了。而某些大威轻易便能拥有几百万粉丝、几千万粉丝。不管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的人，都会把这个粉丝或被关注数量视为与纸媒体发行量几乎等价的影响力。于是，大威便具有了个人媒体、自媒体的称号。更为关键的是，这些自媒体几乎摆脱了任何监督和制约，可以随心所欲。因而，乃们大威真的便拥有了“登高一呼，应者如云”的巨大力量，令任何人都不能忽视。
    然而，大威等同于媒体发行量的影响力未必都来自于真实的粉丝数量。各网站对于自己心仪的大威经常还会赠送粉丝，有时这种慷慨的赠送达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例如，新浪微博曾经为某个拥有美国国籍的“归国”华人每天定额赠送10万粉丝，连续赠送三个多月。使得新浪微博上的这个外国人，粉丝数量迅速超过1000万。仅这个粉丝数就从表面统计上超过了《环球时报》等多家媒体的总和。这样一个外国人便在新浪媒体拥有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巨大威力。类似靠赠送虚假粉丝而造成的自媒体大威，在各网站上不知有多少，他们成为观点一致、利益一致的大威群体。
    有些网民也知道粉丝数量的重要性，也希望自己的粉丝数量越多越好。于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有些人便提供“卖粉丝”的服务，花多少钱就能拥有多少粉丝。我们不太知道“卖粉丝”的人是否就是各网站本身，或者与各网站内部人员有怎样的关系。一般来说，“买卖粉丝”严重的，网站也会管，不太严重的，网站也会睁一眼闭一眼。与“买卖粉丝”相比，网站向某些大威疯狂地赠送大量粉丝，也许因为没有明确的金钱关系，显得干净而高尚，因而不会有任何麻烦。
    除了粉丝数量可以明目张胆地赠送、作假，大威在发布内容或转发内容后，转发数量和评论数量也未必都是真的。水军或“灌水程序”轻易就可以使转发数快速上升，也可以由“灌水程序”跟在其后发布大量评论，造成声势浩大、议论汹汹的假象。但也未必都是假象，其中有真有假，关键是，网站和其他幕后机构通过大威们的前台演出，将他们最需要的内容、观点、结论，放在舆论的最前沿，成为他们可所以操纵的舆论“主流”。粉丝数、转发数、评论数，光这些数字就可以造成万众一词的舆论导向，就像得票率一样，因而把结果引向自己最需要的目的地。
    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威们，加上庞大的转发数量、评论数量，再加上一群大威同声共气、配合默契地原发、转发，很容易就形成强大的舆论攻势。时至今日，几乎所有纸媒体、电视的新闻来源、关注热点都来自于网络上的大威们，大威们几乎已经控制了各个媒体话题设置的权利、评论倾向的权利。他们究竟意欲何为？他们就是要让他们的价值观成为褒贬一切、臧否一切、指点江山的绝对权威。大威们就是权威，就是专制，他们如同挥舞的令旗，整个社会仿佛都随同他们，或击鼓前进、或鸣金收兵。虽然他们未必在各个舆论战役中都能打赢，但是，他们还顽强地试图将键盘上的革命推向街头。只可惜他们数百上千万的粉丝不是真实的人物，否则，虚拟世界里的千军万马真的将有扫荡一切的核爆威力。
    除了政治，还有经济。大威们几乎就是金钱，每一个都可以标出市场价格，发一条微博的价格从几千元到几十万元不等。因此，大威们几乎没有例外地成为资本、金钱的传声筒、代理人，他们是资本势力的傀儡。此外，他们还可以像美军在伊拉克实战之前先发起谣言战役那样，如同《孙子兵法》那般高级地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界。此外，一条骇人听闻、触目惊心的谣言，会让当事人胆战心惊，不得不花钱删帖。于是，大威们就有了一笔看不见的收入。也许，这笔赃款还打着“慈善捐款”的名义。由此，人们才会懂得，赠送粉丝，某种程度上就等于送钱，小网民们就不要有太多奢望了，金钱和权利只属于大威们。
    乃们大威拥有摧枯拉朽的威力，在言论自由、新闻自由的旗号下，号称实行舆论监督，号称代表人民监督权力，把权力关进笼子里。事实上，他们只是要把权利关进垄断资本的笼子，钥匙在垄断资本手里。大威所要的只是资本的言论自由，只是资本需要的新闻自由。他们声称“没有监督的权利一定会产生腐败”，而他们自己恰恰是当今中国社会最缺乏监督的巨大权利。因此，超级自由的大威们在当今中国有时就像是媒体黑社会，干尽杀人越货、敲诈勒索、踹寡妇门、刨绝户坟的伤天害理勾当。大威们比媒体黑社会更高级的表现，甚至是发起一轮又一轮新闻恐怖袭击。媒体恐怖主义在他们的实践下，已经一次次地成功。有歌唱得好——kPu品论天涯网

    乃们大威有力量，嗨，乃们大威有力量，
    每天每日网上忙，嗨，每天每日网上忙。
    怀抱着钞票美女，买上了汽车洋房，
    改造得自己变呀么变了样，哎嗨——
    发了条微博血淋林地惨，喷出了唾沫如巨浪，
    编好了故事编历史，编好了谣言上战场，
    哎嘿哎嘿，嘿呀，
    大威的脸上发绿光，大威的眼睛冒贼光。
    为什么，为了要推墙！
    为什么，为了要推墙！
    哎嘿哎嘿——
    为了推倒所有的墙！
    （重复、重复、再重复……）kPu品论天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