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个凳子看戏吧
——中国有未来吗(之四)
赵 磊
眼下,资本主义“起高楼,宴宾客”,真个是“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摩肩接踵,人欢马叫。“特别是”以来,中国终于挤进了高楼,成了宾客中的一员,或分得一杯羹,或咂到一口鲜。是不是还办了会员卡(当然是普通会员卡),也未可知。
也别说,前三十年正邪势不两立,土豪劣绅全趴在阴沟里不敢见光;后三十年普世价值大爱无疆,岳飞和秦桧掉换了位置——瞧见没,秦桧正在那儿高声宣读岳飞的三大罪状呢。
如今这世道,只要够得着一根骨头,别说磕头下跪装孙子,就是出卖自己的亲爹亲娘、妻儿老小,都有人要抢着干呐。“和平发展”机会难得,要不怎么说是千载难逢的“战略机遇期”呢?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大厦正在摇摇晃晃。可怜的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红男绿女正醉得人仰马翻不省人事,又有几人能听见“楼塌了”的报警声?
资本主义大厦坍塌后,人类还得在这颗星球上延续下去,是不是?拯救世界的出路迟早会指向马克思的逻辑:(1)计划经济——只有地球村层面的计划经济,才能从根儿上制止生态环境的崩溃;(2)公有制——只有全球视域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才能为人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
公有制加计划经济,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但是,历史发展若不经过“物极”,是不可能“必反”的。市场经济若不充分发展,资本主义若不一条道走到“楼塌了”,社会主义公有制和计划经济是不会被这个世界接受的。
经济学有个词汇:“路径依赖”。这一年多来,在亲眼目睹了惊世骇俗的“天下奇葩”朵朵盛开之后,我终于明白,资本主义路径是多么依赖黑白颠倒,而黑白颠倒是多么依赖资本主义路径。正是这种“路径依赖”,人类在万劫不复的道路上撒开脚丫子迅跑。
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学界的精英信心满满地向全世界宣告:“革命死了!”为此,曾经的革命愤青——李泽厚老先生很是激动了好一阵子(他与刘再复的对话录《告别革命》,一时间风靡海内外)。时隔20多年,中国政界的精英杀气腾腾地向全世界保证:“改良死了!”为此,改革党和法律党奔走相告,载歌载舞;中国富豪榜的先进工作者——王石先生更是激动不已,绘声绘色地向《第一财经》真情倾诉,自己当初是怎么被重庆改良模式吓“出了一身冷汗”滴。
我就纳闷了,难道精英们就不知道:改良死了,革命还会远吗?君不见三国割据、群雄并起前夕的东汉末年,又不见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晚清么?
——公元184年,数十万黄巾军发出雷鸣般的怒吼:“苍天已死!”从此结束了中国自秦汉以来的一统天下,拉开了之后数百年军阀混战的序幕。
——公元1889年9月,谭嗣同等六君子被押赴北京菜市口开刀问斩,从此宣告了改良主义的失败,辛亥革命即将登台。
记得1970年代头一次观看法国电影《佐罗》的时候,当听见阿拉贡的总督——维尔塔上校恶狠狠地高呼:“佐罗死了!强盗死了!”我心中万分悲愤。后来知道,这色厉内荏的呼声意味着上校大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已经笑不到最后了。想到此,我写下了这段话:“改良已死,革命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敲完这些字码,我释然了。
然而,回想当代岳飞仰天长啸的那一刻,我仍抑制不住万分悲愤:难道以敝国之大,就容不下一点点为社稷黎民长治久安计的小小改良?难道中国的未来总是要在甲子的轮回中,才能展开自己的命运?难道天下大吉只有靠革命来召唤,抑或大凶之后才有大吉?!
别着急,搬个凳子看戏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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