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人心的力量从哪里来
——话剧《毛泽东和他的长子》观后感
司马南 《 光明日报 》( 2013年12月02日 14 版)
话剧《毛泽东和他的长子》剧照
我们依然要面对消费式的爱情、面对活着的死亡、面对理想的挣扎、面对良知的沉默，面对千千万万毛岸英一样烈士的询问：喂，你们过得好吗?你们知道昨天烈士的牺牲，是为了让你们今天更幸福、更有价值、更有尊严的活着吗?话剧《毛泽东和他的长子》让我们思考……
这是一部朴素的戏，没有豪华的舞台阵容，没有重金打造的痕迹，故事只是按照时间顺序平静的叙述，“老年刘思齐”的旁白串起了整部戏，而这台话剧却直指人心。发生在半个多世纪之前的，伟人与他的孩子之间的故事，伟人与他的战友之间的故事，伟人与他的人民之间的故事，那些朴素的对白却激发起了人们的回忆与思索，时时观照和触及着今天的生活，让观众在一幅一幅心灵的图画面前，在经历了一番又一番的心灵的震撼之后，对着当下的生活写下一个又一个问号：毛泽东与他的长子那样的生活值得过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再有那样的精神生活?那样的生活之所以如此激荡人心，仅仅是因为艰苦和牺牲吗?没有了艰苦和牺牲的生活，注定要被世俗的物欲占据了吗?
这部话剧是在电视连续剧《毛岸英》的基础上，为适应舞台形式加以打磨雕琢而成的。现场看话剧的时候，人们会发现，舞台后面的背景屏幕里不断播放着电视连续剧《毛岸英》的相关镜头，这些镜头的写实与台上的写意交相辉映，使话剧的丰富性和现场表现力进一步得到提升，从而增加了这部戏的感染力。
没看过这部戏的人容易生出误解，以为那个年代的戏，可能会较多标语口号、较多粗犷线条。恰恰相反，在这部戏当中，人们看到了大量真实可信、平凡朴素细腻的情感戏。作为一个父亲，离散多年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了，长的那样英俊高大，父亲对儿子的喜爱，自是无以言说的。但是，毛泽东交给儿子的第一个任务却是住到陕北的老乡家里去，向劳动人民学习，改掉一身“洋毛病”，扣动人心的剧情就这样开始了。
毛岸英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他急于结婚，但是年纪还差两个月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得不到父亲的支持，毛岸英为此与父亲发了脾气。这个父子冲突真实可信;刘思齐是老战友张文秋的女儿，当儿子和刘思齐产生了爱情，毛泽东暂时放下繁重的工作，像所有的父亲一样，找来老战友张文秋，打开天窗说亮话，要结下这门亲家;毛泽东给儿子的结婚礼物竟是一件穿旧了的大衣;新中国成立了，毛家、杨家的亲戚到北京来，希望找个官做，希望搞一点钱时，也只在毛泽东那里得到了一件长袍，而且还是旧的。岸英对亲戚的答复更加坚定：共产党决不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细节得到了观众热烈的掌声回应。
彭老总临危受命担任志愿军司令员开拔前线，毛岸英报名要到朝鲜前线去，毛主席毅然交把自己的儿子推荐给彭老总，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他是我毛泽东的儿子”。
结婚只有一年的毛岸英临赴朝鲜前，去看望病中的刘思齐，三次拥抱了刘思齐，临走的时候，走出门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似乎表达了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一种预感，这庄严的仪式用在夫妻离别的时刻，产生了巨大的震撼力。
老年丧子的毛泽东处在极度的痛苦当中，但他强忍着悲痛，告诉亲家张文秋，这事情不能让思齐知道，因为她还小。最终知道真相的刘思齐扑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过了好一会儿，周恩来心疼地说：”孩子别哭了，你摸摸父亲的手，都已经冰凉了”。这个细节，让所有的观众不禁潸然泪下。
话剧结束了，谢幕完成了，观众起立鼓掌久久不肯离去，观众的心里升腾着依依不舍的温暖的感觉。大家感受到了：穿过时间的隧道，毛泽东依然与我们一同行进，毛泽东永恒。
(作者为社会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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